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3
經他言語撩撥,一個身著藍衫的年輕公子終于忍耐不住,大叫一聲︰「我來!」說著擠開人群,緩步向綠仙子立身之處行去,竟是要上前接受綠仙子的挑戰。
負責記賬的那位王先生望著他遙遙笑呼道︰「敢問公子高姓?方才賭局如何?」
藍衫公子恨聲道︰「在下孟季長,方才輸了三百兩。」
那王先生不再答話,執筆將他所說的‘信息’一一記在紙上。
「好,孟公子真乃偉男也!」司儀官昂然四顧,朗聲道︰「如此,便請孟公子出題?」
孟季長不為所動,冷冷道︰「在下這題不出也罷,綠仙子直接此題便是。」
綠仙子眸光流轉,咯咯笑道︰「孟公子若不出題,這一輪便算是小女子勝了,孟公子難道不後悔麼?」
孟季長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猶豫的神色,但旋即便斬釘截鐵的道︰「我不後悔,姑娘盡管出題便是。」
「如此,便請孟公子听題。」綠仙子眨了眨眼楮,笑問道︰「敢問孟公子,天有多高?」
「呃,這……」眾人愕然一怔,顯見是無法回答綠仙子方才提出的這個問題。
孟季長臉色煞白,默然半晌,終于不甘心的拱手道︰「這是一個任誰都無法知曉答案的問題,姑娘此問,在下……」
綠仙子朱唇輕啟,含笑截口道︰「哦,是嗎?若是孟公子認輸,小女子自當將正確答案奉告諸位。」
她環目四顧,嫣然笑道︰「若是哪位公子知道答案,盡可暢所欲言,倘若答案正確,小女子願賞紋銀三百兩。」
「三百兩?這可不算是一筆小數目那!」
此言一出,場面再次陷入一片嘈雜熱議之景象,在場諸人中雖不乏身價上萬之輩,但任誰也不會嫌自己錢多。三百兩銀子足以維系一般小康之家數年之用,是以綠仙子話音方落,場間絕大多數賭徒都動了心思,竭力思忖著所謂的正確答案。
孟季長一臉尷尬的立在亭內,退也不是,想又想不出答案,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沒思量間,忽聞一人朗然笑道︰「不知綠姑娘方才之言當真否?」
「綠姑娘?」場間眾人微微一怔,隨即想起「綠姑娘」便是對「綠仙子」的「尊稱」,當下不由暗暗好笑,想看看這位出言「奇特」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目光所觸,卻見一個身姿偉岸,長相很是不賴的年輕公子一臉「純潔」地望著玉亭中的綠仙子,似是在等著後者的回應。
綠仙子目光閃動,緩步走出亭台,望著那人道︰「自然當真,公子若有答案,直說便是。」
「好,綠姑娘果然一言九鼎,在下佩服,佩服!」那人邪邪一笑,朗聲道︰「天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丈五尺三寸一分,不知綠姑娘尊意如何?」
綠仙子面色微變,但很快便恢復如常,淡淡道︰「哦,如何證明公子之言屬實?」
那人反問道︰「如何證明在下之言不屬實?」
綠仙子秋波流轉,忽又向前疾行幾步,凝視著那人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那人嘻嘻笑道︰「小弟林辰,在江湖中不過是一個名不見傳的小人物,不提也罷,只是……咳咳,只是那三百兩銀子……」
綠仙子秀目一張,眼中滿是好奇的神色,默默良久,忽然問道︰「仙子清于山水,銀子渾如蒙頓,敢問林公子,仙子與銀子孰輕孰重?」
林辰盯著她的眼楮一本正經的道︰「仙子虛無縹緲,可望而不可及,銀子實實在在,樂享百年安逸,實不相瞞,我還是喜歡銀子多一些。」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又驚又愕,忽然發現眼前這位長相很是耐看的林公子居然輕飄飄的點出了他們往日想說卻又不敢說不出口的「大道理」,一時之間,在場諸多「同道中人」對他好感大增。
紅仙子眼見眾人如此神色,知道林辰此時已是眾望所歸,當下輕咳兩聲,含笑對綠仙子道︰「既是這位公子答出此題,妹子便賜他三百金何妨?」
綠仙子頷首道︰「正該如此。」說著自懷中模出一張銀票,嬌聲道︰「林公子請上前一步說話。」
語聲未了,便听有人忍不住問道︰「綠仙子如此做法,莫不是證明方才林公子所言無誤?」
綠仙子點頭應道︰「正是。」
她怕眾人不解,接著補充道︰「天高遠非常人可測,既如此,若是有人說出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便可算作正確答案。」
經她一解釋,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盡皆後悔自己方才為何沒有想到這一層。搖頭嘆息的樣子好不淒慘。
在一群充斥著「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林辰緩步走到綠仙子近前,熟練的接過她手中的銀票,一臉「敬仰」的道︰「綠姑娘言而有信,小可欽佩不已。」廢話不多說,銀子揣進懷里。
綠仙子見他動作如此嫻熟,忍不住「噗哧」一笑,嫣然道︰「林公子果然待人有禮。」
林辰很風騷的攏了攏頭發,一本正經的道︰「人而無禮,與禽獸何異,‘以德服人’一向是鄙人的基本原則,嘿嘿,倒叫綠姑娘賤笑了。」
他雖說得大氣凌然,感染力和煽情效果皆是一流,但周不疑、花遇春二人卻是偷偷撇了撇嘴,眉宇間隱隱似有不屑之色,你要是謙謙君子,本公子便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
林辰自然不知道其他兩個禽獸心中的齷齪想法,當下爽朗一笑,便要告退,綠仙子見狀,眼中忽然露出一抹哀怨之色,幽幽道︰「林公子這便要走了麼?」
這小妞演技驚人,不拿奧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林辰嘿嘿一笑,悠然道︰「在下雖喜歡美女,卻也有些自知之明,萬不敢在此叨擾仙子們清閑。」
「哦,是麼?」綠仙子黯然一嘆,輕輕撫了撫鬢角被風吹起的幾縷發絲,神情說不出的蕭索,喃喃道︰「只怕公子口中稱我為仙子,心里卻認為小女子不過是一個萬人可夫的坑髒下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