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離開家，還是從踏入蘇鎮的那一刻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是別人變了，如今想來，原來是自己變了。
次日清晨，守瑾是被她母親揪著耳朵起床的。
「你舅舅床上躺著的是誰？」
姜太太怒氣沖沖的向舅舅那邊指著，孔祥站在門外觀戰。
守瑾用余光怒視著孔祥，孔祥連忙辯解︰「我可一個字也沒說，你媽今早過去，自個瞧見的。」
「一定是你故意的。」守瑾恨恨的說道。
「少在那磕牙，我問你那人是誰？你帶一個陌生人回家，難道都不必跟我打個招呼嗎？」。
「我……我哪里知道是誰。媽，我要遲到了，我要去學堂了，你听，黎黎在外面喊我。」
姜太太沖門外的孔祥喊道︰「今天不去學堂里，你出去告訴黎黎。」
舅舅乖乖去了，守瑾惱著︰「媽！」
「少叫我媽，听著心煩。」
守瑾賭氣︰「那我以後再也不叫了。」
「我理你叫不叫，總之等他醒了，你立刻讓他走。」
「他一身的傷，就算醒了，也不能馬上走呀。」
「那你跟他一起走。」
「走就走。」
說走就走，奪門而出，跑到外婆那里去，姜太太喊也喊不住。
復東醒來，外婆正在照顧他。
守瑾見狀，欣喜的跑過來︰「呀，你醒了。」
「是啊，謝謝你昨夜照顧我，我好多了，該走了。」
復東說的有氣無力，外婆忙扶住他︰「方才听到你跟你媽鬧，他就不肯再留了，瞧他這一身的傷，可憐見的。我跟他說不關他的事，他又不信，我是沒法子了，小瑾，你來跟他說。」
守瑾扶他坐下︰「我外婆說的是，我媽不是生你的氣，她是氣她自己。」
復東奇怪︰「為什麼氣自己？」
「氣她自己管不住我。」
「那也不行，我不想欠人人情。」
守瑾笑道︰「誰要你欠我人情了，我又不打算讓你白吃白住。我們家的長工有事回老家幾天，那你就幫忙挑挑水，劈劈柴總不成問題吧。而且……」她湊到復東耳邊道，「你就不怕自己再被抓到？」
她因為模不透爸爸的脾性，所以也就不知道該怎樣對付爸爸。方老板見她半日都不開口，便先開了口。
守瑾感覺自己整天看著外婆吃齋念佛，也受了感染。沒轍呀，一不小心就善心如潮，既然做了好人，就索性做到底。擺平了復東，再去擺平媽就大功告成了。
守瑾回到房中，小心的觀察著媽的臉色︰「媽，用早飯了？」
「你喊誰呢？沒听見。」
「媽，你就別生氣了。」「我生不生氣跟你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