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見身後的人果真離得不見人影,心中頓時很滿意,帶著玉寒宣往燁陽樓去。
一邊走,他一邊不由得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玉寒宣一下。
說實在的,這玉寒宣著實有些膽識,也夠忠心。這也就不難明白玉寒天何以會這般信任他,不僅讓他管理一個國家的朝政,甚至就連千葉草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他!
「怎麼會是這里?」行到燁陽樓停下的時候,玉寒宣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眼前的酒樓。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藏身在這里。
難怪他命那麼多人四處搜查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原來是躲到了燁陽樓里。
這燁陽樓本就是他們自己名下的酒樓,里面的人全是他和皇上精挑細選的自己人。所以在派人查找皇上的下落的時候,也就很自然的忽略了它,想著憑著他們安排在這里的人,這群人只要一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必然會立刻來報。卻沒想這伙人有這樣大的本領,入住進來而不讓他們的人察覺,甚至還深入虎穴。
這要怎麼說呢?只能說他們的聰明才智和膽識都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來,一切都得小心應付才行。
「是這里很奇怪嗎?」。夜無痕笑問。
「你不會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屬于誰的吧?」玉寒宣大膽假設。
「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特地來這里的。」夏傾城說的‘最是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
只需看這玉寒宣的神情,就知道,這地方,果然是夠安全。
因為他絕對沒有想到要派人前來查。
「你們,確實夠厲害。」玉寒宣咬牙說道。
這感覺非常的不好!自己的地方被敵人光明正大的闖入,他的人居然完全無所覺,這讓他不僅覺得面上無光,更多的,是對這伙人的實力的畏懼!
既然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地方,還敢闖進來,可見他們的自負。他可不會認為這伙人是有勇無謀的猛夫,他們既然敢進來,就有那實力相信自己能全身而退。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中不得不為自己和皇上接下來的遭遇憂心!
「過獎了,請吧!」夜無痕對于他的夸贊也不覺得得意,只是很平淡地接受了,然後對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玉寒宣不由得多看他兩眼,然後才啟動腳步走了進去。
一走進燁陽樓,只見里面是高朋滿座,生意一如以往的興隆。
掌櫃的是個很有眼力勁的,一見玉寒宣進來,立刻跑著迎了過來,雙手一拱,行禮道。「主子,你來了!」
若仔細地听那聲音,還隱約能听出里面帶有些緊張和激動。
「無需多禮,趙掌櫃的你先去忙吧!」玉寒宣看了一眼身旁的夜無痕,只見他很是玩味地盯著自己。
玉寒宣狠狠地一抿嘴,甩了一下袖子,率先上樓。
趙掌櫃地有些不明所以,趕緊跟上兩步。「主子這次來可有什麼吩咐?」
他很快地發現了不對勁,往日皇上來,都是查賬的;而攝政王來,就是有事吩咐的。可今日他卻一反常態地一進來就讓自己退下,這事,只怕是事有蹊蹺。
「沒事,你先退下!」玉寒宣頭也不回地說道。
「是!」趙掌櫃地也不再質疑,只是供了一下手,恭敬地退下。
見趙掌櫃地退下,玉寒宣方才小聲地說道。「你還不帶路?!」
夜無痕看了一眼像是沒有任何疑問很是听命離開的趙掌櫃,挑了挑眉,卻不再說什麼,走到他的身邊為他引路,同時,也不著痕跡地留心著他的一舉一動。
待他們離開後,原本已經離開到櫃台前忙碌著的張掌櫃的卻突然抬頭,目光深沉地看著樓上,然後對一經過他身邊的小二招了一下手。
「掌櫃的,怎麼了?」那小二機警地趕緊拋進他的身邊。
趙掌櫃的對他招了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那小二離開附耳過去,趙掌櫃地四下看了一眼,見無人注意,方才附到他的耳邊說道。「你出去查看一下,可有宮里的侍衛,若看見了,就立刻告訴他們攝政王在我們酒樓,並立刻帶他們上這兒來。」
「是。」那小二的答完,很快地就出了燁陽樓。
見小二離去,掌櫃地輕喊了一聲。「王順。」
「掌櫃的。」那站在櫃台前正在擦拭著櫃台的著黑色長袍的男子立刻走了過來。「有什麼事吩咐?」
趙掌櫃地俯身到他的耳邊。「你下去通知一下大伙兒,讓他們機靈點。」
王順一听,立刻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立刻閃了一個身,進了後院。
趙掌櫃地見他離開,又再次若無其事地回道櫃台前,繼續埋首在自己的賬目里。
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他依然很認真地做著賬目,所不同的,是總會偶爾抬起頭來,看樓上兩眼,然後又繼續低下頭去做著自己的賬。
夜無痕帶著玉寒宣上了樓,一眼望過去,將兩邊的廂房門看了一遍,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個門上有一個新的好像是劍痕的廂房上。
玉寒宣見他突然停住不動,不解地問道。「哪個房間?」
「這邊。」
夜無痕帶著他走到那門上有劍痕的廂房門前,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門里的人听著那三長兩短的敲門聲,對視一眼,其中年齡較大的那人很快地前來應門。
門一看,只見外面是他們等候多時地兩個人。
「攝政王,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董宣說道。
「皇上呢?」玉寒宣問道。
「里面。」董宣指了指房里,然後側身讓玉寒宣進來。
等玉寒宣進了房門,董宣方才側身去關門,同時背對著玉寒宣對夜無痕豎起了大拇指。
夜無痕心領神會地笑笑,心中暗想,難得董宣這樣自視甚高的人也會夸獎自己,心中不由有些小得意。
「攝政王請坐!」房里的夏傾城對著玉寒宣客氣有禮地說道。
玉寒宣一愣,他怎麼也不會糊涂地將眼前只需一眼就可以看出教養很好的人會有做賊的潛質。
只是,這不是做賊的人為什麼闖入皇宮擒走皇上,最後還用皇上來威脅自己,他就真的不明白了?
當然,這些,都是不需要他去操心,更不是他應該去過問的事情。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
「皇上在哪里?」他現在最擔心的只有皇上的安慰。
夏傾城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用手比了比他身後的內室。
玉寒宣見狀,就要往里面沖,卻被他身後的董宣閃身上前擋住他的去路。「攝政王,我們要的東西呢?」
玉寒宣瞪著他,毫不妥協地說道。「我要先見皇上,確保他安然無恙。」
董宣看著他那堅定不移地神情,深知,這個時候,只有讓他見到玉寒天,他才會乖乖地將東西交出來。
「那你進去吧。」董宣想了一下說道。
反正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等他看見了玉寒宣再說。
用搶的,只怕是更浪費時間。
玉寒宣一听,立刻一個箭步沖進內室,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屏風後,然後回身看著跟在他的身後進來的夏傾城。
夏傾城對著他點了一下頭。
得到肯定地答案,玉寒宣方才上前幾步,閃身進了屏風後。
看著床上的那張完全陌生的臉,玉寒宣不解地看著他們。「皇上呢?」
董宣聳聳肩,上前一步,將手伸到床上之人的臉上一撕,人皮面具下出現的那張臉卻是玉寒天的。
「皇上!」玉寒宣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驚呼。
「怎麼樣?可以將千葉草給我們了吧?」董宣問。
玉寒宣將停留在玉寒天臉上的視線拉回董宣手上的那張人皮面具,無比驚訝地問。「這是人皮面具?」
這東西,他听聞過,卻從來沒有見過。
他還記得皇上曾經對他說過,這東西江湖上會的人沒幾個。
「恩!」董宣頗為不情願地點了一下頭。「現在,我們要的東西你可以給了吧?」
若不是想著他手里的千葉草,他還真懶得回答他的問題。
「難怪!」玉寒宣總算是想明白為什麼除了去王府報信的這人他認得出是之前進宮擒走皇上的其中一人之外,別的他都不認識了。
想來,另外這兩人應該就是當時在宮中擒走皇上的另外兩人,只不過他們離開後易容了而已。
更或者,他們進宮的時候的容貌也不是他們本來的相貌。
這麼一想,玉寒宣的眉頭瞬間打了無數個結。
他想到,若讓這伙人離去,那麼只怕這以後,要捉拿他們,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只怕宛如大海撈針,查無音訊。
「東西?」見他沒反應,董宣可等不及了,直接將手伸到他的眼前索要。
「難怪我的人怎麼也查不到你們!難怪你們可以這麼大搖大擺地入住燁陽樓而沒有引起我們的人的注意,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你們易容的關系!」此刻,他總算是什麼都想明白了。
董宣無奈地翻翻白眼。「很高興你終于想明白了!只不過現在你若再不把東西給我們,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這家伙,怎的比女人還麻煩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