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祀的聲音陡然之間提升了起來,一雙含恨的突然瞪向仍舊站在桌邊劇烈咳嗽的太後。
太後心寒,咳嗽卻一直止不住,也沒有辦法開口辯解。
「母後,你為什麼要一直針對莫姬?母後,為什麼你總是看莫姬不順眼,為什麼你可以寬恕其他妃嬪,就是沒法子放過莫姬?莫姬哪里做錯了?莫姬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錯,需要母後這般的對付?」
「哀哀家」
軒轅祀卻根本沒有停下來,他走向了太後,看著太後咳嗽,卻沒有打算收斂。「你是朕的母後,你是朕唯一尊敬的人,為什麼你不能體諒做兒子的難處,為什麼非要讓朕恨你,讓朕對你完全失望,你才肯罷休?」
這一句話,終于讓太後的咳嗽止住了,但是卻心如刀割!
「祀兒,難道後宮能等到平靜嗎?難道哀家對這樣的一個女人小懲大誡,還要經過皇上的批準嗎?」。
「當然不用,但是如果莫姬死去,那朕也不會獨享榮華富貴,母後是不是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軒轅祀的語調陡然之間降至冰點。
太後心驚不已,身體也以為軒轅祀忤逆的態度而微微顫抖。
好一個軒轅祀,好一個皇上,好一個兒子啊!
「好好好,既然這後宮哀家做不了主,那哀家便常伴青燈古佛,絕不在沾染後宮之事,皇上好自為之。」說完,太後便憤然離開了這里。
軒轅祀卻對太後的離去視若無睹,轉身走到了床邊坐下。
「莫姬莫姬」
床上的女人仍仍昏昏沉沉,雖然薄情輕啟,卻听不出她到底在說什麼。
下一刻,秦福沖了進來,臉色慌張。
「皇上,不好了!」
軒轅祀連眼都沒有抬一下,似乎現在他的眼里只有莫姬。
秦福瞧見這局面,雖然心中有數,但也不得不說啊。「皇上,太後剛離開,便吐血暈倒了。現在已經連忙送回了永和宮,皇上也去瞧瞧吧!」
「母後自會有人照料,朕去了有什麼用處?」終于,軒轅祀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去找太醫過去,好好侍候著,母後問起,就告知母後朕還留在落雪宮,等待淑妃清醒過來。」
他要宮中愛挑是非之人都知道,不管誰對莫姬下手,就是與自己為敵,不管是誰!
秦福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了起來,卻只能把話藏在心里。
「奴才立刻去辦!」
「等等!」秦福轉身的一瞬間,軒轅祀再次開口,「記著找太醫院的院首,太後吐血非同小可,要找醫術最好的太醫。」
秦福這才舒了心,心急火燎的趕去了太醫院。
只要皇上的心中還記掛著太後,那這件事兒就好辦多了。
秦福的離去,寢宮又安靜了下來。軒轅祀一直握著莫姬的手,不曾放開。
小春子來了幾次,看到這種情況,想開口卻又知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離開。
*****************將軍府「小姐,外面有個小童送來了一封信,說是給小姐的,柳兒不敢拆開信封看,小姐要不要看看?」
梁蔭還在繡花,早上看到老媽子在後花園繡繡活兒,她覺得還不錯,剛繡著,柳兒就跑了進來。
「拿來給我看看!」
一看小姐放下了繡活兒,柳兒連忙把信遞給了小姐。「小姐,你說是什麼人這麼神神秘秘的,還讓一個小孩子把心送過來,那不成是害怕被人認出來嗎?」。
梁蔭拆開信封,看到那黑色的字體,不由得一驚,隨意斂去了眼底的驚詫。
「不用猜了,是軒轅毅,他約我入夜五里亭相見,說有事情要告訴我。」
「四王爺?」柳兒大驚,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小姐,您不能去啊,如果您去了,被人發話就會遭人話柄,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
「不得不去!」這是梁蔭的回答。「他在信里說,如果不去應約,那他就會調查以前發生的事情,指不定在知道了那些真相之後,他便會記起和我發生的種種,而且還會知道,原來阻止他和我離開的人是皇上。」
「皇上?」
這次是更大的震撼了,柳兒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小姐您的意思是說當時四王爺遇到伏擊,是皇上一手策劃的,皇上其實知道小姐和四王爺約定的事情,所以才會用盡辦法留住小姐,讓小姐不得不嫁入皇宮?」她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然連手足之情都可以不要。
梁蔭並沒有作答,其實這些事情早就該告訴柳兒,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既然這次軒轅毅找上門來,也不放告訴她這件事情。
「小姐,那怎麼辦啊?」柳兒心急的抓住了梁蔭的小手,比梁蔭都還要緊張。「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四王爺到底想做什麼啊?」
「不管是做什麼,我們都必須去!」
「必須去?」
「只有去了,才知道軒轅毅想做什麼?」梁蔭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並不是個壞人,所以不需要花費很多心機。
晚飯之後,她們男裝打扮了一下就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從後們溜了出去。
到了五里亭的時候,也差不多夜里了。
「四王爺!」梁蔭一走進五里亭就已經看到站在亭子里的軒轅毅。
「柳兒見過四王爺!」柳兒對這個四王爺並不陌生,對他也沒有那麼多忌諱,恭敬的行禮之後,便退到了小姐的身邊。
「你們怎麼會這麼一個打扮?」四王爺看著她們男裝的打扮,不解的問道。
柳兒人向來是心直口快,她看著四王爺,更加沒有必要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去搪塞四王爺。「四王爺,您也知道我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您是什麼身份,不這麼做我們家小姐會有什麼下場,難道四王爺還不清楚嗎?」。
軒轅毅的眸光一沉,緊緊的鎖在了梁蔭的身上。「現在是不是可以讓本王與賢妃娘娘獨處一會兒,有些話本王只想對賢妃娘娘說。」
「四」
「柳兒!」見柳兒還有話要說,梁蔭沉聲叫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我和四王爺單獨談談。」
「小姐,柳兒站在一邊有什麼問題呢?」
梁蔭抓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有些話,我不許跟他說清楚。」
「柳兒」柳兒看了四王爺一樣,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那柳兒就站在外面,小姐一有事情就要叫柳兒。」
梁蔭點點頭,看著柳兒離開了五里亭,才轉頭看向了軒轅毅。
而就在這一刻,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軒轅毅竟然伸出了大手,不知到為什麼,他竟然很想模一模賢妃臉上那疤痕。
「四王爺,你想干什麼?」梁蔭發現了他的意圖,便不著痕跡的越過了他,在亭子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今兒個我可不是來跟四王爺談心的,我想知道四王爺到底想干什麼?在山上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難道四王爺一句戶都沒听懂?」
「難到我們出來聚一聚都不可以嗎?」。
她莞爾一笑,「聚一聚?我從來都沒有听說過,聚一聚需要大半夜的在郊外見面的,難道四王爺平時跟朋友見面都在這種情況下面嗎?」。
「哈哈哈,賢妃還真是口齒伶俐啊!賢妃這麼一說,本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既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就不要說下去,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四王爺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辭了。以後沒有別的事情,不要約我出來。」
「等等!」看她要走,軒轅毅立刻拽住了她的手腕。
梁蔭狠狠的瞪了過去,毫不留情就是給軒轅毅胸口一掌。「你該知道我欠你的,他已經幫我還了,如今我們兩不相欠。如果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就這麼過去了?」
「你想做什麼?」
「你該知道如果讓太後知道了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再允許你留在皇兄的身邊。難道你也不怕嗎?」。
頓時,梁蔭的臉色沉了下去,「你打算這麼做?」
「我怎麼做看你,如果你」
「你休想!」梁蔭果然的打消了他的念頭「我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
「你愛他?」
「當然愛!如果不愛我怎麼會留下他的孩子。」梁蔭看著他,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四王爺,你讓我覺得失望,你知道嗎?我本來認為你應該是沒有心機,一個很熱心的年輕人,可是你卻用了這種手段來威脅我,你不覺得你很可悲嗎?」。
可悲?真的可悲嗎?
他淒涼一笑之後,對上了賢妃的雙眼。「賢妃是不是真的的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了?本王想知道,賢妃到底記得多少,忘記多少?」
「真是不好意思!」梁蔭收起了失望的神情,「以前的事情,我一點點都不記得,我之前自盡說明我已經為了過往的那段感情做了了斷,既然如此,現在的我又怎會記得以前的事情呢?莫說是不記得,就算記得,也會在王爺的面前裝作什麼都不記得的。宮闈之中,可容不得一點點行差踏錯。」
「你」
「四王爺,再也沒有其它的話了吧!我要回府了,夜風寒冷,四王爺也早些回府休息吧,否則受了風寒,怕是太後皇上都要掛心的。」
梁蔭最後瞧了他一眼,便頭也不會的走向了亭子外面焦急的等待的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