鮮紅的梅花映襯著雪白的白雪,顯得格外的嬌女敕。寒風微微吹來,吹動了樹枝也吹散了鮮紅的梅花,花瓣隨著徐風在空中飄飄起舞,然後再悄悄的掉落在地上,掉落在白雪上,就像是一滴鮮紅的朱砂。
杜嫣看了一眼這滿園的梅花,心思卻飄向了遠處……
這一年冬天遇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雪災,各地也出現了災民,也正是在這一年一向好賭成性的杜四爺因為欠下了巨額的賭債,竟把杜家三處的茶園偷偷的賣掉了,氣的杜老太爺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第二年因為雪災的原因茶空前的熱賣,杜家因為失去了三處的茶園而損失了不少的銀兩。
杜老太爺本來想要分家讓三房分的一處茶園,杜老太太卻死活不肯,說要是真的這樣分了那麼她就去尋死,這樣鬧了好幾回,杜老太爺身子也越來越不好漸漸地也就淡了這個心。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一群姑娘都紛紛好奇的往那個方向瞧去,卻見一名穿著藍色錦袍的男子和一名穿著絳紫色錦袍的男子折斷了一支梅花一同朝這兒走來。
當他們看到亭子里坐著一群姑娘們時不由微微一愣,隨後便向他們揖了揖,正想要轉身走開之時,作為一家之主的顧婉婉卻忽然站起身道︰「謹哥哥,吳三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本來還在沉思中的杜嫣听到這個聲音立刻一怔,隨後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周子謹。
周子謹也正在瞧著杜嫣,兩人的眼神對視,都不由一怔,杜嫣急忙把頭低了下來,把那份厭惡藏了起來,而周子謹則還是緊緊的看著杜嫣,直到一旁的吳斯輕聲回道︰「我和周二哥見這滿園的梅花艷麗的很,所以想要尋人找來筆墨想來畫幅丹青,沒想到竟在這兒遇到了你們。」
畢竟都是十一二歲的姑娘,他們這兩名年輕男子也應該要避一避,所以吳斯解釋完便又揖了揖,隨後正想拉著周子謹走,沒想到顧婉婉卻又道︰「畫丹青?正巧著呢,剛才我們也在商量著一起來比一比看誰畫的最有意境。不如你們兩也來和我們比一比吧。」
吳斯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周子謹,然後又看了一眼顧婉婉。
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府上,而且最重要的是男女有別,這樣被人傳了出去怕有辱了這些姑娘的名聲,而且他們也怕被人議論故意往這兒湊,不懂的避一避,所以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猶豫之間,不遠處卻又看到一群人簇擁而來,在細細一瞧才看明白原來是顧家大太太領了一群太太們來這兒一起賞梅,見到周子謹和吳斯兩人站在那兒也有些驚愕的看著他們。
「你們兩人在這兒做什麼?」
顧大太太周氏有些疑惑的問道。
周子謹立刻揖了揖道︰「回姑母的話,我和吳三弟見這兒景色優美所以想要尋人找人拿了筆墨畫幅丹青,尋到此處竟遇到了三表妹。三表妹便說不如大家來比試比試看誰畫的最有意境。」
周子謹從小就擅長丹青,這個顧府的人都清楚,杜嫣更是明白的很。
見自己佷子這麼說周氏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然後吩咐了身邊的丫鬟才又道︰「竟如此,那麼就一起比試比試。」
說著又一同走進了亭子里,姑娘們少不得又都站起身,換了下位置,桌子上的茶水和點心瓜子等也重新換了,然後婆子們也搬了桌椅放在亭子前,旁邊也放著火爐,站在那兒竟一絲都不覺得冷。
這時顧婉婉便拉著周氏的胳膊笑道︰「前些天女兒在杜府時曾听謹哥哥說不如杜家女兒,不如就讓她們兩人一同去和謹哥哥比試比試如何?」
這明顯是故意陷害杜嫣和杜雅,杜嫣不想參合其中,便急忙站起身道︰「顧三姑娘太抬舉我們了,我們不過是識得一點字罷了,至于丹青根本就見不得人。」
誰知杜雅這時卻和顧婉婉站在同一陣線上,看著杜嫣笑道︰「四妹妹可是謙虛了呢,前些日子我還瞧見四妹妹在屋子里畫著畫呢。」
杜雅是算定了杜嫣是不如周子謹等人的,在芳華亭杜嫣出了彩,她就不相信到了顧府她還能出彩。
聞言杜嫣無奈的看了一眼杜雅,面上顯得有些嬌柔,訕笑道︰「二姐也太抬舉妹妹了,那也不過是涂鴉之作。」
當初行酒令周子謹直接認輸的事情,在場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清楚杜嫣在杜府的身份有些尷尬,而且杜府還出了惡奴欺主的事情來。周氏也不是太強硬之人,只是見不得像杜雅這樣的人,而且听自己女兒的語氣里竟有些醋意。她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心里最喜歡的人便是自己這個佷子了,想必顧婉婉是想趁這個機會給周子謹贏得一點面子。
這樣的做法她雖不贊同,但是卻也是無傷大雅的,畢竟春宴本來就是一起出來玩樂的,這樣的比試也不過是讓大家愉悅愉悅,就算是真的輸了也無傷大雅。
「在坐的姑娘和少爺們多多少少都是學過一些的,不如一同去畫一畫,比試比試,我們這些人就坐在這兒磕磕瓜子聊聊天也挺愜意的。」
這樣的話便是讓大伙兒一同去比一比,也同樣把剛才自己女兒剛才故意陷害杜家姑娘的事也掩蓋了過去。
杜嫣也微微松了一口氣,若是在這里杜雅真的再對自己不依不饒夸大其詞,那麼真的會丟盡了杜家的臉面。
畢竟之前杜家可是出了惡奴欺主這件丑聞,而自己正是主角,要是杜雅在一直這般逼著她,大家更會覺得杜家的兒女都在欺負三房的人。這樣雖然對于杜雅的名聲不好,但是自己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在場的姑娘還有吳家的六姑娘吳悅,周家的五姑娘周子歌,還有便是杜家的兩姐妹和顧婉婉了。
人倒是不多,所以听了周氏的話倒沒有太大的意見,都紛紛點了點頭。
隨後便分了兩組,先是周子歌,周子謹和吳悅三人一起,其余的人則坐在亭子里閑聊著。
直到沙漏都漏完了之後,一名嬤嬤便喊了停,大家也紛紛停了筆,然後再由著一旁的丫鬟們小心翼翼的把畫舉到亭子里由著太太和姑娘們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