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0
靠，怎麼搞的和比武招親一樣，還請賜教，賜教個屁，現在越客氣，過會兒越死掐。林辰听得心頭直樂，暗道古代這幫讀書人就是「斯文」，心里雖然恨不得一腳把對方踩成餡餅，面上還得裝出一副大公無私以德服人的君子模樣……唉，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都不容易啊！
那俊朗公子侯方域見林辰、老西席二人半晌不接自己話茬，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了，眼中隨即閃過一抹慍色，待看到陳大小姐那張玉盤似的小臉上泛起的一絲冷笑之時，這才心中一凜，勉強做出一副以德報怨的「聖潔」之態，輕咳兩聲，只得再次拱手道︰「在下侯方域，還望二位先生賜教！」口中言辭雖然說得謙虛，面上神情卻是倨傲之極。
看來這小子是鐵了心要在陳大小姐面前一展才華了，看他說得這麼信心滿滿，想來是真有兩把刷子了，也不知道那老西席能不能勝得過他。
林辰臉上掛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內里卻是暗自估模著敵我雙方的實力，旋即目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咦，侯方域？這名字真他媽不是一般的耳熟啊！——哦，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先拋棄李香君，後又投降滿清政權的文人漢奸！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侯方域是不是同一個人？
「少爺，那猴子公子經常來sao擾你姐姐麼？」林辰目光一閃，悄聲問了自己身邊的陳帆一句。
猴子公子？陳帆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林先生真乃妙人也！」
似是覺得他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太過破壞氛圍，那侯方域眼波微轉，皺眉道︰「不知陳小弟因何發笑？」
陳帆只顧捂著肚子發笑︰「猴子公子，猴子公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猴子公子？侯方域微微一怔，旋即面色一緊，卻又不好沖陳帆發火，饒是他修養再好，也不禁氣得臉色發白，總算他城府頗深，沒有當場發作，正憤憤不平之際，卻見林辰若無其事地靜立一旁，仿佛眼前的一切皆與其無關，當下暗哼一聲，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瀟灑的笑容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這位是家師林先生，也是我山東境內的第一才子，很有學問的。」未待林開腔，陳帆便搶先「介紹」道，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懂得謙良恭讓的好好學生，此時見那侯方域面帶慍色，大有現場招聘出氣筒之嫌，便將林辰推上前台，等著看他二人的「巔峰對決」。
我日，這小子很有煽風點火的天賦啊，想必眼前這兩位人模狗樣的裝b公子听到他那句「山東境內的第一才子」之時，心里一定很不爽吧，林辰暗中一笑，面上神情卻是絲毫未變。
「哦，原來是個教書匠。」很久沒有說話的白面公子冷冷一笑，不屑地發出了一聲輕嘲，他特意加重了「教書匠」三個字，語氣中充滿了鄙夷揶揄之意。
明朝是一個階級等級森嚴，高低貴賤之分頗為「苛刻」的封建王朝，而社會各業中，「匠」的地位十分低下，白面公子刻意在「教書」後面帶一個「匠」字，其鄙視之意不言自明。
我叉你老母，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啊！林辰冷哼一聲，正待還之以顏色，卻見那老西席面色不悅的道︰「難不成朱公子看不起我等？」
「嘿嘿，想必這位老先生便是三十年未中一秀才，五十年未品少女香，十里八鄉人盡皆知的于德勝于大秀才吧。」那朱公子皮笑肉不笑的道，「看不起不敢當，只是在下一向喜歡實事求是，實話實說而已，倒叫您老見笑了，嘿嘿。」
「你——」老西席被人戳到痛處，神情不免有些尷尬，指著那朱公子道︰「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在此囂張？」
侯方域故意做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悠然道︰「如此說來，于老先生是願意與我等切磋一二了。」
老西席冷冷道︰「既是侯公子有心切磋，盡管出聯便是。」
「哈哈哈——」未待侯方域開腔，便听那朱公子忽然大笑三聲道︰「殺雞焉用宰牛刀，侯兄暫且稍後，還是讓愚兄來會會咱這名滿天下，婦孺皆知的于德勝大秀才吧。」
老西席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哼！閑話休敘，盡管出聯便是，老朽奉陪到底。」
林辰看得大搖其頭，這老西席人品才學自是不差，但斗爭經驗委實太差了些，幾句話便讓侯、朱二人挑起了情緒，佔盡了便宜。
「好，既然于大秀才如此性急，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那朱公子拱了拱手，裝模作樣的道︰「不知老先生貴姓？」
老西席強壓住心頭的不快，恨恨道︰「老朽賤姓一個‘于’字，公子既已知曉，又何必明知故問。」
「如此甚好。」朱公子嘿嘿一笑，出一聯道︰「日懸西山，于老者一身土氣。」
這是一個拆字聯，「于老者」三字中每個字均含一個「土」字，意在諷刺于老先生土里土氣，「日懸西山」則暗示于老先生已是行將就木，垂垂老矣，再無出將入相之日。此聯用意雖然比較惡毒下作，但從技術含量上講，出聯者還是有些功底的。
老西席自然听得出他聯句中的諷刺之意，怎奈他雖有滿月復才華，但罵人斗嘴的水平卻著實不敢令人恭維，當形一顫，訥訥地立在原地，幾撇稀松花白的胡子不爭氣地抖動、抽搐著，正待拱手認輸，卻听身旁一人輕咳兩聲，笑嘻嘻地對那朱公子抱拳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順聲望去，卻見那人英姿勃發，相貌堂堂，稜角分明的臉龐和略顯古銅色的皮膚皆給人以一種很強的視覺沖擊，正是自己頗為看好的小林先生。
此時那朱公子的心情明顯不錯，無比配合的道︰「在下朱成法。」
「如此甚好。」林辰輕踱幾步，嘿嘿一笑道︰「于先生為人高雅，不屑對你這等沒有半點技術含量的聯子，既如此，我便代表于老先生賜你一聯，狂犬東奔，朱先生半截牛型。」
此聯與上一聯互嘲互諷，對的極妙，「朱先生」三字均暗含一個牛字，將白面公子朱成法（朱先生）比喻成牛（畜生），「狂犬東奔」四字更是與上聯「日懸西山」相對，暗示朱公子就像一條瘋狗一樣到處亂嚷亂吠，讓人生厭。
「……狂犬東奔，朱先生半截牛型。」陳玉垂首沉吟半晌，眼楮驀地一亮，頗為調皮地向林辰吐了吐她那可愛的小舌頭。
林辰見她柳眉鳳眼，唇紅齒白，全身肌膚光滑如玉，顧盼間神態說不出的嬌憨可愛，「沉思」良久，內心深處不禁泛起一個很黃很暴力的詞匯——「養肥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