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完院落,太陽就下山了,依然是五人圍坐吃飯,每天的生活好似一成不變,雖然單調但卻讓人感覺安心。我想出去走走,這里的傍晚還是十分愜意的,有點現代農家院的感覺,如果再配上炊煙裊裊就更像了。
秦忠秦全兩個關了院門,出去了,難道每天他們不在此處嗎?我自從來就沒听他們兩人說過一句話,真是怪人。不去想別人了,我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團亂麻,但又好似冥冥中自有定數一樣。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一個季節……」忽听的門外有這首歌的笛聲,難道是他?我抑制著心的狂跳,打開門,看到十三正不急不緩的吹著。他看到我出來,遂停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我記得這是胤禛生病時候,我給他唱的,並未再唱給別人听。
「看你失望的神情,難道不希望看到我?」他笑笑的問我。「跟我到院外散散步如何?」
「我在受罰呢。」
「受罰也沒說禁足啊!走吧!」我還從來沒有仔細看過這個香雲殿的周圍,它很偏,在它的周圍基本沒什麼宮殿,如果讓我回去可能還真找不到路,以前逛故宮也沒發現這個殿啊。
我和十三並沒有走多遠,他就停了下來,然後說︰「四哥很掛念你。」
「他可還好?有沒有受到什麼責罰?」
「還好,只是皇上不允許四哥和十四弟探視你,其它倒還好。」我們就這麼說著話,忽然從樹後出來一個人,嚇我一跳,定楮看,不是他是誰?比以前清瘦了很多,他定定的望著我,我也定定的望著他。
「不是不許探視嗎?為什麼要違抗聖旨?」他不說話卻走過來一把把我抱在懷里,我貪婪的吸著他身上的好聞的味道,他獨有的味道。
「許你來生不如共度今世,但現在我恐怕無法讓你嫁給我了。」他哽咽的說著。
「胤禛,這樣很好,我不奢求,也不要為我再求皇上。」也許,我和你今世注定無緣。
「不會,如果無緣,又怎會遇見,相信我,早晚,你是我胤禛的女人。」他果真是剛堅不可奪志的阿哥啊!
「你為何突然去求皇上賜婚?」
「因為怕你跑掉。」他這麼嚴肅、謹慎的人竟然沖動到去求皇上賜婚,而且竟然是這種直白的擔心,並用這種蹩腳的方法,真是讓人不得不深深審視未來的雍正大帝。他看我看著他發呆,也深深的望著我,「可是,我現在好像弄巧成拙了。」
「你怎麼跟皇上說的?」他不回答我。
「皇上又是怎麼跟你說的?」他還是沉默。
「四哥,我們該走了,即使你不擔心自己,也要替小鳳想想啊!」
「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囑咐他,難道囑咐他只許想我一個人嗎?不過最近的確心神不寧。
「不要忤了皇上的意,十三阿哥也是,最最重要的是孝道。」也不知道我說的話他听懂了沒有。
「還有,有空多去去鳳園,不光是為了紀念,而是為了修身養性,如果皇上考問什麼課業,你可以多寫寫園林題材的嘛,做個陶淵明也未嘗不好!」
「好,你說的我都記下了。十三弟,我們走!」他轉身離去,我也揮揮手,示意他走,不想他看到我落淚的樣子。胤禛,你可知道,雖然都是這樣望著你離去的背影,木蘭圍場的夜晚,北京城的街上,風雪的早晨,瓊花樹下,即使有你的過去,你的現在,但我都沒有覺得像今天如此悲傷?忽然見他回頭,他深深的黑色的眼眸就這麼一直凝視著我,我從未見過他這樣子,好似有話要說,但終歸還是沒有說,轉身離去。這又不是生離死別,為何我會有如此悲傷的感覺?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樣的日子倒也安靜。一天,蘇月過來找我,她很少主動過來找我,進到我的房間,她就定定的望著我床頭的方向,眼里蓄滿了淚水,她很少這個樣子,不過一會兒她就恢復了常態,說,過來跟我們一起吃碗面吧!
麻月在外間正低頭吃面,一般用膳時從來不去我房間叫我的,「今天是誰的生辰麼?」不然為何吃起了長壽面?
「恩,是我家主子的生辰,你還有七日便離開這里了,也該告訴你的!」麻月忽然抬起頭,眼里皆是淚水,我一驚,從未見過她們如此。
「你們的主子是?」
「我家主子是伺候太皇太後的,待我們平日極好,可惜年紀輕輕就去了……」說完,兩人俱是哽咽,難道是蘇麻拉姑?歷史上不是說蘇麻拉姑年紀挺大的嘛?怎麼這里年紀輕輕,看來歷史也不全是可信的。
「因為命里注定你與這里有一段緣分。」
「緣分?」
「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