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現在可以叫我師傅了吧。」
「嗯。」這麼難懂的字可以肯定是方丈寫的。
「師傅,徒弟有禮了。」
「很好。別把信收起來,沒啥的里面的內容,我都看過幾次了。」……
「師傅要教我什麼?」
「嗯。等一下,我是隱士嘛?對不對?」
「對。「
「所以要有點與眾不同嘛?」
「嗯。」
「所以你還是不要叫我師傅,我不習慣。」
「那叫什麼?」
「就叫我老頭吧,听著比較舒坦。」
我無話可說。難道傳說中的高人都是性情怪異的嗎?都喜歡跟別人不一樣嗎?
「那這樣說定吧。」見我不開口,他嘀咕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他教我在山上覓食,怎麼做陷阱,怎麼把獵物處理成可以吃的東西之類的。
我問他︰「老頭,不是說教我功夫嗎?怎麼我發現你好像要把我弄成個獵人一眼。」
「笨家伙。當上武林盟主後,免不了東奔西跑的,如果不學點這些東西,難道堂堂盟主要去化緣啊?」
「噢。」
然後又過了幾天,他帶我下山了,我告訴他,很多東西我還不熟,很多東西還不太清楚,不能這麼快下山吧。
他說不能不下山。
「為什麼?」
「我受不了了。」
「不是說你是一個隱士嗎?」
「隱士只是江湖上給我的一個外號,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一個員外,一個會武功的員外。」
「看得出來。」我嘆了口氣,第一次佩服一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又重新回到他家住了。
第二天,他把我帶到集市上去。
集市就是集市,熱熱鬧鬧的,玲瑯滿目的貨品讓人目不暇接。畢竟從小就在少林寺,我對這些很感興趣。我正看得興起,就忽然听到有人大喊抓賊啊抓賊啊,然後就看到一個家伙摔倒了,手上的錢袋被人拿去了,接著一大堆人上去一頓猛踢猛打,畢竟怕被官府抓取,所以人們也就沒下什麼毒手。可是也很觸目驚心,因為大家下的都是重手。
曾經听經常四處化緣的師兄們說過︰老百姓們生活中的激情是很少的。但有些時候是比較特殊的,當有人喊抓小偷抓賊的時候,這時大家的團結性就會體現出來,對著犯罪分子就像冬天般寒冷,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像賊偷的就是他自己的財物一樣。
此時的場景確實印證著師兄的那些話。打賊踢賊的人多到我看不到賊的模樣,從看到的揚起的沙塵和听到的賊的慘叫聲就可以想到那些人下手之狠了。
真殘忍啊。我心里一陣發寒。
「哎呀,好多血啊,那家伙留了好多血啊。」那堆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個聲音,接著眾人立刻停止了對賊人的懲罰,就像來的時候一樣迅速地走了,只留下那個可憐的渾身都是血的賊在地上申吟,好半天才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
「跟上。」老頭扯了扯我的衣服,向那個人努努嘴。
于是我們兩個人就這樣跟在一個賊後面,穿過鬧市,直到城郊的小樹林。
正當我驚嘆一個看似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家伙還能走這麼遠的路,驚訝于他那頑強的生命力的時候,他終于停下了他的腳步。
他一停我們也得停。
他轉過身來︰「出來吧,道上的兄弟。」
——原來他早發現我們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而更讓我驚訝的是他竟然臉色紅潤,恢復了些許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