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蔭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卻沒有道破,她點點頭,便帶著柳兒回宮去了。
她們一路走回去,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當她們紫軒宮的時候,發現紫軒宮人人自危,個個都如同驚弓之鳥,誰也不敢起身。
梁蔭偕不由的警惕了起來,她看了柳兒一眼,便走入了正殿。
是軒轅祀!
梁蔭不願柳兒牽涉在內,在柳兒進入正殿之前,她便伸手攔住了柳兒。
「柳兒,去把他們都弄起來,讓他們都下去,誰也不許留下來,誰也不許踏入正殿。」
柳兒擔憂的瞧了一眼一言不語的皇上,最終還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轉身離開了正殿。
梁蔭走入正殿,秦福瞧見了賢妃娘娘,行禮之後,也識相的退了出去。
掩上殿門,剩下的也只有他們兩人了。
「你怎麼來了?」梁蔭不動聲色的上前,害怕已經被她壓到了心底。「我還以為這兩天你都在淑妃那邊!」
一直沉默的軒轅祀終于起身,雖然帶著面具,但是他全身上下透出了一種令人膽顫心驚的氣勢。
「你還敢跟朕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朕知道,這次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沒有人比你更加恨皇後。」方才從永和宮離開自後,他便令人送莫姬回宮,而自己則來到了紫軒宮。本想看看自己猜測得是否屬實,但這女人果然不在宮內。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你今天來不是為了什麼事情要來找茬的吧!」梁蔭繞過他,拉了把椅子坐下「你不知道懷孕的人是受不得半點刺激的嗎?你難道不想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
「說實話!」軒轅祀轉身,三兩步走了上去,怒氣攻心。「朕不願意你變成那樣的女子,你說,你是不是你用手段把上官瀟的東西弄到手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樣子?」梁蔭笑著迎視著他,「皇上不覺得今天你說的話特別奇怪嗎?我還真不知道皇上說這些話的用意是什麼,難不成皇上是專門來試探我的嗎?」。
面具後的眸光一沉,陰鷙的瞪向了梁蔭,沉聲道。「在朕的面前你還狡賴嗎?你以為在這宮里發生的事情有什麼能瞞住朕的?」
「瞞你?」梁蔭冷笑了兩聲,「你是不是國事太過操勞,所以想得太多。我雖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是在宮里面也是循規蹈矩,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逾越禮法的事情來。皇上這麼說,豈不是再說我干了什麼壞事兒。對了,皇後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皇上會這麼問?」
「你!」
軒轅祀徹底動怒了,他震怒的把梁蔭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段素若,你敢當著朕的面發誓,太後遇刺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敢對朕發誓,一切都是上官瀟所為嗎?」。
梁蔭眸光一閃,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是我!你說的沒錯,是我派人做的,目的就是要嫁禍給上官瀟,令皇上喪失最得力的幫手,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軒轅祀危險的眯起了雙眼,這個女人真該死。「你竟然敢當著朕的面說‘那又如何?’,你知道你這麼做,朕可以將你治罪,不但是你,還有你們全族,都會因為你不知輕重的做法一律人頭落地!」
「軒轅祀,別開玩笑了!如果你會那麼做,你絕對不會單獨一個人來這里,如果你會那麼做,現在我就不會再站在這大殿之內。」梁蔭雖然那嘴上這麼說,但是眼底卻爬過了些許的驚慌。
軒轅祀一雙鷹眸卻緊緊的鎖住了她,「你說的沒錯,朕的確不會把你交出去,但是朕可以把你妹妹交出去,把你們段家交出去。朕的臉是怎麼被毀的,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被太後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段素雲一手策劃,一手主導,你認為太後又會如何處置?」
「你!」梁蔭心頭一驚,下一刻卻咬牙瞪了過去。「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朕怎麼會知道?你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冷笑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了出來。「朕早就派人噶至出去調查這件事情,他也飛鴿傳書告訴朕所有的事情,現在只要噶至把那個叫虛與之的人抓回來。」
梁蔭直覺一股寒氣之色從腳底躥升而起,令她全身發寒。「你想怎麼樣?」
「朕要的難道你還不清楚,你最好給朕規規矩矩的,別再惹出事端了,有些事情朕不說透,不代表朕一點都不知情,假若你玩得太過火,朕一旦介入,恐怕你們全家都要因為你的事情付出代價!」
「你在威脅我?」梁蔭瞪大雙眼,也覺得難以置信。
軒轅祀再次冷笑,隨後看向了她。「對于你,朕根本不需要,你的一切都沒能瞞過朕,不是嗎?今兒個只是提醒你,上官瀟是個無足輕重的人,除不除掉對朕來說都不重要。其它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再做了,否則朕真的會采取行動」
她不可能明白,自己在乎的是什麼。
是她的與世無爭,而不是現在這麼算計別人。
梁蔭卻在這個時候,不知死活的開口,「軒轅祀,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身邊的人,絕對不會了。」
听到這番話,軒轅一句話也沒有說,看了她一眼之後,就轉身走出了紫軒宮。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梁蔭突然覺得快要窒息了。
難道自己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也有錯嗎?
***************深夜,外面已經開始飄著雪了。
一名宮女受罰後回到住處,在推開們的一瞬間,卻驚恐的大叫了起來,瞬間驚動了許多人。她跌坐在地上,望著房梁上吊死的女人,那正是昨日才被送過來的宮女上官瀟。
因為上官瀟受傷太重,主事的姑姑才讓她臥床多休息幾天,沒想到這才第二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錢姑姑在這里的資歷算是最老,她呵斥了一聲,推開了那些咋咋呼呼,擋在房門口的小宮女們。
剛才受驚的宮女听到了姑姑的聲音,這才緩過神來,但是驚恐的神色卻沒有因此而褪去。
「姑姑,出事了!」宮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拉住了錢姑姑的手臂,驚慌失措。
錢姑姑看到上官瀟上吊自盡的尸體也著實嚇了一跳,但卻不動聲色。「來人!」
話音落下,只見一名高大強大的侍衛急匆匆的走入,將上官瀟從白綾上放了下來。此時騷動更大,圍在門口的那些小宮女又開始咋咋呼呼的沒完沒了,錢姑姑頓時覺得頭痛不已。
「你們全都給我睡覺去,如果不去,就去干活!」
所有人頓時象是老鼠一般的亂竄而逃,大冬天的,誰願意深夜做事兒?更何況外面還在飄雪!
錢姑姑看人都散了,這才對著剛才的侍衛說道。
「馬上去通知皇後娘娘,就說上官瀟出事了!還有,通知司刑局那邊來調查一下。」
侍衛一刻也不敢遲疑,畢竟上官瀟是皇後的人,如果上官瀟真的死在這里,那他們誰也逃不了干系,要是日後皇後追究下來。不管是什麼罪名,都是逃不過的。
半個時辰之後皇後在浣衣局看到上官瀟的尸體時,是肝腸寸斷。
上官瀟的尸體被放在地上,她不顧身後的那些人看著,就這麼撲了上去,跪在了尸體的旁邊。眾人都看著,她的臉上卻沒有淚水,素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按在地上。
錢姑姑上前,「皇後娘娘,上官瀟的尸體已經檢驗過,並沒有奇怪的地方,確定是自盡而亡。」
自盡?
錢姑姑的話讓她的眉心皺得更緊,她萬萬不會相信瀟兒是個會上吊自盡,結束生命的人。
而且太後遇刺的事情,自己還覺得奇怪,還沒調查清楚,瀟兒卻出事了。
她不得不相信,是那個始作俑者下的手。
可瀟兒是會武功的,那個人的武功肯定是在瀟兒紙上,該死,到底是誰。
「本宮知道了!」皇後起身,仰起頭將心痛深藏于心,「將上官瀟厚葬,並通知第一莊的人!」
在場的人統統領命頷首,直到皇後一行人離去,錢姑姑才抬首,並讓人把尸體處理掉。
梁蔭知道這件事情是在第二天午膳的時候,柳兒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將這消息告訴給她。但是她知道,柳兒這麼做是想試探自己。
「這件事情不是我派人去做的!」梁蔭放下了筷子,沉聲道。
柳兒心中疑惑,「小姐,您說會是誰想要上官瀟的性命?會是皇後嗎?」。她猜想,也許會是!
聞言,梁蔭卻搖了搖頭,「不可能是皇後,你忘記了嗎?那日上官瀟被杖責的時候,皇後心碎心痛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她們主僕情深,就如同我們一樣,輕如姐妹,不可能會想要上官瀟的性命。我倒是覺得有個人會這麼做!」
「誰?」
「莫姬!」說道這個女人的時候,梁蔭的語氣卻變得淡淡的,她再次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口菜入口。
淑妃娘娘?
「小姐為什麼會覺得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和上官瀟應該沒有深仇大恨,她沒有必要對一個失勢的奴才下手!」柳兒急忙追問,很想證明淑妃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