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嗎?她是真的沒有了。
反正她是個苗族女子,不懂他所認為的那一套女子的矜持之道的,不是嗎?
冷依依的身子覆上了歐陽明軒的。
她的紅唇落在了歐陽明軒的身上,雖然有些生澀,但卻沒有絲毫的退縮。
「冷依依,別以為你做這樣的事情就可以逼著我娶你。」
沒人要他娶她!
冷依依月復誹,不過她現在沒有空和歐陽明軒理論,她現在很忙,忙著月兌歐陽明軒的衣服。
當冷依依的手來到歐陽明軒的小月復位置的時候,歐陽明軒倒抽了一口冷氣。
天知道冷依依現在有多緊張,她的小手幾乎是在顫抖的,她不斷地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加油,她不可以退縮。
恍惚間腦海里響起了慕千夜對她說過的話,歐陽明軒這家伙二十好幾了,女人都沒有踫過一個,哎哎,明明殘的是他的兩條腿,又不是第三條腿。搞不好這家伙打算打一輩子的光棍!
想著冷依依更加堅定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當冷依依的手在他的身上作怪的時候,歐陽明軒寒著一張臉,但是無法控制地啞了嗓子,身為男子,歐陽明軒此時卻被一個女子掌控在身下。
更可惡的是,他的身體還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咬著下唇,歐陽明軒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眼楮緊閉,想要忘卻正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情。
★
回到慕千夜這邊。
清晨,圍場里還處于靜謐的狀態,慕千夜從她的營帳里出來,清新的空氣,林中還有淡淡的霧氣,讓人很舒服。
此時大多數人都還在睡夢中,當然那些值班的將士們例外。
慕千夜一個人步出營帳。
「無傷公子,早啊。」
慕千夜一抬頭,與一張笑臉撞了一個正著。
「無傷慚愧,遠不及三皇子殿下早,呵呵。」慕千夜沖北堂羽微微一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無傷公子,可有閑心陪本皇子到處走一走?」北堂羽向慕千夜提出了邀請。
「三皇子殿下的邀請,無傷豈有不從之理?」慕千夜淡淡地看了北堂羽一眼,其實北堂羽最讓人難以忘記的他的一雙含笑的桃花眼,眼中帶笑,似乎是天生的,當之無愧是一雙會說話的勾魂眼。
這也就難怪那麼的女子為他傾倒了,他有的不光是地位和外貌而已,還有他特殊的氣質,他就是一個發光體,吸引著別人不斷地去靠近他。
「三殿下。」有士兵路過兩個人,紛紛向北堂羽行禮。
「早啊,辛苦了。」北堂羽很沖每一個向他行禮的將士問候,態度謙和,一點兒皇子的架子都沒有。
兩人一同步入了林間,北堂羽在前,慕千夜在後,兩人一前一後。
忽然,北堂羽停了下來,他回頭,眯著眼笑著,兩只眼楮就眯成了一條縫,「無傷公子,本皇子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你,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哦?三殿下何須這般客氣呢?無傷一介草民,又豈敢拿三殿下你的禮物呢?」無事獻殷勤,她和北堂羽又不熟!
「無傷公子不必急著回答本皇子的問題,不妨先來看一看本皇子要送無傷公子的這件禮物是什麼吧!」北堂羽說完又領著慕千夜繼續往前走去。
慕千夜凝眉,北堂羽要送給她什麼樣的禮物?
抱著疑惑的心態慕千夜跟了上去,又走了一段路,兩人漸漸地步入密林深處,這個地方平時狩獵都不會進來,屬于圍場中比較角落的位置了。
有一個草垛出現在了慕千夜的面前。
此時,北堂羽的腳步停了下來。
慕千夜指著兩人面前的這個枯草垛,「三殿下要送無傷的,應該不會是這一個草垛吧?」
北堂羽神秘一笑,「無傷公子不妨自己親眼瞧一瞧。」
慕千夜看了北堂羽故意賣關子的樣子,慢慢滴朝著那個草垛走去,來到草垛邊上,發覺草垛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草垛有微微的顫抖。
慕千夜憑著直覺掀開了草垛。
一個人!
一個被綁著的人!
而這個人,慕千夜認得,或者說,化作灰,慕千夜都不會忘掉。
當年朝著莫破穹射出一箭的男人!飛翼!
根據莫破穹回來後和慕千夜所說的,當初她在黛溪小鎮陳員外家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就是飛翼,也是他將錯誤的情報交到了北堂希的手中的。
慕千夜看著被五花大綁的飛翼,沒有動作,按理說,仇人見面,應當分外眼紅才是,可是慕千夜沒有這麼做。
殺飛翼,她有的是方法途徑,沒必要在這樣的場合下動手。
草垛中,被五花大綁,被綁成了粽子,塞住了嘴巴,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眼楮是自由的飛翼再見到他面前的人的時候也是一驚。
無傷公子!
為何會是他?
北堂希對飛翼有所方法,自然也是不會讓飛翼知道慕千夜就是無傷公子的事實。
飛翼完全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無傷公子?
再看向另一邊的人,居然是三皇子北堂羽!
昨天半夜,他在睡夢中被人綁走,今早醒來就身處于這個草垛之中了,被枯草擋著,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也不知道自己是糟了何人暗算。
好不容易听到了腳步聲,知道有人來了,等到面前的枯草被拿開,不想看到的是這樣的兩個人。
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三殿下,你將沐王爺的貼身侍衛綁起來送給無傷做什麼?這若是讓沐王爺知道,這罪名無傷可是擔當不起的。」
北堂羽知道慕千夜在問什麼,他這樣做無異于默認了自己知道關于她的秘密,不過現在他不在乎暴露一點事情,最重要的是,他希望慕千夜與二皇兄重歸于好。
飛翼無異是造成兩人如今的局面的人之一,他听命于北堂明一事,只有北堂明自己以為這是個秘密。
二皇兄知道飛翼是北堂明的人卻沒有處理掉他,不過是想反利用他,反過來知道北堂明的動作。
他一直所期望著的兩件事情,有一個人能陪伴在二皇兄的身邊以及二皇兄拿回屬于他的一切,慕千夜也許可以成為這個契機。
「無傷公子可知道此人是誰?」北堂羽道。
「沐王爺的貼身侍衛,不是嗎?」
「同時也是太子殿下的男寵。」北堂明直接就道出了飛翼的真實身份,他本來就是北堂明的男寵,因為聰明,做事機靈,以及不錯的身手,被北堂明選來放到北堂希的身邊做眼線。
慕千夜目光一頓,男寵?
難怪她一直覺得當她以無傷公子的裝扮出現的時候,太子北堂明看她的眼神中卻有些一些猥瑣的味道,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等等,太子有斷袖之癖,那太子妃慕追雲……
慕千夜頓時一陣惡寒。
「這些皇家的私事,三殿下告訴無傷好嗎?」慕千夜繼續打著哈哈,裝蠢裝笨裝無辜裝無知。
「本皇子言盡于此,至于這個禮物,本皇子一旦送出去的東西,概不收回!」北堂羽說話,大步往回去的路走去。
走遠了,北堂羽的聲音還接著傳來,「當年的事情,二皇兄也是蒙在鼓里的!」
慕千夜看著北堂羽遠去的背影,想著,北堂希與北堂羽的關系不錯,想來她的事情北堂希應該是都告訴了他了,所以他知道她這個無傷公子的真實身份就是慕千夜。
當然,他也知道了她和北堂希之間的糾葛了,慕千夜覺得這樣的解釋比較合理。
那麼現在,他將飛翼當做禮物送給她,應該是想要化解她和北堂希之間的誤會了。
誤會?她和他之間的問題好像不是誤會吧?
對北堂希有感情的那個女人已經死的,重生的慕千夜曾經把北堂希當仇人,現在即使不當仇人,也不可能進化成戀人吧?
北堂羽,你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耶?哎,老娘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了!
北堂羽一走,就留下慕千夜和飛翼兩個人了。
慕千夜低頭,將堵住飛翼的嘴巴的那團白布取了出來。
「無傷公子,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他不能確定將他綁來的人是不是他面前的這個無傷公子。
「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我和你,往日有冤!」慕千夜說完,袖間的天蠶絲就跑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就割斷了綁住飛翼的那些繩索。
飛翼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了,一邊說著和他有冤仇,一邊卻又將他放了,這個無傷公子是想要做什麼?
「別用那種迷惘中帶著一點點感激之情的目光看著我,我可一點兒都沒有打算放了你,今天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慕千夜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飛翼不知道為何有些害怕。
「跑吧,我數到十,就動手,你若不小心讓我追到,又一不小心打不過,那麼你的這條命,我就收下了。」慕千夜的手玩弄著自己手中的天蠶絲,像是很不經意地和飛翼說道。
飛翼一驚,好狂妄的人!
「一。」
飛翼還這震驚之中,慕千夜數數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二。」如同一道來自地獄的催命符。
這下,飛翼不敢再猶豫了,拔腿就跑。
使用上了畢生所學之精華,整個人幾乎飛了出去。
「三。」
「四。」
「……」
「九。」
九字出口,慕千夜手中的天蠶絲也動了,天蠶絲靈活地纏住了地上一塊雞蛋般大小的石頭。
「十。」
隨著最後一個數字的響起,那塊被慕千夜手中的天蠶絲纏住的石頭也被慕千夜甩了出去。
月兌離了慕千夜的天蠶絲的石頭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向前飛去,向著飛翼所在的位置飛去……
「 ——」
石頭穿過正這奔跑著的飛翼胸口。
石頭穿過,胸口留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鮮血飆濺而出。
飛翼的眼楮瞪得大大的,整個人正向前方摔去。
「 ——」
又一聲,整個人垂直撞向地面,再也動不了了。
慕千夜慢慢滴朝著飛翼的尸體走來,你用一箭穿過破穹的胸膛,今日我盡數還給你。
慕千夜不帶一絲感情地離去。
★
慕千夜回到駐扎的營地的時候,大家都差不多已經起來了,正在忙著用膳,今日是狩獵的第二天,也就是說,今日同樣會有競爭,會有比賽,會有獎賞。
待到辰時,所有人都列了隊伍,等待皇帝北堂擎天從專屬于他的特級營帳中走出來。
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北堂擎天一身鎧甲,看樣子,自己也打算要上陣了。
他滿意地掃視了一圈他面前列著整整齊齊隊伍精神飽滿的眾人。
「魏公公,宣讀朕的旨意吧。」北堂擎天對著他身邊的老太監道。
「奴才領旨。」魏公公上前來,手里拿著一卷聖旨,當著眾人的面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听聞圍場中有雪貂出沒,甚是感興,逢今日與眾卿家聚于此,若哪位卿家能為朕獵得雪貂一只,朕便將金鳳玉佩賜予他,欽此。」
聖旨念完,現場鴉雀無聲,然而天知道他們此時的內心是有多麼的激動,就連跟隨著一同來卻沒有資格狩獵的太監以及禁衛軍都蠢蠢欲動。
金鳳玉佩!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啊!
唯有慕千夜不知其中含義,金鳳玉佩,怎麼听起來這麼耳熟啊?
哦對了,當年宣蓉公主陷害她的時候,就說她偷了她的金凰玉佩,一個是金鳳,一個是金凰,這二者之間有什麼聯系嗎?
「臣等定當盡心竭力,不負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齊聲道。
高亢的聲音顯示著這些人激動的心情。
唯有慕千夜和她的小毛驢懶洋洋的。
「我有一頭小毛驢啊,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高了興,我騎它去看戲,看著大家騎著馬兒打獵去……」慕千夜優哉游哉地趕著小毛驢,優哉游哉地唱著她不成曲調的歌。
剛才她可是看到北堂希騎著馬兒飛馳出去了,昨天的籌碼沒有打動他,看來今天的籌碼倒是讓他變得蠢蠢欲動了,感謝北堂擎天,讓她少了一個麻煩。
「無傷公子。」
才正慶幸著自己少了一個麻煩,就見北堂羽騎著馬兒來到了她的身邊。
「三殿下,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找那雪貂呢?」慕千夜懶洋洋地問道。
「雪貂若是這麼好找,父皇給的獎賞也就不會這麼大了。」北堂羽倒是怡然自得,有心情和慕千夜一起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不過慕千夜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哎,沒有了北堂希,又跟著個北堂羽,不過北堂羽怎麼著都比北堂希要好吧?
哎,她想念他們家小狂狂了,也不知道小狂狂現在怎麼樣了,到了南懷國以後是不是被他們的皇帝給折騰得忙翻了天,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空下來的時候想想她和小寶……
看著北堂希和北堂羽,慕千夜覺得小狂狂就要可愛多了!
都怪他們啦,害她想念小狂狂了……討厭!
「無傷公子?」見慕千夜出神,北堂羽輕輕地呼喚了慕千夜一聲。
「這林子這麼大,就算三殿下您老不想要去找那什麼雪貂,也不用和我擠一條道兒吧。」慕千夜的口氣不是很好,壞人,把她腦海里的小狂狂給嚇跑了,不知道她正在意婬小狂狂那*的胸膛嗎?
「路上無聊,和無傷公子在一起,不是正好有個可以聊天的伴兒嗎?」北堂羽笑著說道。
慕千夜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再去理會北堂羽。
但是慕千夜不去理北堂羽,不代表北堂羽會放過她。
「二皇兄一直很在乎那個曾經照顧過他的女子,身在皇家,又有著特殊的身世,從小沒有母親的關懷,每日還要面對那些勾心斗角,動不動在暗地里給他下套子的人,二皇兄一直活的很困難,在他成為沐王之前,他幾乎是在生死邊緣掙扎著過日子的。」
北堂羽忽然和慕千夜說起了北堂希的往事。
「二皇兄並非在父皇的安排下進的軍營,而是他自己進去的,從最默默無聞的小兵做起,當時的他,沒有人知道他是皇子,就因為在戰場上有出色的表現,才被當時帶兵的霍將軍相中,一步一步走到了副將的位置。」
「直到凱旋之時,父皇親自接見了回來的隊伍,才發現,那個被霍將軍多次提及的那個年輕有為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
不管慕千夜有沒有听到他的話,北堂羽自顧自地說著。
「二皇兄之所以會進軍營,僅僅是因為他想活命,他在宮中遭人暗殺,險些喪命,不得已逃出了宮,卻依舊面臨著一路的追殺。」
「當時的二皇兄不過是個十歲的孱弱少年,他一直從京城逃到了邊關,一路躲,一路藏,一路挨餓,一路受凍,最後被一個小軍官撿進了軍營里,才算安定下來。」
「他,一直很孤單……」
慕千夜听著他的訴說,卻是一臉的平靜,天下受苦受難的人何其之多,也許他受過很多的苦,但是這不代表著,他從此就有了傷害別人的權利,有了可以將痛苦加諸于別人身上的權力。
慕千夜忽然拉住了韁繩,讓自己的小黑停了下來,她從毛驢上下來,改為步行。
「三殿下,無傷不知道三殿下在說什麼,如果三殿下是想要告訴無傷沐王爺的過去的話,那麼無傷謝謝三殿下為無傷講的故事,無傷覺得很精彩。」一個很成功的逆襲故事!
「你說你不知道本皇子在什麼嗎?」北堂羽也從馬上下來了,「有一天,二皇兄回來,卻少了一根手指,無傷公子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十指連心,二皇兄因為她斷掉了一根手指,難道這樣都不能說明什麼嗎?這樣都不足以表達二皇兄對她的愧疚很悔恨嗎?
北堂羽笑了,笑的卻不如他之前那麼溫和。
慕千夜沒有說話,她等著北堂羽繼續往下說。
北堂羽慢慢滴走近慕千夜,他臉上的那個笑容沒有變,林間的清風微微地吹動他額前的頭發,細細的發絲輕輕撫過他的臉頰。
「本皇子想,二皇兄的仇家這麼多,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殺二皇兄沒有得逞,卻傷到了他,可是為何會是小拇指呢?這一點讓本皇子百思不得其解。」
北堂羽一步一步地逼近,慕千夜只是淡淡地看著他,臉上沒有驚慌,倒是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貼上了身後的樹干才停下。
「無傷公子,你說,會是什麼人做的呢?能傷的了二皇兄的人本就不多……」
「 ——」北堂羽雙手撐在了慕千夜的兩邊,將她整個人禁錮在了自己的懷抱里,只是他的身體沒有觸踫到慕千夜的。
慕千夜揚起臉沖北堂羽大方一笑,「三殿下,怎麼了?頭暈了嗎?站不穩了嗎?怎麼要靠兩只手支撐著身體呢?」
「呵呵。」北堂羽笑容變得燦爛,他忽然縮回了一只手,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慕千夜下意識地盯住他的那只手。
看著他的那只手慢慢滴將自己的外衫拉開,拉到肩膀以外,露出里面白色綢緞質地的褻衣……
「你的動作就不能快一點嗎?想月兌就快點月兌,磨磨蹭蹭地,是想吊本公子的胃口嗎?」慕千夜絲毫都沒有被調戲了的自覺,雙手抱胸,一臉淡定自若,仿佛此時的她不過是在欣賞一出好戲一般。
北堂羽不語,繼續緩慢地月兌著自己的衣服,外衫扯了個凌亂不說,褻衣也被他自己拉到了肩膀之下,現在要是有人出現,看到北堂羽和一身男裝帶著面具的慕千夜的這個樣子,有多少張嘴都說不清,跳進海里都要洗不清了。
「無傷公子真的不知道二皇兄的手指是怎樣一回事嗎?」
北堂羽的臉湊近慕千夜,慢慢滴靠近慕千夜的臉頰,眼看著他的唇就要和慕千夜的臉貼在一起了。
慕千夜不閃不躲,無比平靜靠在樹干上,就好像正在逼近「調戲」她的北堂羽是空氣一樣。
突然,樹林里閃現了第三個人影,有一個人影來到了兩人的身邊,那人二話沒說一掌打在了北堂羽的左肩上。
北堂羽吃力向後飛去,撞到了後面的一棵樹干上,然後順著樹干滑落下來,衣衫不整的北堂羽在這一掌之後頭發也有些亂了,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狼狽,卻因為他獨特的氣質,如同一個落魄王子一般。
慕千夜有些心疼地看著被北堂希一掌打飛的北堂羽,她沒有從北堂羽的眼中看到一絲猥褻的目光。
無論是他質問她北堂希斷指的事情的時候還是他逼近自己的,她沒有從北堂羽的眼楮里看到一絲一毫的惡意,所以她才會這樣悠閑地看著北堂羽,靜等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只是沒有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一副畫面。
整個人滑坐在地上,背靠著樹干的北堂羽臉上的笑容一點兒都沒有變,只是嘴角的那一抹紅讓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不一樣的味道,他的眼楮依舊因為笑而彎成了月牙狀。
伸出手輕輕地擦去嘴角的血跡,沖突然出現的北堂希憨憨一笑,「二皇兄,你怎麼來了?」
被人打了,卻還對著對方笑,這樣的傻瓜,天下間除了他北堂羽還真是數不出第二個來了。
與北堂羽此時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北堂希的神情,臉上布滿了寒霜,溫度堪比北極不說,看向北堂羽的眼神中還充滿了狠戾,「這種事情我不希望看見第二次。」
北堂希原本是已經去找雪貂了不錯,只是沒有見到慕千夜,又些不放心,就又折回來了,誰知道居然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慕千夜忽然繞過擋在她身前的北堂希,走到了北堂羽的面前,上前去扶他。
慕千夜的手還沒有踫到北堂羽,就被北堂羽給躲開了。
慕千夜向北堂羽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北堂羽自己撐起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
「二皇兄這是怎麼了,皇弟不過是與無傷公子一同出來散散心罷了。」北堂羽就像一個大男孩一樣看著自己敬重的兄長一般看著北堂希,絲毫沒有因為被他狠狠地一掌而表現出一絲生氣的情緒來。
「散心需要月兌衣服嗎?」北堂希冷眼看著北堂羽,今天這人如果不是北堂羽而是別的什麼人的話,此時估計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路走多了,出了些汗,皇弟月兌了衣服散散熱。」北堂羽說的就像真的一樣。
「既然冷,為何要和她靠著這般近!」北堂希有著明顯的怒意。
「二皇兄為何會因皇弟和她靠得近而生氣呢?」北堂羽「一臉無知」地反問北堂希。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明顯的驅趕之意,北堂希轉身,不再看北堂羽。
「那二皇兄保重,皇弟先行告辭了。」
說完,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慕千夜回頭看向比起剛才還要陰寒的北堂希,雙手抱胸,好整以暇,「沐王爺,有事嗎?」
北堂希三步上前,一手扣住慕千夜的手腕,「你就這麼缺男人嗎?段清狂不在,這麼快就投入了北堂羽的懷抱里去了嗎?那麼本王是不是也可以呢?」
「沐王爺你錯了,這天下間誰都可以,就是你,北堂希,不可以!」慕千夜看向自己被北堂希扣住的左手,早知道,就應該在身上多撒一些依依的藥,就算毒不死他,至少也可以解救一下她這只可憐的手。
目光里透著陰冷,北堂希真的恨不得將他眼前的女子捏碎。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待他,她已經在他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難道還不夠嗎?非得讓他將心掏出來給她看,她才會願意回頭看他一眼嗎?
倘若曾經的她真的願意為了她連身份都不知道的他連性命都不要,那麼現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卻不願意才回頭看他一眼嗎?
只是因為他曾經犯下的錯……
忽然,北堂希發了狂似的,將慕千夜往自己的懷里帶。
他的手甚至想要去撕扯慕千夜身上的衣服。
「啪——」慕千夜的左手一耳光就甩在了北堂希的臉上,「喲,王爺,一大清早的,就發春呢?嘖嘖,注意形象,若是讓別人看到你沐王爺在這荒山野嶺里和人野合,這沐王爺的英明可就要毀了!這一耳光算是讓你清醒清醒用的。」
右邊臉頰紅辣辣的疼痛感讓北堂希剛剛被怒火沖昏了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一些,但是他看向慕千夜的眼神還是如同獵豹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下一次,本王可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了。」北堂希十分認真地對慕千夜說道。
「嘖嘖,果然是發春了,瞧瞧,這樣子,多久沒嘗女人的滋味了?北堂希,要找女人上青樓去,或者你站在京城的城樓上高聲一呼,我保證想要爬上你床的女人絕對從城門口排到宮門口!老娘我沒有興趣陪你!」
北堂希逼近慕千夜,目光如炬,「只可惜,本王只想要你!」
「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得到,王爺莫非是這樣想的?哎喲哎喲,老娘是應該說自己太榮幸了,還是應該說自己太不幸了呢?」
「慕千夜!」北堂希沖著慕千夜怒吼,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踐踏他的感情!
「我在,不用那麼大聲地吼,我還沒有上年紀!」慕千夜一副不怕死的樣子,該對北堂希講的她都已經講過了,但是北堂希不听,她也沒有辦法,那麼她要如何,現在她只能等過了這三天的圍場狩獵,因為在這圍場里,她不能對北堂希做什麼。
「你可以再試試,本王不會介意做出你口中所說的‘野合’之事情!」北堂希狠狠地瞪著慕千夜,咬牙切齒地說道。
慕千夜回瞪了北堂希一眼,懶得再更他爭執了。一個听不進別人的話的人,你跟他說再多,也是無濟于事。
忽然,北堂希拉住慕千夜的手往前走去。
「沐王爺,趕緊找你的雪貂去吧,晚了,雪貂和獎賞可都是別人的了!」慕千夜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現在沒有外人,如果她現在把北堂希殺了,不知道是否行得通呢?
前提是她有絕對的把握在什麼準備都沒有前提下,殺掉一個武功在她之上的男人……
北堂希將慕千夜拉到了不遠處他自己的馬前,「自己上去或者本王抱你上去。」
「喲,王爺這麼大的恩賜無傷可是受不起啊,本王的小黑比較笨,如果無傷不帶著小黑一起走的話,小黑一定會被這林子里的豺狼虎豹給吃掉的,無傷和小黑情同兄弟,怎麼可以讓小黑被野獸吃掉呢!」
北堂希竟然有點吃味,吃那只小毛驢的醋,她對一只小毛驢都比對他有情!
北堂希還是讓慕千夜坐到了自己的小毛驢上,不過小毛驢的韁繩握在了他的手上。
一路沉默,走了好一會兒,才有其他人的身影。
「二皇弟和無傷公子真是好興致,不去尋找雪貂,卻在這林間漫步!」
突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慕千夜和北堂希的對峙。
一回頭就看了北堂明那張不怎麼讓慕千夜喜歡的臉。
太子並非是一人單獨行動的,他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十人的隨從。
對上北堂明那雙陰郁的眼楮,慕千夜感覺十分不舒服。
尤其是在知道了北堂明是個有龍陽之好的男人之後,慕千夜對他的討厭更盛了!
「無傷與沐王爺不過是在林間巧遇罷了。」慕千夜解釋道。
「哦?二皇弟,真的只是巧遇嗎?」北堂明的目光落在了北堂希握住慕千夜的小毛驢的韁繩的手上。「想不到二皇弟和無傷公子的感情這麼好,林間相遇之後,二皇弟竟然放著雪貂不追,陪著無傷公子慢悠悠地在林間晃悠。」
「太子殿下過獎了,無傷一介草民,哪里會有這樣的榮幸和沐王爺有什麼交情!」
慕千夜說著沖大家笑一笑,她現在心情正不好,太子自己撞上來,可不能怪她的哦!「無傷的毛驢也不知道怎地,看見沐王爺的馬匹,竟然就緊跟在它的身後跑,不管我怎麼打它罵它都沒有用。」
慕千夜說著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想著,現在正值春季,無傷的小毛驢可能是發了情了,只是,剛才問了沐王爺,他的馬兒是一匹公馬,而無傷的小毛驢是一只公驢。」
慕千夜將目光移到北堂明的身上,特意詢問北堂明,「太子殿下,你說奇怪不奇怪,這驢子見到馬兒瞅上眼了就不放了也就算了,畢竟馬和驢雜交是可以生下騾子來的,只是,這兩只都是公的,這可真真讓無傷琢磨不透呢!大家說說,這驢子是怎麼想的?」
小黑,冤枉你了,回頭姐姐會好好補償你的。
北堂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怒火在心中燃燒,燒得火紅火紅的,偏偏又訓斥責罵這個無傷公子?
他生怕最討厭的是別人拿斷袖一事來說事了!
說什麼?人家不過是在說他自己的小毛驢和北堂希的馬兒罷了,他難道要自己往上貼啊?
再說了,他若是表現出什麼來,不就是向眾人承認,他北堂明是個斷袖嗎?
只是,這個無傷公子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是知道了他的秘密,還是只是無心之失?
北堂明被慕千夜氣了個半死,臉上卻還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也真是難為他這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太子殿下了。
「無傷公子,這驢也好,馬也罷,不過是畜生罷了,無傷公子何必為了畜生的事情傷了腦筋呢?」北堂明將這口惡氣咽了下去。
慕千夜很認真地想了想,「太子殿下說的也對,這樣不符合人道倫常的事情也只有畜生做的出來了。」
一句話,將北堂明好不容易吞回肚子里的怒氣又激了起來。
一旁,一直心情不佳,寒冰籠罩的北堂希居然因為慕千夜的這番話心情好了不少,看著她不動聲色地將太子北堂明氣了個半死,偏偏對方還抓不到她的把柄,連想以太子的身份處置她都沒有借口,北堂希的心情不由地變好了許多。
看向慕千夜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這就是真實的她嗎?
「二皇弟,無傷公子,不妨與本宮同行如何?」北堂明對兩人發出了邀請。
「太子殿下,如今無傷的這頭小毛驢看來是跟定沐王爺的駿馬了,所以無傷此刻去哪里自己是做不了決定的了。」慕千夜將這個問題交到了北堂希的身上,他們之間要爭要斗要比都不關她的事情好不好?
只是,她十分確定,至少目前,她沒辦法擺月兌北堂希!
「既是皇兄的盛情,皇弟也不好推辭,皇弟與無傷公子便隨皇兄一道便是。」北堂希因為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和北堂明說話的口氣也不是很沖。
于是,奇怪的隊伍組合誕生了。
北堂明對著自己身後的人使了眼色。
在圍場之中,發生意外也是極有可能的。
至于這個無傷公子,誰讓他要和北堂希在一起呢?更何況,他剛剛說出那樣的話來,死了也不算太冤!
慕千夜敏感地察覺到她的身後有人正在盯著她。
被人當成獵物的感覺很不好,每次和北堂希在一起,一準沒有好事!慕千夜月復誹了一遍又一遍。
背後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都已經結了痂,好多都結的痂都開始褪去了,所以她現在的行動一般是不存在什麼問題的。
處在後面的北堂明的人拉開了弓箭,瞄準的對象不是什麼獵物,而是北堂希和慕千夜。
幾十支箭被搭在了弦上,正欲發射。
突然,就听見慕千夜大叫一聲,「啊,雪貂!」
一聲尖叫打斷了正打算動手的太子的隨從。
「雪貂在哪里?」太子激動地追問慕千夜,事實上,除掉北堂希和得到金鳳玉佩在北堂明的心中有著幾乎相當的分量。
慕千夜回頭沖北堂明無辜地眨眨眼楮,「被我這一叫,它跑了。」
剛才包括太子在內的二十來個人心思都在北堂希和慕千夜的身上,都沒有去關注是否有雪貂的出現,更何況腳下都是密密的草叢,很難一眼就看到像雪貂這樣體型不大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