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牛二剛剛將一套五行之氣修身之法修煉完畢,老道突然就很神秘的出現在他身邊。此時天色漸暗,只見老道滿臉紅光,人好像年輕的好幾歲。
「徒兒,經過我幾個月的努力,終于有所斬獲。現在你就隨我去八星陣,在那里修煉五行之氣修身之法要事半功倍,走,為師讓你體驗一下!」老道神色異常興奮,顯然對他所設的八星陣極為看重。
牛二被老道說的迷迷糊糊,但他立刻就明白老道所指的八星陣便是那石屋。
老道很開心的帶著牛二來到石屋近前。
「徒兒,你看這八星陣如何?」老道撫了撫飄在胸前的胡須,得意的笑說道。
「師傅,你知道的,徒兒愚鈍,對陣法什麼的一概不知。」牛二誠懇的回道。
「唉,算了,算了,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妙處,來,我們一同進去!」
老道說著話,拂塵一甩,便打出一道真氣。這股真氣沖到石屋前,立刻催動了禁制,于是數道防護層出現在石屋外,五彩繽紛,十分好看。而老道口中並未閑著,一連串的念出晦澀難懂的咒語,那聲音還忽大忽小,昂揚頓挫。
不多時,就見這些禁制都同時同一地方打開一道丈寬的裂縫。而老道此時很麻利的抬手打出一道符紙,竟然是非常罕見並且極為珍貴的穿牆術。然後,老道抓住牛二,身子向前一鑽,二人就輕松的進入到石屋內。
石屋內幾丈大小的地方,但里面可不缺少東西。八面牆前,都擺放無數閃閃發光的晶石,它們按照一定規律擺放,看來沒少耗費老道的心血。除了這些讓人心動的各類晶石,石屋里擺放最多的是半尺高的銅燈。銅燈布置的更為精妙,從各面牆前一直擺放到中間位置。
正中間被老道設立了一個圓形的圖案,上面還擺放著一個蒲團,這地方就是施法者所居的位置。
「徒兒,你去那中心盤膝打坐,為師稍後為你開竅。」老道微笑著對牛二說道。
牛二當下毫不遲疑的就走了過去,然後盤膝打坐,臉上平靜如水。老道看牛二的表現,不覺點頭贊許。
其實牛二此時心里忐忑不安,他現在還猜不出老道是何居心。以老道的秉性,絕不會為牛二費這麼大力氣建造一所石屋,而從石屋里的布局來看,必然是經過一次次的推演,那周圍閃亮的晶石更能說明花費巨大。
老道見牛二閉上了眼楮,竟然壓抑不住的一陣狂喜,他臉上輕松笑容在飛快的消失,轉而換成了一張目露凶光異常丑陋的臉,臉上的皺紋還在增加,頓時,這張牛二最為熟悉的臉變得極為陌生。
在老道蒼老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再難尋覓此前空空老道仙風道骨的優雅,而他身體向外透出的黑氣更能說明問題。
老道在蛻變。嚴格的意義上說,老道終于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他猙獰著近乎扭曲的臉,整個人好像要隨時撲向牛二,把他吃掉。
相比老道,牛二卻紋絲不動,打坐入定,整個人似乎進入甜美的夢鄉。同時,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好像對于打坐極為的享受。但若是細心去看,牛二的鬢角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如今早已是煉氣期第九層的頂峰,就是閉著眼楮,也能夠展開靈識觀察周圍的細微變化,不是他利用龜息術收斂了靈識,老道會吃驚的發現,「愛徒」玉竹的靈識一點都不比他弱小,雖然此時「愛徒」不過才煉氣期後期修為,離他的通慧期初期還有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牛二感覺到了老道的變化,靈識已經把老道現在的模樣絲毫不差的印在腦海里。擁有了靈識就等于多出了一雙慧眼,這雙慧眼比尋常的五感還要真實,當然,它根本不受光暗之類的限制,只要不被禁制或者**力排斥,它唯一受限的是距離。靈識的強弱只跟距離成比例,再弱小的靈識只要靈識覆及的地方,都會得到很清晰的反饋。
老道舒緩了一下自己的沖動,然後大袖一揮,石屋內立刻所有的銅燈全部亮了起來。這些燈火搖曳的銅燈馬上喚啟了所謂的八星陣開動,隱隱在周圍響起輕微嗚咽之聲,而隨著銅燈的點亮,石屋的頂部也起了不小的變化。
那原本好像空洞無物的石屋頂部,由于燈光一照,立刻如點燃了引線的炮竹,一連串發出璀璨的色彩,很快遍布整個屋頂。但這些光線不同于一般,它們好像在有序的流動,最後竟然匯聚到中央一點,在那里一顆拳頭大小的中階靈石顯現出來。
居然不惜動用中階靈石,可見流動正是花費了血本。這中階靈石不比低階普通靈石,別看個頭大小和低階靈石差異不大,但品質上遠優于低階靈石,同樣大小的中階靈石靈氣所蘊含的量幾乎相當于低階靈石的近百倍。價值上也自然是一塊中階靈石可換取一百塊低階靈石。
隨著中階靈石的靈氣外放,八星陣開始緩慢的運轉起來。
那老道抬頭看了一眼這品質不錯的靈石,肉疼的一咧嘴。隨後一咬牙,麻利的從懷里取出一個早就預備好的精致木盒。打開來里面竟然擺放著幾十枚如頭發絲一般細長的銀針。手溫柔的在這些銀針根部拂過,感受銀針所帶來的一絲清涼。
他開始邁步走近牛二的身前,然後聲音極為平緩的說道︰「徒兒,為師即刻用銀針封你穴竅,施針的時候有些酸脹痛,你需要忍耐一下。」說話間已輕靈的取出來一枚銀針,用拇指和食指捏好。
「師傅,你不是說開竅嗎,那為什麼還要封穴?」牛二這時突然發話說道,但他的眼楮還是緊閉,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這你就不懂了,一旦此八星陣運轉起來,靈氣肆孽,以你煉氣期後期七八層的境界,必定難以承受,為師為你封住穴竅正是怕你經脈損傷的厲害,防備反噬之力。不過,徒兒請放寬心,為師精通醫術,絕不會給你帶來一丁點的傷害。」老道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麼,我就放心了!」牛二輕吐了一口氣,再不說話,整個人立刻又跟睡熟了一樣。
老道飛快的開始在牛二身上扎起銀針來,看他熟練的程度,果然不是臨時抱佛腳那樣的生手,其力度掌控十分的精妙。從頭到腳,老道很快就把木盒里所有的銀針盡數扎在牛二的各個穴竅之中。
可是當越來越多的銀針插在身體上時,牛二不禁後悔起來,這銀針很精妙的攔擋了經脈中真氣的流通,現在他體內的真氣已經被銀針完全控制。牛二心里有些著急,但他還是強作鎮定,看老道下一步怎麼辦。
老道施針完畢,也冒出了一頭細汗。用大袖輕輕拭去,他開始念起法咒來。而同時他略顯笨拙的身體圍著牛二不停轉動,手中也是不停的打出各種奇怪的法印。
老道越走越快,越走越迅速,但他還是認為自己走的過慢,在念咒的空隙打出一道疾風術的符紙,頓時,老道圍在牛二身前都是重重疊疊的影子,他整個人就像一個飛旋的漩渦一樣。
這時,八星陣全力運轉起來,石屋內到處傳出嗚咽之聲。那聲音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聲音也是一會兒高亢有力,一會兒低沉幽怨,好像有人在哭訴自己悲慘的經歷。這一股股奇怪的聲音剛開始遍布四周各處,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向中間靠攏。而盤坐正中的牛二因為體內真氣受限,已經變得極為壓抑。
他很想大叫起來,舒緩自己心內的壓抑,可這時他才知道自己竟然發不出聲來。他很想動彈一下,不過,就連這小小的願望都泡了湯。他感覺自己此時就是一個石雕,除了比石雕多出一個思想,其余都一樣。
老道可不管牛二此時的感受,他飛快的旋轉結束後,便面朝面對著牛二盤旋坐下。而這時,頭頂正中那顆中階靈石開始光芒四射。隨後,以此靈石為中心,道道光霞連通在一起,形成一個奇特的陣圖,緩緩的游動起來。
那陣圖一開始向整個石屋里散發光芒,而使地面上也組成一個奇特的陣圖。待地面上的陣圖形成之後,居然和屋頂的陣圖遙相呼應,最後連為一體,整個石屋上上下下組成一個立體的大陣。
「哈哈哈哈……」
直到此時,老道才原形畢露,開始肆無忌憚的狂笑。他大笑了一陣,見對面的牛二毫無反應,就奇怪的「咦」了一聲。
「徒兒,收你這幾年,我耗費大量的心血,就是等著這一日的來臨。蒼天不負有心人,這一天終于還是來到了。哈哈哈哈……」老道此刻有了閑心和牛二交談,他現在的口氣不再有一絲虛假,完全都是真情流露。
而此時牛二干張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