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晚了麼……」左堂踩下剎車,有點黯然地說道。
木下家的大宅靜悄悄地,除了清風偶爾穿堂過戶發出‘嗚嗚’的聲音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了,這象征著戰斗已經結束了。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啊……」左堂皺著花白的眉毛,苦苦思索,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
「什麼人!」飯綱家主突然看見木下家的門口有人影閃過,叫了出來。
沒有人回答他,但越來越多的黑影聚集在了木下家的門口。
「是我們家的人……」喬音瞥了一眼,牙齒緊緊地咬住,一字一頓地說道,「中間那個是我的父親!」
「沒錯!」左堂看見眼前被怨靈附身的木下家族人,終于想通了。
沒錯,從這次襲擊來看,組織者一定是個大妖,很有智慧,他既然能夠想到靠催眠讓木下家的護衛拖住自己等人的腳步,又怎麼會想不到自己等人能夠趕來救援呢。
眾人的身後突然也出現了大量的妖怪,它們呲著牙,發出呵呵的聲音,用嗜血的眼楮盯著這些落入圈套的人們。
被包圍了,一只只的妖怪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霎時間妖氣沖天,遮天蔽日。
一種家主的臉色都是鐵青一片,能夠掩蓋如此濃烈的妖氣,使之不被自己等人發現,這只大妖的實力可就太恐怖了……
「你也沒感覺到麼?」喬音在車里悄悄地問著櫻逝。
「沒有,精神力匱乏得厲害,根本感知不到。」櫻逝的臉色也不好看,左堂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憑著自己現在的狀態想跟這種大妖打,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面對壓力各家的家主也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驚醒地看著那些虎視眈眈的妖怪們。
太郎早就變成了人形,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一身閃亮的戰甲,手中拿著一柄長長的十字槍,眼神死死地盯住森林中的一處,那里的妖氣最濃烈,給人的壓力最為恐怖。
飯綱家主的身後浮現出不計其數的管狐,糾纏在一起,蓄勢待發;神宮寺夫人拿出一本古舊的魔導書,嘴中念念有詞,深紫色的火焰在她手中吞吐不定;奈落的身後一頭巨獸若隱若現,復眼獅首,群蛇作尾,正是諫山家世代相傳的的亂紅蓮;則貴和各務森夫人則是舉起自己手中的太刀,渾身緊繃,眼神凌厲。
左堂伸出右手,一枚金色的金幣浮現在空中,上下飄動,隨時準備發動光渡。
林間樹木一陣晃動,圍在大家周圍的妖怪們突然分開,露出一條羊腸小道。一個身披紅紗,用火紅的布帛包裹著腦袋的女人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
看到這個女人的身影家住們的眼神同時一陣收縮,原本穩定的雙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百目鬼……」天河左堂如臨大敵般地看著這個女人,一字一頓地叫破了女人的來歷。
「不愧是天河的家主,竟然認出了妾身的身份。」百目鬼掀開了罩在頭上的頭巾,露出了一張讓太陽都黯然失色的俏臉。
在場的人都是心志堅定之輩,自然不會讓百目鬼所迷惑,但後面的孩子卻不行,飯綱紀之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就要打開車門。櫻逝138看書網,直接出手將他擊暈,同時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了。
「天降甘霖,清洗人心,解!」符紙散發出一陣柔和的藍光,將飯綱紀之籠罩其中。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這里只有他一個男的?」喬音看著絲毫不受誘惑的幾個女孩,長出了一口氣,如果剛才飯綱紀之跑了出去,那麼無異于在干草中扔了一根火柴,對峙馬上就會被打破。
「你似乎少算了兩個人。」櫻逝黑著臉指指喬音,又指指自己,然後將飯綱紀之扔在了後座上。
「哦?看來天河家出了個天才嘛,」櫻逝剛才的動作一絲不漏的被納入百目鬼的眼中,冷靜及時的處理方法,高效精確的施法手段,在他那個年紀可是沒人見過,「不知道被人家挖了眼楮以後還會不會繼續天才下去呢。」
「百目鬼!」听到百目鬼以自己的孫子威脅自己,左堂怒火沖天了,看著那個妖媚的女子咬著牙說道,「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通過百目鬼的行為就可以看出,百目鬼的目的就是引出自己等人,但卻不是為了擊殺幾個家主,否則在剛才直接一擁而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就好了,不會在這里說這麼長時間的廢話。
「天河家主還真是聰明呢,猜到人家有目的呢,那你不妨猜一下,人家到底有什麼目的呢?」百目鬼嬌媚地一笑,反問左堂道。
左堂眯起眼楮,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等人跟百目鬼有什麼交集,需要讓她做這麼大的動作,以滅了木下一族為餌引自己等人前來。
「看來天河家住也沒有傳言中的那麼有智慧嘛,」百目鬼言笑晏晏地說了一句,臉色瞬間變幻,以一種冰的掉渣的語氣吐出了幾個字,「玉!藻!前!」
「什麼!」左堂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百目鬼,分析著她需要玉藻前做什麼,突然間得出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結論,目光駭然地看向了百目鬼。
「沒錯,我就是要玉藻前的眼楮!」百目鬼眼中射出貪婪地光芒,炙熱的讓人不敢直視,「我要讓妖狐玉藻前的眼楮成為我最後一只眼楮!!」
「喂喂,百目鬼不是只要男人的眼楮麼?」喬音有點疑惑的問道,「我記得玉藻前是女人來的吧?」
「這沒關系,玉藻前乃是大妖,她的眼楮乃是妖力組成的,所以沒關系。」黃泉插嘴道。
「沒錯……」櫻逝的眼楮依舊緊緊地盯著百目鬼,頭也不回地說道,「她應該已經有了九十九只眼楮了,如果被她得到第一百只,那就麻煩了……」
「不,我覺得九十九只也很麻煩……」飛白似乎對于櫻逝二話不說就打暈了紀之的行為很不滿意,滿是怨念地吐槽道。
「能拼一下麼?」喬音小聲在櫻逝耳邊問道,他拿捏不輕櫻逝現在的實力是不是跟自己一樣,被壓制得很慘。
「沒可能。」櫻逝暗自計算了一下,真的不行,如果是以前那絕對是輕松加愉快,而換成精神力被清空的自己,上去跟百目鬼玩命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死局啊……」櫻逝揉了揉眉心,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黃泉幾人很著急地湊了過來。
「除非有人來救援,或者……發生奇跡吧……」櫻逝很討厭這種無力感,揉著眉心的手上青筋畢露,顯示著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喬音也是暗暗咬牙,自己竟然是被人拼死送出來的,實在是恥辱!
「玉藻前的身體早就沒了,連靈魂都被我們打碎了。」天河左堂努力地平息了自己心中的驚駭,平靜地對著百目鬼說道。
「是這樣麼?那你們天河家的封印之地里面,封印的又是什麼呢?」百目鬼眯起了眼楮,點點幽光在其中不斷閃爍。
「什……」在場的家主們無一不面露驚色,要知道那可是天河家最大的秘密,只有寥寥幾人知道,百目鬼怎麼會知道的。
不過左堂倒也沒有撒謊,在天河家的封印之地之中,封印的乃是玉藻前的殘魂,當初由土宮家,天河家和諫山家共同完成封印,並立下誓約,絕不說出其中的秘密。
為了防止居心叵測之人利用玉藻前的殘魂興風作浪,甚至再造出一個玉藻前來,這件事也僅僅有少數人知道,就連木下家和桂家都沒有得到消息。
「看來是確有其事了,那麼交出來吧,我放你們一條生路。」百目鬼滿意地點點頭,很大度地示意你們可以商量一下。
幾位家主互相看了幾眼,警戒著聚集到了一起,互相看看都陷入了沉默。
封印之地的事神宮寺夫人和各務森夫人是知道的,諫山和天河兩家作為當初封印的人也是知道的,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飯綱家的和桂家的兩位家主。
「我來攔住她,你們走!」天河左堂眼神堅定了起來,拍了拍則貴和奈落的肩膀,「櫻逝就交給你們照顧了,告訴他以後他就是天河家的家主了。」
「左堂叔叔,我去吧!」則貴一听左堂想要犧牲自己,連忙提出自己留下,以報天河家世代之恩。
「則貴,你攔不住她的,這里面能攔住她的只有我和奈落,」左堂坦然一笑,解釋著,「我老啦,而奈落還年輕,所以我去是最優的選擇。」
說完左堂也不待他們回答,走向了汽車,把將手中代表天河家主的族徽給了櫻逝,他知道以櫻逝的聰明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麼?」櫻逝咬著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沒了。」左堂攤開手,模了模櫻逝那長滿白發的小腦袋,看了一眼言葉他們繼續說道,「以後要好好對待她們哦。」
櫻逝伸出五根白生生的手指,晃了一下。左堂笑呵呵地拍了一下,示意成交了,然後轉過身子,走向了百目鬼。
「商量好了麼?」驕傲的百目鬼自然不會去偷听左堂他們的談話,以為左堂答應了下來。
「當然。」左堂輕松地笑了笑,然後猛然變臉,身體倏然蹲下,用手掌一拍地面。
「我們天河家的光渡可不是只能用在武器上的!!」
隨著左堂的怒吼,以他為中心,黃金的顏色飛速地擴散著,大片的土地變成了聖潔的金色,將上面的妖怪死死定在原地。
「走!」
奈落也是怒吼一聲,決然地轉身迅速發動汽車照著來時的方向就沖了過去,飯綱家的管狐不斷跳躍,將企圖靠近汽車的妖怪全部粉碎殆盡。
「太郎,讓我們最後戰一場吧。」看著遠去的汽車,天河左堂拍了拍身邊的太郎,光渡再次發動,籠罩在太郎的身上,將太郎染成了金黃色,威風凜凜猶如下凡的天神。
「來吧,百目鬼,試試我這最後的的光渡吧!」
ps︰就個人而言,在下想給這個老頭一個比較壯烈的死法,而不是纏綿病榻,死在衰老上,你們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