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像箭一樣飛馳，尹赫言看到自己掌心里還有她留下的一灘紅，頓時覺得腦子里有些迷茫。
歆暖已經完全都昏死了過去，醫護人員把她抬到推床上去，唐穎听到輪子快速滾動的聲音，神經都近乎麻木。
手術室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只一眼，便道，「孩子恐怕會保不住，誰是病人的家屬，過來簽手術同意書。」
「我是她哥哥。」尹赫言拿過手術同意書，簽下。
歆暖被推進手術室了，唐穎呆坐在一旁。
剛剛的那一幕讓她覺得觸目驚心，她不明白為何尹赫言不讓她打電話給尹家人，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而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為小暖祈禱和等待。
醒過來面對的又是這令她作嘔的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這一切純白無暇的白，可是在她看來卻是如鬼魅的黑暗。
因為這是她最厭惡的醫院。
歆暖拖著身體坐起來，手不知不覺的來到她的月復部。
手是顫抖的，想要踫到她的月復部，又似乎害怕。
臉上的表情是復雜難辨的。
她不知道它是不是還在……
咬著唇，終于是沒有勇氣把手放上去感受它是否存在的生命氣息。
畢竟，她是不想要它的，因為她要不起……
「你知道自己懷孕。」尹赫言站在床邊，直言不諱，「可是你不想要它，你想用這種方式把它殺死。」
尹赫言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她的月復部，「可是它還在。」
時間靜止，突然他看見她抬起頭，眼中掠過沉痛。
尹赫言說，「孩子是尹司漠的。」
空氣幾乎凝結在一起，他看見她眼里似乎流下一滴淚，「昨天我才知道我懷了尹司漠的孩子，別的孩子都是伴隨著父母的期盼中到來的，可是我的不是，我從一知道它已經存在我的肚子里之後，我就想把它弄死，可是醫院令我厭惡，手術台令我作嘔——」
她的表情讓人無法猜透，尹赫言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所以我想選擇另一種方法把它弄死……」她如此艱難的說出口，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可是，它卻這麼的頑強……」頑強到她沒有勇氣再這樣對它。
女乃女乃的葬禮過後，她必定是要離開的，她本想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再離開，可是她現在卻發現自己再也不能這樣對它。
如果是，上天注定要讓孩子留在她身邊，那她就帶著孩子走。
尹赫言听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所以你現在是想留下它？」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眼楮，嗓音支離破碎，「我，，，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