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 第五十二章 小水塘

作者 ︰ 獵焰

他終于來到原來「美味」小飯館的地方,但抬頭一看,招牌卻換成了「來一碗」,看「來一碗」的招牌,經歷風吹雨打,也不是很新了。

為了證實一下,牛二進了小飯館。出人意料的是,里面的擺設格局還是先前「美味」小飯館的老樣子,東西仍是那些東西,只是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回那時的感覺了。這家的掌櫃依然很熱情的給牛二擦干淨一個小桌,沏了壺茶。牛二照例點了牛肉面,便什麼話也不說了。

牛肉面很快的端了上來,牛二迫不及待的吃了幾口,果然不再有以前那種味道,雖然還是不錯的樣子。

「掌櫃,店里生意怎麼樣?」牛二隨口問了一句道。

「生意很一般啊,剛接手那一段時間還是不錯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漸漸的就變成這樣了,但相比別處還是可以的。」那掌櫃很誠實的說道。

「喔,轉讓的東家去了哪里清楚不清楚?」牛二又問了一句道。

「都好幾年了,記不很清楚,好像他們投靠了親戚家。听說都是因為他的女兒長的太出色,後來被惡人盯上,不得已才轉讓了這家小飯館,唉,真是禍從天降,誰知道人長得標致也可以惹禍啊。」掌櫃說出此話時不住的搖頭嘆息。

這話讓牛二頓覺的不是滋味,他也沒有心情再和掌櫃閑聊,草草的吃了牛肉面,付了錢,起身離開。

既然小倩父女二人及時的轉讓了小飯館,應該躲避開了矮子,這令牛二稍稍欣慰,不能一下找到他們也無關緊要,今後有的是時間,只要父女二人離此不遠,倒不在一時。

牛二現在想回家看看,不知道離開數年,老家還有沒有。

當牛二慢慢的走近老家,卻吃驚的發現老家仍是保留著原來的樣子。幾乎和自己剛離開時沒有分別。他詫異的靠近房舍,竟然看到一股裊裊的炊煙升起來,咦,還有人住?

牛二輕推開籬笆門,但見寬闊的院落里已開墾出一片土地,而種植的蔬菜長得郁郁蔥蔥。這些房屋也都有明顯修繕過的痕跡。

听到有人來到,門被推開了,一個身著樸素的老者出現在牛二面前,他開門便笑問道︰「哦,有客人來了?」

「大叔?」牛二頓時呆在原地,嘴巴張得很大。此刻他滿腦袋的糊涂,因為所見之人居然是「美味」小飯館的掌櫃,小倩的父親!

對方看清楚牛二也是一驚,但他隨後臉上的笑意全無,神色黯淡下來。

「唉……」老人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大叔,小倩姑娘呢……是不是在屋里……」牛二立刻覺出不妙,手腳都開始輕輕顫抖不停。若是小倩也在的話,她會像小燕子一樣的跑了出來,可是他靈識並沒有在此搜尋到任何一個人。

「孩子,你隨我來吧。」老人落寞的喚起牛二,一前一後走出小院。小院的東側多出新的小路,那老人低著頭就順著小路一直向前走。牛二跟在後面心里更加恐慌,找小倩姑娘為什麼要去外面?他的思緒簡直成了一團亂麻,渾渾噩噩。

正是不想看到的一幕終于出現了。

因為那里矗立著一個墳頭,墳前還擺著一個小石桌,上面仍有不少貢品。這時老人回過頭來,兩眼茫然的看著牛二。他的臉上已掛滿了淚水,嘴唇顫動好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這便是小倩的歸宿。

一個墳冢就成為她的永久之地。

此後,牛二把老人送回家去,又一個人返回來,靜坐于此,呆呆的一動不動。這樣一直持續了三日三夜,他未曾離開此地一步。

老人送來的飯菜,都被他拒絕了,他腦海里一片空洞,只是回憶起所見小倩的音容笑貌。

當牛二離開此處的時候,那墳前豎起一個很大的石碑,上刻著醒目的大字「牛二愛妻小倩之墓」,那鮮紅的顏色並非普通的顏料,而是牛二劃破手指涂染上去。

在老人的敘述當中,小倩姑娘果然是有情有義之人。他們轉讓了小飯店後,投靠親戚家隱藏。而後那矮子倒曾四下探查小倩的行蹤,時間一長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這時小倩越加出落的亭亭玉立,很多有錢人家都找媒人提親。那小倩卻因為掛念牛二,始終不肯松口。後來她情志郁結,長期受相思之苦,染上重病,雖然多方求醫問藥也無濟于事,最後幽怨而死。她臨時之前還念念不忘牛二,要把自己埋在牛二老家不遠的地方,生不能在一起,死後作陪。

其父尊照遺願,便把小倩埋在這里,而他情願守在牛二住所,等著他日牛二能回來。

牛二遭受有史以來又一次重大的打擊,他整個人都好像失去了靈魂似的,沒有依靠。若是小倩有意轉嫁他人,或者根本不拿他當一回事也不過如此。但她對牛二有情有義,而兩人之間雖互有愛慕,卻當時沒有任何表露,這樣的情況下,她仍然心系牛二,這牛二怎麼能不感動?

意志消沉的牛二和老人在一起過了一個多月,他的心情才逐漸好轉。只是後來,他每次見到老人,就不免想起小倩,于是就去小鎮給老人購置了一處宅院,還雇了佣人。老人知道牛二如此做真正的原因,也沒有拒絕牛二的好意。

過不多久,牛二便在自家附近尋了一處風水上佳的地方,請人把父母哥哥的遺骨遷到那里,同時小倩的遺骨也完整的遷了過去,小倩也算是名正言順的成了他牛家的人。做完這些,他似乎就將凡人間的瑣事全都放下了,逐漸開始每日打坐入定,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為。

這一天他出來向西而行,突然就看見那經歷奪舍之苦的小水塘。

小水塘還是原來的模樣,水位仍舊保持當年的深度。牛二嘿嘿一笑,信步走到跟前。當他展開靈識,頓時喜出望外,隨後撒腿跑回家去。過不多時,他提著一個大網回到小水塘前。

此次,他收獲頗豐,一連捉住好幾條兩三斤重的大銀魚。是夜,牛二大開胃口,吃肉喝湯,很是痛快了一回。

第二日,修煉之後,仍然來捕魚吃。

大約吃魚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再也難捉到一條小銀魚。但牛二站在岸邊,卻默然不語。以他如今的能力,小水塘中的一切還是能辨別的一清二楚。沒有猜錯的話,在小水塘最深處的角落,仍然潛伏著一只奇怪的大銀魚。

牛二褪去衣服,手拿一柄磨得雪亮的柴刀,縱身一跳就竄入小水塘中。人在水里已睜開了眼楮,他施展靈識搜索,很快找到了那條大銀魚的藏身之處。

當牛二出現在大銀魚面前,那銀魚猛然一甩魚尾,暴起一團淤泥,周圍立刻渾濁不清。這難不倒牛二,他飛快的竄入渾水中,柴刀一揮,劃出一道利芒。

「噗」的一聲,渾水中立刻染上一片血紅之色。可那銀魚並不是傷的很厲害,身體仍舊貼著水底飛快的游動,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線。牛二豈可罷休,柴刀果斷出手,狠狠的追了過去。

大銀魚並不驚慌,背後有眼似的一甩魚尾,準確的甩中刀面,愣是將飛射而來的柴刀打到一旁,墜落水底。

「咦,果不出我所料!」

牛二游過去撿起柴刀,也不追大銀魚,腳下一蹬就竄出水面。

他很快的穿上衣服,對著小水塘冷笑一聲,手一翻,同時亮出幾道符紙。

對準小水塘,幾道符紙毫不猶豫的扔了下去,口中麻利的念動咒語,在符紙即將到達水面時,咒語戛然而止,牛二手指輕輕一點,這幾道符紙「砰」的化成一片紅光,數個腦袋大小的火球凝聚成形,齊刷刷的砸進小水塘。

「轟」的激起丈高的巨浪,火球的威力盡顯出來,遇水火苗不但沒有滅掉,而是竄入水中,把水汽化成蒸氣。火焰中心的位置更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如同火柱相仿。它還在不停的移動,甚至直接穿透水底,就像一個大火棍在水塘攪動不止。

很快,那只被牛二砍傷的大銀魚被火柱找到,「哧啦啦」,銀魚外面的鱗片就被火柱烤焦。那銀魚疼痛難忍,「噗」的頭頂爆出一團黑霧,又很快凝聚成核桃大小的球體,飛騰起來。

「呵呵,火球術加上颶風術共同施法效果還是不錯的,這麼快就逼出了大蟒蛇的魂魄,實在是出乎意料。大蟒蛇于我有奪舍之仇,豈能輕易放過!」牛二眼中精光一閃,手中迅速的翻出一道符紙,然後猛噴一口精血染紅符紙,對著逃遁的黑色氣團狠狠甩了過去。

符紙化為一團紅光像大網一樣罩住黑色氣團,那氣團見勢不好拼命的擺月兌,而紅光卻在此時層層收縮,待聚成一個斗大的赤色球體,里面還隱現那四處亂闖的黑色氣團,但此符加入了牛二的精血,不再是普通的火球術,它越聚越小,越聚越光彩奪目,刺得眼楮都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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