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冬時節總是帶著陰陰寒氣,院子里的樹都只剩下幾個枝丫了,安靜的院子里听不到任何聲音,偶爾可以听到隔壁傳來雞的鳴叫聲。
當初方炎玉是到附近的鎮上找大夫,無意中踫上了西門遙,所以西門遙才會出現這個地方,只是為了不引人注視,他們讓一部份人先到鎮上。
方炎玉帶人上山找到司徒芷芸和閆少冥,便在最近的這個小村莊里租了所四全院落腳養傷,這一個月過去了,閆少冥的傷才漸漸好轉。
解禁的閆少冥用力呼吸著戶外才有的空氣,這陣子因為身上的傷,他連下床都很吃力,這似乎把他悶壞了。
「炎玉,她上哪兒了?」對自己的問話,他也覺得有些別扭。
當然,方炎玉自然也知道閆少冥指的是誰,解釋道,「這院里的大嬸病了,司徒小姐出門洗衣服去了。」
「炎玉,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他知道若不是方炎玉,他沒這麼輕松。
他們的父親是結拜兄弟,閆少冥也當他是要好的兄弟,但對他而言,閆少冥小時候救過他,于他有救命大恩,當他被閆少冥救回的那一刻,就曾發下重誓要一生追隨著他義結金蘭的兄弟。
「城主說的是哪的話,這是應該的。」方炎玉對他永遠都是那般敬重。
「你在別人面前叫我‘城主’也變罷了,為何私下你還是這般拘束?你就這麼不願與我結為兄弟?」他不知道讓方炎玉改過多少次稱呼,他就是不願意。
「城主,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在閆少冥面前他總是拙詞。
「無妨,我只是希望你以後直接喚我的名字,若真拿我當兄弟,我希望你能改一改口,喚聲大哥也行。」
不是不願意,而是他對閆少冥那種根深蒂固的尊敬讓他無法開這個口。「這……大哥。」
閆少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淡地勾起唇角,望了望空蕩的院子大門,「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方炎玉知道什麼事也瞞不了閆少冥,這才開口,「西門公子走了,臨了還交待,讓你早點上他那兒‘領人’。」
閆少冥瞳眸微縮,什麼也沒有說,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太復雜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要做到我不負人,人不負我是不容易的。
「城……大哥,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方炎玉望著他臉上那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容。
「你說。」
「司徒小姐她很聰敏,堅強獨立又可人,十分難得。」
「哦?」這是他頭一次听到方炎玉夸獎別人,而且他也知道方炎玉指的是司徒芷芸,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當我到那山洞找你們的時候,看到她眼里滿是驚慌卻假裝鎮定,而且她當時也生病了,卻硬撐著。」回想起進山洞的那一刻,司徒芷芸披頭散發,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單衣,眼里帶著絲驚異,他的心砍似乎也被撞了一下。「她獨自一人守了你一個晚上,手腕上的傷都干涸了也沒有包扎,直到我帶人回山洞時,她才昏倒。」
「昏倒?」回想司徒芷芸拉著他不放的情景,手腕磕著崖壁滲出血珠,而他竟不知道自己昏睡的那段時間里,司徒芷芸也昏倒過,針椎似的心疼一點一點充斥心房。
「大哥,我不清楚你和芷苓小姐的過去,不過,我知道人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關于閆少冥為何執著于司徒芷苓,他們從來不問,現在也不問。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要跟來。」閆少冥緩緩的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