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那羅 第十五章 卡特星—雨夜的吻別—搭檔

作者 ︰

潮濕的味道中微微透發著他的熱量,恬靜中我們隨時間與玻璃幕外的雨凝固在了這里。很難得的,搭檔間坐在一起,在這樣的一個黑暗的雨夜中,喝著同一杯咖啡。

雨順著玻璃幕無聲的劃落著,寂靜的沒有聲音的世界里就仿佛沒有生命存在一樣。我們來打破這沉寂,還是讓這讓沉寂來慢慢的吞食著我們。雨水的潮氣與咖啡的香烈混在了一起,形成了微微的一種有絲香,又有絲苦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有一段時間我們都盯著桌子上的杯子呆呆出神,倆個人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那里,誰也不說話。

「安東,你為什麼來‘卡特星’」我處在一種朦朧的倦意狀態之中,「這個麼,在這里可能有能吸引我的東西吧」,我用手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他的話我听不出真假來。「那是什麼那?」我看著杯子反問,「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迪瑪,就象是你現在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和我,一起的坐在這里」。一絲寒冷和著黑夜的雨水浸透了玻璃幕正從它的縫隙中滲進來,悄悄的在空曠的大廳內漫延開來。‘他是一個有生命的個體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生命的跡象那?那麼,我是嗎,為什麼我也感覺不到自己生命的跡象’。「你會離開基地與施泰德嗎?」。我問,「隨自己高興」安東突然的怪怪的笑了,「笨蛋……」我也笑了,抬起了頭看著對著的安東。「你從來都不屬于‘卡特星’,也從來沒有屬于過基地」淡淡的我用了絲微微嘲弄的口氣輕聲說。「聰明,‘卡特星’來說對我沒有意義,基地也同樣,為什麼為沒有意義的事情耽誤時間,不是嗎?」。,我用手擦了擦頭發將頭轉向了一邊,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這麼嚴重與關鍵的問題居然就這樣的被安東化解了,安東這個家伙。「‘卡特星’對我來說曾經是一切」我看著對面的安東臉上沒有一絲笑的說,「一切,‘漫步者’是屬于‘卡特星’的,而‘漫步者’機師就是‘卡特星’的核心。」,「那麼,這一切中,有我嗎」一個曖mei而大膽露骨的微笑,「這一切都是對等的」沒有理會安東的微笑,「這是一種均衡的力量……」自己的思維開始混亂,猛然的我看到了安東的眼楮,那麼一瞬間我們的目光對視上了。很難見的,我移開了目光,是因為我無法去面對它們,一瞬間突然的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尷尬,在安東的目光注視中我所能選擇的只有逃避,否則我怕自己目光中帶出一絲慌亂或者是一絲不經意的流露。這個安東,好象早已經發現了這微妙的變化,死死的他的目光就貼在你的臉上,時間久了讓你的視線無處可逃,最終被這有絲熾熱的光再一次的拉回到同一視角上。

「我好喜歡‘卡特星’」自己搖頭笑了笑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當我再看向安東時眼楮中的微笑擋住了安東目光,兩個目光中的微笑撞擊在了一起,在倆個人中間形成了一道微笑的牆壁,終于擋住了安東大膽而露骨刺探的含笑,同時也將自己保護在了不置可否的微笑之牆後。「還有施泰德吧」安東有了一個高了一個聲調的聲音懶懶的說,我笑了「是呀」,安東目光中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種他特有的詫異。這是我最喜歡的安東的一個表情,在有時候面無表情或是充滿表情的安東的所有不經意間,最喜歡的看到了就是安東偶爾的極少見到的那絲失落,也許他自己並不會查覺得到,但是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他現在的樣子很可愛,桌子的這面我看著安東還在微笑著。「很意外,安東?你以為那,你以為會是怎麼樣」我看著安東還在微笑,「噢,」安東的目光停在了杯子上不再說話。窗外的雨還在無聲的下著,據說雨天會讓人的心情格外的沮喪,尤其是漆黑的雨夜,倦意與寒冷悄悄的侵襲著生命的機體熱量,漸漸的在悄然中扼殺掉他們的生命。「看來,你決定了,施泰德」安東用了幾個不連貫的詞低語著,仿佛這幾個詞是在說給他自己听的。「你是怎樣想的那,你認為,或者說,你是怎樣來看這件事情的」我看著安東不再微笑而是換上了平時最喜歡對安東用的口氣說,杯子中還淺淺的留了一絲咖啡的杯底,透過杯子中的倒影,安東正低著出神。「‘卡特星’的中心工作人員,基地的工作人員,在兩者之間,中心的地位應該是最優先的,因為中心代表的是‘卡特星’,而基地是‘卡特星’中心的下屬,從理論上講,‘卡特星’人員第一服從是‘中心’的利益,因為他代表的就是‘卡特星’的命令,其次才是下屬的基地。不過,如果因為私人原因側重于基地也是可能的,你對施泰德有著一種越出常規的感情;但是,我總是覺得你對‘卡特星’中心也有著一份特殊的私人感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從私人感情上講,中心與基地在這一方面都已經扯平,你應該保持中立才對,迪瑪。」安東抬起了頭,我微笑著看著他,用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那麼,如果是這樣的話……」,安東突然的停下來側了側頭看著我,他笑了,那曖mei的笑又一次習慣性的出現在他的臉上,嘴角上,眼楮中。「你和那個施泰德越來越象了」安東又開始用來整理起頭發來,就好象剛才的那個聚精會神分析員一下子和著雨水的潮氣一起蒸發掉了,「象嗎?什麼地方象?」這一次感覺詫異的人是我,自己沒有想到安東會突然的這樣說,沒有理由的這樣說。「天使……」安東用從頭發上滑下的手捂住了前額隨後彎下了身體,他的手擋住了大半個臉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天使」我重復著安東的話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試圖看清桌子對面的安東。對面的安東雙肩微微的在動著,手與手臂埋在身體與桌子邊緣間將低下的頭擋的死死的。‘為什麼安東要說施泰德是天使,施泰德和天使有關嗎?為什麼他會說我和施泰德相象,安東的天使指的是什麼’我停在那里看著對面的彎著身體的安東還有他微動的雙肩。

「安東」我大聲的說,「你們就象是一對天使一樣」安東抬起了頭,我最先在他用手擋著的臉上看到的是閃在他眼角上的一絲晶瑩,然後我看到的是拿開手臂後正在開懷大笑的安東的臉他的雙肩在不停的抖動著,他不再彎著身體而是將身體向後仰去,他在笑,從無聲一直到笑出聲音、笑出眼淚來。從未有過的氣憤,如果不是我們的中間隔著一張桌子,也許我真的會對安東出手。「你們是一對天使,長著翅膀的天使,扇動著翅膀,逆著陽光,象冥蝶、象星雲,一對可愛的天使。我是迪瑪的朋友,卻不是施泰德的朋友,我是施泰德的朋友,卻不是瑪迪的朋友。你們是一對詭異的天使,有著翅膀可以飛翔的天使。好可愛的天使。」

雨還在下著,黑暗中燈光也變成微小茫然。

「雨還在下」我和安東站在基地餐廳的門口雨搭下,風將細微的雨絲吹過來涼涼的。

「可能會下一夜吧」安東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中悠然的看著什麼也看不見的天空。

「這樣走回去也許會淋透的」我伸出手,雨搭外,雨滴落下來,落在手臂的皮膚上。

「我們站在一起避雨?」安東還是抬著頭好象能從那黑暗的天空中看到什麼一樣。

「我們要是在這樣的雨中走回去,會不會很變態?」我轉過頭看著身邊與自己並排站著的安東,似乎很認真的說。

「我們這樣的人要是真的站在這里避雨,我覺得更變態」安東說。

我在夜色中笑了,安東也笑了,他說的這句話正是自己想說的……

這是一段很漫長的路,黑暗、冷雨與空曠中的孤寂一起的襲來,很快的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濕貼在身上,開始還是暖的,再後來冷冷的壓迫著呼吸。可是我已經感覺不出來什麼,因為自己的注意一直集中在身邊的那個安東身上。「我該怎麼辦那,安東,在面對施泰德的基地與‘卡特星’的中心時,到底是中心的利益是第一利益,還是我的老師施泰德的基地利益是第一利益那,我是‘卡特星’成長起來的機師,在自己的眼中沒有中心與基地之分,只有‘卡特星’,可有一天要讓我將這一切分開,將同一個‘卡特星’分成中心、分成基地,再分成幾份,讓本是一個的概念‘卡特星’分成若干份,然後再做出去向的抉擇這是不是很殘酷,那麼誰是對的?是中心在背離著‘卡特星’還是基地在背離著‘卡特星’?規定上機師是不參政的,只服從命令,那麼現在要服從中心的命令,還是要服從基地的命令?他們到底哪一個會是給‘卡特星’帶來災難的,哪一個又會是給‘卡特星’帶來希望的那?安東,要保衛‘卡特星’和平的機師們現在卻要在她的大地上燃起戰火,他們是熱血的戰士還是戰爭中操作的傀儡?我覺得我的老師是對的,可是做為‘卡特星’的機師卻又是不能夠接受施泰德的說法,否則真的會戰斗到沒有目地的。那麼,安東,戰爭是什麼那?難道就是先從自相殘殺開始?那麼機師們那,也是戰爭中的武器而已?機師為戰爭而存在的,沒有了戰爭就沒有了機師的價值,能體現一名好的機師最好的價值就是他在戰爭中的戰斗表現,而戰斗表現又是以傷亡的數字來記錄。安東。」

我們在黑夜中前行著,雨伴著我們一路的走來,又伴著我們一路的走去,我們的身影踏過水窪消失融化在夜色中,我們的氣息正溫暖著孤寂的黑夜。

「這種問題需要去想嗎?我好奇怪你,瑪迪」習慣性的身邊的安東用手輕輕的觸了觸雙唇,那懶懶曖mei的聲音象是夜中對情人的低語,玩味、低婉、纏mian。「只要能體驗在極速飛行時的激情,還有戰斗時的興奮就夠了,至于你所想的這些東西,我從來都不會考慮他們,這只會浪費時間而已,沒有意義。迪瑪。」,「可我們是搭檔,你應該告訴我」可能是自己有些急了我停在雨中轉身看著安東說。「搭檔?」安東重復著用了一個反問句,雨水正順著我的臉滑下來,幾縷被雨水濕透的頭發已經貼在面頰上。「我們是搭檔?」安東又說了一遍,「是吧」自己的聲音很低也很小也許自己在說這句話時已經有些明顯的信心不足了。「好吧,搭檔,施泰德一樣的,天使,你會成長起來的,讓人好期待……」安東不再說下去而是用了一種帶笑的聲音低低的笑了起來。

「和搭檔說晚安時應該用搭檔的方式吧」安東突然用一種很可愛的聲音說,雨小了些,可以听到水滴落在地上水窪中的聲音,四下靜靜的連‘卡特星’的植物也悄悄的躲在黑色中用沉睡來驅走雨水的寒冷與寂寥。「什麼?」夜雨中在住處道路的拐角處我和安東面對面的站住,他要走向另一個方向。「我是說搭檔間告別的方式」,我還是沒有明白安東在說什麼。「一個吻」安東用一種超溫柔可愛聲音曖mei的說,「你在開玩笑,安東」我笑了笑,對他的話有些的粹不及防,安東這個家伙,我只能把安東的這句話當說笑來看。「這才是搭檔間告別」在自己還沒有再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對面東安的臉已經貼近了過來,本來也許是可能會閃開的可一瞬間一種力量將自己凝固在了那里。寒冷的黑夜中穿過冰冷的雨一絲淡淡的溫暖貼近,近的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還有屬于他的那種特殊的感覺,暖暖的、癢癢的,這種逼人的感覺和力量竟可以將自己定在這而無法逃避開。一切來的是這樣的快與突然,什麼都沒有時間來想……,「晚安,迪瑪」他的嘴唇輕輕的在我的耳邊動了動,自己能感覺到他的面頰的溫度幾乎是貼著自己的面頰劃過的,這很象是一個親密的吻,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上看去都是這樣的,只不過我知道他只是在我的耳邊說了一聲‘晚安’而已,可是就是感覺太近了一些……

安東走了,在他走出很遠後我才發覺自己心跳非常快,安東說完晚安後眼楮中愛昧的微笑還殘留在自己的眼中,讓人覺得他那習慣性的壞壞的笑中隱含著什麼……

拐來過,就在幾米遠住處的台階的雨搭陰影中站著一個身影,不用看的太清楚我就知道,那是施泰德。他站在台階上高處,我相信剛才的安東的晚安告別施泰德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站在台階下我看著上面雨搭下的施泰德停在了那,突然的意識到,安東微笑中的一切僅在幾十秒後得到了答案。是的,安東早就發現了站在雨搭下的施泰德,只不過他一直僅僅是裝作沒有看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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