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著點點小雪,天也覺得陰暗的很,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這一年的氣候有些怪異,或許這只是個預兆到了冬天之時便會迎來百年一遇的雪災了。
許是因為這樣的天氣,許是因為不喜歡杜茹玉,杜老夫人借著身子不適的由頭沒有去蔣府做客。
大房、二房、四房也借著要伺候杜老夫人的由頭沒有一同跟去。
唯有三房的人全都去了蔣府做客。
雖然沒有給了杜茹玉的面子,但是杜家大家仰仗的還是杜老夫人和杜老太爺,這兩個人誰都不敢得罪。
杜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昨天杜老太爺發了一大通的火,怒罵了四房,把杜四爺打的開花,然後禁足他一個月,讓杜三爺頂替了杜四爺的位置,杜三爺終于掌管了實權。
這些事正是從杜茹玉來杜府做客之後發生的,杜三爺去了杜老太爺那兒告了杜四爺的狀,又和杜老太爺聊了大半個時辰的天,出了杜老太爺那兒之後,杜老太爺便立刻命了罰了杜四爺,又傳令下去接下來杜三爺接替了杜四爺的位置。
這樣的雷厲風行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個字,就是杜老夫人知道了之後也只有扔了幾個茶盞出氣,卻不敢去杜老太爺那兒求情。
蔣府,雖然天色昏暗讓人沉悶,可是府上的丫鬟婆子們依舊忙忙碌碌沒有一個人敢偷懶。
滿春堂中擺著鎏金鶴擎博山爐,升起裊裊白煙,暖和的讓人感覺不到外面的寒冷。
徐氏是滿臉的春風和杜茹玉說著昨日的情形,杜嫣看得出來這一次徐氏擠壓了許多年的惡氣終于出了,也終于讓自己的丈夫得到了實權了,看來自己的努力讓自己的親人也有了一些的改變。
杜茹玉听了徐氏的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哼,她還真以為自己那幾個兒子有出息,一個比一個沒用。也都是被她給寵出來的,四爺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會鬧的更大。這樣也好,也能消停一陣子。」
杜嫣知道杜茹玉最恨的人就是杜老夫人了,如果不是杜老夫人魏姨娘也不會去的那麼早,如果不是杜老夫人杜三爺也不至于是現在這幅模樣。
不過人家是正妻,魏姨娘畢竟是妾室。杜老太爺從前的那番行為已經有點寵妾滅妻了,她是經歷過的人,知道那種痛苦,所以也能理解杜老夫人會那麼痛恨魏姨娘,就像自己當初也同樣痛恨沈姨娘一樣。
杜嫣的手緊緊地握緊,輕輕地甩了甩頭似乎就能把前世的那些痛苦全部甩掉一般。
徐氏也長嘆一口氣道︰「現在三爺也終于管了實權了,熙兒也可以去孟先生那兒念書,嫣兒也越來越懂事了,我也能安心些了。」
「以後你也要強硬些,那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你瞧三爺去了老太爺那兒鬧了起來,也沒見他們來找你們的麻煩,反而老太爺還器重了三爺,我瞧著嫣兒都比你們懂得這些道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們若是不想再被人騎在背上,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
杜茹玉還是害怕徐氏會和從前一樣,每次都是瞻前顧後擔心受怕。從前是離得遠了,想幫幫不了,如今是離的近了,有些地方倒是能夠幫得上一二,但是也要人家自己要爭氣才行,總不能老靠著別人幫忙。
這個道理徐氏是懂得的,從前只是怕了影響了杜三爺的前途,而現今杜三爺尋了杜老太爺好幾次了,杜老太爺沒有再像從前一樣不耐煩,反而是有些歡喜。
杜嫣急忙也跟著笑道︰「姑母說的對,只是佷女還是有個請求。」
說著便對著秀雲看了一眼,秀雲立刻拿出一袋荷包出來,杜嫣接過手把荷包替給杜茹玉道︰「這些銀子是我的私房錢,不多但是好歹有一些,求姑母幫我一起買一些雲霧茶來,等到雲霧茶漲價時再轉手賣了。」
杜茹玉和徐氏兩人都微微一愣看著杜嫣,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徐氏立刻不悅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可以這般行事。」
「這屋子里的人都是姑母和娘的人,只要他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再說了這件事也是托著姑母做,女兒又不出面誰又敢說一個「不是」。女兒听了顧府的人說了今年的雲霧茶一定會熱賣,你就听了女兒這一回吧,有錢大家一起賺。」
徐氏被杜嫣說的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杜茹玉看了徐氏一眼知道她是個溫順的人,從來都不會太強硬,就算是教育兒女也是溫和的很,從來都不曾凶過。
從前杜茹玉還覺得徐氏把兩個孩子教的膽小的很,現在見杜嫣如此有主見也放心了些。
再見杜嫣一臉的堅持,杜茹玉方才收了杜嫣手里的荷包︰「這事還沒確定下來呢,你雖是听了顧府的人怎麼說,但是那里有一定的。只是你既然那麼堅持又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麼姑母也就不掃你的興了,就當做幫你一回吧,若是虧了到時候可別來我這里哭。」
從杜茹玉接過杜嫣手中的荷包開始杜嫣就知道杜茹玉的答應了,心中立刻歡愉了起來又听到她這麼說,雖然嘴上不敢說一定會賺到銀子但是也還是笑著道︰「多謝姑母,若是賠了就當做給我一個教訓也好,若是賺了姑母下次可還得幫著佷女。」
杜嫣現在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杜茹玉了,杜家的其他人根本就靠不上。
杜茹玉听了笑著對徐氏道︰「你什麼時候竟養了一個小財迷出來了。」
徐氏也跟著掩嘴笑了起來。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杜嫣知道這一次自己會小賺一筆,所以心情也好了許多,就算是外面一直下著小雪也不會影響她的心情。
因為這個是家宴便沒有什麼人,天氣又昏暗的很,所以吃過了晚飯之後大家便回了杜府。
一夜無話。
過了幾天,天空依舊是陰暗的很,雪變得更大了,似乎在預兆著什麼。
這一天清晨,忽然三房發出一陣淒涼的慘叫聲,驚得大家都沒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