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的聲響之後,楚心怡呼吸到了久違的新鮮氣息,同時也聞到了嘴角處傳來的腥甜之氣。
可是她卻笑了,笑的淒美,笑的淡漠。
倔強的強忍著身體的酸痛,緩慢站立起來,直視面前的冰冷鐵青的面孔。因為從剛才的生死一線間,她明白了今夜的男人無論她怎麼退讓,都只會更加激怒他,更加不入他的眼。
索性徹底激怒他,讓他把對顧雪嬌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或許自己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些。
楚心怡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她面前的男人畢竟不是以往逼債的小混混,可以說是個蹲下為狼,站起為豹,或者可以瞬間變身為魔的極具毀滅性的男人。
駱天軒精赤著上半身,怒火在頃刻間消失殆盡,表情變得慵懶散漫起來。可眼底一閃而過的深諱,不難讓人感覺到驀然轉變後的毛骨悚然。
楚心怡感覺到危險之氣在悄然蔓延,但這險境究竟都多深,對她是個未知數。
「過來!」絕對權威的兩個字,從男人涔薄的唇縫中輕吐出來。
拳頭下意識攥了攥,還是緩慢走了過去,她倒想看看這個男人究竟能干什麼。
「跪下!」又是兩個威嚴的字眼之後,狹長的眸子直視過來,包含著冷厲,脅迫,審視,更為可怕的是暗含著一種若隱若現的激將。
是的,就是要制造出讓獵物主動走進陷阱的借口!
「我一個千金小姐,哪有給你跪下的道理?!」兩個飽含屈辱的字眼,讓心中寒涼一片,無厘頭蹦出借力打力的拒絕方式,所以理所當然蹙著眉嚴詞說道。
「哦?」一聲恍然頓悟的低喚後,露出淺淺的笑聲,抬起右手,雙指優雅的卡著下巴,做深思狀。隨即人神共憤雕像般的俊臉,露出一副溺死人的笑容。
足可以魅惑眾生,亂人心智。
「不知顧小姐有沒有興趣探討一下,千金小姐和妓nv的差別。在我看來,床弟之事上千金小姐遠比不上妓nv高雅崇尚的多。」
意味不明,低俗不堪的話語令楚心怡的心「咯 」一聲,轉眼沉了臉,瞥向一邊。
這是那個身體里融入濃重筆墨氣息的「駱天軒」嗎?人的修為真的不能只看他讀了多少書而已。
「因為她們奉行著最專業的職業操守,簡單的從男人身上賺取大把的錢財,滿足自己對物欲的無限度索取。
而所謂的千金小姐,在滿身銅臭的標榜下,只會耍計謀,裝清純,一旦淪落街頭,就會卑賤的連妓nv都不如。」
倏然欺近的面容,在放大清晰後,變的暗沉陰冷。大手再次揪住楚心怡的領口,殘冷暗喻的話語夾帶著熟悉的麝香味,狠狠的砸在她的臉上,心上。
緊咬著嘴唇,緩慢的閉了眼,死死控制著眼底泛起的潮濕,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毫無掌控能力的她,只能選擇隱忍。
可心底多少有些不甘,自己所遭受的屈辱折磨,到底是在為誰在買單?
冰涼的身子再次被狠狠的甩在牆角,當再次听到「過來!」兩字後,警覺的瞪大眼楮,可看到高大的身影站在電話機旁,手握話筒,說完後直接扔了話筒。
清脆響亮的震顫聲,哀怨著主人的戾行,可听到楚心怡的耳中像是催命符。
在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的作用下,冰涼的四肢抱縮成一團,眼角的余光看似不經意的掃視一圈,在某一點上停留瞬間,然後又不露痕跡的收回視線。
駱天軒此刻悠閑了起來,坐在沙發上的高大身子,向前欠了下,在茶幾上抽出一根煙,無比愜意的吐起煙圈來。
安靜了十幾分鐘後,走廊上響起了鼓點般的高跟鞋聲,漸行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