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我感到很壓抑，這新東方這麼詭異的？
「那天我爸帶錯地方，結果我們去到了另一個也叫做新東方的地方，那個地方確實氣勢磅礡無與倫比，只是那里是讓人家學廚藝的。我爸也迷糊，走進去之後啥也沒問就把我交給了那里的人。」歐陽鋒開始回憶往事。
「那你當天沒發現麼？」我驚訝地問道，難道兩父子都一樣迷糊了？
「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這樣其實也很不錯，至少當時我是這麼想的，錯有錯著。」歐陽鋒輕描淡寫道。
「為什麼？這也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吧？」這次發出驚訝聲的是楚兄。
「恩，那是因為當我看到滿廚房讓人眼花繚亂的刀具的時候，我被深深地迷住了。」歐陽鋒咪起了眼楮
「為什麼？」我還是理解不了歐陽鋒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要知道我自小習武，對武功的興趣可是相當濃厚的，所以當時在我眼里那冒著寒光的刀具，分明就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武器嘛。而且那里面的師傅的神乎其技的刀法，也深深地把我吸引住了，我一個不留神，就在那待了好幾年。」歐陽鋒輕輕地嘆了口氣。
「那出來後有什麼感覺？」我很好奇。
「沒感覺，小時候不懂事，看東西都比較單純，所以才會被那第一眼感覺騙了，什麼神乎其技的刀法，其實後來想想也就是晃得刺眼而已。待了幾年，什麼也沒有得到，就學會了做菜。」歐陽鋒看著桌上的盤子，若有所思。
「唉，有得必有失嘛。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多了一門手藝。」楚兄安慰他。
歐陽鋒本來是拿著一根筷子在盤字上空繞來繞去，可是楚兄的這句安慰話一說出口，他忽然把筷子插到了那紅燒肉上，然後盯著它︰「可是我爸死了，因為新東方而死的。」
這事情峰回路轉的太快了，楚兄一時接受不了，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是你學費沒交齊還是你在里面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比如說愛上了校長的女兒或者老婆之類的？」
「不是。我沒那麼多情。」歐陽鋒滿頭黑線。
「那就是你情緒不好在里面砸鍋賣鐵的？還是偷了那的刀具什麼的？」我也是各種猜測。
「不，我沒那麼下賤。」歐陽鋒否定了我的猜測︰「我爸在兩年之後的某日心血來潮要去看望我，結果他又走錯了。」歐陽鋒嘆了口氣。
我和楚兄異口同聲地問道︰「然後呢？」
歐陽鋒重新把筷子拔出來，悠悠地說道︰「他走到了真正在教書的那個新東方，找遍了所有地方，沒有找到我，然後發瘋似的到處問人，還是沒有我的訊息，那里的人又壓根就不認識我，他以為我在那出了什麼事，但是消息被人封鎖了。他一怒之下殺了好幾個人，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後來他應該是想起了我老媽臨時前的囑托吧，要把我和我哥帶大，結果出了這麼件事，他一時想不開，自盡了。」
听著他這番話，我們唏噓不已，同時我又很好奇︰「你那兩年就沒有跟家里人聯系麼？」
「沒，因為那地方是封閉式的，就算是有鴿子，鴿子都是用來紅燒的。我也是在學成回家之後才知道父親已死的這個事實。」歐陽鋒一臉的後悔。
「為什麼要封閉起來呢？」楚兄再道。
「他們說是一切都是為了孩子。」歐陽鋒皺了下眉頭。
我知道，此時他的心情應該也是蠻難受的，畢竟沒有見過父親最後一面，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多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我也明白了，為什麼在知道之前那個死者是由于帶錯路讓同伴殺死的時候歐陽鋒顯得有些憤怒，為什麼他要去挑釁那些馬賊，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關系的。
話題變得有些沉重，我們不再說話，繼續喝酒吃肉。
半個時辰之後，杯盤狼藉。
楚兄擦了擦嘴︰「好了，吃飽了好上路，走吧我們。」
我朝歐陽鋒努了怒嘴，示意他也起身，可是他卻坐著不動。
「兩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中原了。」
「為什麼？」楚兄問道。
「我離開是想闖一番事業，可是昨天晚上你們講的很對，我還是理解不了我的事業到底是什麼？那麼我就不能冒冒然出去。」歐陽鋒認真地說道。
「你的事業就是出去闖蕩江湖混出個名堂來啊，我們第一天晚上見面的時候你不就講了這句話麼？」楚兄再問。
歐陽鋒不去看楚兄的眼楮︰「可是，我覺得我之所以會去中原那闖江湖混名堂，其實很大部分都是為了忘了她。」
「你不要把話題扯開去。」楚兄揮了揮手，很煩躁的樣子。
「沒有，只是听了你們的那些話，我忽然明白，除非我忘了她，不然我就算是去到你們中原武林，也只是渾渾噩噩而已。」歐陽鋒晃了晃腦袋。
「那，你現在還沒有忘記他嗎？這幾天你還惦記著？」楚兄又繼續問下去。
「恩，老實說是的，我真的時時刻刻都會想起她，有時候撒尿都會忽然間停一下，然後想起她，然後心里五味雜陳，跟著那半泡尿也就忘了尿了。」歐陽鋒皺起了眉頭。
「這個我不清楚，我沒這麼尿過，不過這樣估計對身體不好。」楚兄似乎打算放棄追問。
「恩，我明白的，所以你們還是走吧。我覺得以我現在的精神情緒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你真的不走？」楚兄還是不死心地最後問了一遍。
「恩，我要等到一切明了之後，等我真的把她忘了之後，才決定是出發去中原還是返回西域去開始我的事業。我先在這小店待一陣吧，反正馬賊也要過來，我剛好可以訓練下我的蛤蟆神功，不能再出錯了，如果以後真的出去行走江湖，這可是很致命的。也許以後我的事業需要用到它，那麼機會可是必須把握不能出錯的，這也是你們教的，所以我會待在這里。」歐陽鋒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我們之後，對我們拱了拱手︰「兩位，珍重。」
「那再見吧，希望有緣再遇到。」我們也朝他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走出客棧外一段距離，我終于忍不住了︰「楚兄，你是不是腦子里有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