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有深深的體會。」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膝蓋︰「你媽的那些婢女那些嬤嬤什麼的好厲害，我頭一抬起來，她們就瞪我，我頭一抬起來她們就瞪我，我都沒看到你媽的長相。」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受得了天天有人在你耳邊重復這些話麼。」楚兄掏了掏耳朵︰「我媽什麼都好，就是話多了點。」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方丈。」我心里嘀咕了聲，不過說出口的是︰「是，一般來說熬不住。」
「所以我們走吧，再一次出宮去。」楚兄伸了伸懶腰，一臉期待地提議。
「你又想溜出宮去？」我有點不情願。畢竟方才進入皇宮，好肉好酒好故事伺候著甚好，思想若能在帶上那麼幾天想必是極好的，不想他現在提議出去，那麼我又將風塵僕僕，若能再待上幾天，倒也不負恩澤。不過我卻說不出繼續呆在這的理由。
楚兄倒是有一大堆離開的借口︰「不然咋樣？你應該明白，如果繼續在這里的話，我的一切都不是我做主的，這里是屬于我的，但並不是我的，就連我的回憶，我想也將快不是我的。」
「此話怎講？」我眉頭緊鎖，一邊听他講話一邊盤算著能否再留上幾天。
「知道平北王爺是誰不？」楚兄問我。
「不清楚。」我搖了搖頭。
「我的舅舅。」他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氣。
「那？那個所謂的格格不就是你表妹麼？」我明知故問，不過其實自己心里也是蠻驚訝的，畢竟這家伙的老婆似乎除了外國友人，其他的不是堂姐就是表妹什麼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呵呵，沒想到所謂的高貴的皇家血脈原來是這麼維持的。
「恩。」他無力地應了一聲，看來這田是打算作旱地。
「呵呵，表哥表妹，天生一對。這不是很好麼？」視線所在並無一人，我也就不顧他現在身上穿的是龍袍什麼的了，爽朗一笑直接就捅了捅他的肋骨，調侃起來，反正看目前這情況是走定了，先調整情緒再說。
楚兄每次聊到女人都會很激動，他聲音有點大︰「好什麼？從小她就只會欺負我。什麼亭亭玉立，長得就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什麼知書達理，就一無知潑婦。我不知道為什麼母後這麼評價她，但是我明白到一點，如果真的她當上了皇後，那麼母儀天下這四個字可以從世界上消失了。而且。我將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了。一旦她升為皇後，那麼平北王爺的勢力將變得更大，到時候出什麼簍子也不足為奇了。這個是有歷史為鑒的。選皇後，第一個標準就是不能跟我們皇族扯上任何關系為好。」他瞪著眼楮撐著鼻孔望著我，講話的時候脖子上青根暴展露無遺，這一瞬間我都不知道要叫他「咆哮帝」還是「鼻孔哥」好。
我完全被他氣場所震倒，只好假裝毫不在意地轉過身抹掉我鼻梁處那碩大的唾沫，然後轉回身弱弱地回答道︰「這個我不是很懂，但是你既然這麼說了，看起來也蠻有道理的，我也阻止不了你。」
楚兄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吸氣的過程中閉上眼楮頭隨著呼吸慢慢地上揚似乎在思考，又像在回憶。良久，他睜開眼楮，直視我，做出了一個總結︰「這是血的教訓。」
「恩，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是你的未來可以有我的存在。所以，你打算是？」我想還是直接奔主題吧，不然又得听血淚史了，雖然本人喜歡這些野史，但是已經有個堂姐的故事，這表妹的就算了吧。
「事不宜遲，我們換衣服後，立馬離開這里。」楚兄比我還斬釘截鐵，拉著我就想走。
「等等。」我停住了腳步︰「我的衣服在李公公的千歲府里。」
「唉。」楚兄嘆了口氣︰「幸好昨晚也跟他推心置月復了，把這國家重擔暫時交給他真是難為他了。」
「為什麼不交給你的兄弟呢？那些王爺？」我問道。
「我該怎麼說呢？」楚兄笑了笑︰「對于一個國家來說，自古王爺多禍水，你稍微給他們一點權力，指不定他們就要奪位了。」
「那倒也是。」閑來沒事的時候方丈總喜歡拉著我給我講故事，所以對于歷史還是頗為理解的，在利益面前，有時候所謂的親情根本不值一提，特別是皇家子弟，基本都是同父異母的關系，親情就更淡如水了。
「而且啊，我這些兄弟，不是我想讓他們幫忙，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幫的啊。」楚兄搖了搖頭。
「噢，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由于容嬤嬤的泡菜缸那個事故，先王，也就是我爹，對我們這些孩子也變得嚴厲起來了，當然有好的效果，也有不好的效果，所謂物極必反嘛。」楚兄解釋道。
「不好在哪里？」我又問。
「嚴厲的教育搞得我幾個兄弟變得唯唯諾諾，毫無承擔責任的勇氣，而有的壓抑久了，先王一松懈，就花天酒地胡吃海喝什麼的，這些是爛泥扶不上牆，根本無法對我有任何幫助。」楚兄詳細說道︰「有兩個弟弟就不錯，十弟，雖說喜歡別人的老婆，但是兵法軍書爛熟于胸，對待下屬也推心置月復，可惜跟曹操一樣，心狠手辣，先王後來讓他去鎮守邊界。而十三弟，又恰恰相反，跟三國時江東一樣，喜歡的都是年齡很小很小的女子，天天跟她們玩泥巴，不服眾啊這樣，所以只得安排他也遠離京城了。」
「哈哈，看來《三國演義》《三國志》那時是你們必讀的啊。」我笑著問道︰「那你又學到什麼？」
「嘿嘿~」楚兄撓了撓頭︰「好像跟劉備一樣，遇到猛將就和衣而睡，聊人生聊理想聊追求，所以我跟小李子睡過，知道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呃……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這次輪到我撓撓頭了︰「歷史上也有宦官握權的，還是小心點吧，畢竟李公公是外人。」
「我不是外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