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這夜晚的寒冷讓雪靈兒的身子漸漸變得僵硬,面色也被凍得慘白,就連嘴唇也開始發紫。她一點也不懷疑,若這樣寒冷的氣候下再站上一柱香的時間,她一定是會被活活給凍死的。
該死的痴兒,愚蠢的賤女人!居然讓她站在這里忍受這天寒地凍,她準有一天一定要讓她好看。
一定!
她心中慪得要死,若是打得過夏侯翩翩那女人,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將她給碎尸萬段,再拿去喂狗。
正當雪靈兒憤憤地想著的時候,她的面前突然自空中降下了一個黑影。
她被嚇了一跳,卻因為穴道被點的緣故,只能驚恐地瞪著一雙眼楮。
當看清楚來人,雖然陌生,可心中的那種害怕卻減少了不少。
對方的視線淡漠地落在她的身上,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去,快速在她的穴道上點了兩下。
雪靈兒一重獲自由,立刻後退兩步,戒備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她輕輕地動了動自己僵硬的四肢,險些因為身體重獲自由後的不適應而摔倒,好在她的腳機警的上前一步,才免于遭受與地面的親密接觸。
「屬下王大,奉皇上之命來請靈貴人前去有事相商。」話雖這麼說,可王大的神態間和語氣里全無一個做奴才的對女主子的尊敬之意。
雪靈兒才剛放寬一些的心因為王大的話而緊縮在了一起,她的腳步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後退了兩步。「皇上?」
她寧願是自己听錯了。
她害怕死了那比鬼魅還恐怖的男人。
此次前去,不知道他還會怎的折磨他。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他只要召見她,就準沒好事。
這一想,雪靈兒緊繃的心明顯的開始疼痛起來。
「靈貴人,你不會認為是沁月國的皇上要召見你吧?!」王大雙眼微眯,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雪靈兒的心跳慢了一拍,緊緊著又是一陣痙攣。「怎、、、、、、怎麼會呢?」
此人身上的那股陰冷氣息,讓她止不住的害怕,怕到整個心髒都開始疼痛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如此強烈的反應更多的是來自于對夏允城的恐懼,還是對面前之人身上那陰寒的危險氣息的懼怕。
王大也沒與她爭辯,眼楮下垂,象征性地比了個‘請’的手勢,冷冷地道。「那麼就請吧。」
雪靈兒心中即使百般不情願,也無可奈何。她很明白不順從夏允城的心意最後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
那不是她能夠承擔的。
雪靈兒跟著王大才一踏入夏允城休息的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地的狼藉,視線上移,一路來到坐在床上斜眼望著她的夏允城身上。
她被他臉上那種變幻莫測地神情駭了一大跳,慌亂地垂下眼,順勢跪在地上。「臣妾參見皇上。」
眼前這個與自己恩愛數年的男人在她此刻看來,是那麼的陌生。她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也沒有走進過他的心理。
她很難想象自己是怎麼在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面前度過那麼多年的。
這樣的一個男人,她居然陪伴著他那麼多年,想想,她就不寒而栗。
這,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當初到底是瞎了什麼狗眼,還是腦袋出了問題,怎麼就會進宮做了他的靈妃呢?
她居然拋棄夏傾城那樣美好的男子選了這麼一個惡魔,活該她今日落到這步田地。這一切都是報應!
「愛妃啊!你來了。」夏允城的眼楮向上瞟了瞟。
雪靈兒因為他的話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這簡直是太可怕了,與他呆在一個地方,她覺得自己是越來越難以呼吸了。
他對她越是‘友好’,她就越加的小心提防。
她太了解他了。這‘愛妃’二字往往伴隨而來的就是宣布將她推入地獄的話。
「愛妃在想什麼呢?」夏允城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勾起她精致的小巴,嘖嘖有聲地超贊道。「愛妃不愧是我軒燁皇朝第一美人啊!瞧瞧這完美無缺、精致絕倫的小臉蛋,活月兌月兌地就是讓天下男人為之瘋狂的尤物啊!」
「皇上、、、、、、」雪靈兒仰著下巴,強忍住心中的恐懼,乖巧地任由他捏住自己的下巴,不敢移動分毫。「妙贊了!」
「怎麼會是妙贊呢?若不是這張臉蛋,錦王當年又怎麼會對它如此痴迷,那麼多年戀戀不忘呢!」只可惜,他再清楚不過,這張臉蛋再也不再是夏傾城心中最鐘情的那一張了。
當然,也不會是他的。
「皇上、、、、、、」他的嘴里在夸贊著她,可她在他的臉上不僅沒有看見絲毫溫情,反而見他的神色越來越冰冷,這讓她心中的恐懼又上升了一個層次,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夏允城看著她抖動得極為厲害的身子,面色忽地一轉,放開鉗住她下巴的手。「愛妃啊,你說說,這些年你進宮,朕待你如何啊?」
「好,極好的。」因他的松手,她感覺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極好!」夏允城明顯地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
「不!」雪靈兒一听,才剛放松的情緒忽地又回到原位。
只見她毫不猶豫地匍匐在夏允城的腳邊。「臣妾的意思是皇上這些年對臣妾一直是寵愛有加,將臣妾捧在手心里疼愛著。德蒙皇上如此厚愛,是臣妾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嗯!」夏允城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對她此次的回答很是滿意。「愛妃,你說既然朕對你這麼的好,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報答一下朕?不然,豈不是不值得朕對你那麼的好。」
雪靈兒心下‘ 當’一聲,心直直地沉入谷底。「但憑皇上吩咐,能為皇上效犬馬之勞,那是臣妾的榮幸。」
她想哭,卻不敢真的哭出來。
也知道在他的面前哭也沒用。
她的淚水只會更加地助長他虐待自己的各種手段。
她越是過得身不如死,他就會越開心。他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別人的痛苦就是他快樂的源泉。
這個認知,在很久以前他就明白。
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即使是死在他的面前,也不能落一滴眼淚,不然,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或許連一個全尸也不會留給她。
「好,好!愛妃果真是深得朕心,也不枉朕那般寵愛你。」他覺得,自己似乎愛上了這種折磨她。看著她越是痛苦,他就越是舒暢的把戲。
她的痛苦只會讓他覺得全身的暢快。
「多謝皇上。」她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恨夏允城,也恨夏傾城,更恨夏侯翩翩。若不是夏傾城沒有保護好她,她不會被夏允城這般折磨,可惜對夏允城,她又再多的恨也近不了他的身,傷不了他。而夏傾城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所以,她不忍傷他。
這一切的一切她只能全部記恨在那個讓她變得如此痛苦的女人身上。她的傷多一分,她對她的恨就深一分。
「事情是這樣的,朕今日看了沁月國的雪煞,覺得這樣的寶物若是為我軒燁皇朝所用,必定會助我達到我的的宏圖霸業設想,揚我國威。到時候愛妃你可就是第一功臣了,那時候可就是深受萬民擁戴的奇女子。」他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因看見了統一三國的希望心情大好,面上也跟著變得柔和起來。
「臣妾不敢。」她早就知道,他叫自己來不會有什麼好事,只是沒有想到,他打得居然是想得到雪煞,統一三國的如意算盤。
「不敢!愛妃你可得說清楚,你口中的‘不敢’指的的什麼?」他決定了的事,又豈容得她說‘不敢’二字。
「皇上。」雪靈兒的頭壓得更低了。「臣妾的意思是,他日統一三國,那都是皇上你運籌帷幄,知人善用的結果,臣妾不敢居功。」
「怎麼會!」夏允城走過去,親自把她扶了起來。「愛妃啊,朕答應你,若這次你真的能拿到雪煞的秘密,助朕奪得這天下,那我自會論功行賞,到時候,這國母的位置,朕就留給你了。」
雪靈兒听到他的話,本事慘淡的心緒忽地蕩漾了開來。
「天下第一國母!?」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還有皇後孫巧思嗎?這第一國母的位置幾時又輪得到她來做?
夏允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這皇後的是誰不也是朕說了算嗎?朕既然敢許你,就一定會兌現自己餓承諾。」
「那皇上對臣妾、、、、、、」他現在對她這樣,又怎可能讓她擔當一國之母,這不是存心在誆她嘛。
「愛妃你也無須憂慮,等到時候你幫朕立了這樣大的功,朕是疼你、寵你、愛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容得他人欺負你呢?」他的手無比溫柔地撫模著她垂在胸前的一束長發。
那神情帶著些許寵溺,又好像是無比愛憐,仿若他對她一如往昔一般,始終是那麼的寵愛有加。
雪靈兒一時間有些許恍惚,她有種時光倒回,回到她還是那個集三千寵愛于一生的靈妃,依然是被他捧在手心中關愛備至,與皇後平起平坐的雪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