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雖有輕風浮動,看空氣中還是帶著一些悶熱的是因子。
床上的人兒睡得極其不安穩,遠遠看去,只見那蓋著薄被的身子不安地蠕動著。近了,才發現她滿頭大汗,眉心緊皺,像是在睡夢中被夢魔纏住了一般。
「啊!」
只听得一聲細微的慘叫聲響起,她隨即睜開了眼楮,猛然自床上坐了起來。
翩翩雙手支撐在床上,看了看四周,看見洛兒習慣性地給自己留下的那抹光,她惶惶不安的心才慢慢放松下來。
「呼——」她傾吐一口氣,抬起右手擦著臉上的汗水。
「原來是做夢啊!」請撫著心口,她慶幸的道。
好在只是做夢!
剛才真的是嚇死她了。
在夢中,她又看見了那個一聲衣袂飄飄,手持碧玉的笛子的男子。這次她在夢中一直追,一直追,他卻始終不曾回頭,一路前行。
她怎麼跑也追不上他的腳步,反而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在夢中,她被嚇壞了,想喊他,卻依然叫不出聲來,想追上,卻趕不及。當時,在心中的那種慌亂和傷心,即使是現在醒來,她仍然心有余悸。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接連兩天出現在她的夢里呢?
她依然沒有看清看到他的臉,可比起上一次,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情感清明了許多。
他的遠去,讓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逐漸失去的,那是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
「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嗎?!」她喃喃地低語。
她猜︰他會不會真的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呢?!此刻,她甚至瘋狂地想,他會不會就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呢?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她起身,穿起繡鞋,披衣下床。
她走到殿外,看見洛兒果然是在守夜的,便輕腳輕手的越過她,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一口飲盡。
這下,總算是舒服了一些。她紛亂的思緒也漸漸地清明起來。
她想明兒個就給玉寒天說,自己要離開。
想必,他是不會答應的。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能有什麼辦法讓他不會對自己的離去加以挽留呢!
她在房中不停地踱著步子,想著各種可行的辦法。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她還是沒能想出一個完全可行的辦法,心中氣悶不已。恰在此時,她听見遠處有人簌簌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激烈的打斗聲。
那聲音正逐漸地往她的這里來,越來越近了。
她想,若沒有猜錯,這打斗是一路往玉寒天的這座寢宮駛來的。
再一次的,她不解,自己何以會有如此好的听力,這麼遠的事情,她居然都能听得這麼清楚。
以前,她並沒有這樣的能耐的。
這一年到底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呢?
想著這些想不通的事情,更加的激起了她心中要離開的決心。
她知道,此時自己的宮殿外,有不少的太監、宮女和侍衛在守著,若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要走出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煩躁地抓抓頭!
「踫!」
隨著一聲巨響,門被人一腳給踢了開來。
「啊!」翩翩一臉退後數步,驚慌失措的看著來人。
「別叫!」對方壓著嗓子說道。「我是來帶你離開的。」
「帶我離開?」她皺皺眉,完全的搞不清楚這是一個什麼狀況。
是!她是一直想要離開。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再說,她即使要離開,至少也得先給玉寒天打個招呼啊!
他不僅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些日子以來,對她更是無微不至、照顧有加。
眼前的蒙面黑衣人是誰她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傻乎乎地跟著他離開。
「對,你過來。我帶你走!」對方向她伸出了手。
翩翩看著他伸出的手,想著,這人莫不是腦袋有問題吧!她都不認識他,他怎麼就會認為自己會跟著他走呢!
「這里是皇宮,你也應該知道外面此時打斗得正激烈,很多的侍衛也正在往這邊趕來。你若不想死在宮中,我奉勸你還是盡快離開的好。」翩翩眯著眼楮瞥了他一眼。
她在評估著,此人能擺月兌那麼多的侍衛的糾纏,輕輕松松避開那些太監、宮女,想來,這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呢!她最好還是聰明點,不要大吼大叫的好!不然,惹得他一個不高興,做了他手里的亡魂,那可就是一尸兩命呢!
對方,也就是董宣一听,心里氣得只差沒有吐血。
只听他破口罵道。「你這吃里扒外的死丫頭,我和你師娘冒著這麼大的危險要來救你,你居然還這麼不識好歹。」
若不是知道她現在失憶了,他真恨不得好好的捶打她一頓,以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她皺眉。
師傅!師娘!他這說的是哪一方天方夜譚。
「啊!」董宣忍住想抓狂的沖動。
他的耳朵蠕動了一下,听著已經向這里逼近的陣陣腳步聲,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老頭子我懶得和你再廢話。今日,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話落,他的手飛快地伸向她。
「哇!」翩翩被嚇得本能地往下退了兩步。
動作之快,讓原本自信滿滿,算計好自己一定會將她手到擒來的董宣看傻了眼。
「看我這破記性。」這玉龍雪山的時候,翩翩內力大增,武功突飛猛進,已然不是昔日的她了。
他怎麼就把這事忘記了呢!
若果說董宣只是看傻了眼,那麼翩翩就是完全的被自己給嚇著了。
之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是!
何以她能夠輕易地就閃開他的捉拿呢?那速度之快,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咋舌,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董宣,心想,是不是自己其實還是在夢里,根本就還沒有醒過來呢?!
「丫頭,別那麼大驚小怪的好不好。那是你自個兒失憶了,才會忘記自己是一個武功多麼的高強的人。」見她那傻呆呆的樣子,董宣覺得特別的無奈。
「武功高強?!」他是在說她嗎?
她怎麼會是武功高強的呢?她明明就沒有學過啊!
「跟著我離開,我會幫你恢復你失去的記憶的。」他催促她。「快點,我沒時間等你慢慢想了。」
「我怎麼會武功高強呢!」他莫不是騙她的吧?!
可若是是騙她的,那剛才她那一閃身的速度又是怎麼回事?
董宣氣悶地翻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你這丫頭,這會兒完全沒了平日的機靈。笨死了!婆婆媽媽的。」
此時此刻,他哪還有時間等她慢慢消化,看她磨蹭。
但見他話落手起,左手一伸,大有要將翩翩一把擒住之勢。
「喂!」翩翩被嚇住了,一時間整個人懵在那兒,完全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眼見只差少許的距離,自己就回落入他的‘魔掌’,她心中正恐慌不已之際,董宣的手很快地被人給隔了開來,繼而一個人影閃到他的前面,與董宣搏斗起來。
翩翩定楮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此人正是玉寒天。
「水大哥!」看到她,翩翩心中驚喜不已,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她看著在宮殿內飛來閃去的兩人對持了約莫十招左右,玉寒天一個鯉魚擺尾,回身推到翩翩的身旁。
「翩翩,你沒事吧?」玉寒天正面對著董宣,卻用眼角的余光掃視著她。
「沒事。」她上前一步,躲在他的身後,搖了搖頭。
「董老!或者是應該喊你王勃?」玉寒宣知悉她無恙,方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董宣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董宣壓低聲音答道。
打死,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是王勃。
王勃這個生分,留著或許還有用呢!
只不過,玉寒天這個小子,這麼的精明,居然懷疑到他的頭上來了。
玉寒天笑笑,面色繼而一正。「董老,我玉寒天並非傻瓜。都說你老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正的今日當著我這個後生晚輩的面,卻有敢做不敢當了呢?」
若說開始玉寒天還猜想著他話中有試探自己的成分是,那麼現在他不得不承認。玉寒天並不是對他們的身份存在質疑,而是很是肯定,這王勃根本就是自己了。
董宣拉下自己臉色蒙著的黑布,笑道。「玉寒天不會是玉寒天,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董宣就是王勃的?」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所表現出來的天衣無縫。
除了那日他和姜娘與翩翩單獨談過幾句話,他們從來沒有出格的做出任何是王勃的身份不應該做的事情。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破綻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王勃!」翩翩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就是這幾日一直為自己煎湯送藥,對她的病情照顧有加的王勃。
難怪,她會覺得他那麼的熟悉。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他的手拉下自己臉上的黑布的時候,黑布下面的那張臉,會讓自己感覺到更加的熟悉。
「啊!」一陣劇烈的痛楚自大腦里襲來,翩翩痛呼一聲,在玉寒天和董宣都還沒不急反應的情況下,暈了過去。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