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將暗夜撕裂!
唐妃滿頭大汗的驚醒,涂傳珍披著衣服推門進來,開燈,「妃妃,又做噩夢了?」
「媽,吵醒你了,對不起,快去睡吧,我沒事。」
「反正也睡不著,過來陪陪你。」
「謝謝媽!」唐妃下床,掬起盆里的冷水洗了一把臉,因為夢中的哭泣,兩頰呈現微紅,連小巧的耳垂都泛出可愛的色澤,她用手勾了勾濕漉漉的額前劉海,只是這麼一個指尖的動作,就充滿了女性的嬌美,涂傳珍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長得丑一點兒該多好,她無奈地嘆一口氣,「暑期眼看著就過了,你爸他還不肯答應讓你去上大學……妃妃,你可別怪他……」不止她爸,就連她這個做媽的,都有私心。
她說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唐妃的神情。
這是試探。
唐妃低眉,掩去眸里的失落,「沒關系。」
「好孩子,睡吧。」
八年前,涂傳珍在海邊撿到了落水昏迷的小唐妃,救活了她,給了她一個家。
在世代居住的小漁村里,個個曬得黝黑粗糙,唯獨他們家的唐妃,是一朵奇葩,雪白的膚,粉女敕的唇,黑漆漆的眸,自然的美渾然天成,嬌脆欲滴,老兩口很早就有了打算,兒子陳宣陽是個地地道道的漁民,除了捕魚,再也沒有別的特長,三十好幾了,還是光棍漢一條,介紹的對象他都看不上眼,唯獨對唐妃情有獨鐘。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撿來的女兒,養了這麼多年,說什麼也不能給別人佔了便宜去。
這大學,他們不是沒錢供,而是怕她眼光高了就看不上他們家兒子,更怕她被外面的男人拐走。
……
天還沒亮,唐妃就載著一缸魚開車去縣城趕圩。
因為時間還早,路上很少有車輛經過,中途行駛到岐山半山腰的時候,連路燈也沒有,樹高草密的,更是讓人心滲得慌,唐妃放開了油門往前沖,繞過一個近九十度的大轉彎,遠光燈突然照到了地上凸出來的一團黑影,她以為是流浪狗,放緩了車速,誰知道越靠近越感覺不對勁兒,那東西一動不動,長長的,像是……一個人!
唐妃嚇得汗毛倒豎,緊急剎車。
借著燈光,她下車,緩緩地靠近,地上的人竟動彈了一下,她顫聲問,「你……你怎麼了?」
「我被車撞了,救……救我……」一道虛弱的女聲。
是個活人!
唐妃稍稍放下了心,「你受傷了嗎?我正要下山,送你去醫院吧?」跪在地上扶起她,費力拖到車上,來不及去市場賣魚,先送她去了醫院,幸好傷得不重,額頭上被車撞出一個血口子,腿骨骨折,醫生診斷包扎後要求她住院觀察幾日,她婉言拒絕了,唐妃以為她是怕花錢,就主動提出,「阿姨,你按醫生的要求去做吧,我替你付錢。」
「不用了。」官雪嘉不那麼疼了,這才仔細打量起面前這個善良的女孩,她眼楮一亮,「小姑娘,你跟唐雙城是什麼關系?」
「你認識我媽?」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我們是一個四合院里長大的孩子,情同姐妹。」官雪嘉露出幾分悵惘懷舊之情,「好久不見了,她現在過得好嗎?」。
「她已經離開人世了。」
官雪嘉大為震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八年前,海上遇難。」唐妃寡寡幾個字,不願詳談,官雪嘉也不好追問下去,她疼惜的拉著唐妃布滿厚繭的手,「那你呢?這些年你是怎麼生活的?吃了不少苦吧?」
「我有養父母。」
「他們對你不好嗎?」。她有注意到唐妃身上寬松破舊的衣服,藍色的帆布,防水的,有種濃濃的魚腥味。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