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軍婚,霸愛小妻 038︰大結局(上)

作者 ︰ 清洛妃

離前遣倦

 嚓——

門開了。

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程愛瑜,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來了個鯉魚打挺,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但由于動作過猛,她一轉頭,撞在了沙發靠背上。

揉了揉鼻子,程愛瑜抬頭看向玄關︰「回來了?」

「嗯,在看什麼?」屋里的空氣間似乎都帶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景 吸了口氣,似乎很陶醉的眯了眯眼楮,一邊拖著外套,一邊走近。

「育兒書。」聳聳肩,程愛瑜摘掉防輻射的黑框眼鏡,迎上景 的懷抱,縮在了他的懷中,像只小貓一樣的拱了拱她的胸膛,並將手中的書遞給了他︰「我看累了,你給我讀吧萌寶寶,彪悍媽咪斗爹地!」

「算不算胎教?」圈著愛妻的景 ,低頭朝懷里的小妻子笑的格外溫柔,眼中卻閃過一絲皎潔的朝她擠了擠眼,還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說︰「就讓景寶寶听一听爸爸富有磁性的,把他媽媽勾搭到手的,特有男人魅力的聲音吧!」

這話……如果是景燦說出來的,程姑娘一點也不驚訝,但從景 嘴里說出來,除了夫妻間親密的小玩笑,還有一種解釋——叫悶騷!

適時,景 將手中拿著的一罐烏梅,悄無聲息的塞到了她的手中。

程愛瑜沒來得及吐槽他,就被這帶著他體溫的玻璃瓶,給引了過去。低頭一看,他塞過來的,正是她最為喜歡的酸烏梅。以前是喜歡瓶子,現在是喜歡味道,但這家的東西很難買,每天都會拍長龍,而這個時候早該買完了,他是怎麼買到的?

磁性十足的嗓音,極富感情,帶著點兒讓她沉醉的味道,劃入耳中。字字清晰,句句明朗,正如他所言,這聲音里有男人的魅力,而這魅力也是她這個聲控無法抵擋的……但勾搭到手到不至于。因為只要是他,她就——

等等,她想到哪去了?

臉上有點熱的程愛瑜,趕緊撥正思緒,一邊吃著酸烏梅,一邊無聊的把玩著景 勾在她腰際的手。

一根一根的把玩著,如若無骨的小手,用那溫柔的指月復,輕輕地撫模著他的指節,指月復,在劃過指尖,然後慢慢地十指糾纏,分開,摩挲……她似乎很專心的在擺弄著景 的手,肌膚是蜜色的,與她的白皙形成鮮明對比,一健康剛毅,一柔美秀氣。但相同的是,他們的手型都很漂亮,手指修長,指尖圓潤飽滿,都是彈琴的好料子。

柔女敕的肌膚,溫熱的溫度,拂過他的手背,掀起一陣比剛才更為強烈的酥麻,讓人心猿意馬。

程愛瑜渾然不覺,但景 早已在這若有若無的撩撥中,僵直了身體,就連胸膛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而她若是在仔細听著他讀書的話,應該也會從景 開始出現細微變化的朗讀聲中,察覺到一絲不同以往的微妙。

「……身為父母,因過于孩子溝通……」

懷中不安分的小東西,扭了子。

無形中的火苗,竄上心頭。

景 深深地吸了口氣,壓制著那股上竄的洶涌的火,「啪」地合上了書。

程愛瑜一愣,抓著景 的手抬眼納悶的看著他︰「咦,怎麼不讀了?」

「我兒子說,不想听了。」景 一字一頓的答道。話音落,在程愛瑜的驚呼中,景 已經站了起來,而她就在景 的懷里。

紅了臉,程愛瑜微微垂首,嬌嗔的低聲道︰「阿 ,你——」

「噓,我們換種方式,和兒子交流。」話音落,景 抱著她就往臥室走。

程愛瑜的臉紅透了,這樣的眼神,這麼**果的心動和話語,就算她是天生少根筋的天然呆,也該知道這男人「餓了」。更何況,她不呆,相反還很敏感。

「呃,可是醫生說,懷孕期間不宜……」

「三個月了,安全期。」景 沉聲回答。

話音落,程愛瑜只覺得身後一軟,整個人已經身處床榻。而這時,景 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頸間,熱忱、摯深。

酥麻的吻,猶如電流,三兩下就讓禁欲依舊的程愛瑜,被撩起了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妖刀紀最新章節。

景 吮吻她的耳垂,灼熱的呼吸灌入耳廓,撩的她心癢難當。

一雙大手游沿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游走,輕撫,慢揉,極有耐心卻又急切的熟練挑逗著,他熟知的她的每一寸敏感。

程愛瑜猶如在水面上蕩漾的浮萍,無法抓住漸漸褪去的理智的袍。但在一個空隙,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什麼,讓她冷不丁的回過神來,伸手就去推景 ︰「景 ,我還有事兒想和你說……」

「回頭說,不差這會兒功夫!」緊緊地握住程愛瑜的肩頭,景 控制住她的手腕,用他的論調,很嚴肅的說︰「媳婦兒,今天適宜安床。知道什麼是安床嗎?就是重重的把媳婦兒按在床上,然後想盡辦法讓那個床又搖又晃。」

這是個什麼歪理?

程愛瑜撲閃著眼楮,看著眼前的丈夫,總有種錯覺,這男人的心里難不成也住著一個小二貨?!

而就在她錯愕的瞬間,她被景 成功的壓倒在床,然後……然後的然後,那個床就又搖又晃了……

夜歡,一場久違的雨露滋潤著彼此。

午夜時分,累慘了的程愛瑜,已經沉沉睡去,至于她要和景 說的話,估計早就忘到腦後勺去了。景 側身坐在她身邊,低頭看著身側的妻子,泛著紅潤光澤的肌膚上,布滿了激情時留下的印記。

輕撫她的臉頰,脖頸,鎖骨,游移在她的每寸肌膚,那種觸感,似乎永遠都不會嫌膩。景 低頭,輕啄她的唇瓣,心中卻明白她想要和自己說的事兒,是什麼。而這小妮子那里知道,即便她什麼都不說,他也知道她每天的動向,知道該如何默默的支持與保護她。但轉念,警衛員小孫的話,不合時宜的浮現腦海——

「副司打算讓你代替傅首長,去y市,為期最少也要兩月才……」

要告訴她嗎?

可那位副司怎麼說都是她的親伯父,他不想讓她和親人對立,看他的父親就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況且,這還是只一個傳聞,還沒有公開的消息,現在說到底還是早了點。

罷了,就先瞞著她吧!

至于舒家,只要他們敢做一星半點兒過分的事,他都不會再容得下他們!

收回思緒,景 縮回手,批了件衣服起身去浴室,擰了個毛巾來,溫柔的替小妻子擦拭著肌膚。視若珍寶的,一寸寸的滑過,仔細而又周到,動作極輕,深怕再吵醒了她。

夜色慢慢,月光溶溶,用那溫柔的銀輝見證著地上的眷侶……

抄襲事件

次日清晨,程愛瑜醒來的時候,景 早已上班去了。

揉揉眼楮,她拿過床頭的保溫杯,撕下便簽條,上頭是景 的字跡,鐵畫銀鉤,筆筆都透著股兒霸道勁——喝掉!

連著三個感嘆號,倒也符合他命令的口吻。

程愛瑜慧心一笑,卻放下了保溫杯,拉開床頭櫃,取出一個小盒子,將便簽條放了進去。一打開,里頭已經有一小疊各色的便簽條了……

按著習慣,洗漱後,程愛瑜端著保溫杯往客廳走,並打開了電視,听新聞。

今兒是《elite》周年慶的新聞發布會,早上可以不去上班,直接等下午三點去會場就好了。但照例,程愛瑜還是給秦狩打了個電話,詢問準備事項,並讓他幫忙去取禮服拒做填房︰農家藥女。而在她掛斷了電話,給秦狩發取禮服的地址時,目光不由自主的又在昨天收到的那條奇怪的短訊上停住,稍稍一滯,她就點開了秦狩的短訊。

看了看時間,還早,程愛瑜干脆把早餐端到客廳的茶幾上,一邊听著新聞一邊吃。而這嘴上還叼著面包,擺在桌上的電話就「」的震了起來。她伸頭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莊老太太打來的。

估計是知道今天晴天回來吧!

程愛瑜趕忙放下面包,又吞了幾口牛女乃,把面包給噎下去,這才接通電話。

「莊女乃女乃,您早啊!」

「早,早哦!瑜囡囡,我家小七今兒回來,你知道伐?」糯軟的吳語從電話那頭傳來,讓程愛瑜的心中更生起一股子近鄉情怯的感懷。

「當然知道了,我和晴天約好的,等會兒就出發去接她!」程愛瑜掃了眼電視,又問莊老太太,帶著幾分試探︰「莊女乃女乃,您是不是要……」

「哦不是不是不是!囡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七的脾氣,這些年是越發的 了,要讓她回家,那絕對不能強制,我這老婆子可是怕了她了,絕對不敢和她硬拼硬的把她給拽回來。我啊,打電話是想讓你,幫我從中說道說道,你也知道,這些年,這丫頭只和你聯系,這心肝狠得 ……」說著,老太太就在那邊抹起了眼淚。

程愛瑜被弄得有點兒無法是從,趕緊規勸,末了道︰「莊女乃女乃,你別這樣,其實晴天很想你的!七姐小時候可是咱們這群孩子里,最听話最孝順的,你看,這年年都不忘托我給您帶禮物不是?她在英國的時候,那一年禮物錯過了您的生日,對吧!所以我說,您別著急,她這次回來,一定會回家看您的!您啊,就張羅著一桌好菜吧,等她回去了,什麼都別說,先把她的為抓著,看她還能往哪跑!」

「還是瑜囡囡的嘴最甜,哄得老婆子我心都蜜了。哎呦,可憐老太婆我家的大孫子們,各個年紀都過了,不然啊,一準把你拉來當孫媳婦!」心里安穩了的莊老太太,有了幾分篤定,又和程愛瑜玩笑了一怔,問了她和景 的婚後生活,話鋒一轉道︰「囡囡,你一個女孩子,也不要太拼了。等小七回來的時候啊,你也一起回來,莊女乃女乃給你們做頓好的。你啊,以前和你的三個哥哥,是最喜歡來莊女乃女乃家吃飯的了,糖醋魚,可是女乃女乃的絕活哦!」

原本專心听電話的程愛瑜,此刻的心思全被新聞給引了過去。

她眼神沉重的凝視著正前方,相貌娟秀的播音員,正用那陽春白雪的聲音,念著新聞稿,而底下的字幕,則清楚的寫著——xx公司首席設計師涉嫌抄襲知名設計師xxx的作品,現已被起訴……

那家公司,是顧繁華的公司,而公司旗下的首席設計師不就是——alva?!

怎麼可能,alva會抄襲?

程愛瑜絕對不信!

「囡囡?瑜囡囡——」電話那頭傳來略顯急促的呼喚。

程愛瑜一愣,趕緊回過神來,對莊老太太連著說了幾聲抱歉,這才道︰「莊女乃女乃,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兒事情要忙。這樣,等接到了晴天,我再給您打電話!」

莊老太太一听後半句,立刻來了精神,一迭聲地說好,並道︰「等接到晴天,一定第一時間給莊女乃女乃打電話啊,莊女乃女乃今兒就守在電話跟前了!」頓了下,又說︰「就這樣,莊女乃女乃不打擾你了。不過囡囡,工作是次要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你現在可是兩個人啊……」

掛斷電話,程愛瑜的第一反應就是給「gay蜜」alva打了個電話,但alva的電話一直在通話中。她連著播了幾遍,干脆轉接語音信箱,徹底關機了。她猜估計是被媒體給逼的沒了辦法,不過以alva那麼心高氣傲的性子,現在恐怕氣的快瘋了吧!

想了想,程愛瑜又掛了個電話個顧繁華,開口就問︰「繁華,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怎麼鬧的這麼大也不告訴我?今兒新聞上都報出來了,說alva抄襲了fiona的作品老婆,誘你入局!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是唐敏在背後搗的鬼,因為之前一直在忙一個case,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等察覺了,已經來不及阻擋了。」頓了下,顧繁華說︰「小魚,你等下有事兒嗎,咱們出來說!」

「好」,抬腕看了看表,程愛瑜思量了下︰「這樣吧!繁華,半個鐘頭後你下樓,我在你樓下等你。」

掛斷電話,程愛瑜趕緊換好衣服,緊趕慢趕的一路往顧繁華和唐楓的新居駛去。

好在新居還算安全,當程愛瑜趕到的時候,也沒見這什麼記者。

挺著肚子,顧繁華心動小心的上了車,轉臉看向程愛瑜道︰「你放心吧,這事兒絕對耽誤不了你的。該做的我們已經都做了,唐敏就算用這次媒體輿論,也撐不了多久,只是alva……」

「他不會有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只是怕他氣急了一沖動,干脆操刀子殺過去找那fiona算賬了!」想著那情形,程愛瑜冷不丁的顫了下,但熟知gay蜜性格的程愛瑜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事兒,alva干得出來。「來的時候,我簡單地調查了一下,發現,fiona似乎和唐敏的公司,有點兒牽連。這事兒,你知道嗎?」

fiona是業內出名較早的名設計師,價錢絕對不低。而且,向她這種名聲在外的設計師,即便是出價再高,也不會自降身價的屈就在唐敏這種聲名狼藉的公司里,除非,唐敏用了金錢以外的交易。

「我也想不到,唐敏這次為了反擊居然下了血本。你知道她是怎麼說服fiona為她工作的嗎?那是她和fiona的交易,只要fiona成為她公司的名譽首席設計師,幫她拿下商氏集團的那張單子,她就分一半的股權給fiona!不過,她大概覺得,就算是以fiona的名氣和實力,也不一定能拿得下那麼一張大單子,畢竟唐家內部虧空的極為厲害。加上之前的吞並,她的公司,現在就是個空頭子。但她又怕fiona發現,這才做了些小動作,在背後捅刀子。」

程愛瑜皺眉,卻調轉方向盤,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顧繁華一愣,忙問︰「小魚,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去機場,莊晴天回來了,我要去接她。」頓了頓,程愛瑜轉臉看向她,淺淡一瞥︰「如果說,那筆單子是商氏的,這件事翻到個更容易結局了。而關鍵的缺口在于——」

「商荻?」一怔,顧繁華月兌口而出的說出了那個名字。但很快她搖了搖頭,側臉看向程愛瑜,聲音堅定的說︰「不可能,商荻和晴天早就斷了關系,怎麼可能會幫我們這個忙?就算是晴天……絕對不能讓晴天為難!」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程愛瑜踩下剎車,身子微微向前沖了下,在紅綠燈處停下車子,轉臉看向顧繁華,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接著緩聲道︰「而且有些事兒並不像你我想象的那樣,商荻和晴天還有聯系!」

切實緊密的聯系。

顧繁華似乎被程愛瑜的篤定給感染了,她原本還想說的泄氣話,此刻也都吞回了肚子里。稍頓,她忽然開口,問道︰「對了,晴天怎麼會突然回國?」

「目的暫且不明,大概是想家了吧!等會兒見到了,你自己問她不就知道了?」揚眉,程愛瑜收回視線,看著前方閃爍了幾下,就亮起的綠燈,踩下油門,隨著車流上了高架。

其實,若是說起來,晴天這次回國,也有那麼一絲理由是為了程愛瑜,為了她部下的那局盤根錯節的棋局。而棋局下到最關鍵的地方,她及時的回來了,作為一個並不被當做焦點,卻最為具有攻擊型的危險人物,隱藏在整個棋盤上擄情,—夜成歡最新章節。

這大概可以算是所謂的——殺手 !

路上,兩人有換了話題,話鋒一轉,從唐敏聊到了唐家的近況。

「唐家的情況,最近並不妙,不過姓顧的到都挺樂呵的,個個都巴不得唐家到大霉!」嗤笑,顧繁華眉梢一挑,說的輕描淡寫,卻好像忘了自己也姓顧。

「哦?唐楓什麼反應,听說唐家老爺子被氣得心梗,現在還在加護病房里躺著呢!好像說,唐家兄妹還在鬧著要分家?看來,唐老苦心經營的唐家,是快撐不住嘍!」

程愛瑜的口吻中夾雜著一絲沉重,到沒有向旁人那樣的幸災樂禍。即便她知道唐家早年做下的那些事兒,如今遭此報應也叫罪有應得,可程愛瑜同樣也能設身處地的站在唐楓的角度著想,那種感覺,並不好過。

「還能有什麼反應?唐楓嘴上說不在意,說自己已經不是唐家的人了,但到底是吃這唐家的飯養大的。一方面,他恨唐家人對他親生母親所做的那些事兒,但另一方面,他歸根究底還是唐家老爺子老太太,踫在手上寵大的,感情這東西怎麼都抹不掉——怎麼說呢,這事兒還得他一個人掙扎,必須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不然兩邊都要傷害!」垂眸,顧繁華的聲色有點落寞,卻也無可奈何。她嘆了口氣,轉眸看,看向窗外︰「怎麼說呢,這種事兒,就連我也幫不上忙。越看,就越心疼……」

不動聲色,程愛瑜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顧繁華的手背︰「我相信唐楓,那炮筒子打小沒心沒肺,你要和我說他過不去這道坎,我才要笑呢!倒是你,現在別把這些事兒放心上了,還是把重心放在你肚子里的這位身上吧!對了,听說是個女兒?」

談及孩子,顧繁華的眼神中裹上了一層淡淡的幸福的灼光。接著就听她開口道︰「可不是,被你給說中了,是個女兒。回頭你再生一小子,剛好給我女兒當老公,姐弟戀,多時尚!咱們當媽的,也要緊跟潮流,嘿嘿——」

顧繁華賊賊的笑著,努力的將方才的陰霾掃開。

程愛瑜白了她一眼,直接給她添堵︰「還緊跟潮流呢?那干脆,我也生個女兒,回頭咱兩閨女湊一對,更潮!」

「程愛瑜,你丫的嘴能不那麼賤嗎?」顧繁華瞪她,雙手叉腰,再挺個肚子,一眼看上去活像是個保護孩子的小母雞。

程愛瑜眉梢一揚,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但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恢復往日精神的顧繁華,然後收回視線,一腳油門猛地踩下去——

驚聞婚訊

就在兩人抵達機場大廳時,phoenix—lu在下榻的酒店樓下,約見了唐楓……

下機,莊晴天牽著個縮小版的自己,從通道里出來。遠遠地,她就看到了程愛瑜,正要喊她,視線卻調轉到了程愛瑜身邊的女子身上。眯了眯眼楮,她才認出來,那人是顧繁華。

「繁華,找到了,她在那兒呢!」程愛瑜伸手指了下,就朝漸漸走近的莊晴天揮了揮手,高呼︰「晴天!晴天——」

裹著黑色風衣的女子,摘掉了面上的墨鏡,朝她招手。還沒開口招呼,那個縮小版的自己,就忽然掙月兌了她的手,朝程愛瑜的方向奔了過去,一路喊著「瑜姨姨」,甜膩軟糯的聲音,簡直醉了人心。

「思甜寶貝兒!」蹲,程愛瑜一把抱住撲過來的小人兒,寵溺的用鼻尖湊了湊那小家伙︰「寶貝兒,想不想姨媽?」

「想!」童聲清脆響亮,大概是天底下最美的天籟之音了。

「有多想?」程愛瑜逗著粉琢玉砌的小姑娘,伸手扯了扯她的小辮兒,並用手比劃著,「這麼多,這麼多,還是——這麼多?」

思甜想了想,伸手捧著程愛瑜的臉,大大方方的狠狠地親了程愛瑜兩口,「吧唧吧唧」的末世重生者全文閱讀。親完了,小姑娘還煞有介事的點頭,眉宇間擰著股子鄭重的點頭︰「媽咪說的,想念沒辦法用大小比劃,是要用心的!」說著,她又湊近了程愛瑜的耳畔,悄聲道︰「瑜姨姨,我看到過商叔叔親媽媽,他和我說,想媽媽了,就要親親——所以思甜想姨姨了,也要親親姨姨!」

程愛瑜一愣,腦海中劃過無數年向,最後都化為三個字——有奸情!

站在程愛瑜身邊的顧繁華,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縮小版的莊晴天,簡直驚呆了,目光一直落在那孩子身上,遲遲未曾離開。她在程愛瑜和那孩子玩笑之時,細細的打量著那孩子,從臉型,五官,再到眼神和舉止。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像,太像了!

這孩子無論是臉型,還是鼻子、嘴巴、耳朵,甚至眼眉毛和卷長的睫毛,都像極了晴天,唯獨那雙眼楮,和晴天的不同。可那雙眸子卻讓她想起一個男人,一個叱 一方的,陰壞陰壞的邪惡而又強硬的男人。

難道說,這孩子是晴天和……和他的?

可他們不是早就結束了嗎,晴天也在那之後就結婚了啊!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爬上心頭。

顧繁華就這麼盯著那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看著程愛瑜將她逗得咯咯笑,不動聲色的面上,浮上一層說不出的驚詫。而這時,一只手忽然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頭,讓她回過神來。

「晴天?」顧繁華倒抽一口涼氣,險些一鼓作氣的給晴天來個倒摔。但好在她抬眸看了眼,目光就被那明明柔和卻透著股子英氣的五官給吸引住了,動作也跟著止住了。

而這時,晴天的聲音傳入耳際,帶著幾分炫耀的得意︰「怎麼樣,小如花,我家女兒可愛吧!瞧你,看的都出神了——我可警告你,別打我女兒算盤,當媽的陷進去一次就算了,我女兒以後的人生啊,我絕對不給她約束,讓她愛交往幾個男朋友就交往幾個男朋友,這樣才不至于被男人騙,對吧!」

顧繁華眉梢抖了抖,倒不是被晴天的這番豪言壯語給驚倒了,而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她垂眸,再度仔細的打量那女孩,詫異的轉頭︰「這是你女兒?我靠,莊晴天,你當年不會是帶球跑的吧!你老公他知不知道——」

「帶球,帶你妹!你丫給我小聲點,你不嫌丟人,我害怕呢!」警惕的掃了眼周圍,莊晴天彪悍的一把勾住顧繁華的肩膀,動作飛快的捂住了她的嘴,轉眸又朝程愛瑜看去,英氣十足的眸光利落的從她面上劃過,哼道︰「好了好了,別勾搭我閨女了!你丫在勾搭下去,這丫頭大概連走都不願意走的,就死賴上你了。到時候,我就搶你兒子,讓他給我閨女當童養媳……呸呸,是童養婿——女婿!」

正和小思甜玩的高興的程愛瑜,听了這話,剛催利落的抬眼,橫了兩人一眼︰「你倆今兒是商量好的吧,一個個的都來找我要兒子,我是該生一對呢,還是干脆別生兒子啊!」

「一對!」這時,顧繁華和莊晴天很是默契,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程姑娘額上滑過一滴冷汗,這才伸手把懷中的小丫頭放下,就听莊晴天拉著思甜說︰「寶貝兒,來,告訴你瑜姨姨,你是想要小女婿呢,還是想要小妹妹?」

「我要——」聲音一頓,莊思甜撲閃著漂亮的鳳眼,朝程愛瑜身上瞥了眼,笑的特別賊,但看上去反倒先的童真曼妙。目光上下掃了一圈,最終又會落在程愛瑜的小月復上,她好奇卻又怯生生的伸手,對程愛瑜說︰「瑜姨姨,我能模模嗎?」

面對小孩子,尤其是可愛的像個洋女圭女圭似的小孩子,程愛瑜時真說不出來什麼拒絕的話,笑著道︰「當然。」

「太好了無限星域!」興奮的莊思甜,差點沒樂得直接跳起來。她一點一點的將手伸出去,貼近程愛瑜的肚子,輕輕地摩挲著,接著卻語出驚人——「小女婿,快快長大哦,長大了陪我玩,我分給你好吃的……」

瞬間,程姑娘嘴角蕩漾的溫雅的微笑,泯滅了,勾起的弧度尤為僵硬。而一旁的顧繁華和晴天,像是一樣,轉頭用手捂著嘴,笑成一團。

熱鬧過後,三人坐在機場樓下的咖啡廳里,由于咖啡對面前這倆孕婦是違禁品,晴天給她們點了和思甜一樣的牛女乃。

而這久別重逢的三個人坐在一起,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尤其是顧繁華,似乎壓根就沒從震驚中回過聲來,直到程愛瑜將晴天的那番論調,和顧繁華說了一遍,顧繁華這才算是松了口氣。但這一口氣還沒吐勻,就有忽然挺起腰桿兒,沖著莊晴天就是一聲驚呼︰「晴天,你丫腦子進水了吧!為了……為了……誰會為了那種事兒,隨便的找個長得像的男人結婚生孩子啊!」

面對顧繁華的指責,莊晴天倒像是個沒事人似得,聳聳肩,轉手向程愛瑜要電話說︰「瑜,不是說我女乃女乃讓你接到我給她打電話嗎?把電話給我,我給她打吧!」

程愛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最終還是出于信任,就將手機交給了她。

等晴天出去後,她轉臉看向還欲開口的顧繁華,遞了個眼色給她,並朝一旁吃東西吃的正香甜的小思甜看了一眼。顧繁華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閉上了嘴。但等莊晴天再進來的時候,程愛瑜二人都被驚了一跳,只有思甜親熱的喚了聲「dad」,就張開了雙臂,要求走來的男人抱她。

「商荻?」

「dad!」

甜膩的童音,打斷兩人的驚呼。小思甜歪著腦袋,看向瞪圓了眼楮的顧繁華,納悶的小聲的問了句︰「繁華姨姨,你怎麼也叫我爹地啊!難道你也是我爹地的女兒嗎?」

顧繁華眼神一軟,看向思甜,問出了程愛瑜的心聲︰「小思甜,他是你爹?!」

「繁華姨姨,你發音不標準哦,是爹地,不是爹!」握著小拳頭,小女孩一本正經的說著,那小臉繃得,活像是個小老師。接著,她用特別鄭重的口吻,表情嚴肅而又裝潢總的,為兩人介紹了商荻︰「姨姨,這是我爹地,商荻。瑜姨姨,他就是我以前和你提起的商叔叔,就是親親媽媽的那個啦!」

小孩子的純真,是掩飾不掉的。

顯然,思甜並不知道程愛瑜她們驚詫的各種緣由,只是抱著商荻的脖子,訴說著對他的思念。商荻滿臉溫柔,用那雙仿佛融入了迷霧,又好似碧藍的海水般清澈深邃的碧藍碧藍的眼眸,凝視著懷中的小女孩。湊近她,並親昵的聞了聞她柔女敕的肌膚,這才轉手,不舍的將孩子交給了站在身側的莊晴天,轉即向程愛瑜伸出手。

「queen,好久不見。听說你前不久結婚了,但那時候我正在r國談生意,並未能前往,很抱歉。」

「荻,坦白說,這樣的見面,真的出乎意料。不過,謝謝你在我婚禮時送來的禮物,我很喜歡!」握手,程愛瑜抬眸望著他隱藏著東方人柔美線條卻不是西方輪廓的剛毅的臉龐,在轉眸看向思甜,毫不吝嗇的稱贊道︰「令千金的眉眼,和你真的很相似啊!」

「呵呵,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夸我長得帥嗎?」

商荻是中法混血,骨子里沉澱著法國人的浪漫與多情,而這多情,也害苦了莊晴天,只不過,他們倆現在到底唱的是哪出,程愛瑜實在是搞不清楚。

呵呵一笑,算是含糊過去。而在等商荻轉手伸到顧繁華的面前時,收到的不是友好,而是白眼。但商荻似乎並不在意,收回手,模了模頭,笑道︰「看來,顧小姐並不希望我在這兒出現。」

「我想商先生是誤會了星空妖皇最新章節!」顧繁華轉臉,看了他一眼,雖然打心眼里不待見商荻,但嘴上還是有板有眼的說︰「我倒想讓商先生賞臉,一起吃頓飯呢,只不過很可惜,我的公司現如今在競標一個case,剛好case就是你們商氏的。所以,出于避嫌,我不能和商先生出現在同一個公共場所,以免——授人以柄。」

這話說得,別說商荻了,程愛瑜都覺得有點面上掛不住。但她熟悉顧繁華的性子,知道她這是在為莊晴天打抱不平,也就沒阻攔。不過商荻的確算是有氣度的,這被說成這樣,卻連眼楮都沒眨一下的小說︰「看來,我出現的並不是時候。不過,我很慶幸那個項目中,有像顧小姐那麼耿直的人。」轉眸,他又看向程愛瑜,笑道︰「小魚,你交朋友的眼光,真的很不錯。」

「是嗎?那麼,荻,你算是我的良師益友,還是損友呢?」程愛瑜微調眉梢,柔和的目光中,浸透著三分冷漠的對峙。

商荻依舊微笑,他知道程愛瑜這話里的譏諷,倒也沒急著辯解,只是轉臉看向莊晴天,笑容沉澱著滿滿的溫柔與寵溺。

而不等他開口,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莊晴天,收斂目光,轉頭看向好友,坦言道︰「愛瑜,繁華,我又結婚了。三天前,和我身旁的這位商荻商先生。很抱歉,我現在才告訴你們,其實,我也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稍頓,她似乎也感覺到了此刻氣氛的凝重,不落痕跡的吸了口氣,對程愛瑜眨了眨眼楮,並用俏皮的口吻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七姐夫是誰嗎?現在,我有了明確的答案,就是他!」

程愛瑜看著眼前兩人,再加上個小思甜,這俊男美女組合襯得一家三口,絕對養眼,且搶眼,但在程愛瑜看來,心中此刻只有一個念想。而這個念想,沒等她從口中說出來,就听顧繁華在旁邊驚呼一聲——

「莊晴天,你瘋了!」

天荻舊事

程愛瑜從來沒有想過,莊晴天和商荻這對冤家,會是這樣的結局。但現在想想,這兩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來著?

具體的時間,她已經忘了,但她一直記得,商荻這家伙曾經用了七天的時間就成功擄獲了被家里人嚴格教養,驕陽似的成長著的莊晴天的芳心。而那時候的莊晴天,就是愛臭美的,水著的紅旗下溫室里的小公主,說她是小綿羊,可能都不算過分。不過,這只小綿羊,在不對的時間,遇見了不對的男人——哦不,也許可以稱那男人為大灰狼先生!

于是,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灰狼商荻,因為一個不明原因的賭約,成功的泡到了心高氣傲的晴天小羊,一段愛與恨的糾纏,就此展開。听著挺通俗,但過程很跌宕,如果不是這事兒就在身邊發生,程愛瑜寧可相信,這是一場關于愛恨的小說,或者是一本很好的劇本。可當這種事兒發生在身邊的時候,就不是純粹的欣賞和感懷,而是無奈……

她知道,莊晴天在這段感情里,傷得很深。雖說,她不知道這個「很」的程度,到底在哪個刻度線上,但她依舊清楚的記得,五年前,她作為交換生,和被家人送去療養的莊晴天,在英國的那段日子。

她是看著莊晴天怎麼挺過來的,她記得,那時候莊晴天從療養院里逃出來,在外面租了個小公寓,把自己關在公寓里,每天都爛醉如泥,喝的昏天黑地,用酒精拼命的麻醉著自己,似乎酗酒都成了一種習慣,而從那以後,晴天好像也不大喜歡喝咖啡,尤其是程愛瑜喜歡的那種咖啡,說是只要聞了味兒,就失眠。

同樣,她也依舊記得,莊晴天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和她開懷痛飲到不省人事的那一晚。她記得,看似柔弱,卻內心堅強的莊晴天,抱著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最後還和她一起痛哭流涕。

而她記得最清楚的是,莊晴天對她說︰「瑜,我他媽就是一根筋的犯賤,居然會喜歡商荻這個混蛋那男人!你說,你說我是不是瞎了眼啊,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我怎能偏偏就看他對上眼了呢?你說,我……我會不會就這麼愛他愛到死啊?不,我不能——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他媽要活出個人樣來,然後反過來,泡他,上他,搞死他極品唐醫!」

用文雅的,帶著點兒文藝小清新的話來說,應該是︰人啊,為什麼總是在錯的時間,錯的地點,然後懵懵懂懂的愛上一個人,而這一次的瘋狂,卻要人們不得不用盡一生,試圖遺忘曾經的瘋狂……

也許從那時候,原本柔弱如水的莊晴天的脾氣,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此,不在晴天。

不過,說實話,程愛瑜當時特別想去找商荻,當面告訴她,莊晴天是她的姐們,優點多多,缺點不少,但不論是優點還是缺點,有一點是難能可貴的的,至少,她是真心喜歡他的!

但那時候的程愛瑜,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沒能處理好,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于是,她只在離開前,給商荻寄了一份手信,只寫明了一句話——「如果你要和別的女人結婚,那麼請不要再來騷擾晴天,你不愛她可以,但不要害了她!」

印象中,這不是程愛瑜第一次和商荻有交集,但那卻是最有用的一次。原本要結婚的商荻,忽然取消了婚姻,同時也和晴天斷了,回到了法國,而晴天也在那不久後結了婚,兩個人的生活似乎就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但程愛瑜從來不知道,莊晴天和商荻的事兒,居然還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地方,而這前頭也就不管了,晴天似乎也不願意提起,但這後頭,她卻開口說了出來。

「思甜喝了杯牛女乃,又吃了塊提拉米蘇,應該也飽了。荻,這樣吧,你帶思甜去那邊玩一會兒,我想和我的朋友聊聊天。」

商荻朝三人看了眼,目光有落在了晴天身上,柔柔的漾著灼灼的光輝。隨即,他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就伸手保過了向他張開雙臂,毫無芥蒂的要他抱的小思甜,輕聲哄著她,將她帶走。

「想不到,黑寡婦也有听話的時候!」顧繁華詫異的看著離開的商荻的背影,不知不覺的就說出了小時候給他起的綽號。

這黑寡婦,也是大有來頭的,倒不是說商荻人黑。只不過,小孩子嘛,起綽號的時候都要求一個形象!可他們又沒見過什麼毒蜘蛛,那里知道黑寡婦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是玩樂的時候,從某些大人的嘴里听到了,之後那大人為了彌補自己說出的不該說的話,緊跟著解釋說什麼,黑寡婦是黑色的大蜘蛛,有毒,心都是黑的,來給她們糊弄著做「科普知識」,他們這些小孩子也就信了。

于是當他們遇到了喜歡收集黑西褲、黑襯衫,甚至連領帶、領結都喜歡要黑色的家伙後,黑寡婦的雛形就橫空出世了。再加上商荻的眼角有一粒很小很小的黑痣,一顆小心髒又特別的黑,玩個游戲都會高貴冷艷大方的出場,華麗麗的耍賴皮欺負人,並且一不如意就滿嘴噴著毒液的傷人。所以,這黑寡婦的名號從此就非他莫屬了!

「那是,我教的好。別說現在听話了,就是將來,他也得乖乖听話,否則——」說到殺手 ,御夫有術的莊晴天,忽然啞住了聲音。她轉眸看了楊程愛瑜,接著趕緊偏轉話題,緩緩的將整件事說給了兩人听。

原來,莊晴天結婚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幌子,而她離婚的時候,給了那男人一筆錢,讓那男人往外頭散步那些假消息,掩人耳目。

十月懷胎,莊晴天再決定生下思甜後,就瞞著所有人,壓著自己滿心的苦,度過了她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歲月。在那之後,她讓自己努力的變得更加堅強,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要拼一把。慢慢地,從工作積累,到貴人扶持,再到如今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她吃過的苦,恐怕不比他們任何人要少。

但就在莊晴天覺得自己可以從那一段,無法再去懷念的感情里走出來的時候,最不想見到的那個家伙,卻出現在她的面前。那個人,就是曾經讓她哭過、痛過,卻依舊念念不忘,朝思暮想的商荻。

不,也許和他的名字一樣,是上帝。又和他們的名字一樣——叫天敵!

就在一年前,她和商荻在教堂巧遇,商荻見到了思甜,驚呆了追美高手最新章節。不過後來從她口中得知,思甜並不是他的孩子後,他沒有離開,反倒像是因為當年的種種虧欠,而加倍的盡己所能的彌補著她。

她的事業,就是他幫忙扶上軌道的,她的思甜在她沒時間照料的時候,也是他幫著照顧的,周末的時候,他只要找到了空擋,就會想盡辦法的接近思甜,帶他們出去。而思甜則因為商荻的百般殷勤,與母親的冷淡,一度懷疑,商荻是不是暗戀自己,並很淑女的回應說,自己還小,不打算這麼早談戀愛,很是抱歉,弄得莊晴天哭笑不得。

「說真的,這一年間,商荻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里,你們說我神經病也好,死心眼也罷,我就是沒辦法不讓自己的目光朝他的方向追過去。不過,你們也看到了,也許現在,我和他的位置換了個個兒,打今兒以後追著跑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程愛瑜捏著吸管,輕輕攪拌,仿佛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杯中女乃白色的液體,好一會兒,她忽然抬眸,看著面色鎮定的莊晴天,笑說︰「說起來,我應該恭喜你,終于達成當年所願了,你已經成功的活出了個人樣來,並且反過來泡了他,上了他,就差最後一條,搞死他了!」

「哈哈,我那時候腦子都快成被酒精給泡過的了,說的話,你還能信啊!不過,若真要說誰征服了誰,倒不如說,是他被自己的女兒,給征服了!」

說著,晴天抬頭,轉眸看向那邊兒童樂園門外站著的,和里頭玩耍的女兒說著話的男人,眼神柔和了許多,落在旁人眼中應該能感覺得到一絲絲幸福的味道。

但程愛瑜和顧繁華想到的,並不是一家三口的幸福,而是——

「他還不知道,思甜就是他自己的女兒吧!」

「你不打算告訴他嗎?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繁華愛瑜的默契那是大小培養的,這不,兩人一前一後的開口,問幾乎同一的問題。而被問的那個人,一直用銀色的咖啡勺,攪拌著杯中的咖啡,目光深沉的頭像兒童區,好半天這才收回來,轉向兩人,並用那噙著幾分笑意的口吻說︰「嗯……看看他的表現,再做決定!」

沉默,又是一陣寂靜。

呷了幾口咖啡的莊晴天,抬頭看向面前的兩位女子,話鋒一轉,打破此刻的靜默︰「說起來,現在更應該在一的是你們兩個。我這次回來,不單單是為了回家說明婚事,也是為了你們。瑜,你托我辦的事情,我已經準備好了,也著手再做了,相信很快,操盤手們就會搞定的。至于那張單,繁華,你那邊的事情我已經听說了,你放心好了有我和商荻在,她們唐家妄想得到任何支持!」

「我這件事兒,倒沒那麼難辦,身正不怕影子歪,總有辦法能渡過去。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小魚兒。」說著,顧繁華轉朝程愛瑜投了個眼神,接著道︰「晴天姐,你不知道,這丫頭能把人給活活氣死。她昨兒收到一條極為怪異的短信,但這丫頭倒好,不以為然,眼下或都快燒到了,還樂呵呵的呢——沒心沒肺!」

「哦?什麼短信,拿來我看看!」聞言,莊晴天有了興趣,朝程愛瑜攤開了手掌。

……

程謙弄權

同一時間,軍部。

景 一大早就陪同上級領導,下去視察,好容易忙得差不多了,這有悖程謙給叫道了辦公室,而來傳話的賀師長,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但賀師長深諳此道,他雖然心有無奈,卻無余力,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接著抬頭深深地凝視著他的眸,看了眼,就又搖了搖頭,垂下眼簾。

等到了程謙辦公室,親手接到批文後,景 才知道賀師長的神色為什麼如此的沉重。

「這是什麼?」拿著一紙調令,景 反復的看了幾遍,上頭的字都快會背了,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反問了句,雙眼緊緊地定在簽署審批調令的那欄里的簽名,嘴角掀起一絲難以察覺的譏誚輻射的秘密。

「是調令!景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不願意離開,但我要告訴你,在辦公室里,我是你的上司,軍令如山,你看到了調令,就該明白,這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了得!」抬眸,程謙迎上景 質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彎哂謔,但很快泯滅︰「你是個識大體的,有前途的年輕人,我相信你可以理解為這是我對你的另一種嘉獎,是為我了你的前程好,而不是知道你老婆懷孕了,還特意把你遠調的報復。」

「我想也是,您應該沒有那麼無聊吧,程首長!」

咬牙切齒的景 ,用一種听上去還算恭敬的口吻,一字一頓的咬住那個稱謂。

「呵呵,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不過說開也好,景 ,我並不喜歡你,說白了,把你調走,也是想要分開你和小魚丫頭一段時間。你們若是真有感情,我想不會在乎這麼幾天吧?這古人說得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們不是感情堅若磐石嗎?那麼,既然堅實,分開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吧!還是說——」

負手而立,程謙抬頭看著景 冷峭的目光,嘴角斜勾著的和他對持數秒,這才收回目光,搖了搖頭,眼神中略帶幾分譏誚的說︰「還是說,你壓根就怕分開。怕這一走,你倆的姻緣,會就此了斷了?」

「首長,你未免太看低我們了。我相信魚兒的心,就有如我的一樣,別說是分開兩個月,就是一年,兩年,我們都不會變心。要知道,二十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你這兩個月!」

景 沒有據理力爭,而是笑眯眯的打量著程謙,繼續說︰「古人也說過,小別勝新婚。如今我和瑜兒要分開一段時日,我想等再見的時候,咱們就會更加的如膠似漆,為此,我跟應該感謝您了。當然,如果你覺得,把我和她分開,就是對我們的一種報復與教訓的話,那你恐怕達不到您預期的效果,還會讓您失望。畢竟……我不是第二個程謙!」

「哼——景 ,別光顧著嘴上說的痛快,惹到我,沒你的好果子吃!」被譏諷的老臉一熱的程謙,一把抓起桌上的筆筒,「 」的一下,朝景 的臉上砸了過去,接著就听他高呵一聲︰「你以為你暗中做的那些事兒我不知道?想和我作對,你也好,愛瑜那丫頭也罷,都還女敕了點兒。景 ,這次把你調離,是要讓你們知道,我的權威,是不容你們這些乳臭未干的小輩兒撼動的!不過,怎麼說,我也得拿出點兒家長風範來,讓你們知道——什麼,是不听話的代價!」

話音落,他不等景 再開口,就大手一揮,叫來門外的警衛員,沉聲道︰「沒收他的私人電話,你們兩個人,按規矩送他立刻出發,去y市,不得耽擱!」

「等等,我要和我的妻子——」

「程愛瑜哪里,會有人通知的。景副師長,現在情況緊急,你不會還準備和我討價還價,和媳婦兒說點兒體己的話才願意出發吧!時間不等人,我,更不會讓人等你……」

陰測測的一笑,程謙得意的揚起眉梢,大手一揮,讓人幾乎是用綁的,將仿佛急火攻心的景 壓了出去。

但沒人知道,在出了辦公室時,景 悄無聲息的朝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警衛員小孫,遞了個眼神,那仿佛噴火的眼楮的深層中,漾起了一層隱藏在怒火之下的波瀾,微帶得逞的哂謔。

小孫則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點了點頭,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而此刻,辦公室中的程謙,似乎還再回味著景 離開時的場景,繃緊的嘴角則一直擠著一抹笑紋。但這時,他的貼身心月復,打從外頭回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就見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接著,他的聲音劃過耳際——

「就算如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讓他們鬧去,如果他……還能回得來的話貼身女僕很妖嬈!」

唐家亂事

相比這邊的戰火,唐家的老宅里爆發的估計應該算是一場浩劫了。

這一大清早的,夏家人就來鬧事兒,說是要解除夏家和唐林的婚約。但在老宅里,他們找不到一個可以做主的,就干脆利索的到了醫院病房去和唐林鬧。

可沒想到,唐敏的氣場會那麼足,調轉頭一番話夾槍帶棒的把來鬧的夏家人著實給刺得不輕。

氣惱之時,唐敏使出了殺手 ——

「夏老太太,夏夫人,你們現在看不起我們家唐林了?可當時,你們求唐家為夏家融資的時候,可是哭天搶地,一疊聲兒的說唐林的好啊!如今得到了好處,就出爾反爾,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吧!」

把玩著手指,唐敏看著眼前之人,伸手輕輕地按了下還有點兒酸脹的太陽穴,語調輕慢的夾著嘲弄的說︰「不過我想,夏家應該不是那樣的笨蛋,不然,你們這前腳退婚,我後腳就讓你們夏家,給我們唐家陪葬——呵呵,別忘了,老太太,咱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如果你舍得你夏家偌大的家業,也要來和我們唐家拼一拼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夏家,死的更難看一些。畢竟,這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它比馬大!」

……

住院部的同一棟樓上,vip加護病房中的唐老爺子早已醒來,他們這邊剛剛送走了來看往他們的程老和老夫人,這唐老爺子就打開了話匣子,長長地嘆了口氣,說起了兒女的無用。

老太太心里明白,唐老爺子為何說出這種喪氣話,可那三個兒子畢竟是從自己的肚皮里蹦出來的,就算是滿心的抱怨,但到底都是心頭肉,便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她只托詞,再不笑,那也是他的兒子,他生的,咱們啊,都得認命。

兩人左右斟酌的商量的好一會兒,唐老最終發了話,讓老太太把兒女全部叫齊,他有話想要交代給他們。可電話打過去,最終來的,只有大兒子和二兒子兩人,就連一向最為熱衷往來的長媳,今兒也未曾出現。

「不孝子——白眼狼,老子這是養了兩頭白眼狼啊!」苦惱的緊緊地抓著頭發,唐老爺子痛罵老三唐建之和唐敏一頓,心下這才舒服了點兒。

但他那里知道,唐敏壓根沒有接到什麼電話,就更別說現在還呆在病房里的她,有沒有那份閑心去當一只白羊狼了。只是這個平日里備受父母寵愛的老三,今兒也沒來,著實有點兒過分了。

「爸,你別動氣,興許再過會兒,小妹和三弟就都過來了。你也知道,這個點兒剛好在高峰期,指不定他們就都堵車了來著。」唐建鄴在旁打著圓場,並不忘橫掃站在身邊的男人一眼,接著又說︰「要不這樣,您在這兒等著,我和二弟出去找找,看看他是不是已經來了,卻被什麼迷人風景給勾了魂去!」

不多會兒,這廂,唐老爺子就把唐家老大老二給轟了出去,讓他們把唐家老三和唐敏給抓回去。而這項任務,到了兩人頭上後,就被簡單的分配起來。

一直以來,和唐建之關系相對更加瓷實的唐建鄴,就把找唐建之的身份給包攬了。而向來沉默寡言的二弟,因為先來少有的罪過誰,人也最為吼道,就定了叫唐敏的那個差事,下樓就往唐敏所在的病房走去。

不過,相比比較容易找到的唐敏來說,唐建之跑的,是有點遠……

狼狽為奸

此刻的唐建之,正身處一堆麻煩事中,難以自拔。

當日,他利用職權之便,又對柳眉這張臉蛋還比較看重,所以就冒險幫了柳眉一把。但誰也沒想到,他明明事先就部下的局,居然會被一個黃毛丫頭給輕而易舉的全部推翻了死人經全文閱讀。等他事後想想,才發現,那個黃毛丫頭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而如今,他原本想要全身而退的,只可惜,他把自己的退路給堵死了不說,還被跟瘋狗似的唐敏給到打了一耙!

別無他法的唐建之,在和柳眉商議著部署下午的事兒時,他已經第三次走神,看向手中震動的電話。

「誰啊,打了那麼多遍,怎麼還不死心,煩不煩啊!」被那震動聲給打擾到了的柳眉,明顯不悅的瞥了眼唐建之,並朝著那個來電顯示瞄了眼,哼道︰「唐先生,我說你多大的人了,還有事兒沒事兒找哥哥聊天?沒斷女乃,還是回家需要找長兄報備,嚴防查勤啊!一大男人,婆婆媽媽的,一看就不是做大事的料,還不趕緊關機,怎麼你又想臨陣月兌逃?!」

「柳眉,我警告你,不要在激怒我!」聞言,本就是受到脅迫而很不悅的唐建之,聲音沉了又沉。

柳眉不以為然的哼笑,冷聲道︰「激怒你又如何。唐建之,咱兩現在可都是臭名昭彰的一條船上的螞蚱了,怎麼,你還想甩掉我,把自己洗白?別忘了,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大不了,我豁出條命去,和你來個兩敗俱傷好了,反正我也不覺得吃虧。再說了,人生嘛,我過的已經很轟烈了,橫豎都是‘雞’,多添點兒罵名沒準還能流傳千古呢!」

「你的人生志向,還真是‘遠大’啊,軍中之雞不夠,還想做‘雞王’?那你還算計程愛瑜干什麼,直接去‘天上人間’報道得了!」

唐建之有點頹然的靠在沙發上,順手將手機的電池板給扣了出來,丟到一邊,再抬頭輕蔑的看著柳眉,眼中染著一絲不忿的,壓著怒意道︰「我早就和你說過,明面兒不要扯上我,如今你把我從s市綁來,是什麼意思!」

「哈,我是綁你來的嗎?我那是請好不好!」柳眉並沒有因為唐建之的嘲諷而氣惱,她反倒笑了起來,笑的極為嫵媚的,用撩人惹火的姿勢,一下子竄上了桌面,坐在桌子上。

最多只能這給到的小短裙,隨著她的動作,直接抽了上去,裙下清涼的春光,更是一覽無余。

紅唇張合,她扭動著腰肢,貼近身側的狙擊手,幾乎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盡己所能的坐著撩撥的事兒,並俯身湊近,吻了過去……

狙擊手被她弄得暈乎乎的,飄飄欲仙的像是在一場夢里。

她卻冷嗤一聲,一把推開了狙擊手,轉眸看向神色陰鷙的唐建之,睨著他青灰難看的臉色,揚起眉梢,勾著腳很是隨便的說︰「看見沒,這就是我的好處。我該感謝那個女人,讓我發現,我還有那麼美妙的一面。而你,不也曾一度愛慘了我的本事嗎?我‘請’你來的時候,不也好好地補償了你嗎!當然,如果覺得還不夠,等事成之後,我一定讓你玩的更瘋狂。只不過,唐先生,我現在是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沒有你做後盾,或者我一個不留神你跑了,到時候我可就真的無路可退了,呵呵……」

低啞的故作嬌媚柔膩的笑聲,听上去有些人,叫人汗毛直豎。

而唐建之的臉色,也越發難看,漸漸從青白變得鐵青鐵青的。

緊握拳頭,唐建之咬牙切齒的看著柳眉,但這也依舊改變不了自己不留神被這女人給算計了的事實,當下只得點頭答應,站起來走到了那張平面圖前,听柳眉解說她的計劃。

不愧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人,她的講解和設想,都是萬無一失的。如果實施的順利的話,這場狙擊戰,一定是她完勝,但只可惜,她並不了解她的對手。

「計劃是好計劃,但只可惜,你壓根不知道程家的底線。他們家之所以可以在s市啟立不倒,可不單單因為他們家的人都上與經營。他們程家盤根錯節,而你的這位對手,更是了不得的厲害,不光說她這個人,還有她背後的人脈力量,絕不容小覷!」

想到上次事情敗露後,唐建鄴要綁他去成程家,向程愛瑜磕頭謝罪時說的那些話,他到現在還會脊梁骨發涼呢絕對狂暴!如今,雖說這次的事情,是這女人一手促成的,但一旦觸發,那他將會……

不,只能成功!不然唐家恐怕也會陷入絕境!

春秋大夢

s市。

唐家老大老二,幸怏怏的回到醫院,在電梯里轉了個正著。

「唐敏那怎麼說!」

「她說……」唐家老二擺擺手,很是無奈的將唐敏之前的話,撿著中听的地方,斟酌緩言︰「她說等分家產的時候,再去叫她,單純地去听老頭子的訓斥,她頭疼。」

「什麼?」眉梢斜挑,幾乎要豎了起來。唐家老大聲音都有點兒發顫的變了聲調,氣的嘴唇皮哆嗦了幾下,這才勻了呼吸,壓住了胸口的悶氣,狠狠地捶了一拳電梯壁,忿忿罵道︰「賤人生的,果然只能是賤種!這女人,不讓她來也罷,來了只會給爸添堵。」

「大哥,小妹只是心里苦,年紀輕,不懂事,你多擔待些。回頭,就和爸說,她摔傷了頭,還在病房里呆著吧,免得給爸媽再填堵。」向來穩妥的唐老二,用那溫吞和藹的聲音,緩緩的說著。頓了頓,又偏轉了話題道︰「對了,老三呢?」

「別提那小子,說他我就一肚子火!你說說,咱爸現在還躺在醫院里呢,可他倒好,不接我電話,還關機。剛才——剛才我打電話給劉秘書,讓他查了才知道,那小子,一早兒的班機,跟個女人走的,現在又不知道去哪兒逍遙了!」緊握拳頭,唐家老大氣悶的連連喘息這說︰「你說,你說我怎麼會養了這些個不肖弟、妹啊!」

叮——

電梯的提示音響起,唐家老二伸手抓住老大的衣袖,搖了搖頭皺著眉頭,緩聲勸道︰「大哥,眼下還是保住咱們唐家的百年基業要緊。這事兒以後在教訓他們也不遲,你看,你年紀如今也不輕了,還這樣不珍重自己,怎麼行?快別氣了,咱們這還得去爸那邊呢,若是讓爸看見了,保不準又得生悶氣啊!」

「我也不想,如果,如果楓兒在……」

唐建鄴一語成讖,兩人整理好重回病房後,找了個听上去及冠冕堂皇又合理的漂亮理由,給唐建之和唐敏都沒有過來的事情圓了過去後,就開始和唐老籌劃如果讓唐家躲過難關的事兒。而這時,唐老道︰「老二,我唐家絕對不能指望唐林那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還是你先坐鎮。至于你大哥……老大啊,去把阿楓找回來,說到底都是咱們唐家的骨血,這自古以來父子哪能有隔夜仇呢?去把阿楓找回來,只有他有本事救唐家,也只有他……」

「可他和顧家那丫頭——」

不等皺著眉頭的唐建鄴,把話說完,就听陪在一旁的唐老夫人,忽然冷哼一聲,隨即瞪了眼唐建鄴,揚聲打斷了他的話︰「事到如今,你還管什麼孫家丫頭顧家丫頭的?阿楓是我們老唐家的孫子,他娶誰,那日後都是咱們唐家的媳婦兒。至于顧丫頭,听說她懷孕了,那她肚里的那個,咱們唐家的嫡親血脈,你也能說不要就不要嘛!」

「媽,你別激動!」唐老二趕緊安撫面紅氣喘,似乎隨時會厥過去的母親,同時頻頻朝大哥使眼色︰「大哥,你就按照爸媽說的去做吧,去請唐楓試試看。只要唐楓願意迷途知返,這顧家的白家的,不管哪家的,大家都好商量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咱們的家業啊!」

……

說干就干

彼端,b市機場的咖啡廳里,顧繁華猛打了幾個噴嚏,抽了張紙巾,輕輕地揉著鼻子,悶悶的說︰「這兩天,總覺得有人在背後低估我。」

「顧大小姐,從小到大,在背後低估你的人還少啊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最新章節!如果打兩個噴嚏,那就有人嘀咕,我看你一天要不間斷地,打幾個小時的噴嚏,才夠數呢!」程愛瑜反唇相譏的調侃著,並朝顧繁華做了個鬼臉。

「咱兩半斤八兩,你啊,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了。說真的,就沖你這張臉蛋,這招人恨的優越感,嘖嘖,尤其是最近,你丫不要把鼻子給噴爛了哦!」

兩人輕松的伴著嘴兒,渾然忘了自己現如今正身處麻煩中。

一旁看熱鬧的莊晴天,挑著眉梢瞧著兩人在哪兒鬧騰,見她們鬧騰的差不多了,就伸手敲敲桌面兒,拿出平日里對付小思甜的家長風範,眼尾斜挑道︰「哎哎哎,你倆差不多就成了,別在這兒給我鬧著丟人。讓別人看見了,還以我帶了仨孩子呢!」

「誰敢說!」上一刻還在拌嘴的程愛瑜和顧繁華,這次倒是極為和諧且默契,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一拍桌子,晴天瞪著兩人,低斥︰「別鬧了,說正事兒。」她指了指桌面上的手機,轉眼看向程愛瑜︰「瑜,這件事,你懷疑是誰?」

程愛瑜搖了搖頭︰「我的人查不到消息來源,但如果通過另一條線,倒也能查得出來。只是,那樣會驚動景 ,而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

「會不會是惡作劇?」莊晴天擰著眉頭。

「我看不像。」縴縴手指飛快的伸了出去,顧繁華按了下手機,調出那個短信,又看了遍道︰「我覺得,是舒晚!對了,小魚兒,你不是說舒晚失蹤了嗎?這也就能肯定了,這種裝神弄鬼,在人背後操刀子的事兒,一定是那女人干的!」

對舒晚沒好脾氣的顧繁華,咬著牙關,恨恨的說著。

但程愛瑜還站在較為理性的一面,雖然沒有直接否定顧繁華的話,卻也提出了質疑︰「我覺得這事兒不一定是她。」

兩人同時朝她看了過來,眼神染著一絲疑慮,卻沒有出聲的等待她的下文。

程愛瑜拿過手機,在兩人面前晃了下︰「怎麼說呢,我和舒晚,也算是交手過的老對手了。不是有句話叫,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最親密的人,而是你的敵人嗎!那麼,舒晚,也算是我的敵人,應該很了解我的個性,不會做這種讓我有準備的事兒。」

「所以,你認為會是誰?」

「呵呵,還能有誰,柳眉唄!」程愛瑜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咬著吸管,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繼續說︰「上次,我打算讓他們狗咬狗的來著,但可惜,這兩只狗剛要要起來,舒晚背後的那人,就把她給帶走了,舒家也趁勢打壓柳眉,抵擋了一陣。如今,柳眉算是沒咬著,只能找我尋晦氣。不過,我還有個猜想,也許是大膽了點,但我覺得很可行。興許,柳眉很可能是在預謀著什麼,還想把這個計劃,轉嫁到舒晚身上——一石二鳥!」

一來,除掉了程愛瑜,再者又嫁禍了舒晚,兩個人都沒了,柳眉就是最大的贏家。

「不會吧,你覺得那女人有這本事嗎?」對此,顧繁華表示懷疑。

程愛瑜皎皎一笑,輕慢道︰「她沒這本事,有怎麼能順風順水的爬到如今的位子?不過——也不能排除是別人的可能性。就像你說的,也許我橫行太多年,真的得罪了誰我不知道,也指不定。」

「這種事兒,你還笑得出來!」莊晴天瞪了她一眼,但想想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兒,程愛瑜若不是這樣笑嘻嘻的過,估模著早就氣得背過去了,又或者是被壓力給逼瘋了,那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無聲的抬了口氣,她又問︰「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說來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晴天,謝謝。不過,這件事上,你真的幫不到我,還是讓我自己來解決吧異世玄門!」放下杯子,程愛瑜這話雖然說得很輕,但卻很鄭重。

晴天不樂意了,直言道︰「打擊henry的事兒,我都敢幫你,這種事兒難道我就沒用了?」

「我不是這意思,晴天,我……」

「好了,你什麼都別說了。」不等程愛瑜把話說完,晴天開口直截了當的截斷了她的話,轉身朝在兒童區玩耍的父女兩招招手,接著掉過頭來對程愛瑜說︰「這事兒我可能幫不了你,但你別忘了,我還給你帶了個秘密武器來。小魚,作為你的朋友,我很希望為你出一份力,不管你是呈情也好,不呈也罷,這忙我幫定了!」

程愛瑜沒說話,只是眯著眼楮。

「你就當我很久沒整人玩了,手癢!」笑渦淺淺的晴天,眼神賊亮的看著程愛瑜,並伸手挽住顧繁華道︰「我等下就和繁華去她的公司,我想實地考察一下,在給出應對的融資計劃,近期內整頓肅清內部,這樣才好和唐敏抗衡。至于alva的事兒,這可能是全盤計劃中的一個意外,但如今到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想讓alva去參加在米蘭舉行的設計大賽,fiona設計師也在參賽的名單之內,就讓他們兩在那兒一較高下吧。如此,誰抄襲了誰,就更加清楚了。至于商荻,交給你了,你就把我們當作你這棋盤上的棋子,好好地利用吧!而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絕對,絕對不要讓那些渣滓們,小看了我們!」

事實上,莊晴天的骨子里,有種氣魄。和程愛瑜他們一樣,有股子折不斷的傲氣,即便已經被生活狠狠的打磨過,但依舊難以馴服,說干就干,雷厲風行,只要是她的決定,就絕對必須立刻執行,不容有失,不容有誤。

十分鐘後,當程愛瑜結了帳,跟著商荻上了車。

車里除了他們倆,只有負責開車的商荻的專用司機力叔,和保護程愛瑜安全的王軻。兩人分別佔據了駕駛和副駕駛座兩個位置,而程愛瑜和商荻自然坐在後座。但不知為什麼,前頭的兩人,都莫名其妙的緊繃著脊背,大概是身後兩人氣場太強的緣故,他們總有種後背卷過陣陣陰風的錯覺,弄得很不自在。

程愛瑜和商荻應該說亦敵亦友,兩人的交鋒次數,雖說屈指可數,但從勝負率上看,倒是能打成平手的。

而這次也不例外,兩人打從上了車後,那目光就緊緊地膠黏在一起,若是添加點特效的話,絕對是火花四濺,外加小心爆破的特效場面。

四目相觸,暗中較勁的兩人安靜而又沉著,似乎都在等有一方想打破沉寂。

非同一般的商荻,靜靜凝視,鳳儀翩然的程愛瑜,冷眼斜睨,而這眼神瞎子都看得出,絕對和含情脈脈、如膠似漆這些情意纏綿的詞語,沒有搭界的地方,可這俊男美女的組合卻還是有幾分賞心悅目的。所以司機力叔和保鏢王軻,才沒有在這樣靜謐而又強大的壓力中崩潰。

兩人目視前方,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專心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就在車中的空氣凝重的都快讓人無法會吸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鑽入耳際,撕開了空氣中的凝重,打破了此間有些可怕的氣氛。

「多少年了,你還是這個臭脾氣,真不知道姓景的小子,怎麼受得了的!」

「彼此彼此!哦不,我的脾氣再怎麼別扭,也總比你這個名字叫‘商荻’,還自以為自己真是上帝的家伙,要好得多!」

白了眼商荻,程愛瑜收回視線,轉臉看向窗外,眼神中卻凝聚著一種戒備,不過不是對商荻,而是對車窗外。

「哼,牙尖嘴利,程愛瑜,你這丫頭從小就不討喜,長大還是一樣。而我的晴天就不同,她……」溫柔漸漸浮現他碧藍如海的眼眸,商荻垂眸,似乎就連那染著淡淡的金色的卷長的睫羽,都染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不同又怎麼樣,遇見你,算是她到了八輩子血霉了士兵向前沖全文閱讀。」程愛瑜揚眉,嘴角的笑意有點冷,轉眸瞥向商荻,略顯跋扈的眉梢才漸漸放下︰「不過,你還算有點良心。所以,我決定听晴天的,會在莊女乃女乃面前,替你們美言幾句。但剩下的,要怎麼打動曾經被你上海了心頭肉的專家,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景 能打動你哥,為什麼我就不能打動莊老太太?程愛瑜,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斜了眼程愛瑜,商荻撇嘴,似曾相識的邪佞又浮現在他的唇邊,讓程愛瑜的目光著實的顫了下。

緩過神,程愛瑜猛地眨了幾下眼楮。

「不是小看,只是覺得你很討厭。從小到大,我都不喜歡你!」

「同樣,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家伙,就是你!程愛瑜,知不知道,你是個很不討喜的孩子。」淺笑,一個淺淺的梨渦,浮現他冰冷的面龐,瞬時,程愛瑜覺得眼前浮現的是小思甜那純真的小臉,漸漸重合,她突然發覺,自己又找到了這對父女的一個相同點。而這時,商荻的聲音,劃過耳際,帶著幾分嘆惋的暗調︰「也許,我們太相似了,不論是身份背景,還是……某些不好的經歷。但有一點,我想我們還是一樣的——愛,我愛晴天,和你愛景 一樣,不可動搖!」

「是嗎?那我們應該還有一點,特別相似。」頓了下,程愛瑜偏過視線,掀起潤澤漂亮的紅唇︰「我們,都不允許任何人動我們愛的人!」

「呵呵,程愛瑜,你這是在提醒我,讓我好好為你做事嗎?」說真的,他欠過程愛瑜一個人情債,關于莊晴天,關于那個想要動晴天的人。所以如今,他將程愛瑜的這句話,直接理解為,讓他還人情債。

程愛瑜面上不動聲色,微微聳肩,不在搭話。

車內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寧靜,但此刻的寧靜,多少帶著幾分安寧的味道,不再劍拔弩張了。

相安無事的兩人,各自靠在自己身後的真皮靠背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一人先開了口。

「這件事,你沒告訴景 ,但為什麼不告訴你哥?別告訴我,你怕你家那三個哥哥辦不好這事兒!」

商荻的聲音很沉,口吻中不含輕浮,應該是認真的。

程愛瑜沉默片刻,睜開眼楮,朝閉目養神的商荻看了眼︰「大哥大嫂的感情還不穩定,而且他工作繁忙,自己的事情都有一堆了,我不想他轉過頭來再為我的事兒操心。至于二哥三哥……」

沉吟間,程愛瑜凝眉閉嘴,不再說話。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讓人很不舒服的壓抑,總覺得,她身邊發生的這一切,恐怕都和大伯程謙有著月兌不了的干系。而程泓源、程泓慕再怎麼說都是大伯的兒子,若是讓兒子查出老子的事兒,到頭來最受傷的還是和她一塊兒長大的兄長,以及待她猶如女兒的大伯母。

察覺了什麼,商荻睜開眼楮,朝程愛瑜的方向瞥了眼,語調幾分譏誚的說了句︰「啊……還有點人性吶!」

聞聲,程愛瑜也就知道了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微微一笑,眼尾朝他的方向斜去,輕慢道︰「商先生的功課,做的可真足啊!」

「倒也不是。」展露一抹難得一見的燦爛的笑,商荻忽然湊近了程愛瑜,目光不落痕跡的橫掃前座兩人,嘴角的深邃笑意就在那麼一個瞬間泯滅了。接著,那只讓程愛瑜听見的聲音,就那麼輕悠悠地傳入了她的耳際︰「我和程資炎有個交易……所以,我這也算是受人之托。」

听到他所為的交易,程愛瑜倒也沒追問,直接轉移話題道︰「既然是交易,那我也不必要和你客氣。談正事兒,荻,有把握嗎?我要抓幕後的人——活的!」

「程愛瑜,你知道我的,不會輕易作保證我老婆是校花。還是先去會場看看,對了,你最好給我一份平面圖紙,記得連周邊建築物的圖紙都要備齊,我要估算一下,狙擊位置。」

「狙擊?」

「怎麼,你覺得這個沒必要?」挑眉,商荻用略含挑釁的目光看著她,好一會兒,勾唇笑道︰「咱們這圈子里,這種事兒也不少了吧!你應該記得,八年前,舒晚為了確信自己的行動不會失敗,也給你準備了這樣一招。如今,雖然估計是她的可能性比較小,但好歹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又提起八年前的那一晚,程愛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過多的表情流露,只微微嘆了口氣,就調轉視線,看向窗外。好一會兒,她從包里拿出手機,撥通助手秦狩的號碼。

「小秦,你在會場嗎?會場布置的怎麼樣了,進展的都順利嗎!」

「一切順利。頭兒,你下午要穿的禮服,我已經給你取來了,就放在你的化妝間里。對了,剛剛我還接到一個包裹,是給你的,也一起放了進去……」秦狩捂著一邊耳朵,在有些嘈雜的會場里,費勁的和程愛瑜通著話。

「包裹?」程愛瑜微擰眉頭,隨即松開,又問了寫關于新聞發布會現場的情況,就說︰「小秦,你等下到外面接應一下,我帶了個……合作伙伴,一會兒就能到了。還有,給我準備新聞發布會現場的平面圖,以及周邊建築物的相關圖紙。」

「啊?」秦狩愣了下,「頭兒,你要那個干嗎啊?喂,喂,頭兒……」

程愛瑜掛斷電話,看了眼窗外的景物,就掉轉頭說︰「還有三十分鐘才能到會場,這段時間,你可以休息下。」

話音落,她就轉過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背對著商荻,窩在柔軟的真皮座中,但腦海中全是對于那個包裹的猜想,心中隱約浮起一絲不安的焦躁,而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準的驚人。

不出所料,就在快到會場的時候,程愛瑜接到了個電話,是警衛員小孫打來的。而掛斷電話的時候,她面上雖說不動聲色,但臉色並不好看,至少在商荻眼中是這樣。

「怎麼,景 那邊遇見了什麼麻煩?」

「他不讓我參與,只說讓我放心,很快會有個驚喜……」聳聳肩,程愛瑜笑的有些勉強,卻還是故作輕松的說︰「也許,這真的是個surprise。不過,在那個‘surprise’到來之前,我還是要做好我該做的事兒!走吧,荻。」

在大廈門前下車,關上車門,程愛瑜朝門口等候的秦狩招了招手,就自徑走了過去。

商荻微微眯起了眼楮,目光從遠處的那個面容白淨,看上去很是瘦弱,卻有著幾分倔強韌勁兒的男人看了眼,轉即有落在了程愛瑜縴細消瘦的背影上,稍稍凝神。

這女人,還和小時候一樣的好強,即便她的外表總給人一種需要依靠的柔軟,可那份神韻卻掩蓋不住她內在的美好。也許就像晴天說的那樣,這世上,也只有景 ,才和她最為般配……

反狙擊戰

微佻嘴角,這時,力叔在車內招呼了他一聲,讓他回神。扭頭,他朝力叔打了個手勢,就朝著程愛瑜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會場里走了一圈,商荻一直保持著種閑庭漫步的悠然姿態,左右顧盼的打量著周圍環境,除了時不時的問秦狩一些會場布置,和警戒保衛工作,就默不作聲。而程愛瑜則一直在和秦狩說著工作上的事兒,並在秦狩問及程愛瑜為什麼要帶商荻來看會場時,她都只是隨便的打了個馬虎眼,給遮了過去。

其實,秦狩心里也挺納悶的,你說若只是參觀,也沒有參觀的那麼細致的理吧,更別說還是乘著這兒亂七八糟的時候來參觀了傾城紅顏媚君心全文閱讀!

不過,負責帶路的秦狩倒是很有責任感,帶著一行人幾乎模遍了整個會場的角角落落,就連洗手間都去了。而商荻和王軻算的比秦狩清楚,他倆估計連洗手間有幾根排氣管道都數過,甚至王軻還親自打開了一個排氣口,看了看那個大小,是否能夠讓一個人進出。

「頭兒,這是你的化妝間,休息用的。」推開門,秦狩指了下靠牆的,鋪著田園風格的碎花桌布的小圓桌,「上頭那個盒子,就是今兒早上我代為簽收的包裹。」

提到包裹,程愛瑜原本稍稍放松的心情,又猛的緊了起來。她和商荻互看了眼,交換了個眼神,就又轉過頭,伸手拍了下秦狩的肩膀,微微頷首︰「謝啦,小秦!這兒沒什麼事兒了,你先去會場那邊看看,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吧!」

「那好,你們先坐著。頭兒,有什麼事兒叫我!」秦狩默契的朝程愛瑜遞了個眼色,又轉眸看了眼商荻,有點兒別扭的別開目光,往一旁的電梯口走去,一路走,還一路回頭,末了差點撞上轉角的牆。

程愛瑜目送他到轉角,就轉身進門。

商荻隨後跟進,王軻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外守著,以防有居心不良的人靠近。

進門,程愛瑜自徑走向那張桌子,正要拉椅子坐下,卻被商荻一把抓住。

「別動!」

一怔,程愛瑜站住,訥訥轉頭︰「你——」

還未開口,就看商荻一臉戒備的看著那個包裹,並伸手輕輕地扣了扣盒子,接著用指尖挑起盒子的底邊,彎下腰細細的看了一遍,又輕輕地掂了下,感覺重量。程愛瑜雖然沒學過這一手,但也知道,這是在初步估算箱子里裝的是不是炸藥。

「可以開箱了。」好一會兒,如釋重負的商荻雖然面上還帶著幾分戒備,但眼神儼然已經輕松了許多。

程愛瑜也跟著松了口氣,走近,伸手——就在指尖觸踫到那個扎著絲綢緞帶的盒子時,這心里頭還是有點兒毛毛的,直冒寒氣兒。

一邊祈禱著,程愛瑜閉著眼楮,心一橫,把盒子掀開了。

沒有爆炸神,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程愛瑜眯著眼簾,緩緩地掀開一條縫兒,朝盒子里看了眼。入目,女乃白色的小毛球,落入眼簾,還微微的動了下。抱著和蓋子的程愛瑜,一驚,往後退了一步,但等看清楚時,她就兩眼放光的湊了過去,一把將盒子里的小東西給抱了出來。

「哇,好可愛啊!」

盒子里,是一對小比熊,也就剛足月的樣子,渾身上下還透著股兒女乃香味。

程愛瑜難得露出一絲小女兒的嬌氣,逗逗這個,模模那個,渾然忘了自己還身處危險之中。她轉身,溫柔嫵媚的笑容剛好落入了商荻的眼中,幾乎是一瞬,她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轉而取代的是原由的標準的笑,略帶一份不好意思的羞態。幾乎是出于條件反射,她將懷中的小毛球遞了過去︰「商荻,你看,這小東西可愛吧!」

「別——別靠近我!」商荻一改往日的冷硬氣質,化身瑟縮的小白兔,連退三步的縮到一旁,驚叫著又是擺手,又是推拒的,讓程愛瑜拿著那對可愛的呆萌地小比熊遠一點。

一怔,程愛瑜冷不丁的噴笑出聲。

看著商荻的窘樣,她突然發現,自己抓住了商荻的一個弱點——怕狗!

「商先生,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居然還怕狗?還是……這麼小一只。」程愛瑜一邊取笑他,一邊在心里暗暗做了個決定泡妞大宗師。她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晴天,讓她養個十七八只狗狗,以防日後,這廝再犯桃花病,說溜走就溜走。

「咳——你說誰怕,誰怕它啊!我只是……」逞強的商荻,狠狠地連著咳嗽幾聲,這樣自己的尷尬,將那個模模糊糊的理由說得更為模糊,模糊的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商荻似乎看出程愛瑜心中正在打折的小算盤,趕緊拿出往日的氣勢,硬撐著命令道︰「我警告你,程愛瑜,你要敢在晴天和思甜跟前說半個字——半個字,我都卸了你!」

「呵呵,你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不過,商荻,我這人很大方的,你看,兩只小東西呢,要不,我送給小思甜一只?」偏著腦袋,程愛瑜說的極為輕巧,而听著話的商荻卻變了臉色。

「你敢!」

垂眸凝視,程愛瑜微微仰著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無聲的回應著。而那眼神卻像是在質問他︰我有什麼不敢的?

硬踫硬的視線對撞,也就半分鐘的功夫,原本還打了別的主意的商荻,咳了聲,清了清嗓子說︰「姑女乃女乃,我投降了,咱別鬧了成嗎?你趕緊把這玩意兒放下,然後去看看盒子里有沒有卡片什麼的,瞧瞧是哪個缺德鬼送的!之後,咱再商量保安警備的事兒,我保證不耍花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然——不然我被狗咬死!」

程愛瑜沒在跟他鬧下去,呵呵一笑,就算是過去了。

她將那兩只小萌物,放回盒子里那個漂亮溫暖的小窩里,又模了模狗窩,找到了一張素色紙卡,上頭的署名,是喬疏狂。

——「我路過一個小鎮,在一家狗舍遇見了他們。很巧,他們的父母,分別叫女乃油、巧克力,所以,我買下了他們,送給你。這……也是你不能拒絕的巧克力!」

巧克力?

他是打定主意,和她的那句話較上勁兒了嗎?

不過,若真是養了這兩個小東西,即便是等景 的日子,也不會寂寞吧!

如此看來,喬狐狸到真是只能掐會算的狐仙了,每次都是一陣及時雨啊……

目光停滯在卡片上,而這時,手中的卡片忽然被抽走。

「女乃油巧克力?程愛瑜,你們這是什麼暗號啊,還是說,這小子到現在都沒死心的在追你?」揚了揚手中的卡片,商荻將紙卡塞回程愛瑜手上,哂謔的笑說︰「可惜哦,遇到了你這個死心眼,這喬狐狸的算計,恐怕沒用嘍!」

「喬狐狸?」

「你不知道?這是我們對喬疏狂的公認稱呼,哦,一度還叫過他——騷狐狸。」商荻輕松的說了幾句,轉即在桌子上找了塊空地,把幾份圖紙鋪開了。他細細地看著圖紙,憑借著剛才逛過各處的記憶,他從一旁的化妝台上,順手模了支眼線筆,就在圖紙上圖畫起來。好一會兒,他又忽然直起身,走到窗邊,朝遠處張望。好一會兒,他又在梳妝台前坐下,坐在轉椅上緩緩地轉了一圈,眼楮卻始終朝著落地窗的方向看去,面色一點一點的變得沉重。

「發現了什麼?」

察覺到他神色上的不同尋常,程愛瑜也不和他打趣,看了眼圖紙上濃重的黑色幾道放射形大樓之間的線條,就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商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這地方的隔音效果如何?」

「我們在這兒舉行過幾次大型活動,這兒的隔音效果還不錯,別說會場之間不會相互影響,就算是這休息室,只要不是重金屬搖滾月的那種程度,一般的小打小鬧也是沒有問題的。」

商荻模了模下巴,垂眸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他抬頭,看著程愛瑜,伸手指向遠方︰「你看那邊第四次重生!那里是狙擊的最佳位置!」

站起,商荻過去把遮光窗簾拉上,打開燈又走到鋪滿圖紙的桌子前,在標志著演講台的位置點了點,拿著眼線筆,一條直線的朝另一個方向滑了過去,接著說︰「不過,如果是你們約定的三點鐘,按照活動時間表,那個時候,你應該在演講。所以說,如果他們不打算那約定當幌子,那麼監視或者狙擊你的地方,就是這里!」

「在這里?那豈不是會引起轟動!」程愛瑜的目光落在那張平面圖的某個焦點,很快,她就發現了那個地方與別處的不同,眼神微微變了,閃爍了下。「這兒……好像挺容易跑的。」

程愛瑜不是全能手,對與狙擊她就是個門外漢了,全靠商荻的提示,她才恍然。

——興許,對方的計劃,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高明!

「不錯,就是容易跑。而且這幾個角度上看過去,也很隱蔽。」停了停,商荻接了個電話,掛斷後,他眼底的神色更為自信,就連說出的話,都帶著一股子沉著的篤定︰「剛才,力叔去那邊的幾個大廈查過,我說的幾個地方,都是監控死角——死無對證!」

「有備無患,這幾個地方,我會讓保鏢過去。」瞥他,程愛瑜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凝眉︰「不過,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應該會有所防範。一個好的狙擊手,應該更為專業的選擇一些,別人想不到,卻又是狙擊最好的位置……」

「不,程愛瑜,你的想法是對的,但這天底下真正的高手太少。即便,你的對手是個高手,那麼,遇見了我,他也只配回家玩塑料槍了!」

說著,他勾起嘴角,朝程愛瑜遞去意味深長的一笑,就連眼神都好似渲染了眸中想要傳達的意義,讓人莫名心安……

下午,兩點五十五分,作為今天新聞發布會主角之一的蘇敏赫,用他那高貴冷艷的低壓氣場,席卷了整個會場,做完發言陳詞。隨即,他話峰一轉,做了個鋪墊,引出了另一主角程愛瑜,並一改往日的生人勿近,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從演講台上緩緩走下,走近程愛瑜,紳士的鞠躬,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程愛瑜禮貌的微笑點頭,動作自如嫻熟,將手遞到蘇敏赫的手心里,優雅站起,隨著他緩步走上台……

同一時間,在對面大廈,某房間監控全局的柳眉,打了個電話,給她預先埋伏下的人,張口就是命令的口吻︰「你準備好了嗎!時間快到了,絕對不能錯過。記住,無論如何,都要一槍爆頭。我不需要她交代遺言——你辦完事後,就把我上次給你的那個布條,扔在現場的窗戶楞上。離開後,去老地方拿錢,密碼是我生日!」

電話那頭的狙擊手,是個老手。他之所以幫柳眉做這事兒,完全出于對柳眉給出的條件的一種回報。不過,他拿到的不止前後兩筆不菲的錢,還有柳眉這個女人,**的身子……滋味不錯。

心中回味著縱情的時光,狙擊手從容的托著槍,瞄準,拉開保險——

「 !」

不是開槍聲,而是大門被撞了開。

狙擊手緊捏著槍桿子,沒有扣下扳機,而是及時的托著槍猛然轉身,想用速度來給自己取勝的。但一切來的太快,一枚子彈已經穿過了他的腳踝,幾乎無聲。

狙擊手一個不防,直接摔在了地上,手上的槍卻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大概這搶就是狙擊手的生命,絕對不能丟掉吧!

「哈,果然被我給猜對了!」商荻斜挑眉梢,睨著蜷縮在地上,疼的全身痙攣的狙擊手,冷漠的朝身後的黑衣保鏢做了個手勢︰「他的槍不錯,收了。至于這人——抓起來,帶走,等程小姐,再說怎麼來了發落!」

就在狙擊手落網的同一時間,商荻的親信力叔,帶著程愛瑜的保鏢們,飛起一腳踹開了柳眉和唐建之所在的房間,將正在**的兩人,一並抓住,打暈扛走護花狂龍。

上車的時候,商荻伸手揭了兩人的頭套,一雙陰壞陰壞的,黑心紳士特有的邪肆的眸子,就眯了起來。他用一雙看好戲的衍生,看著那個光留著上半身的男人,嘴角勾起適度的邪笑,模著下巴說︰「好嘛,這下可真有好戲看了!」

……

股權回報

演講台上,為這次周年慶背書的程愛瑜,用完美的致辭,結束了她的解說。而在之後的互動環節里,程愛瑜幽默風趣卻不是嚴謹的應答,更是將正常新聞發布會,推上**,博得喝彩無數。

無意,這場新聞發布會辦得極為成功,特刊尚未刊出,卻依舊贏得了大量關注的視線,一時間,程愛瑜這個《elite》熱門雜志的年輕主編,就成了焦點熱門人物,而她可圈可點的表現,更是受到媒體人的一致好評贊頌。

這時,蘇家大宅里,正看著這場新聞發布會直播節目的蘇老爺子,滿眼欣慰。等到發布會結束時,他讓管家給蘇敏赫去了個電話。等那邊接通後,他毫不吝嗇的對整場發布會,大肆褒獎了一番,而就在對這種話听得都快要免疫的蘇敏赫,打算掛電話時,他話鋒偏轉,聲音卻緩和了下來,帶著幾分寬慰和嘆惋的說︰「阿赫啊,如果,你要是能早點遇見這丫頭,要是再勇敢點,努力點,程家這丫頭,現在應該就是咱們蘇家的媳婦嘍!」

彼端,蘇敏赫沉默了會兒,他轉臉對給他卸妝的化妝師,揮揮手,示意他出去。之後,才對電話中存了別樣心思的老頭說︰「爺爺,你放心,不是我的,我從不強求。」

「錯,要求!一定要把這丫頭留在咱們環球新聞,她現在就是個活招牌,尤其經過今兒的事兒,有多少獵頭公司都眼睜睜的盯著她呢——」

聲音一滯,蘇老爺子在孫子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又顯得極為高深的目光。隨即,老爺子一笑,掂量著手中的那份文件,好一會兒,繼續道︰「阿赫,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留下她的好東西,事實上,她是我世交的孫女,這東西交給她,我也放心。而對于人才來說,要留住她,我們就永遠贏利,所以,我決定,賄賂她,給她一筆股份,這樣就能讓她無論何時,都以股東的身份,留在我們環球新聞了。也就是說,只要她收下,從今以後,她是你的工作伙伴與合伙人,我想讓她單獨經營《elite》……」

掛斷電話時,老管家看著低頭沉思的蘇老爺子,斟酌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老爺子,恕我直言,蘇氏從來沒有讓外人進入過,如今您把那麼一筆股份,直接給了不沾親帶故的程小姐,將來……」

「不,這是她應得的。你還記得,前段時間對我們虎視眈眈的,想要吞並我們蘇氏環球新聞的henry嗎?當時,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要讓程家丫頭,和wendy—shu那女人對上嗎!因為,我是想試一試她,有沒有保護咱們環球新聞的那個能力。你也知道,這個產業圈的發展,越來越不如從前了,而以阿赫的性格,他不可能受得了別的合伙人,也只有那丫頭可以。所以,我狠狠的算計了她一把,此刻,《elite》就算是我給她的回報吧!」

蘇老眯起了眼楮,目光深遠的看向窗外。

一旁的老管家,則語帶狐疑的好心提示︰「可是程小姐會接受嗎?以她的性格,估計——」

「她會的!」蘇老轉眸,打斷老管家說了一半的話,伸手輕輕的拍了下老管家的手背,接著說了半句讓人似乎懂了,卻又抓不到重點的話︰「因為,這是她唯一的選擇項!」

你們輸了

昏暗的房間里,唐建之漸漸轉醒。

而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正打算風流快活的月兌褲子慶功時,會被人一掌劈昏,扛走傲世大龜公。

簡單點說——他被人綁架了!

這是哪里?

大概所有被綁架的人,第一反應都會是這個。慢慢地將眼楮眯起一條縫,唐建之轉動著眼珠子,將四周看了一圈,沒看見人。正當他狐疑時,眼前卻忽然出現了個人影兒,剛好落入他的眼中,就在正前方的位子。

唐建之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朝後躲了下。可這一動,他有些發麻的四肢才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他被綁了,還幫得很結實。

睜開眼楮,他打量著眼前人,不禁倒抽涼氣。

他認出了那個人,是——

「商荻?!」他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但眼中卻浮現了一絲微帶恐懼的抗爭,努力的掙了掙手腕,恨恨地咬著牙道︰「你他媽綁我干什麼!」

「受人之托而已,唐叔!」重重地咬住那個稱呼,坐在正前,整個屋里唯一的一張椅子上的商荻,換了個腳,優雅的翹了起來。眉眼間蕩漾著戲謔的閃爍,饒有趣味的打量著此刻被綁在柱子上的唐建之,嘴角微微勾起淺淡的笑容,並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說︰「不過唐叔,我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參與到這里頭來!怎麼說,唐家和程家,也算是世交了,這種事兒,作為長輩的你,怎麼能做的出來啊?」

「你——」唐建之被問的啞聲,張了張嘴,卻好半天說不出個字來。

「怎麼,敢做還不敢認?」商荻轉臉看了眼立在身側的心月復力叔,眉梢一挑,笑說︰「力叔,你說唐叔他不會是被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柳小姐,給逼的吧!」

一听這話,唐建之簡直用上了全部力氣,好似少說半秒都會被貓咬了舌頭一樣,飛快開口︰「對,我就是被她給逼的,那個賤女人,非逼著我去對付程丫頭,還說,說我要是不對付她,就把咱兩的那些丑事,全抖露出去。我,我也是無奈啊,為了我的名聲,為了唐家的聲譽,才不得不……」

「哈,唐叔,這話說出來,恐怕鬼都不信吧!人家再怎麼賤,也是一女人。她是有名號,叫什麼什麼之雞來著?哦,是軍中之雞,又不是什麼南拳北斗的高手,逼得了你個大男人使卑鄙手段還人,也沒本事逼的你上人家吧!」

譏諷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直挺挺地站著的保鏢們,都忍不住或噴笑出聲,或彎了唇角,露出一分譏誚。

商荻依舊擺著那副似笑非笑的臉,淡然自若的看著唐建之,目光灼然。

唐建之被盯得是面紅耳赤,雖說面前這男人,他根本不是對手,但畢竟是小輩,這樣不給他面子,和直接甩了他兩巴掌有什麼區別?如此丟人,他恨不得此刻有個地縫,能讓他把自己整個人給塞進去。

但很可惜,地縫沒有,而他一直很瞧不起的那些保鏢們,除了時不時朝他身上飄來的,意味深遠的含著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嘲弄、譏諷的輕視的目光,就剩他們面上那還未來及褪下斂去的鄙夷、輕蔑的譏笑。

一陣陣的火,直攻心房,而商荻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驚慌不已。

「唐叔,其實這事兒呢,原本沒我什麼關系的。不過有人和我做了個交易,囑托我,一定要保護好他家小妹,必要時呢,在旁邊托一把!而我家夫人,更是交代我,不論程小姐有何吩咐,都必須辦到。特別對于那些想要觸程小姐霉頭的渣滓們,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小瞧了咱……哦不,也許叫景少夫人,你會更明白她是誰!」

含笑,點頭,從外表到心髒,都是陰險紳士風格的商荻,勾著嘴角,眯著眼兒朝額頭只冒冷汗,背後驚得儼然汗流浹背的唐建之瞧了眼。眼尾兒從他面上橫掃而過,就那麼慢慢悠悠地,又晃向了遠處官道全文閱讀。但他這一讓人猜不出心思的舉動,卻叫本就緊張的唐建之,連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里去了。

下意識的,唐建之選擇了保命,幾乎是一瞬的權衡,他自爆出唐家的底線,作為交易的向他最不甘心卻不得不輸給的小輩兒商荻獻媚︰「商荻,放我一馬!只要你放了我,我簽個字,我的那份股權,就立馬是你的了!而你只要按照我剛才說的去做,唐家不久就會落入你的口袋之中,到時……」

「嗤——」

不屑的額嗤笑聲,打斷了唐建之的話,讓唐建之,如同一個跳梁小丑一樣,丑陋的叫人犯惡心。

接著,商荻冷下了臉,斜睨著唐建之,一字一頓地說︰「你以為區區唐家,我會稀罕,程家丫頭會稀罕?別說是我們,就連唐楓都不會稀罕——也就只有你們唐家的幾只啃老的蟲子,眼界才會那麼窄的盯著唐家的老皮子。現如今的唐家,內部早就蛀空了,空有外表,也是被人盯上的肉,所以對我來說,它就更加是一文不值!」

「不,不可能,我們唐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唐氏更是幾代人的心血,光是我一個人可以控制的股權,就遠遠超過……」

「超過什麼?這些年,你們唐家停步不前,還好意思和我談發展?唐叔,我看你是老了,該休息了!」面對難以接受事實的唐建之,商荻絲毫不留情面的打擊著他。

唐建之依舊不信,搖頭爭辯事實。

商荻微調眉梢,笑著,緩緩地吐出一個操盤手的名字,隨後用那低抑的聲音,意味深長的文道︰「我想,這個名字,你不會陌生吧,唐叔!」

商荻報出的名字,讓唐建之詫異不已。開始,他還有些不解,商荻莫名其妙的問他認不認識那個縱橫華爾街的天才操盤手干什麼,但轉念一想,腦海中驚現自家股票大跌的事兒,就立馬聯想到了,這事兒人,指不定和那操盤手有關,還是很大的關系!

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嚕咕嚕的轉了幾下,一臉震驚的唐建之正想發問,而這時,封閉的大門忽然開了,一輪明艷的晚霞,從門外照了進來。

而程愛瑜,就踏著映在地面上的紅霞,拖著裙擺,穩步走入。

「喲,你來了,還蠻快嘛!怎麼,慶功宴,那麼早就結束了?」商荻似乎驚愕與程愛瑜的過早出現,他低頭看向腕表。

拎著把椅子的王軻,將椅子打開,放在距離商荻不遠,卻保持者適度距離的地方,請程愛瑜坐下。但程愛瑜,既沒有理會商荻,也沒有坐下,而是轉頭看向力叔,問他︰「力叔,另外的人呢?」

「程小姐,少爺把他們分開關著。」

「一塊帶來吧,我有些話想要問他們!」程愛瑜保持著三分禮貌的朝力叔笑了笑,微微頷首一點下巴。

就是因為這份禮貌的溫度,力叔眨了眨眼,轉眸看向自家少爺,得到許可後,趕緊按著她說的辦,帶著兩個保鏢,去旁邊的房間,把受了傷的狙擊手和轉醒了的柳眉一塊兒帶了來。

而就在力叔前腳離開時,呆愣的瞪著眼前忽然出現的人的唐建之,忽然怒吼了一聲︰「這不是偶然,你們是早就設好了局,陰我!程愛瑜,我好歹是你長輩,你怎麼能這麼綁著我,對付我——」

程愛瑜抬頭看了眼唐建之,眼神多少有點冷,而那目光沉澱著的,除了不屑,就只剩下一點兒鄙夷了。

「唐建之,你急瘋了吧?這局可是你和你的小情人柳眉柳小姐設下的,而我,只不過是為了個人安全,稍作防範而已,怎麼叫做陰你呢?要陰的話,也是你自己陰了自己。」噙著帶著幾分蔑意的笑,程愛瑜冷眼瞥向唐建之,繼續道︰「在這,尼奧真以為自己是長輩呢,就請你下輩子活出個長輩的樣兒來,別做一些讓我們這些當小輩兒的,都為之不恥的事兒來召聖最新章節!哦,對了,順道再告訴你個好消息,听說你被抓著的時候,還在月兌褲子,那你興許夠幸運,沒染上——hiv!」

她說什麼,hiv?!

程愛瑜的話,只要最後這三個字母,前面的也就都不算是重點了。

唐建之仰頭看著她,結巴的重復著那三個字母,轉即目光一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還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她,有點兒慌張的問︰「程,程丫頭,你剛才說,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聳肩,程愛瑜答得極為隨便︰「哦,你還不知道吧,我之所以讓保鏢穿著防護套去抓你們,就是因為柳眉,她似乎換上了hiv!」

一時間,唐建之慌了。

他和柳眉……

臉色灰綠的唐建之,在側面的暗門打開時,跟能感覺到動靜的獵犬似的,發現了被人扛在肩上帶過來的柳眉,撕心裂肺的大叫著柳眉的名字,就急急忙忙的想要掙月兌捆綁著自己的繩子。但也不知道那身子是怎麼系的,他越是掙扎,就會系的越緊,疼得他直咧嘴。可他也過不得了,只是木然的一個勁兒的,重復著質問柳眉的話。

只不過,柳眉似乎還尚且處在昏迷狀態,唯有蘇醒。

程愛瑜不理會唐建之,自徑從他身邊越過。

力叔搬了桶水來,直接從柳眉的頭頂淋下,柳眉沒醒。

程愛瑜眯了眯眼楮,走近柳眉看了眼,淡聲道︰「王軻,去車上拿點兒冰水來!你們全當今兒是潑水節,好好的給咱們的‘貴賓’柳小姐,洗洗塵。如果冰水不頂用,那麼,就換開水——這叫一回生,二回熟!」

程愛瑜用著曲解俗語的意思,倒也足夠形象。

可不,冰水潑下去,人沒事兒,還是活生生的,可這開水若是淋下去,指不定這人啊,就得熟個幾塊兒嘍!

裝死的柳眉哆嗦了下,但還沒程愛瑜的狠勁兒中回過神來,就听到一句更為涼薄的,浸透著冰雪般的冷然氣息的話語,鑽入耳際︰「如果她醒不來,就把她連同狙擊手,一塊處理了吧!」

這身處理了,極為輕描淡寫。可在場之人,卻都明白,這話中的含義,不是到個垃圾那麼輕松的事兒。不過,說起來,以程愛瑜的背景,想要干干淨淨悄沒聲息的處理他們,應該就和到個垃圾一眼,簡單了……

眼瞅著裝不下去了,柳眉干脆心一橫,睜開眼楮,卻好似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發起狠來的,和程愛瑜對著干上了。

「程愛瑜,你好大的口氣!區區一個小記者,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居然說什麼,什麼要處理我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要怎麼處理我!」頭上**的柳眉,倨傲的養著下巴,將她那張光潔妖艷的臉龐,完整的呈獻給程愛瑜。只可惜,這張臉若是在干的時候,還能看,但如今被淋了水,眼線暈開,順著眼角滑下,就活像是鬼片里的女鬼,毫無美感可言。

程愛瑜垂首凝視著仰著脖子的柳眉,嘴角勾起的笑意,漸漸變得冷凝。

「怎麼,啞巴了?程愛瑜,我要是你啊,都找給地縫鑽進去了,好歹還是個首長夫人,可結果能,你除了能害他,給他添麻煩,還能干什麼?!」也許是怒氣,也許試用期,總而言之,此刻的柳眉完全出于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豁出去的狀態,字字鏗鏘的質問著程愛瑜,卻完全忘記了,那個給人家添麻煩的人,是她自己。

而此時,程愛瑜的冷漠,無言,並沒有讓驕傲的柳眉感覺良好,反倒從心底滲出一絲自卑的寒涼,越來越冷。她覺得,程愛瑜在鄙視她,那種逼視不需要神會言傳,只需要輕輕一瞥,就能將那種從頭到腳的蔑視,藐視**果的表達出來香港娛樂1980最新章節。

不屑,不恥,嗤笑不已……

幾乎所有可以表達那種讓她覺得自己越發卑微的詞匯,都可以在此刻拿出來,一一比照。但越是如此,柳眉就越是氣不打一處來,強撐著所有的力氣,繼續叫囂,直到她叫的嗓子都啞了,只能發出仿佛淒厲的母雞似的「咯咯」笑時,她無力的斜眼,挑著眉梢,看向程愛瑜,語氣已久倨傲︰「程愛瑜,你這樣一直看我,是她們什麼意思——」

「我在看,你有什麼資格要和我來個了斷,又有什麼資格,讓我期待!」

彎腰,程愛瑜生出一只帶著無菌乳膠手套的手,輕輕地落在柳眉的臉龐,看著她眼中漸漸浮現的凝重與驚恐,忽然揚起了手腕——

啪——

響亮的耳光落下,力道十足,讓柳眉白皙的臉龐,幾乎在那麼一瞬,就紅了起來,慢慢變腫。而她嘴角溢出一絲血絲,殷紅卻也骯髒。

「大小姐小心!」幾乎是一瞬,王軻整個人撲了過來,抓著程愛瑜的手腕,旋即轉身,揚腳。

一記漂亮的飛踢襲過,本就被反綁著手腳的柳眉,想快爛木頭似的,整個朝後仰去。而因為她的坐姿問題,右側大腿小腿的外側肌膚,均與粗糲的地面摩擦,蹭破了絲襪,擦破了皮肉,露出一道道的細小的血口。而撞擊的最厲害的,恐怕就是她本就紅腫的臉,以及她的膝蓋了。

「好狠毒的女人……」

商荻的臉色陰沉下來,在王軻放開了程愛瑜後,趕緊走了過去,眼神在程愛瑜身上轉了圈,確定她沒被那女人咬到,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但轉眸,他的目光,驟變陰鷙的射向柳眉,暗含邪佞的殺機——

「我沒事。」

程愛瑜伸手攔了下商荻,望著他,微微搖頭,轉眸,目光就又落在了柳眉的臉上,倨傲、自信,儼然是一派渾然天成的女王姿態,不容動搖。

而這落在柳眉的眸中,只覺刺痛,痛的想自挖雙目。

她曾經無數次的設想過,這個行動計劃,想過成功,也想過一旦失敗後,她的人若撤離不了,把她給供出去後的種種後果。但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景。

雖說心有不甘,但她的確被抓住了,被一個她一向看不起的,或者說是她最不願意承認自己嫉妒的女人,給打敗了。

——輸得很慘!

「呵呵……」垂頭,披散著頭發的柳眉,咯咯笑著,猶如瘋子,笑聲淒厲而有尖銳。好一會兒功夫,她忽然抬頭,看著程愛瑜,朗聲道︰「我什麼都沒有了,但程愛瑜——我並沒輸!」

「不,你輸了,而且是你自己輸給了你自己!輸的徹頭徹尾!」

程愛瑜斬釘截鐵的否定了她的話,隨即轉眸看向了全身上下抖得更篩子似的狙擊手,微微勾起嘴角,並從口袋里模出手機,朝他的方向搖了搖道︰「是你自己把她怎麼指使你的事兒,說出來,還是讓我打電話去證實,嗯?」

不等狙擊手回答,商荻伸手模向腰間,嘴角勾著陰險紳士那壞壞的笑,不以為然的說︰「我看,還是個你個選擇吧,是想成為狙擊的目標,還是……」

「我說,我都說!」

狙擊手倒也算是個聰明人,雖說這事兒壞了規矩,但他卻極為有顏色,看者面前兩人,就立刻明白了,在座的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是對手。所以,放聰明點兒,乖乖的把事情始末說出來,指不定還能有個坦白從寬的好機會,再加上,眼前男人的手探向腰際,那熟悉的動作,不言而喻游戲三國之英雄傳說。

也就幾分鐘的功夫,狙擊手將他知道的事兒,全都竹筒倒豆子的說了出來。

原來,柳眉的計劃,和程愛瑜最初的猜想倒還有幾分接軌的地方,都是先殺了她,之後再嫁禍給舒晚,從而達到一箭雙雕的目的。

不過有些事兒,是她沒有想到的,她很詫異,柳眉居然有本事控制住唐建之,還掠了舒晚軟禁起來。

而她之前查到的一些讓她弄不明白的事兒,則是柳眉設計的。柳眉以舒晚的名義,定了件禮服,在今天取了來。若不是他們事先知道舒晚失蹤了,且訂禮服的時候,舒晚還在henry的監視中,大概真的會被柳眉給誤導視線,從而騙了個徹頭徹尾。

但很可惜,柳眉千算萬算,還是出現了很大的疏漏,以至于現如今,她把自己給陷入了絕境之中。

「大小姐,你看這個!」

從狙擊手的身上搜出一塊布片,程愛瑜拿著細細看了眼,就認出了這個布片上的英文簽名——wendy—shu。而在這片布片刺繡中,則隱藏著設計師的名字,如此,只需要這麼一塊布頭,就能將這件事兒做實了!

程愛瑜知道這個設計師,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專供純手工制的禮服定制的地方。而手工禮服造價高昂,設計獨特,尤其是這家公司,給客戶以專業設計,幾乎一款禮服只有一條,算得上是獨一無二了。

所以,要查證這衣服是誰的,簡直易如反掌。

而若是柳眉的計劃成功,留下這塊布片,那麼舒晚的罪名,就算是被徹底的被坐實了。

但程愛瑜並沒有緊緊憑借狙擊手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一切。她打了個電話,讓人找到狙擊手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有了回復。

握著手中的電話,程愛瑜時不時地調轉目光,神色微妙的從柳眉的面上掃過,斷斷續續的對著電話說︰「嗯……嗯……能確定嗎?」似乎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很長的一段話,之後,才听程愛瑜說︰「好的,把她交給uncle—henry,至于他怎麼處置,我們不要過問。」

掛斷電話,程愛瑜壓低聲音,對商荻說了幾句話,轉即對王軻吩咐︰「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都在這兒。」王軻將ipad打開遞了過去。

程愛瑜低頭看了眼,嗤笑的哼了聲,轉手將ipad扔給柳眉,微揚下巴示意︰「你自己看吧!」

柳眉低頭,原先還有點滿不在乎,但當她的視線,落在屏幕上時,眸子瞬間就瞪大了,似乎瞳孔也在那一瞬,忽然緊縮,又漸漸擴張。那是人,受到驚嚇時的表現。

「你……你怎麼會——」

「怎麼會有這個?」垂眸,程愛瑜淺淡的瞥了眼柳眉,冷笑道︰「你以為,你有多聰明?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愚蠢到了極點!我要是你,絕對不會把自己的一切都賭在那些貪戀你身體的男人身上,最後把自己逼到絕境之中,弄得自己卑微又可憐!」

瞪大了眼楮,柳眉嘴唇哆嗦,牙齒打架,半晌才狠狠地咬住了壓根,冷聲喝道︰「那你呢,你還不是靠著自己那自鳴得意的背景保駕護航,才能那麼輕易的打敗我嗎?程愛瑜,你捫心自問,你贏得景 ,贏得有多光榮,多光明正大!若不是因為你,他選的一定是我,只有我,我能夠幫到他,而你,不過就是個溫室里的小花,根本不懂我們的生活!你配不上他!配、不、上!」

這女人是天生的一根經吧!

程愛瑜听著她那張狂的言論,不禁嗤笑︰「我從沒想過要打敗你,也沒有把景 當作目標或勝利的獎品大明海寇最新章節。他是我的丈夫,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不需要贏得什麼。和他在一起,不是什麼光榮不光榮的事兒,也不需要用正大光明的牌匾頂在頭上,只要有一個紅本兒,就已經坐實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而你的做法,只會讓你變成為人所不恥的倒貼都插不進來的第三者,別的,再也沒有什麼。」

瞥了眼柳眉,程愛瑜看著她壓抑著微微灼光的眸子,淡聲道︰「至于能不能幫襯丈夫,我想,只要我願意,只要他需要,我可以給的,遠遠比你能給他的多……柳眉,我的確不懂你的生活,也不知道在你們眼中的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我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我今天所有的一切,全靠自己,即便我的背景如何雄厚,但我們程家有條家規,但凡孩子,養到十八歲,就要放出去磨練,若不能自己養活自己,就無法給家族帶來利益,更別說適應這個社會。如此算來,即便我有背景保駕護航,那也是我有足夠的資本,讓程家肯定我存在的價值。而你,除了浪費自己的年華,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空想,一根筋的去搶奪一個壓根不可能屬于你的位子,不惜一切代價,結果只會——害人害己!」

「那又怎樣?至少,我比你敢愛敢恨,我追求的是我喜歡的,我愛的人!程愛瑜,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沒求過誰,但我求了你,我當初就求過你,求你放手,求你把景 讓給我。我那麼卑微的想你懇求過,但你呢?你不但沒有放手,反而勾引他,利用你們兒時的關系,和他,和他——」咬緊牙關,弓著身子的柳眉,啞聲垂頭,半晌才壓著恨意的嗓音,沉聲咬牙切齒的說︰「我真後悔,當初應該讓大伯父,把你程家趕盡殺絕!」

「把程家趕盡殺絕?」程愛瑜冷不丁的笑了,笑容明艷的有些刺眼。

而她身側的商荻,更像是听了個笑話,鄙夷的看著那個好似還在一場春秋大夢中,沒有醒來的女人身上,冷嗤︰「這種大言不慚的話,我當真是第一次听見。瑜,你沒必要和這種得了妄想癥的瘋子廢話了,還是趕緊送她去精神科吧!」

程愛瑜撇嘴,看了眼柳眉,意味深長的微了微搖頭。說真的,柳眉對景 的瘋狂與執著,的確讓她都有點兒詫異,但她有時候卻又覺得,這種執念,只是一種瘋病的表現形式,出于貪念。而柳眉之前的種種傳言,與贊譽,就像是歷史的記載一樣,空洞的贊頌,讓人覺得越發的虛無縹緲。難不成,那樣的柳眉,和她所認識的是兩個人,還是說動了情的女人,智商也為零?

不,說她智商為零,都有點侮辱iq,她這最多,也就負數。

正想著,柳眉忽然大叫一聲︰「你們不會得逞的,我大伯父會救我,他一定會救我!你們等著!」

「沒有人能救得了你!」程愛瑜冷眼看著她,聲音漠然而又無情︰「難道你還沒有得到通知嗎?今天早上,b軍區內部成立特別調查組,開始調查你的大伯父了。至于你,我不會私下處理你,會弄髒我的手——你看到的這些證據,以及眼前的狙擊手,我等下就回讓王軻送去,交給軍方負責調查柳家的特別調查專員,讓他們處理你們。」

處理,依舊是這個听上去就帶著些許侮辱色彩的詞,讓倍受打擊的柳眉,再絕望中抓住了最後的一線火光,燃燒著她最後的希望——魚死網破。

「哈哈哈哈哈——」她冷笑,陰測測的看著程愛瑜,面目猙獰的說︰「算你狠,程愛瑜,算你狠!但你不要覺得就這樣就能把我打垮,我沒那麼容易認輸!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看,如果你敢這麼整我,難道就不怕我把你之前讓我受盡侮辱的事兒,全都抖露出來嗎?程愛瑜,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柳眉,就算是到地獄,都要拉你當墊背的!」

「下輩子吧!」直起腰桿,程愛瑜撢了撢手套上的灰,轉眸想王軻打了個手勢,接著道轉移目光,深深地投向柳眉,睨著她,嘴角噙著一絲哂謔︰「你確定?想抖露就抖吧!不過,那些事兒,在我看來,我還以為那是你自己找了一堆人,在那廢棄的工廠里玩虐愛呢。這年頭好像還挺流行**的,你只要說出來,我們媒體就又能借此大炒特炒一番,讓那些本就對‘軍中之雞’很感興趣的大眾,再瞧一瞧‘軍中之雞’的獨特愛好,說不定還能大賣呢本宮很狂很低調!哈哈……」

輕笑,程愛瑜轉身離開屋子。商荻回頭瞥了眼呆坐在地上,兩眼幾乎噴火,卻又驚恐的像是見了鬼似的柳眉,嘴角一勾,雙手朝著口袋就緊跟其後的,從椅子上站起離開了。

力叔收了椅子,緊跟而去,王軻則在交代了幾名手下事情後,追了上去。

而就在程愛瑜推開大門時,柳眉刺耳的尖叫聲,猶如鬼魅的鑽到她的耳朵里︰「程愛瑜,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什麼事兒都怪命,你們這些人是有多矯情?」程愛瑜施施然的轉身,瞥她,冷眼挑著眉梢。好一會兒,她繃緊的嘴角一松,笑了下,接著緩緩地吐出句話︰「柳眉,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但現在看來,你的智商似乎退化的厲害,該補補腦了!其實,一直以來,這些事兒,一樁樁一件件,那個不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我——什麼都沒做過……一件也沒有!」

surprise

因果報應,天理循環。

在景 離開的一周里,發生了太多的事兒。

而最大的事情,大概就是在新聞上頻頻見報的柳家了吧!

興許,對柳家而言,這就是個悲劇的結局——

其間,先是柳眉被開除軍籍,並關押等待審理。接著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柳眉大伯父的消息,他因為查出巨大虧空,也被收押,目前正在調查,和進一步的審問之中。

不過,對于柳家連續兩人迅速的鋃鐺入獄,而柳父卻始終相安無事,則眾說紛紜。但最準確的消息是,柳眉及其伯父的事兒,都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讓調查小組迅速查到想要查證的東西,偵破柳家刻意隱瞞的實情。

這個surprise,大概和景 離開前的部署,多少都有有些關聯吧!

至于柳父,有人說是因為他行的正坐得端,不和兄長、女兒同流合污,也有人說他的後台比較硬,站的穩,沒人敢動他。而柳父似乎對這些事兒都不感興趣,甚至連他兄長和女兒落得如斯田地,也沒有表露過什麼,看也沒看過一眼,還像往常一樣,做著他該做的工作,干著他該干的事兒。偶爾听听小曲,喝口小酒,再到校場上兜兩圈和老朋友過過招,卻只字不提兄長和女兒的糟心事兒,日子過得倒也平靜。

而唐建之,並沒有被卷入這件事里,他只是突然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有人說他是跑路躲禍去了,有人說他得了hiv出國治療了,而真正的緣故,程愛瑜也不得而知,只依稀知道,原本打算悄沒聲息的處理了他的程資炎,把他當做一件交易的附帶品,送給了phoenix—lu。

哦,順帶說一句,alva在米蘭設計大賽上,順利的通過了初賽,並受到了進入復賽的通知與題目,而就在幾分鐘前,恢復往日活力的alva打了個電話給程愛瑜,要求她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她的那個「小狩」助手給帶出來,參加今晚他主辦的慶功會。

好容易忙完了的程愛瑜,正陪著莊晴天帶著思甜逛街。突然接到這個電話,難免有點兒哭笑不得,但听著alva難得有要求,再加上這陣子大家一直都在緊張兮兮的忙碌,程愛瑜也就答應了alva,並給秦狩發了個短信,約他晚上一起去參加一個朋友的慶功宴。

慶功聚會

就在程愛瑜發完短信,剛放下手機時,站在櫃台前,給還在試衣間里的女兒挑選泳裝的莊晴天,輕輕地喚了程愛瑜一聲,接著道︰「哎,瑜,你又走神了!我剛剛說什麼,估計你也沒听到吧!」

「啊,哦,我剛剛在想些事情,抱歉。」淺笑,程愛瑜伸手掠過耳際的碎發,轉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那件淺粉色的連衣裙款的小泳衣,拿起來看了眼,遞向她,「晴天看這個,好看嗎?」

「嗯,還不錯重生民國之中華崛起。對了,剛才誰的電話?」

「alva。」程愛瑜把那件泳裝單獨拿出來,又繼續挑選,邊選邊說︰「你的主意不錯,讓alva參加那個設計大賽,和fiona一較高下。我听alva的語氣,倒是信心十足,估計著勝算率挺大的!」

「嗯。他那邊一切順利,我這邊也進行的有條不紊,眼下就欠一股東風了。對了——」轉臉,莊晴天話鋒一轉︰「忘了問你,上回那麼好的機會,你干嘛把舒晚那女人放了?听說她被柳眉給關起來,虐待的挺慘的,你只要動動手腳,在嫁禍給柳眉,不就成了嗎,哪里需要那麼麻煩!」

「晴天姐,那不一樣。我布局設計,就是棋盤上的獵人,抓捕獵物,就算是我的興趣所在。而若是直接把她給一刀了解,那我不就成了殺人犯?再者,我的目標不止舒晚,還有……」意味深長的一笑,程愛瑜深遠的目光,投向遠處,凝視著那邊的鏡子,勾起一抹哂謔的冷笑,接著冷冰冰的吐出兩字——「舒家!」

莊晴天微微一怔,很快就收斂神色,淡笑道︰「也對,犯不著因為處理垃圾,弄髒了自己的手。反正柳眉和舒晚狗咬狗,把舒晚折騰的也快半死不活了,咱們要收拾他們也不差這會兒功夫。」頓了下,她拿起另一件上下分割款的,十分可愛的泳裝,朝程愛瑜比劃了下,轉移話題︰「怎麼樣,這款也不錯吧!」

「挺好看,再讓思甜試試吧,合適就都包了。」說著,程愛瑜就拿過衣服,往試衣間走去。

「那好,你拿給她,我再去那邊看看!」指了後的方向,莊晴天就拎著包包走了過去。

等回來的時候,程愛瑜就站在試衣間門口,手上拿著電話,似乎在專注的听著什麼,眉頭微微皺了下,又松開,而等她走近的時候,只听見程愛瑜沉聲說︰「你是說,唐家再度召開董事會,會上他們中與知道了phoenix—lu,實則是唐楓姨媽的事情?呵呵,這下,唐家該亂了套了……」

當晚,慶功宴。

這圈子里玩的比較好的哥們姐們,又都聚在了一塊兒。人吧,比以往的聚會,只多不少。不過莊老太太前兩天來到b市,所以莊晴天和商荻都沒能來參與這場聚會,而是帶著思甜,陪老太太去听音樂會了。用莊晴天的話說,現在是商荻表現的最好時機,能不能得到老太太這寶貴的支持票,就看他現在能否討得老太太的歡心了。

不過,雖說少了商荻夫婦,唐楓卻帶了個讓他們沒想到的人過來。

「哎,唐林?!」舒緩的音樂聲中,正和顧繁華說著話的程愛瑜,眼尖的看見了朝這邊走來的人,換了一聲。

看見他們,唐林緊跟著唐楓過去,而他身後還有一個看上去白白淨淨的,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女子,是個陌生面孔。

「嫂子,愛瑜姐,抱歉剛才遇到點事兒,我耽擱了,來的有點兒遲。」落座,唐林端起一杯低度酒,往身側的看上去很拘謹的女子手中遞去,微微一笑,就有調轉視線,看向程愛瑜她們。

「我們也剛來沒多久。這不,主角還在更衣室里頭臭美呢!」程愛瑜嬉笑著打了個圓場,端著杯果汁,偏過臉看著那個明顯與他們這群人格格不入的女子,微笑著問︰「這位是……?」

「哦,她啊,她是個護士,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剛才——」

「護士?我說你小子暗戀人家才對!」不等唐林解釋完,唐楓直接卡斷他的話,對程愛瑜他們說︰「這小子剛剛在外頭,還來了個英雄救美,救得就是這個小姑娘。結果啊,替人家解圍來著,卻差點給人胖揍一頓。你們說說,這小子是不是欠管教,我就停個車的功夫,他就給我找事兒!」

「挺像的」,程愛瑜眉梢一挑,轉眼看向唐楓,「你不覺得唐林和你年輕的時候,挺像嗎?」

「什麼叫我年輕的時候啊,我現在難道不年輕嘛網游之全職跟班!」

「至少沒有唐林年輕。」程愛瑜揶揄唐楓,笑著問︰「對了,你怎麼把他弄進來的?他的身份證恐怕過不了關吧!」

「嘿,用你大哥的名義,打了個招呼,帶進來的。」嬉笑著的唐楓,一抬頭剛好看見愛妻張嘴。他連忙答應了聲,也不等愛妻把話說完,就硬是從程愛瑜身邊擠過,坐在愛妻身側,膩歪的湊了上去,一手搭在愛妻肚子上,就旁若無人的說情話,儼然把程愛瑜她們當死的。

而這兩人一膩歪到一起,就沒完沒了了,程愛瑜早就習慣了,倒也沒上什麼表示,就那麼漠然的朝旁邊讓了讓,轉眸打量那個還是沒有放松下來的姑娘,找了個話題試圖緩解氣氛。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程愛瑜,你叫我小魚就好。」

「我……我姓田,叫田蜜。」握了握手,小女孩跟觸電似的,突然把手縮了回去,然後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對著手指說︰「我沒朋友,我爸媽都是直接叫我丫頭,所以……」

「田蜜,甜蜜……我就叫你甜蜜吧!你說呢,小林子?」轉頭,程愛瑜在征求唐林的意見時,朝他猛使眼色。

唐林趕緊點頭,又把剛才在門外預見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隨後話鋒一轉,大概想到了一些突允的地方,問那小護士︰「對了,田蜜,你不是在s市市立醫院工作的嗎,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我——」一時語塞,小姑娘抬頭看著唐林,好半天又為難的閉上嘴,扭捏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見狀,程愛瑜悄無聲息的伸手拍了下唐林,打斷他的追問︰「好了,人家不想說,你就別問了。興許,就是來開會啊,學習啊什麼的,也指不定。」說著,程愛瑜低頭睨了眼腕表,目光微沉︰「這個alva怎麼回事兒,我們都來了,他還在里頭蘑菇什麼呢?唐林,你進試衣間看看!」

唐林倒挺听話,和算是他帶來的小護士交代了一聲,就站了起來,往里頭的更衣室走去。而這時,包間的大門開了,一身精致的小禮服的景燦,挽著看上去精神奕奕的程資炎走了進來。

可這剛進門,景燦就直接扔下了程資炎,招呼都不打一個的朝程愛瑜這邊撲了過來——

「瑜瑜!」

「嫂子,你這是打算當人肉千斤頂啊!」程愛瑜伸手推開她,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她坐下,轉眸看向那個依舊霸道威嚴的兄長,瞧著他坐在眾人之間,與眾人寒暄時的那猶如王者蒞臨的姿態,不知怎麼了反倒松了口氣。但一轉眼,景燦鬼鬼的有些發亮的目光,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瑜瑜,咱們好久沒見了,你想不想我啊!」

「有多久,不就一周嗎?對了,你還沒說呢,你倆有到哪兒蜜著去了,怎麼一周連個影兒都沒出現過?不會……又跑了吧!」程愛瑜給她倒了杯果汁,遞過去,轉眼又朝兄長的方向看了眼,嘴角一勾︰「看樣子,你和我哥感情進展的不錯啊——嫂子!」

「去去去,就會拿我調笑,小心我——」

不等景燦辯解,身側調侃聲四起。

「別小心了嫂子!我們也想听听,你和程大少這麼來來回回消失的這段時間,都到哪兒逍遙快活去了?」

「是啊,瞧咱們程少的氣色,那可是被愛情滋潤過的哦!」

「這事兒可別私藏啊,趕緊坦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或追問,或調侃,弄得一向大大咧咧的景燦,都有點兒害羞了像六哥一樣活著。于是乎,景姑娘怒了,猛地一拍桌子,自己緊跟著挑了上去,端著裝著果汁的高腳杯,揚起手,高高舉起。

那只是,讓程愛瑜頓時響起小學課本里的插圖——董存瑞炸碉堡!

接著,景燦也碉堡了,只听她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眾人,還真乖乖的閉嘴了,只是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稍稍停頓,也就幾秒鐘的功夫,她清了清嗓子,在程資炎難以看穿的深邃目光中,她揚聲宣布——「都給我听好了,這話,我就說一次,以後再也不會講。」

眾人被吊足了胃口,全都豎起了耳朵。

就連程愛瑜也不例外,全神貫注的抬著頭,仰著臉,看著把就被當火炬,活月兌月兌擺了一自由女神像pose的景燦,卻在下一秒,听見了她的愛的宣言︰

「我景燦,追了程資炎二十年,總算听到他說了句人話,他說——他、愛、我!」

話音落,在場眾人都呆了。

程愛瑜撲閃著睫羽,一時間還有點兒緩不過神來的瞅著景燦,好一會兒才算是順勻了氣,但眼神還是在兩人之間打著轉兒。

直到不明白外頭發生了什麼的alva,和唐林一邊走一邊說話的打從試衣間里出來,瞧著外頭神色各異,卻都眸光僵滯在程資炎身上的眾人。

他伸手模了模噴了不少定型水的頭發,轉頭瞥了眼站在茶幾上,弄得好像要炸碉堡似的景燦,就直接開口,問那個臉色不是很好的程資炎︰「呃……請問,你們這是被我的俊秀不凡給震到了能,還是在玩什麼游戲?!」

話音落,剛才還氣氛僵硬的現場,忽然爆發出一怔哄笑。

總體來說,這場慶功宴,倒是極為成功,只不過秦狩受了點小苦頭,被傾心于他的alva纏了一整晚,到離開的時候,都沒舍得撒手,末了還是顧繁華用了老辦法,才讓alva回歸正常。

舒家出洞

之後,程資炎開車送程愛瑜回去,路上,兩人的消息倒還挺靈通的,一前一後的通過譚唯一和齊默勛,收到了關于舒家人的最新動作。

據說,舒家人終于按耐不住了,請了舒老頭來,直飛s市。而這次,他們的目的在于程家,雖說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麼,但他們明兒一定會去程家——「做客」。

「做客?哧,他們能近的了家門再說!依照爺爺的性格,不放狗咬舒家那些老鼠一樣的人渣,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放下電話,程愛瑜冷哼了聲,神色十分不屑。

程資炎抬頭從後視鏡,看了眼熟睡的妻子,眼底劃過一抹柔光,隨即,那目光又掃向了妹妹,沉聲開口。

「的確。舒家的老鼠們,應該很快會開始行動,小妹,是時候可以收網了……」頓了下,他在紅綠燈路口停下,轉頭看向程愛瑜,目光鄭重,聲音略帶幾分嚴肅︰「景 他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讓你放手做你想要做的事兒,即便他不在你身邊,也請你相信他,依舊可以保護你的安危。他說,他始終站在你身側,和你——並肩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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