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心 第四十五章 聖瑪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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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零抱著筆電趴在自己房間里的地台上,懶洋洋的沐浴在清晨微涼的陽光下,微微愜意的半眯著雙眸注視著筆電屏幕。他對這個房間比較滿意的就是這個地台了,是建在陽台落地窗前的,上面鋪著一層厚厚的白色不知名動物的皮毛,那毛茸茸的觸感讓段零十分喜愛。

他舒適的打了個滾兒側著身單手撐著腦袋望向樓下綠意盎然、百花爭怒的美麗景色,嘴角冷漠的往上翹了翹,冰冷的笑意直達進他的眼底。

樓下,是剛駕車離去的陽獵天。

段零翻身仰躺著,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嘴唇動了動淡淡的說道︰「塞恩,我想出去逛逛。」

「是,零少爺。我去安排車子。」門外響起了塞恩的聲音。

段零換了一身外出休閑裝之後打開門時忽然記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心想著……還是給藍溪打個電話吧。

段零坐進後座里,背靠著椅背安靜的望著車窗外,微抿的薄唇看不出他任何的喜怒哀樂,仿佛就是一尊精致的陶瓷女圭女圭,干淨易碎。

不出他的意料,塞恩坐進了副駕駛座。

「零少爺,請問你要去什麼地方呢?」

段零有如疲憊了般閉上了眼楮微微舒展開了四肢說︰「隨意吧。」

他恍惚間記起,自己這幾年似乎都沒有放松過,沒有哪一刻能像現在如此這般的休閑,那瞬間段零覺得自己多年來緊繃的神經忽的得到了一刻的放松。

真可惜……塞恩也在著。

雖然現在比較想一人獨處,可他也明白若不是塞恩在自己身邊,他可能便連宅子都出不去。

「塞恩,你跟著我格力斯丁怎麼辦?」段零狀似不經心的問道。

坐在前排的塞恩眼楮一抬從鏡子里看到了段零一副倦容的用手指摩挲車窗玻璃。他道︰「先生的安全自有他人負責,請零少爺不用擔心。」

段零意味不明的抿嘴笑了下,鏡片底下睿智的光芒一閃而逝。

「我想去聖瑪教堂。」

「是。」

司機立即掉頭轉了個方向。

段零掏出手機捏著玩弄,視線卻一直落在車窗外如同倒退的景色,尋思著什麼事,盡管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塞恩就是這麼認為著。

最終他還是撥通了電話,一貫清冷的聲音卻對方在接通的那一刻欣喜若狂。

「我在聖瑪教堂等你。」一句簡單的話說完了,對方的心卻瘋狂加速跳動著。

聖瑪教堂……藍溪壓抑著的聲音里還是透露出了一絲欣喜,溫潤的應道︰「好,我馬上過去。」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車子終于停在了聖瑪教堂前。

段零抬頭望了眼這典型哥特風建築物,頭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不要跟進來。」

塞恩本要跟隨的腳步頓了頓,然後不假思索的跟上去道︰「零少爺,先生的命令要我一定跟隨著你,保護你的安全。」

「真麻煩!等會我跟朋友說話你閃遠點。」段零不咸不淡的嫌棄了一番,沒有強硬的要求塞恩離開。

塞恩自是松了口氣,趕緊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堂中。

大十字架上釘著一個男人,平淡無奇。段零略略打量了下這個教堂,看看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座下稀稀兩兩的只有幾個人在做祈禱,而段零一眼就看到了最角落里的一個男人,那是藍溪。

段零徑直走過去,而塞恩識趣的停在門後不再進來,所幸的是藍溪挑的位置是最後一排,離門口也不是很遠。

「想到了什麼?」段零從容的坐在他身邊,兩眼望著神像嘴里卻問著藍溪。

藍溪驚喜,轉頭望向他,在見著那張日思夜想、皎好的面容之後眼底狂喜的神色卻黯淡了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怎麼會奢望段零也會想他呢?果然不該存著希望啊。

「我在感謝。」藍溪輕聲的回答。

段零神色不變,仍是那一副平淡的面容說︰「我想不明白,現在這種年代還會信神明。」

藍溪淡淡一笑說︰「這是一種支撐內心信仰的存在罷了。」

支撐內心信仰的存在?

那麼……我的信仰又是什麼呢?段零迷茫了下,望著那座萬年不變的十字架緩慢的思索著自己的信仰。

他轉過頭看著藍溪,食指隨意的推了推鏡片問︰「每一個人都需要信仰這種東西嗎?」。

藍溪輕輕的笑了,他搖搖頭說︰「沒有人需要,因為每個人的信仰是與生俱來,不需要刻意追求,只要堅持。」

段零不語,靜靜的看著他。良久,他微微傾了傾腦袋,嘴角隨之上揚了一個美麗的弧度,他說︰「既然來了,去懺悔吧。」

「呃?」藍溪一愣,為那麼銷魂的微笑震撼,也為他的話不解。

「不是嗎?用寬容來饒恕一切罪惡,用光明來救贖墮入黑暗的心靈。」也不等藍溪反應過來他就直直的走向里側的懺悔室。

門口處的塞恩正在給陽獵天報告段零的行蹤。

此刻正在坐在dox集團大廈總裁辦公室的陽獵天听著塞恩的報告皺了眉,說︰「聖瑪教堂是同性戀教堂,他在那里約人……繼續看著,別讓他出事。」

陽獵天取下耳麥丟在桌上,雙手交織托著下巴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喃喃自語︰「段零……我該拿你怎麼辦?」

塞恩剛斷了通訊,看見段零進了懺悔室覺得奇怪,因為段零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他便不能保證段零的安全,要知道,最近恰逢多事之秋,否則陽獵天也不需要派他親自保護段零了。

當段零關上門到了這個空蕩蕩的只擺了一張椅子的室內後,坦蕩的坐到了那把椅子上,嘴角一直掛著那抹淡笑,清冷的聲音朗朗動听,道︰「神父,我要懺悔。」

也不等神父回話,段零徑直說下去︰「我並不覺得我犯了什麼錯,因此我也不認為我該懺悔。我反思我這一生所做過的事情,不管是曾經做過的還是現在正在做的,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因為在乎著什麼東西所以才會被傷害,所以我覺得我體無完膚,直至今日我也不過認為自己是個空有軀殼的行尸走肉。

而才在剛才,我忽然明白了我這一生錯在了哪里︰我漠視了所有不入我眼的生命。而我真正在乎過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不過早已經成為過去式。

所以我現在所要懺悔的,是我即將犯下的罪孽。但就算最後罪惡的結果是我一手導演策劃的,我也不後悔。我在堅持我認為對的東西。」

污心45_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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