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類 第三章 記憶

作者 ︰ 汴梁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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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尸體之後,劉思嘉回到了別墅,只不過,他並沒有任何睡覺的**,只是緩步走到了別墅的屋頂,看著天空的那輪明月有些出神,同時,一個埋藏在他心里的記憶卻悄然涌上了心頭。

依稀記得,他出生于康熙五十年,也就是公元1711年,可以說,三百年來除了那段被困在組織里的日子,他見證過滿清王朝從昌盛到衰落,從辛亥革命到抗日戰爭爆發,從新中國成立,到無數的高樓聳立。倘若在別人眼里,能夠擁有永恆的生命那是一件願意舍棄富可敵國的財富,可是在劉思嘉看來,這三百年無疑是孤獨的。

一秒鐘前,劉思嘉剛剛掩上了自己的房門,一秒鐘後,劉思嘉的身影卻出現在別墅的天台之上,雖然,吸血鬼是一種被詛咒了的生物,一種無法在陽光下出現的生物,可是劉思嘉卻是一個例外。

康熙五十年,一個叫做劉思嘉的男孩兒出生于一個書香世家,或許是因為出身的氛圍,劉思嘉三歲識千字,五歲熟讀四書五經,九歲之時出口成章,十三歲成為當地最年輕的一員秀才,雍正十一年,劉思嘉高中狀元,當時也僅僅二十二歲。

同年,劉思嘉大婚,而他結婚的對象乃是自己父母從小就給他指月復為婚的一位小家碧玉,常言道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可謂人生四大幸事,而劉思嘉一年就佔了兩個,原本大家都以為劉思嘉的前途不可限量,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場**卻悄然降臨在他的身上。

三年前,翰林院庶吉士徐駿,因為一句「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還有「明月有情還我顧,輕風無意不留人。」被當時的皇帝雍正認為這是存心誹謗,被安了一個大不敬的罪名被滿門抄斬。而這位徐駿卻是劉思嘉的一位恩師,或許是因為有人嫉妒劉思嘉的好運,一紙奏折送到雍正的龍案之上,並且誹謗劉思嘉寓意為自己恩師平反。而這個罪名無疑觸動了當朝統治者的逆鱗。于是乎,沒出幾日,新科狀元便成為了階下囚。而劉思嘉的親人則被流放到三千里之外的寧古塔充軍。

當年秋天,劉思嘉被處于極刑,或許是顧念劉思嘉新科狀元的身份,雍正皇帝只是賜了一杯毒酒給他留了一個全尸,在這個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劉思嘉也只能認命,當毒酒穿腸而過之後,毒藥也隨即發作。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居然重新睜開了眼楮,開始的時候,劉思嘉還以為自己到了黃泉路,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他依舊活在這個世上。對此,他十分詫異,還以為是不是那位不知名的俠士將原本的毒酒換成了能讓自己假死的藥酒。

或許是因為他是皇上賜死之人,在喝過毒酒之後只是被大內侍衛隨便找了個涼席棄尸荒野,否則,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想辦法從棺材里爬出來,既然沒有了這個麻煩,劉思嘉在驚慌之中只能粗略的辨認一下方向,朝著寧古塔的方向開始逃竄,畢竟,那里有著自己的親人還有自己的愛人。

結果,就在第二天初生的旭日照在他身上的時候,一陣灼燒刺痛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幸好此時旁邊有一個山洞,劉思嘉用盡自己最後一份力量沖了進去,頓時,那種灼燒刺痛的感覺消失不見,而剛剛被灼燒的皮膚居然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劉思嘉就算打破腦袋也無法想個明白,之後多次嘗試也終于認定,自己居然無法在陽光下活動,更為要命的是,他將昨夜從一家農戶偷出來的干糧全部吃光依舊無法彌補那種饑餓感。

終于,這時候,一位路經此地的客商鑽了進來,而且他的身上出現了好幾道傷口,鮮血依舊在不斷的流出,不用問,他肯定是踫到了山賊僥幸逃月兌一名來這里暫避,可沒想到,山洞中另外一人卻突然生出了一種興奮。

不用問,這人肯定就是劉思嘉,而他也發現,那種血腥之氣居然在自己內心里無限擴大,最終,他無法忍受這種誘惑,悄悄地來到這位客商的身後,不顧客商奄奄一息的情況,居然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之上,感受到鮮血順著自己的喉嚨流入肚中,劉思嘉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充滿了力量,同時,在吸血的過程中,劉思嘉的嘴中悄然出現一對尖利的牙齒。

不過,飽餐之後,帶給劉思嘉更多的是一種恐慌,畢竟,他可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而今,居然親自殺了一個人還將其的鮮血吸入口中,這對他而言完全像是進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一般。在隨後的一個月當中,他白天休息,夜晚趕路,偶爾撕開一個人的喉嚨吸取鮮血補充體力,而這一切都是在一種本能的驅使之下。

隨著日子不斷的逝去,原本一直處于驚慌狀態下的劉思嘉也逐漸適應起來,而且,那種第一次在吸血過後的力量在不斷嘗試的過程當中被他所認知。逐漸的,他開始喜歡這樣的生活,並且在不斷回憶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劉思嘉開始了報復之旅,凡是他經過的地方,所有官府之人全被他殺光,而這一變故,讓原本在文字獄的時期凋零的官府後備人才更加凋零。

終于,有一天,他來到了寧古塔這個地方,經過暗中打探,他得知自己的家人以及他最想見的那個她全部死在了半路當中,得知這一消息的他更加開始瘋狂的報復這個雍正統治下的王朝。可是不知為何,劉思嘉始終沒有做出刺殺雍正皇帝的事情,或許,當時的京城是劉思嘉最不願觸踫的禁區吧。

在接下來的歲月當中,劉思嘉更加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擁有不會變老的容顏,即便時間過去了上百年,他臉上依舊停留在他被賜予毒酒的那一年,而在這百年時光里,劉思嘉逐漸開始冷靜的思考,讓他心里那最後一絲人類的情感逐漸開始放大。于是乎,他盡可能的減少殺戮,盡量去找一些大奸大惡之人,一直到光緒二十六年,八國聯軍侵犯華夏這塊土地的時候,劉思嘉終于從一個紅毛鬼的嘴里知道了一個詞語,一個形容他這種異類的詞語「吸血鬼。」也正是為了弄清楚關于吸血鬼的事情,劉思嘉隨著一條客船,來到了一塊陌生的土地。

在這里,劉思嘉第一個踫到的難題就是語言的問題,再加上他的膚色,即便去打听一些事情也會遭遇到一些白眼,而這些對他拋出白眼的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亡。對于這些侵犯過自己國家的人,劉思嘉吸干他們鮮血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內疚感。

不過,有一天,在劉思嘉狩獵的過程當中第一次踫到了自己的同類,一個看似二十左右,卻活了將近五百年的吸血鬼,而這個吸血鬼跟他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性別。剛開始的時候,劉思嘉差點被她給殺了,也正是這個時候,他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並非是無敵的狀態,只需要一根被削尖的木頭刺入心髒,就能夠再死一次,也許正是驗證了那句老話,不打不相識,劉思嘉從那之後居然跟這位女吸血鬼成為了精神以及身體上的密友。

艾米麗,作為一個生活了五百年的吸血鬼,在教會劉思嘉自己的這種語言之後,開始不斷的講述關于吸血鬼的事情,同時她也十分好奇,為何這個來自神秘東方的男子也被轉化成自己的同類,要知道,只有死的時候身體內有吸血鬼的血液,這才會被轉化。很明顯,在劉思嘉死之前的十二個時辰之內,肯定有人不知不覺的喂他喝下這種屬于吸血鬼的血液。

在得知這個情況之後,劉思嘉便開始了一項調查,一項關于到底是誰,懷有什麼目的將自己轉化成吸血鬼的。只可惜,他跟艾米麗尋找了三十年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不過,這個尋找的過程並非沒有收獲,經過艾米麗的介紹,劉思嘉認識了一個叫做勞拉的女巫,也正是這個女巫,給劉思嘉施法弄了一枚跟艾米麗手指上有著同樣功效的戒指,一個可以在陽光下自由活動的戒指。

不過,在給予劉思嘉這枚戒指之時,勞拉十分嚴肅的告訴他︰「在給你這枚戒指之前我要給你定個規矩,施咒的女巫也可以解除咒語,所以,你要是再傷害任何一個人,我會立即阻止你。」說完這句,勞拉似乎看出來劉思嘉想要解釋什麼,在講戒指放到他手掌的同時繼續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可是作為一個吸血鬼,殺戮是你的天性。一些很偶然的因素都會讓你失去控制,我,不希望看到這一天的出現。」

想到這里,劉思嘉突然感覺到一縷初生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模了模那枚可以讓自己在陽光下活動的戒指,嘴角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隨著他突然縱身一躍,一個身影,也消失在別墅的屋頂之上。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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