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人群開始騷動,接著,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大伙語氣一致地大聲地喊著︰「女乃!牛女乃!牛女乃!」
我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楚兄已出現在我身後,他拍著我的肩膀︰「回去吧,沒必要待了。」
「為什麼?」我還沒有從剛才的疑惑中走出來。
「那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大伙的反應?」楚兄問道。
「什麼反應?」說句實話,當時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講話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注意力並沒有放在群眾身上。
「剛才你在講話的時候,你看到大家是怎麼樣的表情麼?好多人都在打哈欠。」楚兄無奈地攤了攤手,問道︰「這說明什麼?」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絕對是今年最打擊我的話了,沒有之一。
「這些人就只是來拿牛女乃的,並沒有對其他的感興趣。他們也不會對其他的感興趣!何況是你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在他們面前噴唾沫,誰信你說的亂七八糟的話啊!他們早就等著喝牛女乃等到不行了。」楚兄振振有詞道。
「現在也許是,他們僅僅要喝牛女乃而已。但是以後呢?不能保證不會發生啊,宗教入侵我們國家,然後佛教就從此消失在大家視線。」我不服道︰「我那番話可是很有針對性的,我就怕他們真的就舍棄佛教了!」
「等著看吧,不可能會發生的,糧草供不上,哪能遠征。」楚兄掃視了人群,肯定地說道。
「什麼意思?」我問道。
「沒啥意思。走吧。」楚兄不由分說,拉著我就走了。
經過那群洋人旁邊時,我才注意到原來我講話的過程中,神父已經過來了,神父笑眯眯地看著我們︰「你講得很不錯,我很欣賞,只是你不了解我們。」
楚兄淡淡一笑︰「對,你不了解我們。」
我總覺得我今天的出場就像個小丑般,那群洋人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我是個玩泥巴的小屁孩一樣,蔑視極了。我瞬間怒火上升,擺月兌了拉著我的手臂的楚兄的手,來到那些牛女乃桶前,
準備抬高左腳,把這禍國殃民的東西踢翻。
可是我腳還沒抬起來,楚兄已經又把我拉回來了,腳是夠不著了,我總不能用腳氣把桶割開吧,我還沒功力高深到能發出氣功波的程度,何況是用腳。
你攔住我干啥?我憤怒地望著楚兄。
「兄弟,眾怒難犯。」楚兄壓低了聲音︰「幸好我剛阻止了,不然的話你就惹禍了!」
「怕什麼?」我恨恨說道︰「我不信打不過!」
「不是打不過打不過的問題。」楚兄解釋道︰「你怎麼這麼沖動,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我看著他,表示不理解。
「你為了佛教什麼的講了那麼多話,就算他們找不到你算賬,打不了和尚還砸不了廟麼?別到時適得其反啊。」楚兄說道︰「別到時他們覺得佛教卑鄙無恥,那就不妙了!」
「那怎麼辦?」我憤怒的眼光掃了下那群洋人,他們正在為神父整理衣服,好像是神父打算上去講話了︰「剛才他們輕視我了!這口氣我咽不下!」
「輕視你的人多了!」楚兄話說出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圓場︰「你現在代表著佛教,不能老是被個人感情所左右,忍著!」最後兩個字他加重了語氣,似乎在強調但是又更像在說服自己。
我盯著那群洋人不說話。
楚兄在一邊憋紅了臉,忽然支支吾吾起來︰「實在不行,不能忍……」
「怎麼樣?」我問道。
「譴責,強烈地譴責!」楚兄說道。
「怎麼譴責?」我再問道。
「想幾個動作,不容侵犯的動作。」楚兄想了想,說道。
我心領神會,走到那群洋人身邊,伸出雙手放在他們眼前,然後用力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看著他們,接著放下左手,右手保持握拳狀態,但是伸出拇指,指向自己,最後攤開右手,在自己脖子處做出刀抹脖子,舌頭外翻的死狀恐怖的臉。
我剛做完,還沒看清楚洋人的反應,眼前晃過一個身影,接著楚兄頭也不回地把我拉走了,速度非常快,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听到了他長長的嘆息聲。
我回頭去,卻也只能看到洋人的背影,看不了他們的表情。
我們走了一段時間後,由于不知道我動作的效果如何,我的氣還是沒有消,滿腦子都是群眾的對牛女乃的呼喚場景,洋人的蔑視眼神,直到走了很遠,我才意識到一個一直被我忽略又很嚴重的問題︰
「完了。我還沒喝牛女乃了!」
回到客棧,我問楚兄︰「怎麼辦?怎麼去交差?」
楚兄聳聳肩︰「能怎麼辦?對方又不是作奸犯科之流,難道你想殺了他們啊?這樣只會讓問題更嚴重。」
「但是現在問題還在那啊。解決問題是關鍵。」我著急道。
「放心吧兄弟,這只是你們少林武當峨嵋的困難期而已,挨過去就行了。」楚兄喝了口水,淡淡地說道。
「可是如果他們繼續發展下去的話,我們可就麻煩了。」我問。
「嗨,想想吧兄弟,他們靠什麼支持,信仰嗎?我不覺得今天在場的都是純粹的支持者或者說信徒,而你們佛教之流,可是有幾千年歷史,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被其他宗教所取代。這不可能!」
「可是他們有牛女乃……」楚兄分析得也算有點道理,不過我還是有點疑慮。
「牛女乃又如何?我們泱泱大國,如果真的靠牛女乃征服的話,那他需要多少牛女乃,他又有多少牛可以提供?小樣的,他們想得太簡單了。」楚兄解釋道。
「這個……」
「等女乃喝夠了或者沒女乃喝了,那些個人自會歸來。你也別擔心了,我不認為所有人都信他們那一套的,很多人就只是單單沖著免費的東西去的,這是我們中原人的劣根性。若單論命,論人生什麼的,佛教還是很有人緣的,所以也不用擔心,即使也許他們的信仰更適合國情。」楚兄說得句句在理,我認真地听著。
楚兄說道︰「而且,說句實話,我們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靠那牛女乃他們就能兵不血刃地把你們滅掉,那麼這些老百姓們也就不值得勸導他們了,而你們佛教什麼的如果信眾們被外界的一點點利益就倒戈相向的話,那麼佛教也就沒見地能高深到多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雖然楚兄話有點重,但是卻也是在。
想想也是,姑且不論武當他們道家,就說我們佛教,我們不可能這麼脆弱,存在了這麼多年自有它的道理,既以經受了歷史的考驗,又何懼外來宗教的打擊呢?楚兄的一番話讓我終于放下心來。
我問楚兄︰「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