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下堂妃 第十七章 梅園夜舞

作者 ︰

天漸漸的冷了下來,幾場大雪過後,天地清明,青青站在窗前望了會兒天,發了發呆,便抱著小手爐躲到內室里取暖去了。「小姐,菀兒姑娘來啦,邀請你去賞梅呢?」,蓉兒蹦蹦跳跳的進來,後面跟著笑意宛然的施菀兒。菀兒披著一襲藕荷色的披風,披風的邊緣綴著一圈潔白的狐狸毛,愈發顯得面容如玉,清淡動人。「姐姐悶在屋里里多無趣呢,北苑的梅花都開了,姐姐若閑來無事,何不陪妹妹一同去賞梅呢?」菀兒握著青青的手,撒嬌似的仰頭看著她。帝都的北苑有一片碩大的梅園,開得極好,紅梅與白梅交相輝映,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與不似都奇絕。「梅是一定要賞的,今夜一定會有極好的月亮,不如我們月夜踏雪尋梅,豈不是一樁雅事呢?」

菀兒驚喜的看著青青︰」你總有讓人贊嘆的想法,那我們就月上柳梢頭,人約梅園後,青青可不準失約哦!」

聊了些新曲子,菀兒便告辭了。青青百無聊賴的看了會兒書,天色漸暗,一輪皎潔的月亮漸漸升起,掛在窗前。「蓉兒,換件衣服,我們要去赴菀兒的賞梅之約咯!」青青換上一襲紅色的長裙,外面系了一件白色的披風,木蘭花的玉簪不知何時丟失了,讓青青郁悶了好久,天色已晚,索性不挽發髻,一頭如瀑的黑發柔柔的垂在背後。蓉兒笑眯眯的看著青青︰「我們小姐這樣搭配煞是好看,比菀兒姑娘也絲毫不差呢!」青青笑著給了她一記爆栗,主僕二人說笑著出了門。北苑並不算太遠,不必坐馬車,雪夜中散步,亦是人生樂事。

菀兒早已侯在梅園,在一株開得正好的紅梅樹下,擺了一只小幾,幾上放著一壺清酒。月色如練,一園的梅花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幽雅致,暗香襲人。「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梅花,是菀兒最愛的花,菀兒不想如桃李爭春,只想在這幽靜的雪夜里獨自開放,哪怕孤寂一生,也絕不流于濁世。只可惜菀兒已身陷煙花巷中,難以自拔」菀兒痴痴的看著雪中的紅梅,神色有些感傷和孤寂,青青知道她在自傷身世。「無論青樓歌館,還是寂寂空谷,只要心境無暇,本質不變,無論開在牆角還是山間,梅花永遠都是梅花啊。像菀兒一樣,無論是官家小姐,還是淪落風塵,都一樣的氣質出塵。」青青挽著菀兒的手,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菀兒感激的回她一個明媚的笑容,「姐姐說的對,即便在青樓歌館,菀兒也當如梅花,絕不自甘低賤!「

兩人靜靜的在梅園里散著步,夜幕下的梅園安靜清寂,菀兒感傷自己身世堪憐,青青遙想家鄉的月色,一絲思鄉的惆悵油然而起。雖然境遇迥異,兩個女子的心境此時卻頗覺相同。菀兒看著青青的眼神有些惆悵,以為她想起了軒王爺的寡情薄意,便執了青青的手,「如此夜色,當對月小酌,菀兒準備了一壺清酒,不如我們去喝一杯?」

青青攏了攏有點發涼的手,「正合我意!」

幾杯小酒下肚,青青有些微醺,如此良辰美酒,佳人在側,皓月當空,紅梅滿園,何不月下一舞,方解心中愁緒。「菀兒,還記得我剛教給你的曲子嗎?你來唱,我為你伴舞。」

菀兒善解人意的變出一把琵琶來,「姐姐從未起舞過,今夜,是菀兒之福呢。」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一曲溫柔清婉的「北方有佳人」在梅園中響起。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

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隨著婉轉的琵琶聲,青青除去披風,一襲紅色的長裙在雪夜中格外醒目,靜立半刻,歌聲響起,一抹紅色緩緩蕩開,衣袖舞動,輕風帶起衣袂飄飛,如玉的素手在空中婉轉流連,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腰肢軟如輕柳,雙臂柔若無骨,舞姿輕靈不失哀婉。琴聲和緩,飄然轉旋,回光舞雪。琴聲激蕩,嫣然縱越,翩若游龍。只覺的一團紅色嬌艷的烈火于眼前回轉,跳躍。回眸之處,容色傾國。

梅林深處,兩個沉默的男人,靜靜的看著一襲月下起舞的紅衣,仿若謫仙。潔淨的白雪中,紅衣格外的熾烈又帶有一絲惆悵,仿佛舞盡人逝,佳人再難覓。

「司徒軒,你這個前王妃,人長得算不上太美,舞跳的倒是動人心弦。」白衣的男人橫臥在一枝樹枝上,手里握著一只酒壺,斜著一雙桃花眼,望著樹下望著青青良久默不作聲的男人。

她從來沒有起舞過,哪怕是新婚燕爾,她也從來沒有為他起舞過。沒想到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舞姿,竟然是這樣一個夜晚,站在離她遠遠的夜色里,看著她寂寞的回旋,看著她腰肢輕擺的那些瞬間,眼里流露出來的寂寞。她一直待在熱鬧里,待在最繁華的燈火中,原來寂靜無人的夜里,她的眼神、她的舞姿,竟是這樣的清冷孤寂。

「不管怎麼說,她已經不是軒王府的人了,這樣傾國傾城的舞姿,真是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看。我對我的救命恩人,真是越來越愛慕了呢。我想,軒王爺不會介意的吧?」凌慕風不合時宜的調侃打斷了司徒軒的沉思,讓司徒軒覺得他真是由衷的招人討厭。

「唉呀唉呀,別那麼嫌棄的眼神嘛」凌慕風哂笑一聲,一個輕躍落回地面。

「凌慕風,雖然青青救了你的命。但你和皇兄,還有我,我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不要把青青牽扯進來。你答應我,不要再去找青青。如果我再從她的臥室里發現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司徒軒嘴里嚴厲的警告著不安分的凌慕風,眼楮卻始終沒有離開哪個在梅樹下回旋的女子。曲已終了,再一次看她起舞,要等到何年何月?再一次擁她入懷,要等到何時何地?

凌慕風沒有搭理他的警告,依舊放蕩不羈的調笑著拿起酒壺,灌了一口烈酒,眯起的眼楮里面,卻沒有一絲笑意。命運已經把她帶到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牽扯!林青青,會不會有一天,你會後悔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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