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知道了少婦和鄭姓白衣人的姓名,原來少婦名叫婉月,很好听的名字。鄭姓白衣人叫做鄭克爽,也是人如其名,長得神清氣爽,就是眼高手低罷了。
另外,也清楚了整個攬月宗的建制。
攬月宗最高權力者不用說為宗主,下面依次為︰長老,堂主,執事,入室弟子,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
鄭克爽經常打理外門弟子之事,結交廣泛,收受賄賂也是理所應當了。
讓牛二為之一喜的是,少婦婉月竟然負責管理藥園。
牛二從修仙之始,就在藥園干活,後來又去趙國拜在神醫桑隱的門下,學習了醫術,對藥草之類有了更深的了解,情有獨鐘。
所以現在一提起藥園,牛二頗為高興。
「看來婉月在客棧能看上我,說明我們有緣啊。」牛二不免的猜想道。
長老慕青介紹完七人,眼楮圍著所有的小孩子掃了一遍,點點頭,緩緩說道︰「此次老身感覺這些孩子們的氣場不錯,希望能給我們攬月宗帶來幾個好苗子。下面,測試開始吧!」
測試的第一場在後山的一個山腳處,千層的台階,一日為限,能在規定時間內登上山頂即為過關。
此山為獨角山,山勢陡峭,直插雲霄。而專為測試修砌的石階也是坡度很大。
眾小孩子原本以為修仙是很幸福的事,沒想到來此的第一場測試就讓他們心里猛然一顫,有些小女孩甚至見到這石階就雙腿發軟,挪不動腳步。
測試很快的開始,攬月宗派了弟子站在丈寬的石階兩側,隔一段路就站著幾人,一直延續到山頂。這樣做是為了安全考慮,參加測試的都是年幼的孩子,難免會有不慎,若是從石階上跌落下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一經宣布開始,僅有的十三個男孩子個個不含糊,帶頭沖了上去。
「蹭蹭蹭蹭」他們一口氣便爬上了第一層的平台。
此千層的石階每百層都是有一個不大的平台,適于休息。後面的女孩子見如此的輕松,也是振奮精神,向上爬起來。
牛二照例夾在十三人中間,不顯山露水。
爬上、登高之類都是測試小孩子的心性、韌性、毅力等方面的基礎東西,對于煉體士達到夯王之境的牛二來說太過輕松,可以說只是一個過場。
但對他容易,對于二蛋等人就不那麼容易了。
畢竟,才十多歲的小孩子,前幾天還在父母的面前撒嬌,一轉眼,就要經受如此苛刻的考驗,沒有一點韌性是不可能堅持下去的。
「怎麼樣,二蛋。」牛二坐在二蛋旁邊休息,低聲詢問了二蛋一聲。
「什麼怎麼樣,我來就是為了進入攬月宗的,絕不會放棄!」二蛋在那件事後不久便和牛二重歸于好,他與牛二認識一年多,這點小事很快化解掉。
當然,另有一點,秦升知道二蛋和牛二一起來的,倒也不敢為難他,只是跟李林老過不去。
「李林,你怎麼樣?」牛二又問李林。
「沒問題,我能堅持!」李林抹了額頭的汗水,盡量擺出一副輕松的樣子。
「切,沒問題?才十分之一的台階,就冒出汗了,艱苦的還在後頭!」旁邊,秦升頗為不屑的諷刺道。
「是啊,是啊,營養不良的家伙!」趙虎和曹清在一旁起哄道。
「哼!……」李林倔強的瞥了他們三人一眼,沒有反駁。
歇息了一會兒,下面的小女孩也爬了上來,兩邊執勤的攬月宗弟子催促道︰「怎麼了,不想參加測試了麼,快起來,向上爬,時間是有限制的!」
十幾個小男孩慌忙一骨碌爬起來,向上沖了過去。
石階在最底下還不算陡峭,誰知越向上愈加的陡峭,坡度越大。第一層的百級台階哈著腰能向上攀岩,但從第二層的百級石階開始,便只能是手腳並用,真正的變成爬行了。
升上第二層的平台,十幾個小男孩已經沒有人開玩笑了,一個個繃著臉,漲紅著臉,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龐流下來,身上穿的衣服都幾乎濕透了。
他們知道,第二層也只是一個開始,更加艱難的仍在後頭。
到了這里,回身一望,有不少小女孩已無奈的放棄了測試,她們滿臉不甘,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下來。來之前,父母殷切的話音還在耳畔回響,但此時,她們已經失去了進入攬月宗的機會。
第三層,第四層,十幾個小男孩開始互相的鼓勵,咬牙堅持。他們的汗水濕透身上所有的衣服,有的甚至滴下水來。
攀爬不只靠韌性和毅力,身體才是他們最大的本錢。到這里,十三個男孩中有兩個因為體力不支,躺在平台上不動了。他們無奈的接受現實,單等平台上的攬月宗弟子認定他們失敗,再被送下去。
越到高處,石階越陡,幾百級台階可不能回身向下望,有個小男孩下意識的回身一望,結果一哆嗦,直接仰面摔下去。
那攬月宗的弟子早有準備,身形一晃,就上前將此子接住,又一個不合格的。
另有一個小男孩爬在前面,他催促後面的小兄弟,便不由自主的瞅了下面一眼,已經爬上去很高了,下面的人變得很小。他立刻產生強烈的眩暈感,緊張的腿腳抽筋,趴在那里一動不敢動,最後主動申請放棄。
二蛋要比牛二想象的更為堅強,一不小心手臂劃破了,但二蛋忍著傷痛照樣堅持。他在學堂就好強爭勝,不甘心屈居人後,學習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在認定了要作為一名修仙者之後,他顯然固有思想作祟,無論如何都要測試通過。
牛二暗暗點頭稱贊,二蛋在荊鎮家境屬于不錯的了,倒也算是富家公子哥。平常過的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而今能做到這一步,大大超出牛二的意料。
那個李林也不含糊,別看精瘦精瘦的,卻像個猴子一樣靈活,他和二蛋相互加油,打氣,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相比他二人,那位不缺錢的秦升可輕松多了。他被趙虎和曹清夾在中間,幾乎就是連推帶扶,反正什麼辦法都使,就是要讓秦升省些力氣。
「兩個狗奴才!」牛二落在後面,對他們看得一清二楚,不覺偷偷罵了他們一句,恨得牙根癢癢。
千級石階,日上三竿,打頭的才勉強爬到一半。
幾乎所有參加測試的小孩子都有些泄氣,不可能的,辛辛苦苦爬了這麼長時間,才幾百級石階麼?他們哪里知道,名為千級石階,可是中間設有幻境,實際上此山的石階總數接近萬級。
看著有千級石階,不過是掩這些小孩子的耳目罷了。
他們畢竟人小,一說萬級,立即就有打退堂鼓的,爬山就是從中考驗他們的各種能力,若是韌性出色,體力稍差,最後即便是沒有在規定時間登頂,也是可以考慮通過此項測試的,畢竟體力可以後天訓練來彌補。
和十幾個小男孩相比,二百余名小女孩,人多,雖然在家通過最基本的測試,但仍是良莠不齊,稀里嘩啦,時至晌午,刷下來足有一半。
不過,山下負責監考的老師卻是頻頻點頭。這一批孩子測試成績遠比以前要好,往常,到此時主動放棄的就有一多半,而真正通過這項測試的剩下十分之一便不錯了,看來此次一定會出幾個好苗子。
隨著日頭升起,天氣逐漸變得燥熱難耐。再加上此次測試是不能喝水的,小孩子們一個個口干舌燥,嗓子冒了煙。
只是不準吃飯,不準喝水是測試的規定,不容更改。
他們聆听遠處山澗傳來「嘩嘩」流水之聲,也只有這時才感覺到喝水是多麼幸福,那清泉是多麼的甘洌誘人。
「大家都口渴了吧,山頂上便有泉水,快些努力吧。」攬月宗的弟子曉得望梅止渴的道理,在一旁為孩子們打氣道。
「呃……」
此言一出,十分奏效,他們的情緒高漲,立刻精神許多。
有時候,對思想等方面不健全的孩子來說,引導很有必要,他們對未來事物充滿了憧憬,這才是他們的動力所在。
「測試通過,明日要休息一天的,若是不合格,那是只有被遣送回家了。」當然,除了督促,還有攬月宗的弟子如此警告。
下午的時候,又有小孩子陸續退出。
但凡膽子小,恐高的,意志薄弱的,體力極差的,一一刷出來,他們的弱點被此次測試放大,顯露在眾人面前。
在家無論怎麼夸獎、吹噓孩子怎麼怎麼出色,現在一覽無遺,出色的孩子仍然在石階上堅持,山下那些能喝水,能吃飯的小孩子卻無可爭辯的淪為淘汰者。
二蛋和李林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牛二悄悄來到二人身邊,在二蛋的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他曾在大丫兒二蛋身上注入一絲真氣,只是因時間有限,姐弟倆短時間受益並不多。
這一叮囑,二蛋顯然听進了心里,立刻調整了呼吸,精神上有所改觀。那李林就不一樣了,牛二不著痕跡的在李林後背輕拍了一下,頓時李林渾身一震,很是感激的回望了牛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