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傻妃 第二百五十八章 僵硬的笑容

作者 ︰

「你可有全然的把握能在玉寒天和夏允城的眼皮子底下,讓我們大家全部安然離開,再次上得玉龍雪上?」姜娘的眉梢染上了濃得化不開的擔憂。

「老實說,沒有。」

董宣這人有時是帶點狂妄的,但卻不自大。他向來都能客觀地去分析事情。

「那師傅有幾成把握?」

開口的是翩翩。

「老實說,還真沒有多少把握。」這玉寒天和夏允城兩人都不是吃素的,身邊又有那麼多高手,又豈是他們可以忽視的。

「哦!」翩翩的嘴角抿了抿,輕啟紅唇道。「玉寒天那里,雖然許諾了我們不會傷及我們身體,也不會囚禁我們,可也是萬萬不會善罷甘休的。再加上夏允城和雪靈兒也在這里,此地終究是不宜久留的。」

「時間拖得越久,只怕是夜長夢多。」夜無痕說了今晚翩翩進屋以後的第一句話。

「那我們能怎麼辦?」琳兒一听,急了。

「現在傾城昏迷不醒,紫凝又不會功夫,我們要帶著他們兩人離開,談何容易。」董宣的手緊緊地捏在了一起,臉上是少見的苦惱。

「倒也不是全然的沒有希望。」夜無痕突然說道。

「哦?你有什麼辦法?」董宣問。

「等。」

「等?怎麼說。」董宣看著他。

「之前師弟因為擔心你們留在京城尋千葉草會遇見危險,就安排了人保護你們。現在你們既然已經到了這兒,那麼他們腳程再怎麼及不上你們,這一兩日勢必也應該到了。」他們的人自然也不會輸給玉寒天和夏允城的人的。

「呵呵,這下看來這村里可有好大的一番不平靜啊。」想起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董宣就覺得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

他想,他雖然不愛好殺戮,可天生卻也是個好斗的人。

更深一層次來講,就是他好熱鬧,完全可以將別人拼個你死我活的打斗當成熱鬧來看。

「既然你們的人這一兩日就到,那我們從現在開始什麼也不做,多防著夏允城一點就可以了,至于這玉寒天,倒是現在最應該頭疼的人物。一來,怕他明日就要帶著大伙兒離開這里;二來,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對付我們。」想到這兩人,董宣就覺得頭大。

「這第一個問題,倒是不難,我自有對策。至于第二個問題,只要我們大家夠齊心,總能拖到夜無痕他們的人趕來的。」姜娘對他提出的這兩個問題倒是有應對之策。

既然玉寒天又承諾在先,他又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那麼他也奈何不了他們,最多也就是像現在這樣,繼續不給他們吃的喝的,也不允許他們睡覺。

只要不傷人,這些拖個一兩日,還死不了人的。

「師娘你想用‘拖’的?」翩翩想來,此時,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姜娘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夸獎道。「不愧是我徒弟,深得我心。」

「你們打算怎麼拖延時間?」董宣也大致明白了姜娘的想法。

姜娘凝眉想了一下,對翩翩說道。「這第一個問題,就得看翩翩你的了。」

「我?」翩翩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明所以。

姜娘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

翩翩听話地附耳過去,只見姜娘附身在她的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我記得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姜娘在她的耳邊說完自己的計策以後,立起身這麼對她說道。

「師娘,這可行嗎?」。在她看來有些懸乎。

玉寒天至于那麼關心在乎她嗎?師娘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樂觀了呢?

「听我的準沒錯。」這旁觀者清,太別是這些小兒小女的事情,又怎能瞞騙得過她的眼楮。

「翩翩,你師娘說行那就一定行。」董宣也從旁說道。

她的羽睫微扇了一下,心中有些黯然。

姜娘是知道她想什麼的,卻對眼前的情況無計可施,依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翩翩,你可得為著你自己,傾城,還有大家想想啊。」

她對玉寒天一個人的愧疚能比得過她的性命和大家的安然嗎?

孰輕孰重,只需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我明白師娘的意思,那就按照你說的吧。」此刻,她瘋狂的思念自己的夫君。

若有他在,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將自己護在他的羽翼下,盡其所能的為她撐起一天天空,不讓她又一點憂愁。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陪著傾城吧。」姜娘知道她心系夏傾城,也就不留她。

他們這伙人是被人看著不能休息,可她卻不一樣,至始至終,玉寒天都是允許她和夏傾城回房的。

「可是你們、、、、、、」看這情況,他們今夜要想歇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又怎能看著大伙兒為她受苦,自己卻心安理得地回去歇息呢?

「這又怎能奈何得了我們,除了紫凝那丫頭,這里誰沒有一些功夫底子,這一晚上不睡也無礙。等會兒實在困了,還可以打坐,或者是坐在椅子上打個盹兒。你就別管我們了,回去看著傾城吧,現在最讓人擔心的就是他了。」姜娘揮動著手趕人。

「去吧。」董宣也勸著她。

翩翩的目光一一掃視過眾人,見大家都對她點頭,她才暗暗一咬牙,翩然轉身,緩步往門外行去。

出了門也沒侍衛攔她,視而不見地讓她離開。

雖然心生困惑和不解,可腳上的步子卻沒用絲毫停下的跡象。

外面,點了幾個燈籠,借助它的光,她可以將路面看得很清楚。

想起姜娘之前對自己的耳語,她的心中有些忐忑,猜測著玉寒天真的能重情重義到如姜娘說的那般重視自己嗎?

她只能將這份情意的性質給淡化,不願意深一個層次的去想,畢竟心中已經注滿了另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的她,是沒有資格再去給別人希望的。

行至一半,她的腳突然頓住,扭頭看著自身邊走過的一群夜巡的侍衛,貝齒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移步走過去。「請問一下你們的皇上住在何處?」

那群侍衛將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帶頭的其中一人問道。「你是什麼人?」

翩翩被他們看得有些不自在,力求鎮定地答道。「小女子夏侯翩翩。」

「這麼晚了、、、、、、」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只听那人截下他的話說道。「原來是翩翩姑娘,這邊請,奴才帶你過去。」

「有勞。」翩翩點頭謝過。

「不敢當。」說完,那人就在前面引路。

翩翩跟上。

之前與翩翩對話的侍衛看著這一幕,很是費解,問著他身後的其余侍衛。「張侍衛長這是怎麼了?這麼晚還帶著人去打擾皇上,不是找死嗎?」。

攝政王可是讓人傳話下來,今日皇上勞累過度,需好好休息,讓他們有天大的事也不可以去打擾皇上,只需去找他就好。

「李侍衛長,這個你就不知道了,之前你去上茅廁的時候,上面專程傳話下來,說是有一個叫‘夏侯翩翩’的女子若是要見皇上的話,那就直接將她給帶去見皇上。」他身後一個侍衛趕緊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

那李侍衛長恍然,月兌口說道。「原來,她比那天大的事情還要大啊!」

「哈哈!」所有侍衛一听,頃刻間都大笑了起來。

「我听說啊,這夏侯翩翩是軒燁皇朝相國的女兒,還是錦王的王妃呢!」其中一人說道。

「我還听說她是個痴兒。」又一人說道。

「這不會是真的吧,傻子怎麼能當王妃呢?」

「听說是軒燁皇朝去世的皇上指婚的。」

「不會吧,這老皇上是不是很不喜歡錦王啊?要不干嘛把一個傻子指給了自己的兒子。」

、、、、、、

那李侍衛長听到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頭上劃下一條條黑線,大吼道。「你們還有完沒完。」

誰說這女人多口舌,在他看來,這些男人也絲毫不遜色于女人。

虧得他們一個個還是鐵錚錚的漢子,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被他這一吼,所有人瞬間全部安靜下來。

他們這不是太無聊嘛!大晚上的,天寒地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激憤人心的話題,怎麼著也該多討論兩句。

特別是這事還與他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上有關。

說起來,他們也是最近才有幸得見龍顏的。

「就你們幾個屁話多,還不快給我列隊,繼續巡視?」他瞪著雙眼。「我可告訴你們了,這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再這麼多口舌,小心傳進了皇上的耳朵里,有得你們受得。」

「是。」那群侍衛一個個垂著腦袋,迅速列隊。

有的心中卻暗自嘀咕道︰還不是侍衛長你先說,我們才跟著說的。

當然,這話,他們也只是敢在心中嘀咕嘀咕,可不敢拿出來當著李侍衛長的面說,不然,日子可不好受。

翩翩跟著那張侍衛長穿過房檐,轉了兩個彎,眼前就出現了三間茅草屋,看得她是瞪目結舌的,一時間心中發出些許感嘆。

沒想到玉寒天那樣的一國之君能屈尊降貴住在這樣的地方。

到了茅屋前,張侍衛長對守著門外的侍衛說了翩翩的名字,那侍衛也是毫不怠慢,說道。「翩翩姑娘稍等片刻。」

「有勞。」翩翩有些不解,怎的這些人全部都稱呼她‘姑娘’,而非晉王妃活著是夏夫人呢?

她哪里知道,這些侍衛很多都是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只是玉寒天傳令的時候吩咐若有一個自稱夏侯翩翩的女子前來求見,務必速速上報皇上。

是以,在他們的心中,能見皇上的那人,也就是‘翩翩姑娘’。

那侍衛進屋去沒多久就走了出來,恭敬地請翩翩進屋去。翩翩向那張侍衛長謝過,進了房里。

那房間不是很大,但可以看得出應該是經過一番打掃的,此時玉寒天正做在一張木椅子上,拿著書,在燈下夜讀。

看見他完全的與這房間格格不入,她幾乎可以肯定,在次之前他絕對沒有住過這樣差勁的房間。

見他一門心思專注在書本上,她斟酌著自己開口打擾是不是不太好。

玉寒天自听侍衛來報說她求見開始,心思早就沒在書本上了。听得她進房來,他也不招呼她坐下,假裝很認真地看著手里的書,為的就是等她先開口打破沉寂。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她開口,心中暗自好笑。覺得這樣的自己根本就不像平時的自己,傻氣得陌生。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在這里罰站的?」他收起手里的書本,抬頭,挑眉看著她。

他們兩個人之間總是需要一個人先開口打破這沉寂的。

既然她不主動,那麼就由他先來開口吧。

「啊!我沒。」她被他突然地開口嚇了一跳。

她一直在想著自己要如何開口打斷他的專注,完全沒料到他會先開口。

如此看來,他之前或許沒她想的那般認真看書。

或許,早就已經知道她到來了。

「坐吧。」她示意她在離自己最近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

終究,他還是不舍得讓她煎熬地一直站著的。

「謝謝。」翩翩在他示意的椅子上做了下來。

他因為她的話而將嘴抿成了一條線,不再言語。

翩翩坐下,抬頭看著他,見他不言不語,雙目看向遠方,看不出喜與怒。

可不知道怎麼的,由他抿緊的唇,她就是知道,他心中是不高興的。

這個認知讓她一時間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心中正想著,就見有侍衛端了茶進來。

她本想和他說說董宣他們的事的,見有人進來,也就沒開腔,等到對方放下茶,彎身退了出去以後,她才抬起茶來,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看著他,嘴上掛著一抹笑,說道。「這一日就啃了一點饅頭,連水都沒空喝上一口,還真是渴得不行。」

玉寒天拉回自己的視線,投注到她的身上,不語。

看著他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她有些尷尬。

她想,他應該是知道自己說這話的言下之意的。只不過,這話又惹得他不開心了就是。

她來得時候也沒打算開口就直接奔入主題,想著要先說些輕松的話題緩和一下氣氛的,可那侍衛端了茶進來,就剛好給了她一個很好的說出自己來意的話引子,這話也就那麼直入主題了。

見他只是一個勁兒地看著自己不說話,她徹底的無語了。

難不成是他這身份的轉換,人也變性子了?!害的她坐在那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皇上!」她輕啟櫻唇喚著他。

這靜默總是需要人來打破的。

誰叫她現在形勢畢人若呢?合該她就應該低頭。

「嗯?」

一個‘嗯’字以後他又沒聲了。

可翩翩感覺,他好像又更不開心了一些。

這怪異的氣氛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又該作何反應,不由得開始懷疑,此人真的是她所認識的水墨寒嗎?或者說,只是人有相似,他們不過是長得一樣,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呢?

「唉!」玉寒天在心中嘆息一聲,看著她那略帶無措的眼神,他的心忍不住變得柔軟起來。

「別叫皇上了,以前怎麼叫,現在還怎麼叫吧。」他說。

他這一開口,翩翩只得推翻自己之前的胡思亂想,很肯定,他們果然是同一個人。

「水大哥。」她的臉上掛著笑。「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是這沁月國的皇上呢!」

若不是當初紫悠告訴大家,他們估計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將玉寒天和水墨寒想為同一人的。

「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的眼楮微微眯了一下,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在告訴她今夜的天氣比較寒冷一般稀松平常。

「什麼?」她的心緊緊地收縮了一下,嘴角蓄著的那抹笑也變得僵硬無比。

不可能的是,他怎麼會知道呢?

是在試探她嗎?

一定是這樣的。

若他早就知道了他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不就意味著他極有可能知道進皇宮綁架他的人就是他們嗎?

越想,翩翩的心就越加的慌亂起來。

或許,她今夜決定來這里就是一個錯誤,她根本就應該听姜娘他們的話早早的回房去照顧夫君的,而不是坐在這里,讓自己的心髒一次又一次的承受這些壓力與驚嚇。

「難得是我誤會了嗎?」。他不緊不慢地看著她,身子微微後仰,眼楮半眯,看起來很閑散。

翩翩知道他接下來一定還要話也說,也不接話,只是提著到了嗓子眼的心盡量維持面上的平靜,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只听他接著說道。「我還以為那日進了皇宮綁架我的是你們,我也以為那為我包扎傷口的女子就是你。」

這話,不是問句,而是就好像是在與她閑話家常一般敘述著一個事實。

翩翩那僵硬的笑容再也掛不住,慢慢地煙滅,最後不復存在,連痕跡也不曾留下。

果然,他什麼都知道。

虧得她還抱著僥幸心理。

只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又該承認,還是否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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