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 第一百一十六章 鳳公主

作者 ︰ 獵焰

孫姓守衛驀地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說道︰「听馮兄所言,我們楊老弟對鳳公主還有點意思咯,可惜鳳公主是架上的葡萄,你夠不到,偏說葡萄是酸的……嘻嘻……」孫姓守衛說話間忍不住偷笑起來。

「……」楊姓守衛一時無語,但他強作鎮定,說道︰「娶了公主是好,可生的孩子都改姓管,這種有悖祖訓的事我不敢做,愧對列祖列宗啊,你們休要羞臊我,真的要迎娶公主,我還得鄭重考慮一番!……」

「考慮你個頭,這種光宗耀祖的事,求之不得,你做夢恐怕都想不到的……」孫姓守衛繼續笑說道。

他們三個聊的興起,聲音不覺變大。就在這時,那位馮姓守衛突然身體一震,眼楮驟然微縮,眼中射出兩道冷厲的凶光,一晃身,他的身形已然飄出去。這一動,動的極為詭秘,竟然在行動間沒有帶動一點風聲,如同一道鬼影一般,「嗖」的電射而走。

兩位見馮姓守衛的動作,也不敢怠慢,收斂了氣息,朝四下緊張的掃射起來。他們尤其盯住了屋內,生怕那邊有所異樣。

不多時,那位馮姓守衛又閃電般的回來,他向二人擺擺手,說道︰「沒事,不過虛驚一場,剛才有一只野貓正好經過,踩踏了房檐,我還以為會是刺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孫姓守衛正色道︰「我們責任重大,不可有一點閃失,這一陣我們也歇夠了,再四下巡查一下吧。」

三人對視一眼,出了小竹亭。和剛才嘻嘻哈哈不同,他們調整呼吸,整個人氣勢變得凌厲起來。

三位守衛漸漸走遠,而此時竹亭旁的一簇花草間傳來極為細小的悉悉索索之聲,那地方突然站起一個身影,這個身影模模糊糊,看的不是十分真切。透過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此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他在此處呆了很長時間,收獲頗豐,今日不枉此行。在那三位又漸漸向回走來時,這道身影身形一縮,整個身體幾乎趴伏在地上,就是這樣的姿勢,這人的行動卻如同流星劃過一般,呼吸間便飄至院牆跟前,之後,身體蜷縮成只有三尺多高,猛然腳下發力,這道身影瞬間越過丈高的院牆,又如同棉絮一般,輕飄飄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這人回頭看看小院,見無人發覺他,于是正正衣襟,踱起了四方步,不緊不慢的消失在夜色中。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牛二。

自趙武如實說出了管風的女性身份,牛二心中竊喜不已,之後接連數夜都去小院蹲點,他敢肯定,從小院一定能得到許多有用的信息,至少可以確定此女的身份。可是結果大大出乎牛二意料,小院的守衛和侍女口風很緊,一般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會聚在一起閑聊,這讓牛二頗為失望。

今日利用趙武光臨小院,他入夜便暗中潛伏小院內,希望能有所改變。讓牛二驚喜的是,顯然由于今日的變故,這幾個守衛沒有和往常一樣,默不作聲,而是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把牛二想知道事情都一一吐露出來。

確定了管風乃是鳳公主的身份,牛二心思電閃,桑隱師傅果然有先知的能力,有了這位管松極為寵愛的小女兒鳳公主,滅管復趙之事可以說事半功倍,這個契機來的巧妙,也很及時。如此算來,桑隱師傅救了自己一命,給自己的任務也不難完成,他心里對桑隱有了更多的敬畏心。

次日一早,牛二便備了馬車直接出了東陽書院,他馬不停蹄的趕奔桑府,到了桑府後,與金蓮紅杏說了會兒話,又帶著桑雲匆忙趕回書院。這時他把趙武叫來,對其笑道︰「你先不用做功課了,去將藺院長請過來。」趙武慌忙退下去請藺長風。

待藺長風來到,只見牛二滿面笑容,春風得意。藺長風頗為不解,疑問道︰「大師有了何等好事,居然這麼開心,我們相交四年,藺某可從來未見過大師如此。」

「呵呵,此事院長大人稍後便知,你也會和一樣的開心。」牛二略顯神秘的笑道。

桑雲看藺長風看向自己,忙擺手說道︰「院長大人不必看老奴,我也是蒙在鼓里,一點不知情。」

三人落座之後,牛二先吩咐趙武設了一個隔音罩。趙武此時修為已到煉氣期後期第九層,揮手間就用一個很大的隔音罩將四個人罩在其內。

「王子殿下,你也坐下吧。」藺長風對趙武說道。

趙武遲疑了一下,轉臉去看牛二。在獲得牛二示意後,他才規規矩矩的坐在了下首。

「哈哈……天助我也!」牛二輕抿過了一口茶,仰面大笑,笑的極為舒坦。笑完之後,他才將昨夜夜探鳳公主小院的事情一一道來。

桑雲和藺長風听後也是眼楮一亮,笑逐顏開。唯獨趙武越听越皺眉頭,最後人就像一個苦瓜似的,難以形容。他是聰明人,牛二的話間透露出的訊息十分清楚,他以後想要逃離開鳳公主怕是很難了。但是與國仇家恨相比,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趙武深知孰重孰輕。

這樣利用鳳公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是真的有些對不起鳳公主,想她一番痴情,卻反被人利用,不知道明白後的她會如何去做?她不恨死趙武才怪。

牛二不是沒有想過,讓趙武和仇人之女交往下去,趙武怎麼去牽強應付,這不是說話如此的簡單。趙武不過十五歲,年輕氣盛,有時很難去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雖說此前和此女有曖昧關系,但真正弄明白此女的身份,他還會和以前一樣的心態嗎?鳳公主是仇人之女,這是不爭的事實,永遠都改變不了。

「武兒,你知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牛二問趙武道,他說話時眼楮始終在盯著趙武,想從他的表情上發現蛛絲馬跡。

「師傅,我知道!」趙武肯定的回答,並且一臉的平靜。

「知道就好,省的我去費心了。」牛二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楮。雖然從趙武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可是牛二已感覺到趙武身體發生的變化,他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那需要很大的毅力和韌性,能做到這一點牛二就放心了。

接下來,牛二、藺長風和桑雲三人開始商量對策,牛二借故支開了趙武,雖然趙武一走,隔音罩也隨即撤去,但這回商量卻不需要趙武參加,趙武要做的就是維持並加深與鳳公主之間的關系。

三人談至中午,在牛二的客廳草草吃飯,下午再接著商議。他三人對此事極為看重,今後所走的每一步都一一細化,反復推敲、論證。最後,一條清晰的路線出現了,他們的焦點依然在趙武的身上,唯有趙武才能推動計劃的發展,這是整個計劃的關鍵。

「督促王子殿下之事還有勞大師了!」藺長風正襟面朝牛二深施一禮,顯得極為莊重。

「院長大人不必多禮,我一定多去勸誡趙武。」牛二回禮說道。

「二位,武兒聰慧過人,不會不知道其中的輕重,你們都多慮了。」桑雲撫須笑道︰「桑隱大人早有推算,管松所建的管國不過是殘雲散霧,很難成氣候,趙武成人之時必是管國覆滅之日!」

牛二聞言頻頻點頭,諱莫如深的說道︰「嗯,十八年,管國恐怕只有十八年的氣數!」

藺長風不解其意。但他沒有去問,從牛二的臉上已經得到答案,那是自信的眼光和對信念的執著。牛二的到來給藺長風帶來幾乎是再世為人的感覺,看到趙氏遺孤,他心里總算有了依靠。藺長風是文人,一臣不侍二主的觀念根深蒂固,這是一種忠君的信仰,他生是趙國人,死是趙國鬼,而有了趙氏王族的血脈,他才如鳳凰那樣涅槃重生,再次有了堅強的信念。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是秋去冬來,一年中到了最後一個節氣。

這段時間,由于牛二的諄諄教導,趙武和鳳公主的關系逐步升級,並且在前不久的一天,趙武終于第二次留宿在鳳公主的小院。這次當然不同上一次,上一次的時候趙武還不知道管風的女性身份,這回卻是真真正正的為了鳳公主而去。

聞之牛二啞然失笑,趙武真的不能以平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他真的很了不起。而小小的年紀就涉足了男女之事,也令牛二自嘆不如,慚愧不已。

這天午夜時分,牛二正盤膝坐于床榻上靜心修煉,忽然地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的顫動。這顫動毫無征兆,震動的幅度也不小,隨後就是一陣沉悶的轟鳴聲。

地震?牛二翻身跳下床來,一個箭步就推門出了房間。身在門外還能听到轟鳴聲的余音,但隨著此聲音消失,周圍又恢復了原來的寂靜。同時,地下也再沒有震動一下。

輕抹了一下眉頭,牛二心生疑問。若是地震那不是震動一下的問題,會連續的震動無數次,轟鳴聲也會此起彼伏。如此看來,剛才這下不可能是地震,也不是什麼地震的前兆。並且憑感覺可以斷定,此震動距離應該相當近,那沉悶的聲音也是響在耳畔,這麼說問題出現在東陽書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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