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癱男人有一張很好看的臉,精致的臉,精致的五官,只是,空有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蛋了,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連目光都是愣愣的。
「夜兒,這個男人從哪里冒出來的?」段清狂指著郁木崖問慕千夜。
「不知道。」慕千夜很認真地回答道,她見到郁木崖並不比清狂他們早多少。
眾人紛紛朝著郁木崖圍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好奇的駝背問道。
沒有回答,連眼神都沒有。
郁木崖完全將駝背當做空氣了。
「他該不會只回答王妃的問題吧?」駝背突然大膽地猜測道。
慕千夜也正納悶著呢?
這詭異的不愛理人的性格,真的好熟悉。
「你,認識我嗎?」慕千夜忽然試探性地問郁木崖。
「不認識。」郁木崖回答。
很直接很肯定的回答。
太直接,太迅速,幾乎是在慕千夜問出這個問題的同一時刻就回答了,反倒顯得讓人有奇怪。
真的不認識嗎?慕千夜在心中保留了這個疑惑。
「嗯,不管怎樣,剛才謝謝你了。」慕千夜禮貌性地對郁木崖道謝,「就此拜過。」
既然是萍水相逢,那麼就此別過吧。
慕千夜轉身,正打算與其他人一道離開。
兩人走了幾步,發現郁木崖一直就跟在他們的身後。
而且就在距離慕千夜幾步的地方。
眾人不得不停下腳步,尤其是段清狂,他寒著雙眸,倒是沒有說什麼話。
「郁公子,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慕千夜回身問道。
郁木崖伸出手抓住了慕千夜的衣袖
他的反應很是奇怪,讓人捉模不透,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讓她熟悉的感覺,但是她不但很肯定自己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很肯定她覺得相似的那個人是不可能出現在她的眼前的。
「不好意思,郁公子,我們還有事情,剛才的事情謝過了。」慕千夜不打算多花時間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身上了。
這一回,男人沒有再跟上去了,立在原地,遠遠地望著慕千夜,段清狂等人遠去的背影,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他的腳步才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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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到了蠱王,也帶走了冷依依,雖然過程有一些暴力,但總算還是完美地完成了一件事情,至少,現在歐陽明軒和冷依依能夠敞開心扉了。
離開深山之後,眾人租了馬匹,
「清狂,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里?」慕千夜問道。
「今日天色已晚,去朋友家中住上一日。」段清狂答道。
「苗疆的朋友?」慕千夜疑惑地問道。
段清狂淡淡一笑,「嗯。」
當天下午,一行人就來到段清狂口中的那個朋友的家中。
竟然是苗疆一個部族的部族之長的家中。
相比于中原一帶由南懷北翼兩國國家集中統治,周邊有一些散落的小國,苗疆一帶便是幾股不同的勢力統治著,這些勢力相互制衡,達到了一種平衡。
高大宏偉的門府前,兩座莊嚴肅穆的石獅佇立在門前,不難看出,這一部族,是屬于受中原文化影響頗深的一族。
「李密定見過睿王爺。」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子,在他的身後,跟著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李老爺不必多禮。」段清狂從馬上下來,然後伸出手去扶慕千夜。
李密定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了然一笑,哪個男人不風流呢?出門在外,帶一兩個侍妾在自己的身邊,也是情有可原的。
待到段清狂攜慕千夜站在這些人的
「王爺,這三位是我的女兒。」李密定讓自己的三個女兒站到了段清狂的跟前。
「李妍書(李妍琴,李妍畫)見過睿王爺。」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來到了段清狂的面前,嬌羞不失禮節地向段清狂施了禮。
不得不說,李密定的這三個女兒,都是美人胚子,一個個長得都跟花兒似的。
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來,水做的骨肉,水做的眸子。
李密定偷偷地觀察著段清狂的神色,失望地發現段清狂一眼都沒有看他的三個女兒,目光只放在了他身邊的女子身上。
李密定不由地仔細地打量起慕千夜來了。
難怪!
好一個活月兌月兌的大美人,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不及,柳葉彎眉,點點風情盡在不言之中,含笑雙眸,透著逼人的靈氣,緋色櫻唇,比那三月的桃花更嬌艷。
相比之下,自己的三個女兒,還真是輸了這個女子一籌。
不過他不擔心,男人麼,哪有嫌棄身邊的侍妾少的?
齊人之福,誰不願意享?
李密定也不急,先示意自己的三個女兒退到後面,然後對段清狂恭敬無比地說道,「王爺,房間已經為王爺你備下了,還請王爺隨我來。」
段清狂點點頭,然後摟著慕千夜腰往府中走去。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府里十分寬敞,布景倒是真與中原的建築有些相似,像極了南懷國的園林,喜歡雕欄畫棟,喜歡曲徑通幽,喜歡假山花草,喜歡鏤空的窗。
沒有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這樣的建築,這李密定相比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
「王爺,若是有什麼需要,您盡管吩咐便是,下人們任憑王爺你的調遣。」李密定將段清狂等人送到了事先就為他們準備好的閣樓。
段清狂微微頷首,「李老爺,多謝李老爺的安排。」
「睿王爺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睿王爺可是我們的大恩人,能夠接待王爺是李某三生的福分。」
「嗯,李老爺先忙去吧,本王有事自會派人通知李老爺你的。」
「是,那我就先告退了。」說完,李密定從屋子里退了出來。
門外,李密定的三個女兒都在外面張望著。
「爹,那就是睿王爺啊?好年輕!」最小的一個女兒李妍畫欣喜地叫道。
李妍畫所說,也正是其他兩人心中所想,早就听聞了睿王的大名,都不相信,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一點兒都不假,一表人才,用來形容睿王爺,完全不足以形容他萬一的風韻來!
「不過,睿王爺的身邊帶著的那個女人,是一個問題。」身為大姐的李妍書冷靜地分析道。
「怕什麼,睿王爺現今尚未娶正妃,即使是側妃的位置也都還空著,那個他帶在身邊的女人,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侍妾罷了,她的確是長得有幾分姿色,不過我的女兒們也不差啊,可謂是各有千秋!」李密定十分自信地說道,他的三個女兒,打小起,他便以中原人的琴棋書畫教導她們,她們除了外表出眾之外,還有過人的見識。
自從三個女兒成年之後,那由男子送來給他們的禮物都已經在後院堆成小山了!
他們這兒有個規矩,男子向心儀的女子送出去的禮物,女子是不能拒絕的,也不能退回,只有當女子出嫁之時,由她所嫁的男子將那些其他男子送來的禮物一一退回!
「爹爹說的對,我們不能長他人志氣,滅了自己的威風!」李妍書道,臉上滿滿的自信。
「那我們今晚要去睿王爺的房間嗎?」年紀最小的李妍畫問道。
這里的習俗,即使是成婚之後,男女也不同房而睡,任何一方想要行周公之禮了,便到另一人的房間里去。
在尚未成婚之前,女子是可以爬進自己心儀的男子的房間之中與其翻雲覆雨的。
「你真糊涂,睿王爺來自南懷國,若是我們用我們這里的這一套對他,難免會讓他產生反感的!」老大李妍書指責ど妹李妍畫。
「那倒未必,萬一睿王爺喜歡我們這樣呢?」李妍畫反駁道,「爹,你說對嗎?」
說著,李妍畫還向自己的父親李密定詢問。
「你們要怎麼做我不管,睿王如今就在府中,是否能夠讓睿王記住,是否能夠讓睿王帶回南懷國去,成為他的侍妾甚至妃子,就全憑你們自己的能力了。」
李密定在這三個女兒身上花了這麼大的心思,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們可以幫他穩固地位,而睿王段清狂無疑是其中的最佳人選。
「我們知道了,爹爹你盡管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爹爹的期望的。」最小的李妍畫笑盈盈地向李密定保證道。
「嗯,最好是如此,爹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們自己管好自己。」李密定說著就離開了。
在李妍書和李妍畫滿懷憧憬之時,唯有老二李妍琴的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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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狂,你說的朋友,該不會是那個李老爺和他的三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吧?」房間里,慕千夜調笑道。
「李老爺,我與他並未深交,至于他的女兒們……」
「怎麼?想要共享齊人之福了?還是三朵姐妹花?」
「嬌弱的鮮花,不適合口味重的爺,不夠辣,不夠味,爺不喜歡。」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王爺你遇到了比奴家更野,更辣的,就打算更換一下了?」
「夜兒你說呢?」段清狂湊近慕千夜。
房間里,並不只有他們兩個,其他幾人,駝背,歐陽明軒和冷依依恨不得立即遁地,從段清狂和慕千夜的面前消失掉。
比起嚴肅正經的段清狂,不正經的言語態度輕佻的段清狂更讓慕千夜難以招架。
慕千夜忙轉移話題,「對了,依依,那個叫郁木崖的男人你之前有見過嗎?」
冷依依搖了搖頭,「老大怎麼會這麼問?」
「他出現的地點,以及……」慕千夜目光幽深,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當時那個男人走進蠱蟲包圍的圈子的畫面,一個讓萬蠱都恐懼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子呢?
「這一點,我也不明白,別說我了,我想連我的父親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個人不用做任何事情,就可以讓蠱蟲們都對他產生恐懼,不敢靠近。」冷依依也對這件事情很在意。
「那個叫郁木崖的男子,的確有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嚴肅版的段清狂又回來了。
看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幾人正聊著呢,就听見了敲門聲響起。
駝背來到門邊,將門打開,就看見一個和尚站在門口。
見到對方,駝背當即一拳就揮了上去,對方仿佛早就料定似的,將拳頭接了下來,「駝背,不用每次一見面,就用這樣的歡迎方式吧?」
「你這個花和尚,你還好意思說呢,也不知道最近又殘害了多少女人了!」駝背調侃回去。
「行了,老花,駝背,王爺和王妃還在呢!」歐陽數落起兩人來。
和尚一見到歐陽,頓時爆笑出聲,「歐陽,你沒有搞錯吧,之前听說你失蹤了,還想著你躲到哪個角落里去逍遙了,不想居然給我坐著輪椅出現了,怎麼了?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爺爺嗎?」
幾人調侃成習慣了,和尚對歐陽明軒並沒有任何惡意。
不過冷依依听著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她一把擋在了歐陽明軒的跟前,「你這臭和尚,閉上你的髒嘴,你要是再說歐陽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
被一個小丫頭指控,和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好半天,那張開的嘴里才發出聲音來,「歐陽,你這個混蛋!」
和尚一把沖到了歐陽明軒的面前,揪住輪椅上的他的衣服,「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你都殘害,你簡直丟盡了我們男人的顏面!」
「死和尚,你好意思說我,明明是和尚,卻一天到晚闖人家姑娘的閨房,也不知道你這經都念到哪里去了!」歐陽明軒當即就回了過去。
慕千夜看著這鬧成了一片的三人,對于和尚的身份也猜了個大概了,再加上如今還身在北翼國的霍戰越,四個赤影,全齊了!
「咳咳。」段清狂輕咳了兩聲。
頓時,三個紛紛收起了各種不文雅的姿勢,站的直直的。
「夜兒,這個是花和尚,和歐陽他們一樣,是四個赤影之一。」段清狂向慕千夜介紹花和尚的身份。
果然是這樣,慕千夜了然地點點頭。
「見過王妃。」花和尚向慕千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慕千夜點了點頭,只是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清狂,他便是你要來見的那位朋友?只是他為何會在李府之中呢?」
慕千夜一問,就見駝背拼命地憋笑,歐陽是一臉茫然,他很多年都是跟著老大的,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駝背,你說。」慕千夜點名要駝背回答。
「回王妃的話,和尚他四年前隨王爺來苗疆處理各勢力之間的事情,王爺臨走前將他留在了這里,觀察一段時間,他便混入了李府,只是,後來,王爺讓他回來他也不願意回了。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什麼大麻煩?」發問的是歐陽明軒。
「王爺,王妃,屬下私人問題的時候屬下一人操心便是,屬下保證不會耽誤正事,王爺,屬下听聞皇上即位之後一直將段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幾欲除掉段家。還因此讓王妃的身份至今未昭告天下。」
花和尚有些忿忿不平,追根溯源,南宮家的天下有段家的一半。
現在南宮世寧的所作所為,根本是打算擯棄南宮先祖對段家先祖立下的誓言!
花和尚的話道出了眾人心中所想,尤其是上次,竟然以王妃的身份做文章,以此來削減段家的兵權。
逼得老王爺不得不想出了「忘情水」這一招,招數雖然爛了,但是對付南宮世寧這樣爛到不能再爛的借口,還管它招數爛不爛。
只是這樣一來,便委屈了王妃,以至于現在小世子還只能頂著王爺的義子的身份,王妃更是沒有辦法名正言順地出入睿王府。
當然,在他們的心中,慕千夜就是他們的王妃,他們的主子。
慕千夜朝花和尚以及歐陽,駝背他們微微一笑,「狗急了還會跳牆,更何況是一頭大老虎呢?南宮世寧若是做過了火,便說清狂和父王容不得他了,我也繞不了他!」
慕千夜的聲音透著一種霸氣和駭人之氣,一點都不輸于一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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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叫做︰宴無好宴。
果然,這句話在慕千夜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驗。
為了迎接段清狂這位大名鼎鼎的睿王爺的到來,李府大擺了宴席。
夜色之中,花園里被點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將整個花園裝扮得十分亮堂美麗。
紅木的方桌,每一張方桌前還擺放著一張同樣質地的典雅的椅子,而在椅子上,都放上了錦繡軟墊。
妻妾成群的李密定,今日,身邊只跟了兩個女子,除了自己的正房夫人,便還有一個正得寵的小妾。
而他的三個女兒,無一缺席。
段清狂這邊,便有他,慕千夜,歐陽,冷依依和駝背出席。
「王爺,實不相瞞,我的這三個女兒啊,從小便喜愛中原文化,對琴棋書畫略有精通,但也從未與中原人士比試切磋過,今日王爺來此,還望王爺給指點指點。」李密定笑盈盈地說道。
他話剛說完,就見他的ど女李妍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了段清狂的面前,朝他微微俯身,她的臉上帶著少女嬌羞的表情。
「小女子獻丑了。」李妍畫嬌滴滴地說道,說話的同時緩緩地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原以為會看到段清狂看著她的樣子,誰想到,段清狂根本沒有在看她,而是在跟慕千夜低聲說著什麼,逗得慕千夜頻頻發笑,笑得燦爛無比。
李妍畫一時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中有了計較,李妍畫又轉向了慕千夜,對她說道,「王爺的這位姨娘是中原人士,想必一定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歌舞之類想必是很精通的,小女不才,想要與姨娘你比試一二,想來定能從中獲益良多的。」
慕千夜收了笑容,看著她面前如花似玉,人比花嬌的李妍畫,不就是想證明自己比她有才藝嗎?
姨娘?
誰告訴她,她慕千夜是姨娘了?干嘛自行想象了!
何必酸溜溜地說這麼一長竄話呢?
慕千夜揚眉自信的一笑,「有何不可呢?不知道李姑娘想要比試什麼呢?」
「小女子日前學了一支中原地區的舞蹈,想要為大家表演一下。」李妍畫臉上含笑,目光中透著自信,也透著得意。
跳舞!
如果一定要算的話,之前被清狂逼著學了的那一次應該可以算,不過麼,李家的人,配她給他們跳嗎?
「好。」慕千夜爽快地答應了李妍畫的提議。
然後,就見慕千夜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了出來,和李妍畫兩人同時來到了花園的空地之上。
從段清狂,李密定他們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位置上的人的一舉一動。
李妍畫朝著慕千夜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優雅嫵媚地朝著段清狂那麼福了福身,然後只見她右手抬起,足尖踮起,輕輕地一個旋轉,就在燈光之下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光景。
李妍畫出色的表現讓李密定笑得合不攏嘴了,不愧是他的女兒,也不枉費他自小就悉心教導她們!
李妍畫跳了已經好一會兒了,但是慕千夜卻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
正當李家這邊的人以為慕千夜是在看到了李妍畫的表演之後自愧弗如,所以才自慚形穢地不跳了的時候。
慕千夜忽然動了。
她的動作極度不優雅,可以說一出手就大手大腳的,那直來直去的動作,哪里是在跳舞,就算使武功招式都比她要好看!
慕千夜的臉上布滿了邪氣,讓她跳舞給他們看?
想得美!
慕千夜任由自己的身子往李妍畫那邊撞過去。
此時的李妍畫單腳立地,正得意得舞動著雙臂,擺出一個妖媚的姿勢。
突如其來的慕千夜的身子,直接就撞到了她的身上,結果可想而知。
前一刻還優雅無比的李妍畫,下一刻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上,可憐的那張被胭脂水粉裝點得煞是動人的小臉與那滿是泥土灰塵的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這一幕嚇壞了李密定和李家的下人,一群人紛紛地擁了上去,忙將李妍畫給扶了起來。
而罪魁禍首慕千夜立在原地滿臉歉意地看著摔得很是狼狽的李妍畫道,「抱歉抱歉,我忘了跳舞並非我擅長的。」
「你,你分明是故意的!」李妍畫控訴慕千夜。
慕千夜一臉無辜。「李三小姐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是學過舞蹈啦,但是我比較笨,總是不記得舞步,總是跳錯,再加上剛才李三小姐你跳的那麼好,我就緊張了,一緊張,我的舞步就更亂了,所以才會不小心踫了你一下啊。」
「你滿口胡言亂語,明明就是你故意撞我的!」李妍畫沒有想到慕千夜這麼無恥,撞了自己還不承認,反而表現得十分無辜,真是氣死她了!
「嗚嗚嗚……」慕千夜一個轉身,雙手掩面,然後直奔段清狂而去,一系列動作,無比連貫流暢。
慕千夜撲進了段清狂的懷里,「哭」得好不傷心,「王爺,奴家沒有,奴家沒有故意撞人,奴家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爺,你會相信奴家的對不對?」
段清狂輕輕地拍著慕千夜的背,「夜兒不哭,本王相信夜兒。」
駝背在心里吶喊,王爺,盲目縱容是不對的!
李密定見此,忙朝下人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們將李妍畫先帶下去。
李妍畫被帶了下去,正「哭」得傷心的慕千夜也抬起了頭,然後坐回位置上繼續淡定地吃東西了。
「不知道這位姨娘如何稱呼呢?」李妍畫剛被帶下去,慕千夜的面前就又多了一個人影。
慕千夜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李密定的大女兒李妍書,豐腴的身子,即使不說話,不動作,也顯得十分妖嬈的一個女子。
姨娘?
為什麼她們一致認定她是姨娘呢?難道她這麼有姨娘相?
慕千夜不理她,繼續低頭吃東西,笑話,她慕千夜是什麼人上來搭訕就要理會的人嗎?
當她是白搭啊!
「這位姨娘?」見慕千夜不回答,李妍書又重復了一遍。
「姨娘姨娘姨娘,姨娘你妹啊!你有完沒有完啊,你是睿王府的人還是南懷國的人啊,明明不是中原人裝什麼中原人,以為自己很懂中原人的稱呼了是吧?還有,我跟你很熟嗎?靠這麼近做什麼?」慕千夜白了李妍書一眼。
李妍書的嘴張的大大的,愣是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來。
這個女人為何說話,這麼……
稱呼她姨娘還是給她面子了,難道她一個侍妾還指望著別人能夠稱呼她一聲夫人或者娘娘嗎?
痴人說夢!
李妍書在心里對慕千夜嗤之以鼻,但是面上不曾顯露出來半分,只為了維持她在段清狂面前高貴優雅大方溫柔賢惠的形象。
「是這樣的,听聞中原人士對于擅讀詩書,小女子不才,想與你對幾幅對聯。」李妍書繼續對慕千夜說道。
「嗯,你說吧。」慕千夜懶懶地說道。
听聞慕千夜這麼爽快地應下了,李妍書倒是有些不適應了,剛才不是還跟她在稱呼問題上叫囂麼,怎麼一轉眼倒又變得好說話了?
不管如何,這會她總耍花樣了吧!
「那小女子便出上聯了。」李妍書信心滿滿地說道,「上聯是,靜泉山上山泉靜。」
李妍書說完,卻見慕千夜半天沒有回答。
「這位姨娘,是答不出來嗎?」李妍書看著慕千夜的樣子,猜想她也是回答不出來了。
慕千夜悠悠一笑,「我的下聯是,賤人說話說人賤。」
這……
算個什麼對聯!
駝背歐陽冷依依皆掩嘴,王妃,哪有你這樣對的!不過,很好用!
「你……」李妍書漲紅了臉,「你怎麼罵人呢!」
「你沒有說不能罵人啊!」慕千夜無辜地攤攤手。
「對聯乃是文雅之事,怎能用如此誤會的言辭!」李妍書訓斥道,「更何況,你對的並不工整。」
「誰說的?」慕千夜看向她身邊的段清狂,「王爺,你說說,奴家對的準確不準確,好不好?」
「夜兒對的極好,夜兒對得極準確。」段清狂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回答了。
慕千夜再轉向李妍書,「王爺都說我對的很好了,你是在懷疑王爺嗎?」
慕千夜回了李妍書一個挑釁的目光。
李妍書氣結,偏偏她的氣憤得不到段清狂的關注。
另一邊,見到自己的姐姐和妹妹連連在那個女人面前慘敗的李妍琴似乎並不意外,她微微一笑,然後在身邊的下人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李家的下人來到了慕千夜的身邊,在慕千夜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慕千夜起身,向段清狂交代了兩句,「清狂,我有事先離開一下。」
段清狂點點頭,沒有詢問慕千夜的去向。
慕千夜隨同那個李家的下人進了別院。
別院里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慕千夜剛踏入別院,身後的人便將門給關上了,慕千夜還听到了上鎖的聲音。
慕千夜會跟著那人過來,只因為那人在她的耳邊說了三個字,「韻雪琴」。
听到這三個字,慕千夜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至少讓那下人傳話給她的人,不簡單。
李家的別院,很幽深,沒有一個人,靜謐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腳步聲。
慕千夜往前走去,心里同時也在猜想著對方可能會是什麼人。
腦海中閃過幾張臉,但是怎麼也不會是這樣的一張臉。
別院的中央,坐著一個女子,一身白紗,柔美的體態。
女子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並不顯老,卻也可以看出是已經上了年紀的。
女子很美,美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女子的面前擺著一張古琴。
女子並沒有彈奏,只是用自己的手指撫模著那把琴。
慕千夜走近那個女子,「你是誰?」不知道為何,見到這張和段清狂有幾分相似的臉,慕千夜有些慌亂。
「我的名字叫韻雪。」女子抬頭,回答慕千夜的問題。
韻雪!
慕千夜當然知道韻雪是誰。
只是,她沒有死?
如果說,北翼國皇宮的那一場大火並沒有葬送她的話,那麼現在呢?雖然她沒有問過清狂他的娘親是怎麼死的,但是清狂和父王也弄錯了嗎?
「韻雪?很好听的名字。」慕千夜仿佛沒有猜出女子的身份一般,很平靜地說道。
「是啊,同時也是一把古琴的名字,我的名字就是以那把古琴命名的。」女子微笑著對慕千夜說道。
「哦?我還是第一次听說有人的名字是用一把古琴的名字來命名的呢。」慕千夜看起來對女子的這個說法很驚訝。
「我是清狂的娘親,也許你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想你身為狂兒的女人,應該不會不知道狂兒是誰。」女子說道。
慕千夜輕笑一聲,「可是據我所知,清狂的娘親去世已經很多年了,我倒不知道人死還能復生的。」
「世間的凡事並沒有絕對的,也許我並沒有死,只是狂兒他以為我死了。」女子笑容很美,卻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慕千夜剛要開口,忽地听到了院子的門的方向傳來的開鎖的聲音。
慕千夜正想著又是什麼人來了。
那個原本坐在位置上的自稱是韻雪的女子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慕千夜的手,然後將慕千夜的手扣向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殺我,我是狂兒的娘親,你不要殺我……」女子一改剛才的笑顏,帶著哭腔淒厲地喊道。
門外,段清狂等人沖了進來,看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副畫面。
慕千夜發現,女子的功力一點兒都不弱,剛才抓起她的手的動作極快。
段清狂等人進來的時候,女子已經放開了慕千夜的手了。
將手從女子的脖子上取下來,回首,就看見段清狂正看著那個剛才自稱是韻雪的女子。
女子也看著段清狂,然後緩緩地走向了段清狂的身邊,伸出手,撫模上段清狂的臉頰,「狂兒,這些年,娘想你想的好苦。」
無比真摯的感情,無比真摯的眼神。
段清狂沒有動,沒有伸手去拍掉女子的手,也沒有去擁抱女子。
「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密定問道,顯然他也是一頭霧水,看著院子的白衣女子,他的眼中盡是茫然。
「爹,這位夫人在我們府上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你忘了嗎?」李妍琴來到了李密定的身邊,挽住他的手臂,一邊說,一邊不斷地用眼神向李密定示意。
同段清狂一同進來的歐陽明軒和駝背也都傻了眼。
老王妃?
怎麼會這樣?
不斷,更加驚悚的是,剛才,王妃還掐住這個長得十分像老王妃的女子的脖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王妃離開不久之後,就有人來報說王妃在後院遇到危險了,所以大家才會趕過來。
原本想著只是李家人玩的把戲,王妃應該應付的過來的,他們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過來的,誰想到,會是這樣出乎意料的一幕?
「狂兒,這麼多年沒有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和痕水真像呢,沒想到我今生還有機會再見到你。」「韻雪」眼中含著淚水,激動地說道,聲音顫抖著。
「母妃?」好半晌,段清狂終于出聲了。
「狂兒,我是母妃,我的狂兒。」「韻雪」擁抱住段清狂。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段清狂的語氣無比平靜,不起一絲的波瀾。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掐住我。」「韻雪」說著看向了慕千夜,像是因為害怕,人往段清狂的身後躲了躲。
「是真的嗎?」段清狂淡淡地質問慕千夜。
「我說不是,你會信嗎?」慕千夜回了一句,冷著目光看著,段清狂。
兩人的對話讓駝背在心中抽氣,怎麼回事?王爺和王妃怎麼回事?
倒是歐陽明軒表現得無比冷靜。
「駝背,將這個企圖弒殺本王的母妃的女子拿下。」段清狂下令道。
他的命令差點讓駝背跳腳,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王爺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從,駝背猶豫著上千,正要將慕千夜拿下。
忽地,一個黑色的身影猛地出現,來勢洶洶,氣勢逼人。
強大的氣流直接將正要上前的駝背震開了兩步,胸口一悶,一股血腥味道涌上了喉頭。
郁木崖!
郁木崖忽然出現,擋在了慕千夜的跟前。
他的出現顯然在眾人的意料之外,慕千夜也是吃了一驚。
然後就見自己被人給橫抱了起來,下一刻,人就騰空了。
眾目睽睽,郁木崖將慕千夜就這樣帶走了。
駝背眼睜睜地看著慕千夜被帶走,除了滿眼的震驚之外就是無法平靜下來的著急。
段清狂沒有動,目光幽深,在他的身邊,「韻雪」緊緊地挽住他的手臂。
★
「你快放我下來!」被郁木崖抱著的慕千夜大吼道。
可是郁木崖毫不理會慕千夜的吼聲,「他們要抓你。」
很執著很堅定的一句話。
「拜托,那個說要抓我的人是我的夫君!」
「你夫君不好。」郁木崖很認真很肯定地說道。
慕千夜申吟,「那是我們在演戲好不好!」拜托,這樣的情況,擺明了就是有人在設計他們,他們當然要演戲給他們看了,誰知道,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