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光年 034 裝一裝,十年少

作者 ︰ 老軍醫

「怎麼樣,是你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要麻煩英勇無敵的扎克•安格溫大人動手?」扎克•安格溫換了個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動作,利用身高手勢,居高臨下睥睨著依舊忙于呸呸呸吐沙子的李白龍。

「如果是漢克•斯塔克那個月復黑又凶殘的死胖子,或者是還沒見過面的花樣一大堆的法師協會會長——這麼威脅我的話,我倒是挺願意服軟。」李白龍用手指抹去粘在嘴角的幾顆沙子,「不過你算是老幾?一個由幻術制造的影子,也想要對我呼來喝去嗎?」

「知道的不少。」扎克•安格溫模模自己胡子拉渣的下巴,笑道,「不過你也不是第一個弄明白自己身處幻境這個事實的人。我需要告訴你的是——他們無一例外的全被英勇無敵的扎克•安格溫大人打到哭鼻子了!」

似乎為了配合扎克•安格溫的威脅語句,那條身軀龐大的透明巨龍,也撲扇著自己那一雙龐大的肉翼,伸長脖子朝李白龍怒吼了一聲。

李白龍現在知道了,一開始那兩股莫名其妙的狂風,肯定全是這條會飛的大爬蟲搞的鬼。

隨著巨龍扇動雙翼,新一輪的沙塵暴又向著李白龍撲了過去。

「干,有完沒完!」李白龍罵了一句,趕緊扯起衣領,捂住自己的口鼻。

但跟隨著沙塵一起過來的,還有其他的東西——李白龍只感覺眼前閃過一個魁梧的人形灰影,緊接著腰帶便被人扯住了。

「開懷享受吧,你這狂妄的家伙,空中之旅即將免費啟程了!」

扯住李白龍腰帶的那個家伙力量奇大無比,李白龍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整個身體便被提起——不,是直接扔向了空中!

「我操——」李白龍之罵出了前半句話,後半句便被風聲淹沒了。

透明的巨龍已經狂躁的扇動了自己的雙翼,地面上沙土飛揚。

「我們走,阿利亞!」扎克•安格溫那怪異的上揚尾音再次響起,他腳下那只身軀龐大的雙翼生物發出一聲長嘯,四只強壯的爪子猛地在地面上向前蹬了兩步,隨後,在風聲呼嘯中,巨龍拔地而起。

「你媽的,老子有恐高癥——」李白龍的慘叫聲再次傳來,被扎克•安格溫扔到了空中的他已經過了最高點,現在開始墜落了。

「哈哈哈,放心,戰神一般的扎克•安格溫大人從不失手!」

巨龍將雙翼展開,在空中打了個漂亮的回旋,從李白龍的下落路線上一掠而過,隨即再次拍動雙翼,繼續向高空爬升。

巨龍的背上有著簡陋的背鞍,李白龍此刻便和扎克•安格溫共坐的一個背鞍里,也顧不上自己和對方的敵對關系了,只是死死抓著扎克•安格溫身上的皮甲。

「算你狠。」李白龍此刻頭發散亂,虎目含淚,高空的氣流將他的水手服吹得獵獵作響,「媽的老子是真的有恐高癥……」

「抓緊了,我們需要加速,不然你會錯過了出場機會的——阿利亞,盡情飛行吧!」扎克•安格溫大喊道。

「等、等等——」,風大的幾乎讓李白龍睜不開眼楮,「出場?」

「由女神一般美麗優雅的娜娜•羅蘭小姐發明的‘斗人游戲’,整個枯葉沙漠最有趣的玩意兒——你作為一個‘闖入者’,當然就被征用為游戲工具了。」扎克•安格溫的尾音在高空狂風中,上揚的更厲害了。

「……」

從高空中往下望去,漫無邊際的沙漠看上去和波濤洶涌的海面極為相似,不過,將沙漠比作是一片緩慢運動著的黃色海洋,更為貼切一些。

李白龍現在渾身僵硬,雙眼發直——這是他忍不住往下面望了一眼的結果。

李白龍無法判斷自己現在身處多少公尺的高空中,反正他那心髒激烈的跳動著,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樣,尤其是透過身下的巨龍那透明的身體看下去,那副景象更是讓人心驚膽戰——該死的恐高癥,可不是李白龍隨口胡說的,他確實比較害怕身處高空,因為這會讓他感覺極度的失去安全感。

「快到目的地了!看看吧,我們那華麗得猶如奇跡一般的龍堡——」扎克•安格溫的聲音中滿懷自豪。

李白龍強忍著對高度的極度恐懼和對自身失重的極度敏感,張開了一條眼楮縫隙,望向地面。

一個極為龐大的物體已經出現在了李白龍的眼面。

怎麼形容呢?

李白龍感覺自己看見了一個座被倒置在地面上的圓錐形山峰︰高達數百公尺,下尖上圓,底部和地面連接處真的只有很小的一點點,而頂部則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平台。

李白龍雖然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幻境之中,看見的任何不自然的景象都是很正常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驚嘆,因為這真的太壯觀了——你可以想象,在漫無邊際的沙海中,一座高達數百公尺的山峰,被人調了個頭,頭下腳上,原先的山尖插在了地上成為山腳,而原先的山腳被削平,成為擁有一片小小的平原的山頂。

一座擁有數個塔樓的城堡被建設在山頂的小平原上,整座城堡的外牆都是一種鮮艷的紅色,和腳下土黃色的山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扎克•安格溫正操控著身軀透明的巨龍緩緩降落,城堡和那個山頂的小平原也在視野中越來越清晰。

李白龍城可以清楚的看見,城堡的高牆腳下,有著深深的壕溝,中心塔樓則高高聳立在城堡中央,一面火紅色的三角形旗幟正迎風飄揚。

扎克•安格溫的著落目標是山頂平原的中央地帶,那里已經站了好幾個和扎克•安格溫一樣身披皮甲的人,其中一個正站在的一塊突起的大石塊上,朝騎在巨龍身上的扎克•安格溫揮動手中的紅色小旗幟。

扎克•安格溫高高抬起左手,手掌平伸,身下的透明巨龍開始向下俯沖,「收到!準備降落——」,他大聲朝地面喊道。

急促的氣流迎面而來。

「抓緊了,我們要落地了!」扎克•安格溫回頭對李白龍呼喊。

透明的巨龍發出一聲長嘯,雙翼完全張開了,就像一架滑翔機一般,朝著山頂,迅速降低著飛行距離。

「喂,你不會打算就這麼迎頭撞向地面吧?」李白龍看著眼前的景物正在自己的眼楮中快速變大,這它們表明和自己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說實話,飛了這一路,李白龍的對高空的恐懼倒是已經快要麻木了,但現在這樣快速的俯沖,卻讓李白龍的恐高癥病毒再次蘇醒了。

扎克•安格溫不屑的哼了一聲,「別忘記了我的偉大稱號,白痴!我可是龍堡最有前途的幻龍騎士、整個枯葉沙漠屈指可數的高手!」

說話間,身上負載著兩人的巨龍,已經和地面非常接近了,只見它以極快的速度,從地面上那個人的頭頂上一掠而過,一個驚人的大回旋之後,折轉身形,再次朝地面俯沖,但速度已經降了很多。

地面上的那幾個人看來也是受了驚嚇,他們快速逃離了原來的位置。

巨龍撲扇著自己那巨大的雙翼,進行最後的減速,李白龍的心髒也在這時提到了嗓子眼——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簡直就像是一枚導彈直接命中了目標!

飛塵四起,巨龍的四只巨爪,硬生生在地面上犁出了四道深深的溝壑——

滑行了好一會兒,巨龍才停住了身形。

「你瘋了,扎克•安格溫!地面上有人的時候,也做這麼危險的動作?」原來站在一塊突起的大石塊上揮動示意降落的紅色小旗的男人,灰頭土臉的從大石塊的底下爬了出來,他的聲音听上去相當的憤怒。

「得了吧,納比•哈德爾頓,如果是輪到了你的飛行日,你比任何人都要瘋狂——上次是誰在我面前連做了十幾個空翻回旋,然後因為把自己都轉暈了,差點使得幻龍解體?」,扎克•安格溫從巨龍的背上輕松躍下,自顧自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根本沒理會對方的質問。

「喂,我怎麼下來?」李白龍被剛才那一**動作,震得的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他再三估計著龍背和地面的距離,還是沒下定決心,冒著摔一個狗吭屎的風險往下跳。

「這倒是很簡單。」扎克•安格溫打了個響指,「崩解。」

「!」

隨著扎克•安格溫的那一句口令,李白龍身下的巨龍突然間就消失了——

李白龍摔了一個大馬趴……

「好……有你的……我記住你這個混蛋了。」李白龍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沒爬起來,「真夠狠毒的,剛才怎麼不一頭撞死你!」

「這位就是最新的闖入者嗎?」那個被扎克•安格溫稱呼為納比•哈德爾頓的男子收起了手里的紅色小旗,指著趴在地上不停呼痛的李白龍,「看上去不怎麼厲害嘛——娜娜•羅蘭小姐真的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注意你的用詞,粗魯的家伙!你應該在稱呼娜娜•羅蘭小姐本名之前加上配的上她的高貴美麗的詞匯!」扎克•安格溫不滿意的說道,「還有,你根本不用懷疑,美貌舉世無雙的娜娜•羅蘭小姐下這個賭注必然會贏,因為可笑的謬誤根本就與她的聖潔高雅不相符合!」

「好吧,你說的對。娜娜•羅蘭小姐,哦不,是擁有無雙美貌的娜娜•羅蘭小姐,當然不可能下錯誤的決定——那麼,我們進城吧,比賽就快開始了。」納比•哈德爾頓看起來十分不願在這個問題上跟扎克•安格溫糾纏。

在一旁打滾裝死的李白龍當然把他們兩人的對話半個字不拉的听在了耳朵里,他覺得那個納比•哈德爾頓現在的感受肯定和自己一樣,實在是受不了長得像二/逼版斯瓦辛格的扎克•安格溫的叨叨絮絮了,放在李白龍的那個時空,扎克•安格溫的表現,就是一個標準的nc腦/殘/狂熱粉。

跟納比•哈德爾頓一起在山頂平原迎接扎克•安格溫的巨龍降落的,還有兩個男人,也都是一身緊身皮甲打扮的彪形大漢,兩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把李白龍兩個胳膊架了起來,就這麼半提半拖的帶著李白龍向不遠處餓城堡大門走去。

不過幾人中體型能和高達兩公尺的扎克•安格溫相媲美的,只有納比•哈德爾頓一個,不過納比•哈德爾頓長了一副比較正常的莊稼漢臉蛋,黝黑皮膚,還打著褶子,綜合他的身體素質的話看上去最多只有三十,不過單看臉的話至少五十開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再怎麼老相,也比扎克•安格溫那渾身散發著二/逼氣息的樣子要順眼得多。

城門吊橋吱吱嘎嘎的落下。

「喂,放開我,我自己能走了。」看見目的地到了,李白龍便精神抖擻了。

「你不會是想逃跑吧?勸你趁早放棄那種愚蠢的想法,你會後悔的。」一馬當先站在眾人前面的扎克•安格溫回頭瞥了李白龍一眼。

「狗屁!」李白龍眼皮都不抬,專心于整理自己的儀容,「形象!懂嗎?身為一個五級的旅法師,在即將和你口中那位‘美麗無敵的娜娜•羅蘭小姐’約會之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有問題嗎?」

扎克•安格溫還沒反應過來,但一邊的納比•哈德爾頓卻早就提取出了李白龍話語中的關鍵信息,「五……五級、旅法師?!」納比•哈德爾頓的臉都綠了。

「恩,怎麼了,嚇傻了?」李白龍左手理理領口,右手輕撢衣袖,臉上是意味深遠的笑容,如果旁邊在插上一面「麻衣神相」的招牌,這譜就擺齊整了。

「不用理他,這個家伙比我還會吹。」扎克•安格溫平靜的向自己的同伴們解釋。

「哦。」其他三人協調一致的點頭表示恍然,其中納比•哈德爾頓還鄙視了李白龍一眼。

「 !」

木質的吊橋砸在了護城壕溝對面。

「唉,高手——就是這麼寂寞如雪啊……」李白龍長嘆一聲,背著手,挺著腰,率先走上了吊橋。

剩下的四個大漢面面相覷,每人都感到身止不住的一陣惡寒,就在這個當口,李白龍已經率先走在了眾人的前面,四個大漢這時也只好趕緊跟上,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似乎李白龍瞬間就從被脅迫者變成了領導者,而另外四個亦步亦趨的巨漢,則好像變成了專業技術不過關的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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