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不知道需要什麼花,才讓你們去都采回來的。怎麼?不想去?」南秋瞳眼楮一眯,有些不悅地看著南秋月。
這一個月來,南秋月做得很好。每天早睡早起,笑臉迎人,作為一個服務生的業務越來越熟練了,也從來沒跟她抱怨過,她本來還想夸獎她一下來著,結果就給她來了這麼一出。
南秋圖黑了臉,展雲逸也不太高興,就連剛到這里,不太清楚狀況的虎子和林胖子都有些不贊同地看著南秋月。
「哎呀,最近已經很累了嘛。天天不是站著就是走來走去,兩條腿疼死了,感覺快要不是我的腿了。」南秋月一點也不懼怕南秋瞳的不悅,嬌貴地嗔怪道。
「那秋月你不用去了,我去,虎子和林胖子跟著我去。」
「呵呵,我就知道表姐最好了。」一听南秋瞳妥協了,南秋月立刻就變得眉開眼笑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吧?那我先上去睡了?」
「嗯,去吧。」南秋瞳淡定地點頭,臉上的那一絲絲不悅也煙消雲散了。
「嗯。」南秋月點點頭,歡樂地上樓了。
明天表姐不在,圖圖那臭小子肯定是跟著表姐出去的,那麼就剩她和展公子在家了,真是太好了。
看著南秋月歡月兌的背影,南秋瞳翹了翹嘴角。
「你就這樣縱容她?」雖然南秋月離開了,但是展雲逸的臉色依然沒有一丁點的緩和,黑著臉,不高興地看著南秋瞳。
「你覺得這是縱容嗎?」南秋瞳眨眨眼,想了想,才疑惑地向展雲逸詢問。
「難道不是嗎?」展雲逸挑眉反問。
「天啊!我竟然這麼壞!」南秋瞳突然就捂著嘴,似是很受打擊地驚呼一聲。
眾人被南秋瞳的反應整的一愣,十分茫然地看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你們不覺得,縱容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嗎?」南秋瞳雙手一撐,利落地坐到了身後的桌子上,二郎腿一翹,笑嘻嘻地看著滿目茫然的眾人。
「懲罰?」虎子撓撓頭,不明白南秋瞳何來這樣的說法,「我倒是覺得縱容是一種寵愛。」
「那是包容。」南秋瞳搖頭笑了笑,「對于一個有缺點,或者心術不正的人來說,縱容只會讓她的缺點越來越多,也只會讓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想得到長此以往,被縱容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而包容,只是允許對方的任性、耍賴和無理取鬧,一旦出現原則性問題,還是會給予責罰的。所以,如果你放棄了一個人,或者你想要報復一個人,縱容她就好了,她早晚會自食惡果的。」
眾人回味一下南秋瞳說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然後突然又齊刷刷地看向南秋瞳,每個人都向後退了一步,也就是離南秋瞳更遠了一點,那眼神要多驚恐有多驚恐,要多戒備有多戒備。
「噗,你們搞什麼啊?」看著眾人那表情,南秋瞳一點都沒有被打擊的感覺,反而覺得他們的表情很好玩,「都說了我不是要縱容她。」
「那你是想干什麼?」對于南秋瞳這話,展雲逸是一點都不相信。
「我是想要教育她!教育!」南秋瞳頓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是容易讓人誤解,「不過,既然你們都能看成是縱容,那那個丫頭肯定也認為我是管不了她了。」
展雲逸和南秋圖黑線。恐怕任誰看了都是這麼想的吧。
「看來我要改變方針了。」南秋瞳撇撇嘴。
怎麼改變?展雲逸和南秋圖都好奇地看著她。而虎子和林胖子自認為沒有自己什麼事了,早就躲在一邊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對了,明天全體都去城郊好了。家里不是有輛馬車嗎?帶上點東西,去郊外給你們做好吃的。」
「你……一開始說要去郊外的時候,就有這個打算?」這哪是去采什麼要用的花啊,分明就是去郊游的。
「不是啊。」南秋瞳無辜地搖頭,「說我自己要去的時候才想到的。」因為除了她也沒人會燒烤啊,她要是不去的話,怎麼想都沒有用啊。
「那你讓表姐留下……?」南秋圖嘴角抽了抽。
「什麼我讓她留下啊,不是她自己要留下的嗎?」南秋瞳沖南秋圖擠擠眼,模樣十分俏皮。
「姐,你好壞。」美景,美食,南秋圖已經可以預想到他們明天的郊游會多麼開心了。姐明明就已經打算好了,卻還是讓表姐留下了,而且還把表姐心心念念的展大哥帶走了,這還不夠壞心眼嗎?
「圖圖,你說了什麼?再說一遍?」南秋瞳依然翹著二郎腿,上身前傾,手拄著下巴,一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不,沒什麼。」南秋圖果斷搖頭否認。
「乖,」南秋瞳陰森森地一笑,「不要想太多了,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有……」
次日,陽光燦爛,風和日麗,非常適合出游。當然,這是展雲逸一行後來才知道的事情,因為他們出門的時候,天色還是全黑的,只有淡淡的月光為他們指路,因為南秋瞳在听說城郊有座不高不矮的山之後,便堅持讓他們早起爬山,非要看什麼日出。
都說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刻,對此,南秋瞳一直都深有體會,因為她經常是在那個時候回家。
獨自一個人,或開車,或步行,是這最黑暗時刻中孤獨的行者。然而南秋瞳最享受的,並不是那份孤獨,而是破曉的那一刻,當天邊被點亮的瞬間,天色已不是全黑,卻也並非亮如白晝,而是一種迷蒙的灰。這灰是天色,是她人生的顏色,也是這個世界的顏色。
今天,南秋瞳依然是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但是卻找不回那種迷茫的孤獨。
「啊!林胖子,你踩著我了!」
一群人睡眼惺忪,虎子突然慘叫一聲,拔高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夜里嚇得眾人一哆嗦,展雲逸更是腳下一歪,直接撞上了南秋圖,惹得南秋圖也是大叫一聲。
走在最前面的南秋瞳停下腳步,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的情景有多混亂。
「喂!你們四個能不能行了?四個大男人,還有兩個是練武的,走個夜路至于嗎?」
「至于。」虎子和林胖子傻傻地點頭,「南姑娘,這不怪我們啊,你說這黑燈瞎火的,我們啥也看不見啊!再等會就天亮了,要不,咱們天亮再走?」
「天亮再走?」南秋瞳被氣笑了,「林胖子,你還記得我說我爬山是為了什麼嗎?」
「記得啊。」林胖子果斷地點頭。
站在林胖子身邊的虎子眼珠子一轉,突然一愣,然後向旁邊跨出一步,遠離林胖子身邊。這小子,完蛋了。
「記得?那你說說看啊。」
「南姑娘不是想要看日出的嘛。」林胖子嘿嘿一笑。
雖然虎子他們都說他反應慢,可是他林胖子其實挺聰明的,而且記性特別好。
「你還記得我是要看日出啊。那你告訴我等天亮了在上山去看什麼啊?等日落嗎?」南秋瞳的聲音一節節拔高,震得虎子、展雲逸和南秋圖的心肝一顫一顫的,震得林胖子立刻暈頭轉向。
「那……那也行啊。」林胖子扁扁嘴,怯怯地說道。
「你……」
「姐,再不上山恐怕要來不及了。」見南秋瞳還要發飆,南秋圖難得地加快了說話的速度,嘴皮子一踫,這話就說完了,而且吐字清楚,音量適中。
「哼!」圖圖這小子,還學會不動聲色地打圓場了啊,看來這一個月的活沒白干啊。
冷哼一聲,南秋瞳繼續爬山。
這麼一折騰,四個男人是真的清醒了,一點睡意都沒有了,精神抖擻地跟在南秋瞳的身後。
一群清醒的人腳程當然要快很多,所以還是趕在日出前到了山頂。
「嘶,上頂怎麼這麼冷啊。」
幾乎是在說話的同時,展雲逸就月兌下了自己的外袍。十分順手地給南秋瞳披上了。
「嗯?」正一邊打著哆嗦,一邊暗罵自己迷糊的南秋瞳只覺得肩上一重,周身的寒氣便瞬間弱了些,「干嗎給我?你自己也沒穿多少衣服。」南秋瞳看著展雲逸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子,微微皺眉,伸手就想扯下衣服還給展雲逸。
「多擔心你自己吧,本公子可是練過功夫的,內力深厚著呢,這點寒氣,又豈能對本公子有什麼影響。」展雲逸輕蔑地看了南秋瞳一眼,然後一臉得意,十分得瑟。
「真的假的?」南秋瞳將手放在展雲逸的肩上,手下冰涼的,「發個熱我看看。」
「怎麼?你還不信?等著。」
真是個不好糊弄的女人。展雲逸有些頭疼,他那點內力,用來打架還可以,但是用來取暖,他還差了點火候……好吧,豈止是差了點啊,是差得遠了!奈何南秋瞳的手就放在肩膀上,一臉的堅定,大有他要是不能證明這內力好使,她就堅決地要把衣服還給他的架勢。展雲逸硬著頭皮運轉內力,臉上卻是一派輕松自得。再怎麼不濟,他也比南秋瞳好點,哪能眼看著南秋瞳受凍,要是再得了風寒可怎麼辦。
手下漸漸開始有了熱度,隨著熱量的增加,南秋瞳驚訝地瞪大了眼楮看著展雲逸。
真是神奇啊!這內力竟然還真能發熱哈。以前可只在小說里讀過,今天竟然能親眼看見,誰有她這麼好的命啊,這可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