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弘一路上跌跌撞撞的,難得的心不在焉。待回到自己的宅子,便見醉仙居掌櫃的等在那里。雖知道這些天不在錦州,肯定是有很多事情,卻實在沒有精神。叫小童應付著,自己便進屋了。
這隨身小童也是跟了他多年的,名字就叫小童,知道他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便帶了掌櫃的出去了。
小童送走掌櫃後,便進來了。
見上官弘呆呆的看著布包,卻也沒有說話。
良久,上官弘才打開方巾,里面的東西便呈現了出來。但見兩件夾褂擺在那里,內有一張琴譜。上官弘一見夾褂便呆住了。想起自己那時對學生說的話,只覺得恍若昨日。一樣的是白色,只是這是秋冬穿著的,一樣的盤扣,一樣的流動的滾邊,一樣的栩栩如生的翠竹。淚,便在心里流了下來,眼里卻只有哀傷。「小童,我那學生很聰明是不是。」
小童想起隨先生見過幾次的段雨萱「是的,先生,雨萱小姐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子。」想起了剛剛上官弘的表情,便又道「雨萱小姐那里有什麼事情了嗎?」。
上官弘惘然,沉默許久才道,「段知府升遷了,她們要去京城了。」
小童明白了,知道先生傷心,卻也安慰道「雨萱小姐不是忘本的人,不會忘記先生的。先生如果想看小姐,到時也可以去京城啊」話是這樣說著,可是卻連自己都覺得渺茫了,畢竟錦州城里的人這些年一直都以為段家小姐只有段靈兒一個,自己也是先生執教後才知道原來段府的嫡出小姐另有她人。
上官弘這些年對段雨萱的心思,小童是知道的,因為小姐出不來,外面只要有好玩的東西便會張羅著給她買進去,有好吃的也總是給她帶過去。即使小姐捉弄他,卻也不生氣。還是開開心心的執教去。未見過段雨萱前,小童只當先生是憐憫那個小姐,見過段雨萱後,他才知道那個世上是有仙女的,難怪先生那樣的寵著小姐。
上官弘拿起了桌子上的衣服抱在懷里,又拿過那份曲譜,一臉哀傷「小童,我今天又被大小姐算計了,可是我卻落荒而逃了。」
小童愕然「小姐又算計了先生什麼?」
上官弘一嘆「應該不是算計,先生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刻意隱藏的事情居然在7年前便已經被大小姐知道了,所以覺得無地自容吧。」
是啊,無地自容,原來自己被看穿了那麼久,那麼自己那個學生又是以怎樣的心情看待自己的呢,是鄙視,是同情,還是什麼呢。
「先生隱藏了什麼,居然還隱藏了七年」小童好奇了。
上官弘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和小童說起了這麼隱秘的事情,自己真是恍惚了。「哪里有隱藏什麼啊,你听錯了,出去,出去」完全的惱羞成怒了。
小童訕訕的走了出來,依然好奇著,到底是什麼東西,先生隱藏了七年,還叫小姐發現了呢,算了算,七年前,那小姐不是才7歲多,那麼小就猜出了先生的秘密,小姐還真的是比先生厲害多了,有機會見了小姐可要仔細問問。
留在房里的上官弘拿起了桌子上的衣服,也不管現在時節未到,便試穿起來。看著那翠竹,心里也開始平靜下來。既然一切都被學生看穿了,那便看穿吧。如果自己一直都不被看穿,那也是一樣的悲哀。反正都是要離開了,既然都是無果,還不如敞開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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