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那羅 第十一章 卡特星—微笑的泰德—迪瑪

作者 ︰

彎延的小河轉過丘陵橫臥在那里,這是‘卡特星’最寬闊的地方在視線里能望的很遠。悠悠的風吹來這里是緩解疲憊最好的地方,因為安東的改進‘漫步者’的繼航時間幾乎提高了一倍,在這一點上‘凡那’‘漫步者’就已遠遠的超過了其他地基。施泰德又離開了基地,沒有人知道他上哪去了,拉法拉是一直維護施泰德的人,施泰德比較信任他,所以誰想從拉法拉那里打听到施泰德的去向似乎是不太可能的。備戰狀態中的基地彌漫著一絲緊張,大家差不多都預感到了,或是或多或少的听說了一些關于基地的事情,可誰又能改變得了什麼那。有很多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打發著時間,確切的說有點象是等待著,可他們等待的又是什麼那,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吧。

在丘陵上我打發掉了幾個下午和幾個傍晚,可能這看上去有些消極的情緒,連安東那個家伙也變的懶懶的不太願意說話,有幾次遇到他時他正若有所失的發呆。安東變的正常了,還是變的更加不正常了?看著他那失落的神情做為搭檔本想和他說些什麼打破沉悶的的氣氛,可反過來卻發現自己卻被安東拖進了那失落的消沉中,也和他一起陷入沉寂,什麼時候不知不覺間我竟會受到這個家伙的影響。看了一下時間還要等上一會,這的確是件令人頭痛的事情,需要坐在這安靜的丘陵上想一想,也許也想不出什麼,不過最少可以讓心情安靜一些。這是一個沒有人可以打擾的地方,也是‘卡特星’最美的地方,很多年前如果有什麼事情我都喜歡坐在這里看著‘卡特星’的天空還有綠地靜靜的思考。如果沒有內戰,如果沒有戰爭,一切會是怎樣的?一個星際旅行者,駕駛著一架小行飛行器穿梭于個個星球間,尋找失落的文明與古跡……

又是那條曾是那樣熟悉的銀色走廊而此時從這里走過心情卻是這樣的沉重,沒有一絲的興奮,沉沉的心情,更重要的是原來的會有的緊張不知在什麼時候也已蕩然無存。僅僅是九個月的時間好象一切已經變成了完全另一幅的樣子,九個月前通過這條走廊時基地與‘凡那’還算是正常的狀態,而此時不容改變的事實就終有一天要選擇放棄‘中心’或是‘基地’。陰沉沉的心情微瀾不驚,這樣平靜的心情,牆壁上折射出的銀色的光芒冷色的基調。‘按地理優勢來說‘中心’還是zhan有很大的優勢,單純的從‘凡那’或是‘斑’的角度來說,他們任何一方如果單獨行動的話都不會對‘中心’構成威脅,換句話講如果‘中心’能維護住自己的統治,哪怕只是做後援提供飛行器、燃料、機師、給養只要調動‘凡那’或是‘斑’任何一方的勢力都可以消滅他們雙方中的一員。就算是‘凡那’與‘斑’聯手對于‘中心’來說,最多會是平局,可是在幾年來前是這樣的。而現在‘中心’內部早已四分五裂,幾伙的勢力在內部就在爭斗著,都在培養著自己的勢力來明著暗著爭奪著權力與地位。這樣的一個實體,看似完整的實力其實在精神方面已經脆不可擊,就算是現在真的面臨一場戰爭,或許他們最先考慮的是保存自己的實力,而這樣造成的結果是‘中心’早已變成了一小塊小塊零散的勢利,只要一點點的吞沒,吃掉他們,那麼最終的結果是曾經強大的‘中心’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被蠶食掉。施泰德說過‘中心’會引入外援來維護自己的政權,按現在的形勢來看如果必要的話‘中心’會這樣做的。要是‘中心’這樣做的話就等于是在出賣著‘卡特星’的利益。‘卡特星’的機師們曾經用自己的熱血與生命趕走過入侵,如果‘中心’的統治者再主動讓外部勢力介入‘卡特星’借助于外力來維護自己的政權,那麼這無疑是將‘卡特星’完全的推向內戰深淵。有一天‘中心’消滅了‘凡那’與‘斑’之後,‘中心’與外勢力的協議會是什麼,將‘卡特星’的一部分變成對方的中轉基地,還是為對方提供資源給養,還是成為對方的從屬國,最大的災難恐怕還不是這些而是出賣‘卡特星’的領土……’。

在銀色走廊里頭亂亂的,原本很平穩的情緒突然的變的有些混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這些做機師的會是怎樣?我們是‘卡特星’的機師,還是‘中心’的,還是‘凡那’的,還是按照慣例,機師只參戰服從命令,而不介入任何政治問題。最簡單的處理事情的方法就是我們只要選擇服從誰的命令就可以,而其的前提就是不能出賣‘卡特星’的利益。如果現在‘凡那’的命運在你的手中要你來抉擇的話,你應該怎樣的抉擇?參戰為‘中心’干掉‘斑’,代價是可能犧牲掉整個‘凡那’基地與基地的成員和機師們。而這樣的目地是什麼那?結果又是什麼?目地是成為消滅‘斑’的一個走卒,為維護‘中心’的統治加入內戰而犧牲掉整個基地,結果或許是‘中心’的地位更加穩定,而‘凡那’與‘斑’兩敗俱傷都不再對‘中心’構成威脅。而‘中心’的統治者們可以更盡心的在內部爭奪著權力,要是這樣的話那麼只有再有一次外界的入侵,恐怕到那時連可以為‘中心’賣命的人都沒有了。可他們考慮過這些嗎?‘中心’的內部已經開始在垮掉,他們恐怕看到的只是眼前的這些,‘卡特星’的未來他們考慮過嗎,失去了‘凡那’與‘斑’對‘卡特星’的保護,就相當于‘卡特星’成為了一顆在宇宙中的‘卵’,從任何一個星球飛來的一塊石頭都會在它上面砸一個坑。‘中心’到今天這個地步要面對四分五裂的內戰,‘中心’本身應該負有不可推卸的負責。支持‘凡那’的獨立站在施泰德的一邊?如果這樣的抉擇,那麼……’。「你好,中尉」他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迎面走過來的那個年青的‘指揮中心’人員正打著招呼,我沖他點了下頭可卻想不起他是誰,擦肩而過他身上的一點光芒刺痛了我的眼楮。

那是一枚銀色的徽章別在左肩制服的肩頭上,‘一只鷹微昂起頭展開了一只翅膀,另一只翅膀疊起收起’。這是‘卡特星’機師的象征,只有取得了‘卡特星’‘漫步者’的機師資格的人員才能在左肩上佩帶這樣的一個標志,確切的很多人都把這看成是一種特殊的榮譽。是的,在我的左肩上也別有這樣的一個銀色徽章,可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制服上的這個‘漫步者’機師的標志卻刺痛了我的眼楮。‘展開的翅膀象征著你們可以高飛,飛在‘卡特星’任何的地方,疊起的羽翼象征著你們同樣也會停留,保護著‘卡特星’的土地,守護著‘卡特星’的空域與領土。你們可以展翅高飛了,不過永遠不要忘記你們是‘卡特星’的機師,是‘卡特星’培養了你們讓你們可以自由的飛翔,年青的‘卡特星’最優秀的‘漫步者’的機師們。’是雷爾•卡莫將軍把這枚徽章別在我的肩頭的,這是一個慣例,由‘指揮中心’的領導者給年青的取得‘漫步者’機師別上‘漫步者’機師的徽章。可能是佩帶時間久了已經有些忽略它,只是在剛才迎面走來的那名機師肩上的光芒卻再一次讓人想起自己的肩上也別著同樣的標志。

‘如果支持‘凡那’的獨立,那麼就意味著與‘中心’為敵,而‘中心’代表的是‘卡特星’。自己是‘卡特星’的‘漫步者’的機師,只要支持‘凡那’在某種意義上就等于與‘卡特星’為敵。卡莫,是卡莫將軍一直把自己提拔起來的,差不多這些年來有一半的時間自己一直是在‘中心’為卡莫工作。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也是自己一直非常敬重的人。不能,不能與‘中心’為敵,如果與‘中心’為敵就等與卡莫為敵,不能與卡莫為敵,不能這樣做。如果卡莫能夠領導‘中心’,可是卡莫是職業軍人不是政客,他不會奪權,也不可能去奪權,他就象施泰德所說的軍人的職責感會讓他成為一個傀儡。——「雷爾卡莫將軍,也許他能夠改變這些,我相信他是一個軍人而不是一個當權者」,「迪瑪,卡莫將軍是一個軍人,很職業化的,但就是因為這職業化使他正在成為一個傀儡,如果他能夠看清他背後的指揮的集團真實的目地後,也許他會退出,但就是因為他是一個職業化的軍人,他已不可能退出,就算是沒有意義,‘卡特星’基地將軍這個使命感會牢牢的卡住他,讓他無法退出,他所能做的只是將這個傀儡做到底,這是很悲哀的。盡管卡莫也可以退出,不過如果真的他退出來了,那麼就不是雷爾卡莫將軍了。」施泰德說的沒有錯,他們誰也不會退,卡莫會為‘中心’盡全力,而施泰德的‘凡那’也絕不會後退。

出人意料的是卡莫將軍沒有在他的辦公室里,將二份報告放在他的桌子退出來上後,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輕松,要是他在辦公室里或許還要回答他的問話。在銀色走廊的里剛剛拐過一個直角彎迎面遇到的竟然就是卡莫將軍。在我還沒有想出來是向他問好還是說些什麼的時候,「你好迪瑪,是來送報告的嗎」,「是的」這兩個字是勉強的擠出來的,不是因為卡莫臉上很難看到的微笑,而是他將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胳膊上輕輕的拍了拍。詫異與震驚的感覺就象是在極速飛行時突然的失去動力,那麼一瞬間全部的神精繃緊後靜止在了那里。他微笑著以那種私人交談時的語氣說著話,一直到他向銀色走廊那面已走遠後的一段時間自己幾乎沒有听到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再又拐過一條過道後,一個人站在那里以頭抵在銀色的牆壁上,冰冷的牆體讓繃緊的神精慢慢的放松了些。

「你在這里看風景」,「你不是也來了嗎,別告訴我是特意來找我的」,「這話好象是我以前說過的,怎麼現在你也會用了」安東又用他曖mei的懶懶的聲音挑釁似的說著。「上午沒有看到你,他們說你的‘漫步者’離開了基地,而昨天你已經提出今天停飛。」安東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而我的注意力卻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是停留在了不遠處的一小束‘星羅蘭’上,在那里有一只巨大的蝶正隨著風微微震動著翅膀。它很美,美的很詭異神秘,因為在它震動翅膀的時候隨著翅膀的晃動,一會是紅色的,一會是藍色的。它的翅膀有兩個折射面會發出兩種極為鮮色的色彩,巨大的蝶身就象是在變幻著的兩束光源一般的亮麗。「你看了它有一會了」,安東似乎的有些不滿,好象是我忽略了他的存在。「很美的冥蝶,我曾以為它在白天的時候也會是紫色的,可沒有想到在白天它會是紅藍兩色,而且閃爍出的光芒一點都不遜于午夜的紫色螢光」我微笑著轉頭看著安東。我看到的是安東眼楮中的意外與詫異,「在你沒有轉過頭之前我以為你在哭,可很讓我失望」安東一絲一毫都沒有掩飾他想說話,他的眼楮告訴我他就是這樣想的。「你希望我什麼樣子,一個人坐在丘陵上迎著風,流著淚」我笑著看著安東,這一次我故意的嘲弄了一下安東,誰讓這個家伙這樣的自信。「安東什麼時候會關心起別人,很少見的事情」我又接著笑著看著他說。「看來你還算是了解我一些,回答的沒有錯」他的聲音又恢復了正常悠悠揚揚的懶懶的,風吹動著他的頭發,我看著他突然感覺他和那株‘星羅蘭’上的冥蝶很象,他們都會變幻色彩都詭秘的讓人看不透,可能他們都是宇宙中飄蕩的怪物吧。「你越來越讓我感到奇怪了,我以為你會為墜機的事情很難過,躲在丘陵的某一個地方傷心的流淚。可現在我見到你卻好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欣賞宇宙的三大美色的冥蝶,還有我。」在此之前我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當安東說完那句‘還有我’時,而前提是宇宙三大美色,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傷心有什麼用,也許在以前或許我會很難過,自己帶的見習機師在訓練時出了事故,造成了墜機與學員的死亡,雖然是完全是個人的操作錯誤。可是現在同樣會難過,但不會……」我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有些東西和安東說他也不會感覺得到。「從‘中心’剛回來」,「聰明,是的」,看著遠方彎延的小河,曠野的風在一陣陣的風來,想說一些什麼卻發現還是什麼也不想說。「感覺打的沒有希望,沒有目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了」安東在高興的微笑的說著,我在他的臉上看到的是大膽的曖mei的微笑還有刻骨的眼神,他自信的在笑著,他放肆的笑壞壞的告訴你,‘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掩飾不住,你現在的樣子非常的可愛。’「很有意思的事情呀,迪瑪,‘卡特星’的驕傲‘漫步者’的機師,居然有一天發現自己戰斗到了沒有目標,這樣的一個保衛體系,自己的人員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斗,為什麼而生存,生存的目地是什麼,真是極好笑的事情。所有的,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從你從施泰德那里出來就完全的改變了。我早就看出來了,從他那里出來你就失去了一切的目標,施泰德完全的影響了你,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達到我與施泰德的程度而完全的掌握改進後的‘漫步者’嗎。正是因為施泰德讓你詫異讓你困惑讓你找不到生存的意義與目標,完全的迷失了。只有這樣的時候才能放得下一切,只有放得下一切才能完全的掌握改進後的‘漫步者’。不要把我施泰德理解成亡命者,最少你要想這樣的理解就把施泰德理解成這個樣子吧,最少在理論上我不會承認自己是這樣的。我和施泰德是同樣的人,而你不是,迪瑪,最大的差異也許以後你會感覺得到,但在一方面我們已經開始比較接近。迪瑪,現在選擇還來的及呀,是想變成和我一樣還是和施泰德一樣都可以。不過我更希望你變得和施泰德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總比要對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更有意思的多。這會在以後的飛行中增加更大的樂趣,到那個時候我可以把你當成施泰德對待,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打落你的飛行器。」安東越來越興奮,他說了自從我認識他以來最長的一段話,激昂的聲音與毫不掩示的狂熱。「我是我,安東,你的理解錯誤」我把一盆冷水潑向安東,希望他能冷靜下來一點。「你不想承認施泰德影響了你,使你現在感覺不到戰斗的意義嗎,小迪瑪,這可不好玩,我在等著看你到底是站在喜歡的施泰德這邊,還是成為‘中心’的參戰者。」安東在笑就象是得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樣的笑著,開始的聲音不大後來越笑聲音越來越大,他已完全沉醉在了自己詫異的圈子中,不介意身邊的一切。「看著這名‘卡特星’的機師是听命于‘中心’還是听命于自己關心喜歡的人,這真件好玩的事情」安東怪怪的懶懶的聲音有些的激怒了我。「如果是你,你怎樣選擇那,安東」,他的笑聲突在的停住了,幾乎是在一瞬間停止的,那樣快就象是剛才笑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這個問題……」他又露出了他那個特有的詭異的動作輕輕的用手指觸了觸雙唇。「這個問題根本不在我考慮的問題當中」安東又曖mei的大膽的看著我的臉微笑了,「這種東西根本不值得我來考慮,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為什麼要在這種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我的寶貴的時間那。如果有這樣的時間我更願意這樣的看著你,似乎這能讓我更感興趣,或許會很動心那……迪瑪」。他似乎看得透我的一切,可他的一切卻全被他埋在了深不可測的微笑之中,真真假假的,假假真真的,相信他嗎?不相信他嗎?到底相不相信他那?此時那,看著他的眼楮與他能把人盯入骨頭的目光,自己的直覺告訴自己他說的是真話。是不是真的和他說的一樣,自己也在改變著,如果是在以前帶的學員造成了墜機,自己一定會非常的失落,絕不會象現在的這樣平靜的坐在丘陵上。施泰德?安東?

在丘陵的風中我一直看著安東在笑,一直笑到連安東都覺得不太自然的時候還在看著他的眼楮在笑。「有時間喝杯咖啡嗎」終于安東以他絕無僅有的方式打散了自己的處境,「當然」。在我們並肩走向停在草地上的‘漫步者’時才發自己的頭才剛剛能到安東肩的位置,草地上讓桔紅色夕陽的余輝照射出的倆個人的影子一高一低看到去到是很和諧。突然我想起,在很久以前也是這樣的一個日落的時候,只不過那時是安東一個人的影子嵌在了夕陽的余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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