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樂微蹙起眉,沖著小小的指頭望過去,她家的窗子是臨街的,遠遠望去,那輛黑色的卡宴似已溶入了夜色,偏偏車邊的人影被燈火映得高挺偉岸,讓人無法忽視(我的溫柔狼君第九章那些日子你會不會舍不得(1)內容)。
桌邊的手機震了一下,她轉身拿過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妞兒,我很擔心你。」
「你是誰啊?為什麼要擔心我?」裴樂樂抓起手機,回過去。
很快手機又震起來︰「我來找樂樂,她是我的妞兒,這兩年我打了很多電話,都是停機。沒辦法,我只有問別人要來這個號碼,你是我的妞兒嗎?」。
裴樂樂拉上窗簾,轉過身,逼迫自己不去看他︰「你結婚了麼?生孩子了麼?你怎麼不帶著你的孩子來?讓他叫我阿姨,我給他買糖吃。」
「好,明天就帶來。」
心,咚地一聲猶若跌入寒潭,明知道他是騙人的,可是裴樂樂的肺腑還是像被人用力拉扯著一般。她咬牙強忍著,起身想把小小抱上床,手機又突兀地響起來。
打電話的是季東朗︰「怎麼不回我短信?」
裴樂樂一手艱難地拽著電話,一手阻擾小小去揪她的頭發︰「哥哥,你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我都錯過美容覺了呢(我的溫柔狼君第九章那些日子你會不會舍不得(1)內容)。你舍得我熬成黃臉婆沒人要嗎?」。
「黃臉婆?」季東朗笑了,笑聲有些不穩,似是在走路,「也對,你剛才跑得一溜煙跟逃命似的,害我以為你有孩子急著要喂女乃。」
裴樂樂也笑,苦笑︰「是啊,孩子的臉都綠了。」
他又是笑︰「呦,那我可得瞅瞅是哪個男人的孩子。」
「咚咚」,門口卻有人敲門,輕輕地兩聲,瞬間拉扯起裴樂樂的心弦。
「誰啊?」她屏住呼吸走到門前,打開時還順手拍掉了小小作怪的小手,「小小,你消停一會兒成嗎?」。
「 」地一聲響,門徐徐推開,她抱著小小,怔怔地看著門外的男人。她沒有想到,他竟會登門造訪!他方才還只是站在樓下呢,她好像都听見引擎發動的聲音了!
可是,季東朗就站在正門口,走廊上破舊的燈在他臉上落下一道陰翳,那樣昏沉。
「還真有個孩子啊。」似乎也沒想到竟會看到眼前這幅情景,他依舊溫和地笑著,卻劍眉高蹙,黑瞳敏銳,整個人都好似一把刀,幾乎能將她洞穿了。
胸腔里的器官剎那間快要跳僵出來,裴樂樂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季東朗順勢擠進房間,他抬頭打量著這個只有十幾平米的小屋,手掌慢慢地蜷握起來,再看向她和小小時,目光也漸漸深沉︰「這孩子是……」
「小姨!」小小倒是不認生,瞧他盯著自己看,反而樂呵呵地攬住裴樂樂的脖子,笑得眉眼都彎了,「有熊……大熊——」
「我姐姐家的,」裴樂樂在心里呼出一口氣,她側過身子,把孩子抱到床上,「這兩天她跟姐夫去外地旅游,托我照顧她幾天。」
「熊爸爸——抱!」小小卻越過她,雛鳥般張開手臂要季東朗抱。
季東朗鐵青的臉色瞬息緩和下來,他微笑著走過來,一把抱起小小,看樣子是對丫頭喜歡得不得了︰「怪不得呢,我說就你怎麼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孩子呢!」
裴樂樂氣得咬牙,搶了小小就要攆他出去,他笑著躲開了,又皺眉瞟了眼門口破皮的牆壁,嘖嘖說︰「這地方能住人嗎?回頭我給你找一公寓吧,我原先在這邊工作時住的房子,干淨清亮著呢,也安靜。這地方太吵你睡眠質量不好,總失眠。」
他還記得她失眠的毛病。
「去去去,誰住你那金屋藏嬌的寶地兒啊,」明明是感動的,裴樂樂卻沒好氣地推他,「再說了,我這地方怎麼不能住人了?難道我不是人?我覺得住這兒挺好的,鄰里上下十來口人呢,多適合研究公關關系。」
「你這丫頭啊,」季東朗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倔毛病總也不改一改。」
裴樂樂翻了個白眼︰「改什麼啊?改來改去不都一樣不討你喜歡?」
「樂樂。」季東朗愣了一愣,轉身看住她,那目光像是盯在她的臉上一般,透著某令人心慌的疼惜。
強忍著眼底不斷翻滾的淚意,裴樂樂暗自掐住自己的手心︰「我說哥哥,這三更半夜的……你一個老男人模我屋里,就不怕晚節不保啊?」
「小丫頭片子,腦子里天天想些什麼不正經的東西?」季東朗肅起臉彈了彈她的腦門,裴樂樂吃痛剛想叫嚷,他卻變戲法似的從身後變出一個單肩包,「你的包,剛落在我車里了。」
原來是為這個。只是為了這個。
她早該想到,他對她,從來就只有客氣和愧疚,僅此而已的(我的溫柔狼君第九章那些日子你會不會舍不得(1)內容)。
拿過包的瞬間,裴樂樂眼底的濕潤似已風干,她抬起頭,笑容如新月般皎潔︰「好了,現在它回我手上了,你可以走了吧。怨不得小小喊你熊爸爸呢,這麼小的屋子你虎背熊腰的杵著多礙事兒。」
其實他哪里虎背熊腰了,他身材好著呢,三十幾歲的人一點肚子都沒有,月復下第四塊肌理上還紋著一個花紋繁瑣的圖騰,像匿在強悍里的不羈。雖然只見過一次,可裴樂樂到現在都記得那個圖騰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季東朗不說話,低頭模了模小小稀疏的額發,過了好半天突然又說︰「妞兒,其實我……」
「其實什麼?」裴樂樂的心突地一跳。
季東朗終于抬頭,淡笑著向門口移動︰「其實我真的該走了。」
裴樂樂沒好氣地罵他︰「哥哥你是不是更年期了,越來越嗦,你走吧走吧,趕緊地走。」
「樂樂……」門就要關上了,季東朗又猛地回身推開門,目光灼灼地看住她,「現在這個工作對你很重要嗎?」。
裴樂樂被他看得心里發虛,低頭咬了唇說︰「是啊。」
季東朗的俊眸里閃過些微亮光,一道道投射在她蒼白的臉頰上,似是帶著灼人的暖。良久良久,他才嘆息一聲︰「今天晚了,很多話也不方便說。你早點休息,明天中午請你和小丫頭吃飯。」
兩分鐘後,裴樂樂收到一條短信︰「晚安」,是他發來的。
下意識走到窗邊,她看到季東朗就站在樓下的街口,沖著她的方向煞有其事地招了招手。
手無聲地攥緊了電話,裴樂樂「嗤」地一聲笑出來。仿佛還是三年前,季東朗第一次送她回家,她一溜煙地跑上樓,卻接到他的電話︰「你住幾樓?」
那時她倚在窗邊,沖著他的車大揮其手,忘記了他根本看不到自己︰「七樓,臨街的,站在窗口看下去,你的邁巴赫特別惹火呢。」
「你眼里就只剩下邁巴赫了?你能看到我嗎?」。季東朗下了車,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這算是跟我道別嗎?」。她笑得直不起來腰,「先生,請您調個頭好嗎?目標物在您相反的方向!」
那時候他們還不算熟悉,那時候他們多可愛,那時候她還以為她和他有好幾個輩子可以去期待,那時候……差一點她就要以為一切都還是那時候了。
可惜,到底不是那時候。
眼看著6樓靠西的窗子里倏然間黑了燈,季東朗坐在車上,慢慢點了根煙。把尼古丁吸入肺腑的剎那,他想起剛才他問詢時,替他開門的大嬸回答他的話——
「小小是她姐姐家的孩子沒錯啊。我說先生您真是……樂樂這丫頭才二十一呢,怎麼可能生養孩子呀!」
季東朗微微闔上眼眸,自嘲式地笑了笑,是啊,她才二十一,根本連大學都沒畢業,怎麼可能生養孩子?
他可真是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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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話︰貌似好多人喜歡小禽、獸呀,嘻嘻,等咱們大叔苦逼完了,比小禽獸還小禽獸。
其實,還沒徹底確定男一是誰,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不要被簡介誤導了,我其實是簡介無能啊,捂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