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流風 第一百四十回 孤軍深入

作者 ︰

騰起的煙霧使得本來就攪作一團的士兵更加混亂,戰甲錚鳴之聲不絕于耳,黑衣怪客趁著濃煙在戰場中穿梭,略過成排的軍士,徑直向六皇子襲來漱玉流風第一百四十回孤軍深入章節。黃衣的侍衛沖出煙幕,揮起寶劍迎戰。

「殿下,快到城里避一避!」幾名侍衛護著六皇子,向後退去。

突然間,一個黑影閃過,淒厲的鮮血四濺,冰冷的劍尖砍翻阻擋的侍衛,向流雲刺去。另一名侍衛連忙架起寶劍,格開刺來的一劍。黑衣人劍芒一轉,挑向他的喉嚨。

紅砂飛揚,血色漫染,黑衣人沖出侍衛的包圍,卻發現六皇子已經騎上駿馬,向城中飛奔而去。他一個翻身躍下城牆,如游動的魂魄一般向六皇子追去。

內城的士兵待放過六皇子,圍成陣勢,一聲聲破空之響,無數利箭向追隨而至的黑影射去。黑衣人披風一卷,如搏擊長空的雄鷹一般穿過箭雨,沿著周圍的牆壁滑向前方漱玉流風第一百四十回孤軍深入章節。

緊隨其後,幾道黑影如不詳的索魂者,劃著黑色的痕跡從前方混亂的蒼煙中突破出來,也向著前方追去。士兵們正欲搭箭,只听幾聲爆裂聲響,濃郁的紅煙從四處彌散,遮擋了視線。

流雲在前面奮力的策馬狂奔,身後緊追不舍的黑影如夢魘一般纏著他。他手中韁繩一緊,向一旁的小巷折去。

黑衣人飛身踏上巷陌側面的屋頂,繼續追逐,然而方踩上薄薄的灰瓦,一只弩箭倏地扎向他的心窩。他急忙側身一閃,弩箭擦破他的衣袖,向空無之處打去。六皇子見暗箭未成,拍馬向前奔去。

小巷很快就到了盡頭,眼看黑衣人快要追上,呼聲一震,內城的守兵排成陣勢,再度殺出。為首的將領大喝一聲,長矛向撞將而來的黑影刺去。

「嘁,真是沒完沒了!」一條銀色的鎖鏈兀地飛出,纏上直挺挺的長矛。斜楞里飛出的黑衣人甩動另一條長長的鎖鏈,徑直向馬上將領的臉上掃去。將領連忙滾下馬來,手中的長矛被鎖鏈人抽去。

幾聲嘶鳴,前排的駿馬被飛來的袖劍刺中;旋風卷地,犀利的長槍掃入敵營,掀起層層血霧。混亂之中,先前的黑衣人早已騰身而起,不依不饒的向六皇子奔去。六皇子想不到在眾軍之中竟也會有性命之虞,倉皇的撞開周圍的步兵,向更深處跑去。

「攔住他!攔住他!」領隊的小將盡量維持著士兵們的陣型,封鎖黑衣人的去路。列隊的弓兵雕弓滿月,向他落腳的方位盡數射去。

眼看六皇子就在近前,黑衣人長嘯一聲,激蕩的真氣逼開箭雨,長劍化作萬丈波光,猛烈的向六皇子的脖頸揮去。六皇子驚恐之間回身搬動弩機,鏗鏘幾聲,成排的重箭向他的胸口扎去。

風煙散去,塵埃落盡。一顆雙目圓睜的頭顱滾落下來,失去指揮的身體依然騎著受驚的駿馬,在慌亂的人群中橫沖直撞。

黑衣人拔下插入右肩的弩箭,任噴濺的鮮血混入地上的紅河。他點穴止住傷口,利劍挑起滾落在黃塵中的頭顱,向周圍驚住的士兵示威。

遠處的廝殺之聲依然持續著,黑雲咆哮,傾盆的大雨潑灑而下,沖洗天地之間彌漫的血氣。八皇子被斬于馬下的消息傳遍全城,投降的士兵丟下兵甲,跪在路旁。一襲黑衣的懷德帝騎著駿馬,左手的利劍高挑起死不瞑目的頭顱,沿著血色盡染的石路,威嚴的經過。

至此,史書所載的八皇子之亂,在懷德二年以失敗告終。

慶功宴上,懷德帝與隨軍將領舉杯同祝,擬定回都後事。鼓樂聲聲,將士們無不欣喜,無不忘懷。

懷德帝祝酒之後,便帶著隨身侍衛凌子墨,回到太守府中。

然而,一入內廳,凌子墨連忙吩咐手下親信嚴守在門外,兩人折入密室之中。

「那只笨狼怎麼樣了?!」「懷德帝」撕下臉上的面具,焦急道,「再這麼下去,我都能直接代他上朝听政了……」

「別亂說話!」凌子墨顰眉瞪了他一眼,走到床榻周圍。

「氣息平穩些了,」荀應鶴坐在床沿,嘆息道,「那弩箭上的毒素入血,幸好他及時封住了穴道,不至于擴散到全身……」

原來楚陌寒中了流雲一箭之後,沒多久便感到不對。他在士兵面前勉強支撐著,而一到了營帳里就暈倒過去,不省人事。所幸荀應鶴行走江湖多年,懂得醫道,立刻為其運功療傷。可是眾人並不知道這種毒藥的解法,終是無法完全驅除。

「我私下向六皇子的部下打听過了,可並沒有人知道關于這毒藥的消息。」蕭少翟搖頭道。

「現在要怎麼辦?」凌子墨焦急道,「陛下他、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我也說不準,」荀應鶴道,「找不到解藥的話,終究只能拖住毒素一時不發;若不根除其源頭,早晚還是會發作……」

「那、那要如何是好?」

「現在最好的辦法,大概就是,」荀應鶴仰天道,「盡快找到蘭公子吧……」

眾人默然,這場戰爭,本是因蘭公子而起;戰爭結束之後,他又會怎樣呢?

「到哪里能夠找到裴嘯天那只老狐狸呢?」辰冰清靠著床柱,長長嘆道,「蘭公子之前也帶我們見識過他的狡兔三窟之術,況且他在全國各處都有產業,簡直不知從何處找起……」

「世芹兄已經派手下四處打听消息了,」蕭少翟道,「不過這幾天過去,並沒有什麼線索。能夠讓世芹兄束手無策的,恐怕一般人是找不到了。喂,師父,你有什麼好辦法麼?再扮成‘石見穿’之類的……」

荀應鶴搖搖頭,道︰「听說那年夏天你們對付‘夜雨’的時候,都是借住的裴嘯天的宅子吧。恐怕,‘夜雨’的身份以及‘石見穿’已死的消息,裴嘯天早就掌握在手中了。」

「奇怪,這個家伙不是一向不理政事麼?這次到底是什麼目的?」蕭少翟不解道。

「不理政事的人不見得對權利不感興趣,」荀應鶴道,「不過還好,現在所謂的‘八皇子’已死,他再扣押著蘭公子也沒什麼用了。我相信蘭公子能保護好自己的。我想現在,他只是在觀望懷德帝的動靜罷了。」

「所以啊……」荀應鶴看看床上躺著的人,嘆道,「現在只能祈禱他快點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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