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翩翩本來是想出去走動走動的,可礙于她的身體狀況還沒有完全復原,所以玉寒天不允許。如此以來,她只得在洛兒隨身在側的陪伴想,在宮殿里轉悠了一會兒。
用晚膳的時候,玉寒宣特地趕來陪她,見她精神還不錯,就命人傳了歌舞,說是要與她一同欣賞。
他這一決定,可讓翩翩樂呵了半天。
見她開心,玉寒天心情也極好。
他本就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是以,她進宮這些日子,他這還是第一次想著傳召歌舞助興。此次見她對自己的提議這麼歡喜,當下就記在了心里,尋思著,以後得讓天逸注意一些,隨時傳召歌姬和舞姬到她這兒來為她解悶。
天逸雖是武官,可這心思卻極為細膩,深知翩翩身子羸弱,這安排的都是一些輕歌曼舞。
他的這種安排,正是翩翩所喜歡的,跳跳至一般,她突發奇想,側著臉對玉寒天說道。「水大哥,要不,就不用別的樂器,就只用笛子吧!」
玉寒天不解地看著她,問。「怎麼就想到只是用笛子呢?」
她看著他,仔細想了想,還真的是想不出一個理由來。
但見她苦惱的搖了搖頭。「還真沒什麼原因。若你非得要個原因,那我只能說是突發奇想吧!」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你喜歡怎麼樣都可以。」
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會依著她。
「小姐,就只是笛子會不會太單調了一點。」洛兒在她的身後悄悄的問。
翩翩想了一下,輕笑。「那就再加上琴聲吧。」
她還真不覺得單調。
雖然只是單一的笛聲,她卻覺得顯得更加清雅月兌俗。
不過用琴聲來和,這想法似乎也很不錯。
翩翩完全沒有注意到,在自己所擁有的記憶里,她是沒有關注過笛子這一樂器的,是以,她又如何會知道笛聲是多麼的清雅月兌俗呢?
「好,就加上琴聲。」玉寒天笑著說道。
天逸听得他的話,立刻撤去其余彈奏樂器的樂師,只留下二人。
「開始吧。」玉寒天說道。
「是。」
緊接著,宮殿里就響起了一陣琴聲,緊接著是笛子來和的聲音。而那些舞姬隨著這兩種樂器奏出的音符開始揮袖曼舞。
「這種感覺、、、、、、」翩翩听著這笛聲和琴聲和在一起,竟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但卻因為太快,她沒能來得及抓住,就消逝了。
「怎麼了?」玉寒天的目光看似追隨著那些舞姬曼妙的身影在流動,實則卻一直停留在翩翩的身上。
當他在第一時間听到她低喃,立刻扭頭問她怎麼了?
「沒有什麼。」偏偏假裝若無其事地笑笑。「我只是覺得,這種感覺我好像很喜歡。」
在這琴聲和笛聲中,她找到了一中久違的溫暖,透著絲絲幸福。
「你喜歡就好。」若這些東西是她喜歡的,那就好辦了。
「嗯,喜歡。」話落,她的視線又再次轉到那群舞姬身上。
是夜,翩翩睡下以後沒多久,忽地驚醒過來。
她坐起身子,張開眼楮一看,只見四周光線很是暗淡,想起這是每晚洛兒為她留下的唯一一盞燈發出的柔弱的光。
也正是因為這道薄弱的光,讓她的不安漸漸平息下來。
她仔細地回想著夢中的那一幕,記得好像是一個身子修長,一襲白衣飄飄的男子,站立在一片竹林里。
他是被對著她的。
可是他背對著她在做什麼呢?
翩翩抬起右手輕輕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頭,很是努力的回想著夢中的場景。
對了,他應該是在吹笛子。她記得在夢里笛聲悠揚,讓她莫名的想落淚。看著那背影,她感到一陣一陣的心疼,然後急忙跑上前,想要問他是誰,沒想到自己卻不小心摔倒了。
撲到在地上的她抬起頭來,卻听笛聲突然止住,同一時間,那男子也回過頭來,白衣隨著他的轉動迎著風翻飛起來,而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拿著一支碧玉的笛子。她想要看清他的臉,卻被一道光給擋住了,只覺得刺眼,什麼也沒看清楚。
她感覺到他低頭看著自己,然後,只見他從壞里掏出一塊錦帕遞給她。
她接過,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也發布出來。
她急、她慌、、、、、、
可任憑她怎麼努力,喉嚨里還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心中頓時一陣前所未有的懼怕襲來,她的眼楮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緊接著,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她被打濕了身子,無助地看著那張看不真切的臉。
而他始終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那近在咫尺,卻模不著踫不到的感覺,讓她心亂如麻,只能無力地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是那麼的力不從心。
在那無邊無際的懼怕中,她被嚇醒了。
「那個人是誰呢?」她喃喃自語。「為什麼我會覺得他是那麼的熟悉呢?」
若是她有看見對方長什麼樣,那就好了。
懷中極大的失落,她無可奈何的再次躺會床上。
這次,卻了無睡意,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她才忽感睡意來襲,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董宣和姜娘因為翩翩的病情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關系,玉寒天安排他們夫婦暫時住在宮中。
就在翩翩做著噩夢的同一時間,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影飛檐走壁,穿過幾座宮殿,最後一個閃身,自窗戶處進了董宣他們的房間。
這時候,姜娘還沒有睡。听見有人進來,立刻迎了下去。
閃身進來的黑衣人看見她,也沒多說話,只是伸手將臉上的黑布給拉了下來,露出他那張沒有經過易容的臉。
「老頭子,怎麼樣?」姜娘結果他手里的黑布放下,給他端來一碗甜湯。
「還是老婆子你想得周到啊!」這飛來飛去的跑了這麼半天,他還真是感覺到有點餓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姜娘好笑地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
「回答你什麼?」由于忙著喝甜湯的緣故,他回答得口齒不清。
「我是問你,夜無痕他們回了消息了沒?」他不是說是去拿夜無痕他們傳遞來的消息的嗎?
「回了。」他滿足地喝下最後一口甜湯,用舌頭舌忝了舌忝碗,可憐兮兮地道。「老婆子,再給我一碗吧。」
翩翩交做的這甜湯就是美味啊!害得他喝了第一碗,還想要第二碗,甚至是第三碗。
「沒了。」
「沒了?」董宣不滿極了。「你怎麼就只做了這麼點啊!」
「其余的全部給我喝了。」她能留下這麼一碗給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董宣徹底無語了。「那你再給我煮點好不?」
「這里可是皇宮,你以為御膳房是你家的廚房啊!」要知道,她今晚住的這甜湯,可是很來之不易的。「好了,別淨想著吃了,你快回答我的問題。」
「這還用問嘛?我既然是去拿傳遞的消息的,那就肯定會拿到啊!夜無痕那小子已經回消息給我了,說是一切都按照我的安排行事。」有他出馬,怎麼還會空手而回呢。
「那真是太好了。」只要時間一到,他們就按照約定的行事,最後再來一個里應外合,將翩翩給帶出去。
「他們知道翩翩現在的情況嗎?」。她問。
「給夜無痕的傳話中,我大致提了一下,想來,他們大伙兒心中都多少是有數的。」
「傾城呢?他的情況怎麼樣?」她在心中祈求著上蒼,希望這次他得以蘇醒過來。
「沒有達到我們所預想的。」提起這個,董宣心中就郁悶的要死。「看來,只能再尋方子了。」
姜娘身子一軟,氣悶地坐到椅子上,有點沒法接受。「怎麼就會一點效果沒有呢!笑弦歌不也說這方子古醫術中也確實有記載,還寫明救了不少昏睡的人嗎?」。
「這每個人昏睡的情況不一樣。或者,傾城的這種情況比較特殊,就不在此列呢?!」再說,古方就是古方,是流傳下來的很古老的醫術,並無任何的事實依據證明它是真的那麼的有效。
當初敢使用那些藥,也是想著那些所用的藥材都沒有含毒性,並且是可以混合著在一起使用的。
他們一開始,不也是抱著試試的想法嘛!
只是後來,這時間一天一天的過,他們也就覺得希望越來越大罷了。
只不過,這失望越大的後面,也就意味著失望也會越大。
「可我就是覺得它會有效的嘛!現在一點效果也沒有,你可想而知,我這心里是多麼的難過和失望。」
「那也沒辦法,我們只能看開點。」董宣安慰她。
「還真是無法看開,這兩人,現在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失去記憶,你說,這中情況,我還怎麼能說看得開就看得開呢!」事情是一樣接著一樣,可解決的辦法卻是至今一個也沒有。
「老婆子,著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董宣郁悶地想,平日里都是他自己發發脾氣,耍耍性子。
可真要到她發脾氣、耍性子起來,自己還真只能是竭盡所能地保持理智,唯有安慰她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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