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那羅 二十七章 卡特星—唯留有感動—翼側

作者 ︰

卡特星的風又吹過丘陵,拂過熟悉已開始陌生的綠地,悠悠的草在風間起伏。好久了,沒有再站在這里呼吸著著風凝視著這片深愛的星球。

天空純靜的沒有一絲浮雲,淡藍的遠遠的看不到邊際滿眼的空曠。我靜靜的坐在那里象以往曾經的那樣,似在看著卡特星丘陵的風景,久久的凝神。呼叫器終于還是響了,準時準點,閃爍的光芒看起來卻是沉重的,「你好長官」,「阿」,「中心這面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正在切斷‘卡特星’與外界的所有聯系……」眼前草還在起伏的晃動著,天空依舊是那樣的純靜,他在陳述著,空茫茫的天地間一切都是那樣的渺小。「要注意,如果感到困難就撤離」,「現在還不是時候,長官。不過請你不再要回中心,將軍他似乎已經……。」「明白了,這段時間不要再聯系了,注意安全,如果有事我聯系你,不過不會再用這個頻率的信號了。」他掛斷了通信,丘陵上這個位置是能接收到他的通訊信號的最佳地點,也是一個不易被搜索到的死角盲點。

風還在吹著,帶來了草的芳香還有一絲的早已熟悉的味道,暖暖的,雖然是這樣晴朗的天氣,他的這絲氣息還是壓去了青草的味道,這是我對他所特有的敏感。「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想打?」我沒有回頭而是坐了下來靜靜的凝視著遠處起伏的丘陵,等待著他的問話。「還以為你沒有注意到我那。」身後他走過來也坐了下來,坐在自己的身邊。我沒有看他,他也沒有向這面看來,我們默默坐在那里,讓丘陵上的風吹著我們,就象很久前我們曾經常的那樣,保持著自己的空間彼此間沉默的發呆。過了很久,久到眼前的景物都已經開始凝固了般,「你注意到多久了?」,「從你坐在這里開始?」他在微笑,我也在微笑,可內心卻是那樣的平靜。「不過,我不想知道你聯絡的是誰,也不想知道你為誰工作。我只是奇怪你是怎樣做到找到這個盲區的。」他象突然間來了興趣一般調過臉來將他的微笑湊向你,但看上去卻怎麼也認真不起來,好在他總算是個很漂亮的男子。「這很簡單,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注意過這里有白色的大鳥飛盤旋?」我側側頭看著他,他的目光支持我繼續說下去,「這種白色的大鳥的眼楮在白天是幾乎全盲的,只有在晚上它們才能看清方向,所以白天它們飛行時靠的是本身發出的超聲波來引導飛行的。因為它們在周圍飛行時會受到來自不同波斷頻率的干擾,而只有它們飛到這個區域時受到的干擾最小,所以它們很喜歡在這里飛盤旋,盤旋的時間越長飛行的越自由,就說明它們受到的干擾越小。沒錯,這個方位是最穩定最不受干擾的區域,就這樣的簡單。不過你怎麼注意到的?算了,不用講了。」我搖搖頭笑了,向是對他更象是對自己,「怎麼你不想知道嗎?」。「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已經是無所謂的事情了。任務已經完成,它就已經不在有意義了。」

起身,卡特星的風讓人久久的這般的眷戀,我凝視著她,我所深愛的卡特星,‘我還能為你去做什麼那?我們所缺少的是力挽狂瀾的力量,還是一切終究會發生,不是我們沒有做到,只是我們的力量達不到……’,他站起身我看著他,象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的陌生的看著他,「怎麼了,迪瑪」他走近微微的彎,那目光中的冷靜使得安東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有搭檔,真好」我說,「迪瑪?」,「我們終歸是要分開的,安東,雖然我對你的感情是越超于搭檔與朋友的,但是我們都是機師,我們都有自己的夢想也都有自己的目標與想要走的路,在所有的人中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象老師那樣的男人無論在什麼樣困難的情況下都可以生存下去,而且他在不斷的提高著自己實力,拉法拉也會盡全力維護他的,可是你那,安東,注定我是對你有一份特別的,同樣我也清楚總有一天我會失去你的。在熱愛的飛行與對你的感情間我只能飛行,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為什麼而停下來,我就會真的永遠的失去你。我們都是這樣的人,不可能為什麼而停留的人」。

「我有我的信仰,而安東你那,你是一個在不停的追求著自己要走的路的人。」淚水在我的眼中游動我忍住它們,不讓它們落下來,這是唯一的一次,唯一的一次我對他講的話是發自心底的,而且又是那麼的痛心,要是現在不說,也許真的會永遠都沒有機會告訴他這些了。「迪瑪……」安東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了他習慣性的時時常掛在臉上的曖mei的微笑,「對于老師的這許多年來是深深的敬愛是近乎于親情的深愛,這種深深的敬愛使得我不能對他再多踏進一步的距離,這會一如既往下去,哪怕是失去我的信仰。對于你,安東,那份特別是這樣的令我痛心,它是生命中的一只宇宙的冥蝶,悄然的從另一個星球飛來,悄然的穿越了宇宙的星塵,漫延開散發出最鬼魅最獨特的光彩,能認識你,真好。能認識你們,真好。」淚水已經奪眶而出,我無法來阻止它們在面頰上的流淌,「怎麼?失戀了?」輕輕的安東將雙手放在了我的肩上,他的手臂堅強而有力,他的聲音使人覺得他沒有在開玩笑。「要回中心了,離開‘凡那’還有你和老師。」淚水中顯出一絲微笑,「不再回‘凡那’?」「是不能夠再回來。」「你不會打算殉職吧?」安東變了一個口氣雙手微微的使了使勁,「是的,我想盡最後的努力勸阻卡莫將軍,放棄‘卡特星’的內戰。但我知道這幾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不過要是不試試以後一定會遺憾的。」「開什麼玩笑」安東說認真的說。

戰火燃燒盡了本該是金色的童年的陽光,血色漸漸染紅青色的青春,又一次的戰火又將燃去剛剛似乎才發生了萌芽的情感。無法邁出的,是感情的那一步,因為,感情本來就是不屬于我們的。

在黑暗中我掙扎在情感與現實的邊緣,在我最終決定為‘卡特星’的‘中心’的利益而放棄‘凡那’後的一天,在一個寧靜的午後我突然的改變了自己的決定,改變的那樣平靜。

在他的門前我徘徊了很久。最終推開了那扇門,剎那,一種沉重壓的令自己窒息,雖然房間中依舊充滿著午後的陽光,懶懶的,暖暖的,我曾經是這樣的懷念這里的味道,親切、熟悉、卻又無形的充滿了陌生。

我徑直的走到他的桌子前坐了下來,在此之前沒有看他,也沒有得到他的允許,我坐來再看對面的他。他沒有先說話,只是用他大大的眼楮看著我,我們對視著,彼與此,我讓他看透自己眼楮中的憂傷,讓他看透此時我的心情,讓他能看透這個曾經追隨他十六年的女孩,讓他看透在她眼楮中在她心中所有悲傷與傷痛,讓他看透在她靈魂深入那個永遠無法有任何人來代替的,屬于他的身影。

對視著,用我們的靈魂來對視著,不隱藏的愛戀,不隱藏的深情,不隱藏的依戀,不隱藏的悲傷,我看著他。如果他習慣性的用眼楮擋住他內心的深藏,也許此時在我面對他時不會這樣的難過。柔和的陽光溫暖的照耀著房間,很寧靜,我又看到了十六年前屬于他的清澈的象最寧靜的湖水一樣的凝重的目光。「怎麼,迪瑪?」他悠悠的說,「可能是有點感動吧」在淚水中我笑著低聲說,「感動?」他依舊悠悠的重復著,光將他染成淡金色,這是一種近似于虛幻般的意境。「是感動呀,我想起了以前,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最多的,歸納起來沒有剩下什麼,唯有感動了。」

微微的笑了笑,是呀,能剩下的只有感動了。他站起身,陽光從他身後的窗子撒進來,自己已經沉浸在那無盡的淡淡的悲傷中。轉身間他的雙手已經放在自己的肩上,他還是那樣了解自己的心情。「為什麼而傷心那?」他問,「我覺得很悲傷,因為我發現自己無法離開你,還有‘凡那’,雖然我已經決定離開‘卡特星’的內戰。悲傷的不是我的抉擇,而是無論在哪里,我的想法是無法月兌離開您的。我也曾努力過,希望離開您還有您的‘凡那’,可是,可是,您就象我的夢想一樣,我是這樣的熱愛你,我不能就這樣的拋棄自己的夢想與您,而去尋找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未知。也許您听不太懂我在說什麼,但是我想繼續留在您身邊,雖然我還是拒絕參戰,就是這樣。」身後看不到施泰德的表情,他的雙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肩上,從來沒有感覺過的與他這樣的接近,何時,我月兌離開了一切而完全的出現在他面前,「你是那種很難改變自己想法的人,你讓我感到詫異。」他說。

「你是我最敬愛的人」突然的我站起轉身看著面對面的施泰德。「您是我最敬愛的人,我即尊敬您,又熱愛您,所以我願意一直追隨您,以您為榜樣一樣是我成為機師的夢想,您的夢想是追逐機師的自由與獨立,因為您是我的夢想,所以我願意為您的夢想而效力。哪怕是犧牲掉‘漫步者’機師的資格,我願意繼續的追隨您,並繼續為您工作,無論從私人感情上講,還是從我的一直的觀念上講,我都願意這樣去做,因為我一直都是贊同您的。」「迪瑪……」「這就是我所熱愛的。」

穿過跑道,穿過草地,路過餐廳,拉法拉正在遠處和幾個機師在說什麼,遠遠的他看到了我抬了抬手中的夾子算是打了個招呼。拉法拉那個家伙,我努力的揮了揮手笑著站住看著他,拉法拉示意了一下讓他們稍等一下快步跑了過來,看著這個令人喜歡的拉法拉的身影在草坪上穿過,真是一個難得的欣賞他的機會。「有事嘛,中尉?」「沒什麼事情,路過,看你很忙,打個招呼。」我沒心沒肺的看著他陽光燦爛的微笑著。「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從沒看你這樣的笑過。」「真有那麼嚴重嗎,也許我微笑的時候你從來不在場吧」我打趣的微側著頭大膽的看著拉法拉,「很反常,迪瑪中尉。」「以後我會繼續在施泰德身邊為他工作,你可別難過。」「就這些?這很重要嗎?你不是一直在他身邊嗎?」。拉法拉一時弄的迷糊起來。

看著他好似被我說的迷糊可憐的樣子突然的自己有點不忍心起來,欺負笨笨的人也是很大的罪過的,尤其是一個在你面前有時候有點笨的男子更是挺大的罪過。「先就這樣了,拉法拉。我們會是搭檔的。」我伸出手使勁拍了拍這個很讓人喜歡的拉法拉的肩,把微笑與陽光留給他之後快步向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

‘是的,搭檔,我已經認同了你。’

「安東……」我一路奔跑的沖向正呆呆坐在丘陵上發呆的那個安東,他佔聚了我的常呆的地方發呆,好象在研究我的那個什麼飛鳥飛行理論。草地上被驚飛起的冥蝶驚慌的四散飛起來,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外來的物種悄然的入侵到的‘卡特星’所有的領域中並很快到的融合到了這里,時間久了它們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里的一部分,以至已很難再讓人以為它們曾經是從另一個遙遠的星球飛來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安東抓住的還是在自己快要摔倒前被安東及時接住的,反正在我停下來時他的雙手正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胳膊。「怎麼了,迪瑪,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向從來不太認真的安東要是真的有點認真起來那樣子看上去了解他的人都會覺得是比較可笑的,這就象是一個本不知道什麼嚴肅的人突然的變的嚴肅起來,很容易讓人懷疑這分嚴肅是努力板起臉假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是他要痛改前非讓自己也懂得什麼叫嚴肅那。我們早過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初級階段,但對于我的傻傻的笑,安東還是被弄的不知所措起來。

坐在草地上深深的呼吸著‘卡特星’的風還有丘陵特有的氣息,這般的寧靜,能與喜歡的人坐在一起,感覺,真好。「我決定留下了,為施泰德、‘凡那’、還有你,安東。怎麼,不要嚇一跳。」「你不會就這麼快就改變了吧,不可以思議。」安東伸出手用手敲了敲我的頭訕笑的似乎在測試著我是否在發燒。「別用這種怪異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你的過氣女友」這種近似于情人間調情話語在我和安東間已經被我們發揮到一種絕對自然的狀態,好象有時候不這樣的說話這一天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了。「為什麼?難道是那個施泰德終于改變了你的決定?」,「應該是這樣,怎麼講那,最初以至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加入‘卡特星’做‘漫步者’的機師的夢想是因施泰德而起的,後來又認為自己在不斷的努力是因為想趕超過他,又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還是以為自己這樣的喜歡他是因為十六前年前自己就非常喜歡他。可是,現在我終于明白,這一些也許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不太明白了吧,安東。」突然的我伸手將安東舍不得從額上放下的手拿下來,在他還以為我正在注意力十分集中的情況下。「你們倆的關系我從來看不懂」安東那家伙沒有用他那習慣性的懶散的聲調說話,而是用了一種微酸的口氣,讓人听著總是有那麼一點的不舒服。「我很喜歡施泰德這是真的,不過那是以前,現在對他的我才明白那已經在時間的過程中變成了一種敬愛,比喜歡還要深沉的愛。我不適合做機師這是施泰德的話,他說的沒有錯,我能成為機師雖然有因為他的成份還有自己的熱愛,但最關鍵的人就是你安東,如果沒有你的出現也許我已經放棄了,在我曾想放棄飛行的時候,是你,沒有讓我走太多的彎路。因為飛行其實正是我所熱愛的東西,我一直在努力的尋求著,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我對它的感情而已。」我很動情,如果真的可以真想看著身邊的安東說這些,不過這樣會很不好意思的。

‘你還會和安東在一起?’‘是啊,他是我搭檔。以前我以為自己會拖累他,不過現在已經不這樣認為了,說實話,如果真的讓我這樣走了,也許自己還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他,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不過,我和安東在性格與思維上是可以互補的兩種人,我在他身邊也許起不了什麼作用,但總覺得這樣會對他更有利。’‘你在說你和安東時臉上所浮現出來的那種微笑是很難見到的,迪瑪。’‘是嘛,可能自己也沒有注意過吧’真難堪竟然讓施泰德看到自己不經意的微笑,老師真是厲害的人。‘兩個人可以成為搭檔,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們對對方的關心要多于自己,他們有著長時間合作的默契,彼此間的信任,尤其是經歷了很多後的搭檔,不是說能離開對方就離開對方的,慢慢的他們會融入彼此的生活成為其中的一部分。也許你自己也並沒有發現,安東在你的生命中已經成為很重要的,失去他你會難過,雖然你會不明白為什麼會難過,你的感情比你更敏感。’

施泰德將一听飲料遞了過來,很久以曾有一個夢想,在午後的時候與他在一起坐在窗子邊,看著陽光昏黃的照耀著大地,一點點的,由淡黃色變成金黃色,再一點點的變成桔紅色,沒有時間的流失,只有陽光的色彩在一點點的改變,我願意一直坐在那里,哪怕是不說一句話的陪他一起看著日落,不,不是陪他,是我們倆個人在一起,只屬于我們倆個人的,午後與日落。旋轉著飲料罐,感覺里面的飲料輕輕的在里面旋轉,窗外,陽光的顏色正一點點的加深加重。我真希望時間能就此的停止,‘施泰德,你會明白但我更希望你不明白,這樣才可以一直的讓我在你的身邊,可是你是明白的,只不過你更清楚我是不希望你明白的。’

「你在發什麼呆。」安東在旁邊又敲了敲我的頭,不知在何時自己陷入了與施泰德對話的回憶中,「在想施泰德,他真是‘卡特星’最優秀的指揮官,真的非常的優秀,我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麼離不開他,是因為他正是我所追求的那種人,所以也明白了自己尋找的其實就在自己的身邊。」「那麼有我嗎?」。「你?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運。安東。難道你不明白嗎。算了,說的越明白你越會不明白。笨蛋。」

風在我們的中間流過,莫然的感覺到一種輕松與暢然,我愛安東,在我們一起四年的時光中他悄然的一點點的走進自己的生命中,雖然他的到來是粹不及防的,可他的出現卻使自己完全的改變了。

是的,可愛的安東,假若他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如此,又會怎樣。我知道施泰德永遠是不會屬于什麼的,他只屬于自己與自己的自由,他永不會停止腳步向著他的理想與思想前進著。是啊,只要他能高興,只要他能盡興,只要他能走著自己想走的路,那麼對于我、拉法拉,以及所有的願意凝聚在他身邊的人來說,只要他高興就好。面前的這個安東,比施泰德要單純的多,單純yu望、單純的想法、單純到施泰德都不會輕視他。整個基地中能與他說得上話的、能看到他曖mei的笑容的、能坐在一起喝一杯咖啡的、是不是,是不是,只有自己,他是不是太孤獨,他的性格讓他幾乎被基地所有的人排斥。他需要他們嗎?不,他是安東,誰的存在,誰的消失,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不是他冷漠,而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他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家伙……。

「還在想什麼?」身邊的安東似乎不太喜歡這種長時間的沉默。「想老師和你,施泰德對人的關心是幾乎看不到的,但可以感覺得到,而你那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你對我一點都不好!」安東幾乎快被弄瘋了,從丘陵上跑過來到坐在這里突然的零星的跳出的幾段話,這個頭腦有時候非常簡單的安東活生生的被我弄的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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