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沒有你 第一章 添丁之喜

作者 ︰

「祺祺你國慶節趕緊回來一趟,你新添了一個親妹妹」老米飯愉悅的心情浸透了聲音傳到了千里之外的兒子,米祺的耳朵中.

「哦?我這妹妹是你和我小姨生的?還是你和我沒見過面的某新小姨生的?總不會是你和我老娘生的吧?米祺悠然的問道

「嗯,就是你的親妹妹,同父同母的,趕緊回來別嗦了」電話就掛斷了

米奇驚愕的嘴巴吞下了自己的左手,狠狠的咬了一下,真的很疼,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他親愛的老爸和他親愛的老媽在離婚12年後給他生了個比自己小18歲的妹妹,這不是拍電視,不是穿越小說,是真真切切發生在21世紀的今天,剛過完18歲生日沒多久的米祺身上.

米祺辜負了他這個可愛的名字,人長得不夠帥也不夠可愛,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一米八零偉岸的身材,小眼楮單眼皮,耳、鼻、喉周正,除了長得很隨意的鯰魚嘴外,四肢健全,身體健康,目前家世稍顯混亂,是剛進大學校園一個月的校草一枚.

米祺接到老爸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下旬了,大一新生的軍訓剛剛結束,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到國慶節了,學校在節前這幾天都沒有安排課,就是給新生們發新書,各院開各自的開學典禮,然後認識班級、認識導員、認識同學,等新生必做的工作.室友們都在忙著相互認識,相互介紹家鄉及家里的情況,他介紹家鄉的時候滔滔不絕,小吃、風俗旅游景點等,但是對于家庭情況他真的難以啟齒只能一笑而過,因為在幾天前他還是獨生子,可是現在突然他多了一個妹妹,而且老爸老媽已經離婚多年.

米祺靈魂出竅的過了兩三天,然後買到了回家的火車票,雖然國慶期間火車票比較緊張,但是他幸運的買到了一張臥鋪雖然是上鋪,但是他也很知足了,要不然從東北到西北二十幾個小時可真是夠他受的.

米祺上車以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月兌了鞋爬上去倒頭便睡,更確切的說他在回憶,回憶父母,想念童年那短暫的快樂時光,想爺爺女乃女乃,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

夢里他又回到了童年的美好時光,那時候家鄉的天是藍的,水是可以直接喝的,田是種麥子的,老爸是沒有外遇的,老媽是勤儉持家的.

那時的他穿著女乃女乃做的千層底,在田里找天天豆吃,捉螞蚱,做爺爺的跟屁蟲拿個桶去河邊和爺爺釣魚,模蝦每天都有很多不同的花樣.

那時的老爸還不老,而且很帥,很威武,每天從外面做完木活回來都會把他扛在肩膀上騎大馬.

那時的老媽雖然不是美女,但是孝敬公婆,相夫教子而且還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鹵豬蹄好吃的不得了,每逢有香氣飄出左鄰右舍親朋好友總會有來蹭飯的,老媽總會笑的和花一樣招待大家的.

那時候父慈子孝,夫妻相敬如賓,睦鄰友好,是男主外女主內的和諧家庭,是一個讓米祺幸福,讓別人羨慕嫉妒恨的家庭.

添丁之喜之——米家遷移史

關于米家是如何扎根于西北,對于米祺的爺爺米福來說真是一字一淚的血淚史啊.

米家的祖上是東北某村的一個沒落的小地主,到米福來爸爸的手上就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擔陳米和一所房子的時候米福來的爸爸即米祺爺爺的爸爸就去見上帝了,留下孤苦無依年僅六歲的米福來和家母節儉度日.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沒有什麼大的事情米福來也能守著祖宅長大成人娶妻生子了,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的願望是美好的,生活卻是如此的骨

干,就在孤兒寡母籌劃新生活的時候,一群人沖進了他們的祖宅把他們掃地出門,沒有給他們戴高帽子游街就是對他們母子的恩典了.

米福來除了母親陳氏外唯一的親人就是比自己父親小三歲的叔叔被戴帽子游街然後就不知所蹤了,連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也沒人敢打听.

在一個寒冷的夜里陳氏帶著少不經事的米福來連夜逃了出來,可是陳氏也不知道逃向哪里,她娘家也沒有什麼可以投奔的人了,她一個女人從來沒有出來過,只

是想離開那個傷心地,因為老公沒有了,田地也沒有了,唯一的房子也被充公了,未來在哪里她真的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這個熟悉的地方不能呆了,今天她們沒有被

抓進去游街,明天就不一定了,只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逃走,越遠越好.

迷茫、驚恐、緊張中從黑走到白,然後又從白走到黑,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們只知道沿著路向前走,所帶為數不多的干糧也漸漸的吃完了,

那個年代也沒有打工這一說法,即使有一個多年的全職太太也不會干嘛啊,衣服和鞋子越走越像叫花子了,一開始她們只是敲門討杯水喝,後來干糧也沒有了,她們

就開始乞討了,雖然那時候物資極度匱乏,但是大部分民風還算純樸,能討到些殘羹剩飯勉強能活命.

她們就這樣一路漫無目的的乞討,沒有方向的向前走,只是覺得越走越暖和了,不像剛開始逃命的時候那麼寒冷了,不知不覺的她們竟然從東北走到了河南境內了。

一天黃昏時分,她們正一瘸一拐的在路上走著,突然一隊馬車呼嘯而過,她們趕緊躲到了路邊,忽然最後一輛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嫂子,做啥去?額看你帶一個孩子也怪累的,你們去哪?看額順路不?順路可以帶你們一程?」

說話的男子是賈四兒(讀sier)陝西郊縣人,按當時的行話說他是專業趕車的車老板如今的說法就是搞運輸的,經常走南闖北的替別人運送貨物,我們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他是賈老頭的第四個兒子,所以叫四兒.

陳氏帶著米福來遇見賈四兒的時候甚是可憐,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但是賈四兒心腸好覺得如果順路可以捎帶她們一程,這一問才知道竟是如此可憐的人,他能

想象出孤兒寡母背井離鄉的苦楚,心中不免同情起來說︰「你們如果實在沒有地方去,就去我們村吧,我家還有幾間閑房你們可以暫時安頓下來,我們那至少不挨餓,滿山都是吃的,肯定能活人,你看能行不?」

就這樣陳氏和米福來結束了沿路乞討的悲慘生活,坐上了賈四兒的馬車進入了陝西境內.

一路走來陳氏清醒了很多,她不能迷茫了,要把小福來養大成人,然後成家立業為米家開枝散葉,由于米福來的叔叔一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所以她一定要讓小福來平安、健康的長大,要不然米家的香火就斷了,等她百年之後她也無法面對米家的列祖列宗.

米福來一路上都很乖,從他們逃亡開始他一天天的就懂了很多人情冷暖,知道心疼母親,即使腳上的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也不叫苦,只是默默的和母親一路向前.

晚年的米福來每每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時,總是老淚縱橫,然後諄諄教導米祺要惜福,要知道幸福的生活來之不易,可是21世紀再怎麼穿越怎麼懂事的米祺也無法感同身受的理解那段苦難史.

幾天以後他們終于到了賈四兒的家,這里的情況和東北老家完全不一樣,因為房子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就是陝西的傳統民居——窯洞.

賈四兒家是東大門,正應那句紫氣東來的景,走進大門抬頭可見的是面東坐西,面南坐北的兩孔窯洞,窯洞頂上曬著金燦燦的玉米,窗戶上掛著幾串紅辣椒.小院的南邊有兩顆暫時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樹,雖然是冬天但是葉子竟然還是綠的,這對在寒冷的東北生活了多年的母子二人來說是個小小的驚訝,冬天樹葉竟然是綠

的.

聞聲迎出來的是三個孩子,兩個女孩稍大一點看上去十一二歲,一個男孩七八歲左右,孩子們一臉的興奮圍著好久不見的爹,但是看到兩個不速之客就愣住了,眼楮里不由得露出主人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陳氏母子.

賈四兒利落的卸了車拴好馬,然後拉著陳氏介紹給三個孩子說︰「這是你陳嬸子,這是福來弟弟,她們暫時住在咱們家,以後你們要好好和弟弟玩。」

賈四兒邊說著邊拉著小福來和自己的兒子賈根生向屋里走去.陳氏低著頭小心的跟在他們後頭進了屋.

屋子里面沒有外面看著整潔,孩子的衣物和用品胡亂的放著,桌子上有孩子們還沒吃完的厚厚的一種餅,桌子中央還放著一碗紅辣椒.這是陝西有名的小吃,叫鍋盔夾辣子,但是生活在東北的陳氏母子听都沒听過更別說吃了.

還沒等賈四兒開口,孩子們就抱怨他說︰「爹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你再不回來,我們的窩窩頭都吃完了,幸虧今天隔壁的田嬸子給我們送了鍋盔,要不然我們就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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