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春的敗筆 秋的紋理[六]

作者 ︰

玉的臉一點點在時光中滑行著變動著蒼老著,我比更多的人知道她這張臉原來的模樣。我甚至不用看就知道她嘴角和眼角的那兩顆痔,還完好的存在著。曾在十年前我們一起游玩東方山時,一位看相的老先生把我單獨叫到一旁說我和她只有半生緣,我最好是找一個地庫豐圓的女子為偶。玉的下巴很尖,听說這樣晚景是不保的。還說她嘴角下的那顆痔,不旺男丁。她眼角的那顆小痔將來會長大,成色難之相。為此,我大罵了老人一頓,可老人說,如果他長壽的話,我會再到東方山找他。古話說婚姻勸成不勸散,可他竟違反古訓,勸我的婚姻散,你說我不罵他罵誰?如今,我還真有了股去找這位神仙的沖動。男看天庭飽滿,女看地庫豐圓,這是那些街頭賣藝的口頭闡。我的天庭還算飽滿,可在我身邊的這幾位女子當中,只有蘇的地庫是豐圓的,難道是天意?可蘇哪一年才能回淺水啊?我恨不得馬上找到那個活神仙,和我可愛的蘇圓滿相伴在一起。我想著想著就果然見到蘇了,蘇一臉的怨氣,說我這多天都不理她,她也要不理我了,我跟著她跑,一時心急就滑倒了,砰的一下,額頭一陣發麻,睜開眼原來是場夢,不過頭真的是撞在病床的櫃子上了。

我像護士醫生嘴里說的那樣悉心照料著玉,玉明顯了好看了許多。

寸自從听說我的前妻住院了,就每天來送飯,還有湯。玉終于對她說話了,她叫她蘇,把我和寸都給叫傻了。

等寸走後,玉明顯的失落起來,我知道她的空虛,我已不再站在她空虛的里面,我是她屋子外面的一層籬笆,雖然鎖著她的柴門,可春意不再,枯黃的葉子一層層地剝奪我們的詞語,到最後連鳥的聲音都沒有了,落也空空,悲也空空。我努力地喂著她,有些恨也因此不再變得堅硬。恨和往事如高湯一般灌進她的嘴里,咽進她的腸胃,只要輕抿一口,全部化為烏有。

寸還出了個主意,叫玉去做一個輕傷鑒定,然後到婦聯去告他,那樣判決離婚很容易的。她也許是用這種方法保護過自己,所以很能輕車熟路。而玉卻不準備告那個畜生。到最後要我拿主意,我說就告吧,難道你要這樣毀掉自己的一生?玉面有難色,我知道那是因為錢。

當寸知道,玉欠的賭債如此之多,也面有難色。而我一想到那個赤果果的夜晚就後背發涼。我最後決定,不救典當行也要救玉兒。那個山凹里的孤墳也一定在呼嘯著,孤墳里面的人我都給他跪了二十一年,他們的話通過風吹到我的耳朵里,我隨時可以辨認。只是玉兒,她心里在想些什麼我實在是听不清楚。

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凶惡的人自有凶惡的辦法。雲業雖然同意離婚了,但又有兩個馬隊的人物來醫院討帳,他們手里有曾經玉兒的欠條。其實那筆帳,雲業在和玉一起的時候就還過了,誰也弄不明白,欠條在雲業手里的怎麼又返回去了。那是五十萬,天知道該怎麼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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