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這是十八年來他唯一一次的早睡,卻輾轉床上徹夜難眠。
黑暗中他听見幾不可聞的開門聲,屏住呼吸佯裝熟睡。
打開房門的瞬間,夏雨晴心底偷偷的笑了,果然他還是沒有鎖門的習慣,再一次的讓她得逞了。
躡手躡腳的輕輕挪向床邊,黑暗的掩護下她可以大膽而貪婪的看著他如刀削般稜角分明的臉。借著窗外透過厚厚的窗簾滲射進的微弱的昏黃,她貪婪的看著他緊閉的雙眸,高翹的鼻梁,性感的雙唇,以及因為糾結而顯得有些擰巴的雙眉
還是那麼的剛毅男人,一如八年前她窩在他懷里偷看他的模樣。顯然歲月的流逝並未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印痕,還是那麼的英氣逼人。
時隔兩年,這是她時隔兩年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她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不規律的跳動,有些緊張又有些許的期待。
「季墨軒,你睡著了嗎?」。
輕輕跪趴在他的床前,小聲的確認。
幾不可聞的聲音如蚊嚶般細微,卻還是被佯睡的季墨軒听了個正著。
呵,她竟然在確認他是否睡著?他倒也很想真的睡著了,可是真的睡著了又怎麼會知道她接下來到底要做些什麼呢!
他不動聲色,繼續佯睡。
「真的睡熟了啊?」
心里一陣竊喜,輕輕地掀起他身上覆著的薄被,小心地拿下腳上的拖鞋,輕輕放在地上。像是很艱難的做完這些動作,深吸一口氣,輕輕地爬上他的大床。
嘎,她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要對他霸王硬上弓?季墨軒心里一陣揪緊。
「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實在不能再繼續熟視無睹下去,季墨軒倏地睜開雙眼,冰冷的眸光冷冷地盯著已經爬上床的夏雨晴,淡淡的開口,依舊不帶絲毫情緒。
嘎,他怎麼醒了?還是根本一開始就是在假睡?
陰謀被識破的頹廢了一下,卻突然倒進季墨軒懷里,一只手摟住他堅實的腰身。
「噓,別動。我只是想你再抱著我睡,要下雨了,我害怕。」
她的聲音低啞暗沉,如訴如泣的哀求讓他原本平靜的心變得糾結不已。
季墨軒身子一僵,卻沒有說話,身子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敢動,任由她那麼抱著。
忽然一道閃電劃亮暗黑的屋子,一聲悶雷打亂了屋內緊張的平靜,豆大的雨點摔打著窗子玻璃,嘩啦啦的墜落在地。
天氣預報真是個好東西,夏雨晴心里一陣竊喜,卻將頭又向季墨軒懷里拱了拱。
這大雨來的還真是及時,感覺到懷里的人兒听到雷聲的瞬間,縴瘦的身子有些許害怕的輕顫。
這讓他想起八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一年她十歲,他二十八
每日里忙得昏天黑地的他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回a市看過那個女兒。
她的模樣似乎都已經被他漸漸淡忘,只心底深處隱約記得他在a市還有一個小女兒,好像是扎著兩條馬尾辮的小女孩兒吧,至于相貌卻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想不起來了。
他不像其他父親一樣,會將孩子的照片隨身帶著,或者放在自己床頭,辦公桌上,亦或者是書桌上。他沒有一張女兒的照片,仿佛刻意的忽略她的存在,直至現在他確實想不起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