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特,我听說,我們的團長大人,中午回來之後,就待在船長室里,到現在也沒出來?」米契爾一手扶著漢特的肩膀,腳步有些虛浮,看來剛才確實是喝的有點多了。
「是啊,中餐和晚餐都沒有出來吃。」漢特的嘴里叼著一根牙簽,一手提著馬燈,「船長和大副他們也不敢去打擾團長大人,只好安排了幾個弟兄守在船長室門外——過段時間,要是團長大人還沒動靜,就輪到我們去換班了。」
米契爾打了個酒嗝,笑嘻嘻的拍了拍漢特的後背,「中午的時候,咱們不是抬了一個大箱子到船長室嗎?我听說,那是團長大人在城里的拍賣會上買下的,里面裝著一個漂亮到不像樣的水族公主呢!」
「嗯?」漢特腳步慢了一慢,「美人魚?」
「嘿嘿。」米契爾擠擠眼楮,「所以——你懂的。」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們團長大人可真是強悍,從中午一直到現在……天都黑了有一段時間了呢。」漢特笑道,「我現在開始崇拜我們團長大人了。」
「兄弟們也都這麼說。也難怪,團長大人要是不強,在拋錨島那會,怎麼會一下子就秒殺了紅水晶海盜團的頭兒吉普斯•柯爾,還將蜜桃小姐那個騷.貨弄得一點脾氣沒有呢?」
兩人心有靈犀的嘿嘿一笑,相互拍著肩膀,走到了忠誠號商船的船尾。
漢特將手里的馬燈擱在船舷上,兩人找了兩只箱子墊在腳下,面朝著船舷外的大海,就開始去解自己的褲腰帶。
兩條熱氣騰騰的水線,呈拋物線落入海水中。
海面上傳來一陣細微的水聲。
而更遠之處,似乎還有一兩聲海鳥的鳴叫聲響起,在這夜空之中顯得有點突兀,但兩人卻都沒有注意到……
米契爾抖了抖自己的,然後就拉上褲子,開始系回自己的褲腰帶,但腳下的箱子似乎並不平穩,微微酒醉狀態下的米契爾腳下打了一個趔趄,要不是及時扶住了船舷,恐怕就要掉下海了。
倒霉的是,米契爾也不小心將擱在船舷上的馬燈撞落了下去。
米契爾急忙撲上去想抓住墜落的馬燈,但卻撲了個空。
馬燈發射著昏黃的光芒,打著圈,往海中落下。
下一刻,米契爾的眼楮就猛地瞪大了!
「漢特!漢特!海面上是什麼鬼東西?!」米契爾大喊起來。
「撲通——」
馬燈砸到了海面,蕩開了幾道漣漪,也將旁邊一圈的海面照亮了。
大約有十幾條圓木,漂浮在海水中,正在向著忠誠號的船身接近,每一根圓木的邊上,都有十幾個小腦袋露在海水之上。
青色的皮膚、禿頂、尖長的耳朵、丑陋的五官,還有那一雙雙凶光畢露的眼楮,正死死盯住了甲板上的兩人。
漢特和米契爾同時臉色大變。
「地精!是地精——」
米契爾的驚叫聲被立刻打斷了,因為,一支粗糙的柳木短箭,已經穿透了他的咽喉。
漢特一坐倒在了甲板上,臉色發白,旁邊的米契爾一手捂著自己中箭的咽喉,另一手還在徒勞的伸向漢特。
「嗒嗒嗒——」
一連串聲響從船舷上響起,這種聲音漢特無比熟悉——這是用于登船的勾爪,攀住船舷木板的聲音。
地精們要登船!
漢特猛地嚇出了一聲冷汗,但也總算從驚駭之中反應了過來,也顧不上別的了,漢特四肢並用,從甲板上爬了起來,就朝位于船只中部的船廂奔去。
「襲擊!地精的襲擊!」漢特大聲呼喊起來。
主桅桿那高高的瞭望台上,值守的船員終于吹響了嗚嗚的海螺號角,開始向全船發出遇襲警報。
漢特腳步急促,順著忠誠號的一側船舷奔跑,這一側船舷,正挨著泊船碼頭。
在碼頭的過道上,幾個火把被點起,舉著火把的人手臂掄圓,將燃燒著的火把用力朝忠誠號的甲板扔上來。
一個身穿深色斗篷的男人,站在碼頭過道上,手中的弓弦已經拉滿,箭頭的指向,正隨著著漢特的奔跑而慢慢移動。
「咻——」
羽箭閃電般射中漢特的心口,並從漢特的身體中直接穿了過去,余勢不竭,深深釘在了一塊船廂木板上,浸透了鮮血的箭尾劇顫不已。
「登船!殺光這些塔爾豬!救出我們的兄弟!」射完這一箭,身穿深色斗篷的男子,發出了號令。
他的聲音陰冷而飄忽,如果湯姆在場,一定可以將這個聲音認出來——這是布洛瑟姆•巴特斯的聲音。
布洛瑟姆•巴特斯,潘森城邦聯盟、凱里尼亞王國近衛軍戰術參謀,封號為騎士,也正是這支深入塔爾帝國國境的潘森人小分隊隊長。
布洛瑟姆•巴特斯身邊的手下們齊聲應了一聲,早已經在手中掄著圓圈的勾爪,紛紛月兌手,飛向忠誠號的側面船舷。
另一邊,忠誠號,船長室內。
李白龍臉色慘白,汗水早已經將他身上的衣物浸的濕透,緊貼著他的皮膚,因而,他全身肌肉的不時抽搐,也可以透過濕透的衣衫清晰可見。
此刻他正以一個香艷的姿勢,伏著上半身,將水族公主壓在了身下,但李白龍卻也並不是故意在揩油,而是因為——他被娜娜弄出來的強大電流,電得已經全身癱軟,為了不讓自己的左手離開水族公主的心口位置,李白龍便只好趴在了這副曼妙之極的軀體上。
「娜娜,大概還要多久……」李白龍將自己的臉從水族公主那高聳的雙.峰間拔了出來,微微喘息著,「我快頂不住了。」
李白龍也再次用眼角瞟了瞟自己的頭發,果然,自己的頭發早已經炸了毛,根根倒立著,他現在的發型倒是和蘭斯•萊索姆的爆炸頭有幾分相似。
再堅持一會,我再試一試。娜娜•羅蘭的聲音也有些焦急。
從中午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六七個小時,但娜娜•羅蘭的靈魂轉移實驗,卻還是沒有成功。
利用電能轉移靈魂,一定是可行的。但是,現在的輸出功率可能還是不夠。經過學習那本《高中物理》,娜娜•羅蘭已經可以將「輸出功率」「最大功率」之類的術語用的很嫻熟,我現在已經獲得了那具身體的一部分知覺,比如說,你的下巴其實早就硌的我胸口發疼了……
「誒?」李白龍趕緊動了動自己的腦袋,「那我只能將臉擱在你的胸脯上了,娜娜。」
你……娜娜•羅蘭有點無奈,好吧,便宜你了——不過,把你的舌頭給老娘伸回去,舌忝你個球啊!
「錯了,是舌忝你的球。」李白龍嘿嘿一笑。
娜娜•羅蘭嘆了口氣,到了這份上,其實她也沒有多少責怪李白龍的意思了——從中午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這個不時苦中作樂的男人,已經幾次差點就痛到陷入昏迷,雖然他一直咬牙堅持著,並沒有向自己訴苦,可是,娜娜•羅蘭的靈魂就寄宿在這個男人的體內,又怎麼會不了解他的身體狀況?
知覺一直是在慢慢獲得,但我卻沒有控制這副身體的能力,連勾一勾手指都無法辦到。將注意力轉移到靈魂轉移實驗上之後,娜娜•羅蘭繼續向李白龍描述目前的狀況,而我的靈魂,卻一直還留在你的腦波儀內。我感覺,在你的身體和眼前這具身體之間,好像有一堵牆存在,我的知覺可以滲透這堵牆,我的靈魂卻不可以。
「可以破壞掉這堵牆嗎?」
再加大功率,用更強的電流嘗試突破的話,也許可行。娜娜•羅蘭很為難,但是,我怕你的身體經受不住。
「你別管我,我能行的!」李白龍牙關緊咬,「早就讓你使用最大功率,也許一次就成功了呢?」
笨蛋,你會死掉的。娜娜•羅蘭已經帶上了哭音,能做到這個程度,我已經非常感激你了,真的。
但是,現在真的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你是凡人**,如何能承受那樣巨大的能量灌注?
而我,只是一個活在遠古時代的鬼魂,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感覺到我的存在?你卻和我不同,身為這一代的天選者,你還有壯麗的未來。
我有什麼權利,要求你為了我,押上生命作為賭注?
「死女人,哪來那麼多廢話?!」李白龍突然怒吼起來,「叫你試,你試就行了!你也說了,老子是牛到突破天際的天選者,老子哪來什麼見鬼的‘極限’?!」
娜娜•羅蘭沉默了下來。
整個房間里,李白龍除了自己那虛弱的喘息聲之外,再听不到別的響動,娜娜•羅蘭那模擬出來的人聲也暫時從自己腦海中消失了。
而這時,一陣嗚嗚的號角聲,忽然傳進了房間。
敵襲的警報?
果然,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及近,最後停在了船長室的門外。
「頭兒!」這個前來報告的船員喘著粗氣,「我們遭到敵人襲擊了!」
「哪里來的敵人?」李白龍強打精神,問道,」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敵人已經登船了,現在大副正帶著弟兄們和敵人在甲板上混戰!來襲的敵人,除了少量武技高強的人類武士之外,絕大多數都是地精戰士。」
「地精?」李白龍快速將這個詞在腦內轉了一圈,立刻醒悟了過來,「他.媽.的,肯定是那些潘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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