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看你這個了不得的失蹤天姬啊(重蓮曲128章節手打)!錚遠殿下愣是因為你回來才將我們的婚事推了又推,說是先緊著迎接天姬回天庭的事辦。」敖嫣抱怨道。
「那言外之意就是早晚總要把你們的婚事辦起來的嘛!」浣妍提醒道。
敖嫣似乎亦覺得浣妍說的有理,口氣軟下來︰「本來我也樂得晚嫁些,更何況我更傾心的人是煜珩,可是父王卻很不高興,他說天姬搶了我的風頭,就是不給我顏面,于是我也有些生氣了。」
「搶風頭總比搶婚好嘛!更何況,搶風頭是說搶了一個被眾人關注的機會,而被人關注這種事情不是講究時間的早晚,而是講究數量的多少。
比如迎接我回天庭這件事現在要早于你的婚事,但不代表關心我回天庭的人會比關心你婚事的人多。
你想啊,我先回了天庭,引了一大批仙人來天庭,接著再舉行你和錚遠的婚禮,再吸引一票東海的族人來,到時候連我也要參與慶賀你的婚禮,那豈不是比我有風頭的多?」浣妍七拐八繞地分析道。
敖嫣听得有些茫然,卻似是覺得有幾分道理,微微點了點頭,頭上的兩顆珍珠便跟著一閃一閃地璀璨起來。
浣妍松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這敖嫣公主其實也是心思單純之人,雖然脾氣略有些驕縱,但總是笑眯眯的模樣,性情活潑開朗,倒也不壞。
正在這時,偏殿外傳來洗月的聲音︰「大殿下來尋天姬麼?」
一陣擲地有聲的腳步上傳來,應是錚遠朝著偏殿而來。
「呀!他來了!我先走了,改日我再來找你玩啊!」敖嫣驚叫一聲,浣妍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化作一團綠影,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浣妍還在愣愣地盯著敖嫣消失的地方時,錚遠已經行至她身邊,輕聲道︰「可是那東海的龍公主?」
「你怎麼知道?」浣妍被這突然的一聲驚得猛回頭。
「從東海回來的路上遇見東海龍宮中的守衛匆匆忙忙地四處搜尋,問了才知他們的龍公主又不知所蹤了。」錚遠回道。
眾人皆是一笑,錚遠瞧見坐在浣妍身邊的灕戈,含笑頷首致意,灕戈亦淡笑回之。
煜珩忽然站起身,理了理寬大的袍袖,「月神,眼下天姬已安然送回,我需回妖界一趟,便先告辭了!」
錚遠轉過眼神,問道︰「還是煜璉之事?」
煜珩笑笑,算做默認。
「煜璉?」浣妍驚訝道,腦中現出那個總穿著花花綠綠的大袍子,眨巴著一雙桃花眼的影子,一瞬間卻被鮮紅的血濺上,再沒睜開眼楮。
上次離開妖界時,煜璉還是昏迷不醒,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錚遠會心一笑,對著浣妍道︰「煜珩和我還在東海陪著天帝天後時,就得了信,說是煜璉蘇醒後就不見了蹤影,正要往妖界趕去,我卻听洗月斂月稟報你忽然要離月宮,便托了煜珩去尋你,這煜璉的事便耽擱下了。」
浣妍暗忖煜璉莫不是又如往常一般離家出走了,想起之前雪嬋說與她的話,「煜珩,你去契盟山下夢姬夫人所在的那處庭院,或許可以找到煜璉。」
煜珩面上閃過一絲訝然,隨即笑點了頭(重蓮曲128章節手打)。
錚遠看了眼浣妍,對著煜珩笑道︰「如此,你現在便快去尋煜璉吧!」
煜珩起身出門的時候,浣妍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神色有些懨懨,卻忽然瞧見他在門口處回頭,嘴角噙笑,與她對視了一眼,好像在說他很快便回來。
浣妍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忽然發覺,不知從何時起,這只歪狐狸總是能左右她的心情,或陰或晴,似總是因著他。
「遠,天帝天後已從東海做客歸來,現下我們便去覲見吧!」錚遠轉過身又對灕戈道︰「仙友也同去吧!」
忽然要去面見天帝天後,浣妍驀地緊張起來,雖說……雖說他們是自己的爹娘,可是隔了這麼多年,她終歸覺得別扭極了。
一臉哀求地看向灕戈,灕戈正在猶豫錚遠的邀請,對上她的眼神,便出聲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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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浣妍一再要求從簡從簡,洗月斂月還是耗了許多時辰才將她打扮妥帖,看著鏡中一身曳地長裙,華麗高貴,是與辰遠一樣的紫色,手臂上搭著一條極淺的粉色披帛,袖口和領口處皆有繁星紋飾點綴,頭上亦被綰了飛仙髻,綴著一些玳瑁以及玉雕的發簪和花飾。
浣妍不明白為什麼去見自己的爹娘還要如此盛裝打扮,但就是有這樣的規矩,她是天姬,便穿這個身份該穿的衣裝。
就如她出門前,洗月斂月再三叮囑了她如何行禮,她是天姬,便該行這個身份該有的禮,說她這個身份該說的話。
穿過正殿,邁出殿門,灕戈和錚遠正在月宮的一片迷蒙的水汽中等候,略有交談,卻在浣妍站在檐下的時候皆凝住眼波,看得怔忡失神。
浣妍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扯了扯衣袖和裙擺,總覺得這衣服像是硬掛在身上的似的,如何看著都別扭,尤其是那夸大的廣袖,隨便抬一抬手臂,衣袖就滑溜溜地落到了手肘處,于是一截前臂十分不雅地露出來,迫得她只能乖乖將雙手交疊在前。
從未著過紫衣,浣妍不知是否好看,只是瞧著灕戈和錚遠兩個人的表情,委實讓她忐忑起來。
錚遠最先回過神來,笑道︰「遠當年就是穿這一身紫衣,如今穿起來倒越發像帝姬的模樣了。」
灕戈亦回過神來,淡淡道︰「我還是習慣看妍妍著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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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岫殿距離月宮不遠,是天帝天後的寢殿,因還未正式舉行天姬回歸大典,故而此番浣妍覲見天帝天後如尋常家人聚會一般去往凌岫殿即可。
進了殿門,穿過重重帷幔和水晶簾帳,浣妍跟隨錚遠來到一處寬敞明亮的居室,四周陳設富麗堂皇,如夢似幻,每一處牆壁上的畫都似是活的一般,流水處潺潺有聲,廟宇處有陣陣梵音,叢林處有樹葉飄動,宴席處有舞姬翩翩。
浣妍只嘆這些壁畫上沒有人,不然可不要要從牆壁上飛出來了麼?
浣妍沉醉地瞧著一面面牆壁,身旁的灕戈卻一直目不斜視地隨她走著,見著她快要撞上了一些陳設器具,便及時施術為她擋了開去,卻未曾有心去看一看那奇妙的牆壁,仿佛他已見怪不怪似的。
但灕戈說過他從未到過天庭,故而浣妍覺得這還是說明灕戈實在是個淡定的人,不掛心的事,斷不能分他一絲一毫的心神。
又行了幾步,奇妙的牆壁便已到了盡頭,浣妍听見有人掀簾,轉頭就見簾動處,一張熟悉的臉龐正慢慢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