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流風 第一十八回 枰上之子

作者 ︰

淡雅的書房中,明媚的陽光穿過窗子,鋪就一片暖香漱玉流風第一十八回枰上之子章節。楚陌寒繞著書架走了幾圈,被桌上攤開的畫紙吸引。

泛黃的紙頁被風隨意的撥開,楚陌寒看去,打開的一頁上繪著一副棋盤,只有將帥的位置上畫著棋子。對面的九宮中寫著一個「陸」字,這邊的將棋上則是一個「楚」字。

楚陌寒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副棋盤。也就是說在他心中,自己和陸無言,才是著亂世的關鍵麼?見他如此看重自己,楚陌寒不禁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他翻動著紙頁,想看看前面又畫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這本畫冊上皆是棋盤。前面幾頁乃是古人留下的殘局,旁邊用蠅頭小楷批注著什麼。再往後翻,棋局忽而一變,改做天下的時局。

時局第一頁,對面依然是陸無言端坐九宮,這邊的將營中卻寫著一個「屠」字漱玉流風第一十八回枰上之子章節。楚陌寒眉頭一皺,心中泛起一絲酸楚。難道在他原本的計劃中,應當是屠素葛取得天下麼?不過也難怪,這張圖紙看來是多年前所繪,若是在玄崇年間,楚家軍不過是武將的一支,有誰能看出其日後的發展?

唔,貌似不止是玄崇年間,直到現在,楚家軍也僅僅是榆州的一支地方勢力罷了。兵少將寡,夾在各方勢力之間,會看好自己的也沒有幾人吧。

他繼續向後翻著,第二頁,棋子多了起來。陸無言的旁邊,「車」的位置上寫著一個「姬」字。佔據旻都的姬留雁,在他眼中不過是「車」的地位麼?無人注意的陸無言卻是將領,這真是一個大膽的推測。而這一邊,屠素葛的身邊多了「彬」、「吳」兩字,想是他的大兒子屠容彬為「車」,柑州牧吳仕邈為「相」之意。這個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旁觀天下之勢的呢?

楚陌寒向後翻著,棋子的位置變來變去,旁邊還有細小的批注。直到有一頁,楚陌寒終于發現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棋盤上。

他仔細的看著這張圖,小楷標注「初仁二年」字樣,正是去年所繪。陸屠對峙的局面未變,而在屠素葛這邊,「君」「吳」落在右邊,左邊車相之位出現了「楚」、「柯」字樣。難道說,在與自己相遇之前,蘭漱風就留意到了這里麼?

那麼,他將醫館安于萱城,難道是在暗中觀察自己麼?楚陌寒不禁一驚,他的所作所為,到底出于什麼用意?

「將軍有何感想呢?」楚陌寒抬頭,看到蘭漱風斜倚在門柱上,一手敲著折扇,靜靜的看著自己。

楚陌寒一笑,道︰「蘭公子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楚某了呢?」

蘭漱風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旻都之亂,楚家軍雖是出兵,實際上卻並未有所作為,只是清理戰場罷了。是什麼讓將軍舍棄家仇國恨了呢?」

「楚家軍勢單力薄,楚某又不過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然成不了氣候。當然,這是表面文章,」楚陌寒勾起一絲微笑,「看來沒有瞞過蘭公子呢。」

「旻都之亂本是姬留雁集結武將,向朝中老臣發起的戰爭,將軍只是表明自己暫時站在武將一邊罷了。」蘭漱風回手關山身後的門,楚陌寒可以想象,此時老管家一定拿著「暫時歇業」的牌子,無奈的向門口走去。

「那麼,」楚陌寒帶幾分玩味的眼光看著他,道,「難道蘭公子早就準備與楚某相見了麼?」

蘭漱風甩過一個白眼,嘴里說著「自戀也要有個限度吧」,繞過楚陌寒坐在書桌前。他理好散亂的圖紙,翻到後面一頁。只見圖紙上已是陸楚對峙的局面,「屠」字反而退到了車的位置。不過,一盤棋子皆是工整的小楷,這邊的「楚」字卻是用潦草的行草書就,幾近辨認不出的筆畫縮在顯得狹小的圓圈中,顯得十分委屈。

楚陌寒無奈的笑了笑,他能相見蘭漱風一邊挑著細長的眉毛,一邊泄憤似的寫下此字的情景。唉,犯的著和棋子計較麼?

「本來我並不願意參與這場紛爭,但是看在將軍的面子上,就給你一些忠告吧。」蘭漱風一副「本公子看得起你是你的榮幸」的樣子,斜眼看著楚陌寒,臉上擺著不情不願的神色。

楚陌寒苦笑一聲,道︰「那麼請教蘭公子了。」對于這個人,自己總是擺不起架子。好似捧著什麼易碎的寶貝一般,不由的小心翼翼起來。

「屠素葛與柯忘憂是老朋友,憑借將軍與柯忘憂的關系,請他做個說客應當不成問題吧。」蘭漱風指著「相」位的「柯」字,向楚陌寒說道。

「唔,」楚陌寒點點頭,看來這一步終是難以避免,「這幾日我就動身去一趟茗城。之前我與柯兄也商議過這個法子,所以應該不難。」

「我所擔心的,不是柯忘憂那邊,」蘭漱風指著另一「相」位的「吳」字,道,「將軍也知道,柑州牧吳仕邈實為屠素葛的謀士,若他從中作梗,事情就復雜了。所以,柯忘憂去聯系屠素葛的時間,最好是吳仕邈留守柑州的日子。」

「嗯,有道理,」楚陌寒一手搭在椅背上,俯身看著棋盤,道,「听說吳仕邈也是經綸世故之人,蘭公子可曾見過他?」

「你以為我是雲游四海的神仙麼?怎麼可能誰都見過,」蘭漱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說我懶得蹚這遭渾水麼?你以為我天天閑的沒事見幾個州牧玩玩嗎?」。

楚陌寒知道自己無意中又觸到了他的神經,干咳兩聲,笑著勸道︰「好了,要不是楚某三顧茅廬,蘭公子也不肯出山嘛,這一點我自是深有體會。」

蘭漱風似乎依然忿忿不平的想要說什麼,終是白了他一眼,繼續看著桌上的棋盤。對于這個時常耍耍性子的人,楚陌寒卻發現自己拿他毫無辦法,大概對于炸毛的小貓,只能順毛模吧……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呢?為什麼自己對他就無可奈何呢?楚大將軍皺著眉頭想道。

九宮中「士」的位置寫著「凌」字,正是凌子墨無誤了。他細致的將身邊之人都排布進去,看來沒少費心思。令楚陌寒不解的是,「馬」的位置上竟然寫著一個「辰」字。

「那只死狐狸怎麼……」楚陌寒困惑的問道。

「至少現在,比不能出九宮的你有用多了,」蘭漱風斜了他一眼,對著他擱在桌上的左手道,「爪子拿開,我要出去。」

楚陌寒微微一怔,看了看他不耐煩的眼神,訕訕的收回攔路的胳膊。在這個人面前總是有種莫名的焦躁。難道,他也是……由于焦躁麼?

或許又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楚陌寒有些顧影自憐的嘆口氣,想自己堂堂的將軍,何曾受過如此的待遇?唉,可是……該拿他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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