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
好長,怎麼還沒人來?心柔有些麻木的持續的按門鈴。
「來了,來了——」隱隱中,一個人撐著傘跑過來。近身相看,都彼此認識,不必在多說什麼,心柔提起箱子準備進去。可是,大門紋絲不動。
季福為難的看著外面快支持不住的縴影,不知這話說出去,她受得住嘛。
「對不起啊——小姐,我、我不能開門!」
「什麼?」心柔懷疑自己听錯了,但這一直沒開門,抬頭瞧望那依稀可見的主室亮起的燈光,知道誰在那里。「他們還在生氣嗎?」。
靠在鐵門的邊角,在這點點大的遮雨處,她有些支持不住了。忍著心中的強酸沸騰,開口求道︰「福叔,你幫我去說說,這麼晚了,我也沒地方去了,這雨又重,就算生我的氣,可他們的外孫受不了啊,讓他們看看外孫吧。」
「嗯——好吧,我去。」季福馬上回跑去。過了一會兒,他匆匆跑來,喘著粗氣,吞吞吐吐的道︰「老爺說、說—說他沒有女兒,哪來的外孫。還說小姐自己做事不機靈,還扯他們的後腿,丟了季家臉面,從此與小姐——斷絕父女關系。」聲音小了下去,小心的看著小姐越來越蒼白的臉,他心軟的勸道︰「小姐,你還是到賓館住幾天吧,過一陣子,老爺氣消了,在回來也不遲。」
心柔苦笑的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背靠著鐵門,閉上眼楮,這怎麼都在這一天發生了呢。「沒想到——他們可是我的親生父母啊。如今,我又能到哪去?別說住店,我現在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難道天要絕我們母子嗎?」。箱子里只是衣物,現金、存折、金卡,甚至手機都沒有,想必被某些人拿去了吧。
再求求他們嗎,都絕情至此了,他們還有心來可憐嗎?
「小姐,小姐!我這兒還有些錢——」見她真的艱難,季福從自己的幾個口袋里湊齊幾百塊錢從鐵門口遞過去。
看著皺卷卷的錢幣,心柔憋住一夜的眼淚在也控制不住了。夫妻、親人竟還不如看門的大叔。
「哎?小姐你別哭,是少了點,可我身上就這麼多了,你現將就一下吧——」
「不、不,」心柔似乎很是開心的笑了,接過錢,給季福鞠了一躬,「真的謝謝你,福叔。」
「哎,好孩子。」那心疼的笑竟讓他眼眶紅了,小姐這麼有禮的人,老爺夫人怎麼會這麼狠心呢。可是他一個小小的看門人又做不到什麼。接著又把手里傘交給她。
心柔現在是來者不拒,此刻可不是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問題,那麼一點小小的援助都是她最需要的。不停眨眨眼,深吸一口,準備再接再厲迎接風阻雨礙。突然腿發軟的跪了下去。
「小姐——」季福驚著趕忙動手開門。
膝蓋觸地的疼刺激著大腦,純青的唇上再次要出了血。
不、不能倒下。
哇——強烈的震動驚醒了懷中的嬰兒,心柔一次又一次警告自己,就算全世界都不承認他們母子,她也必須堅強的活下去!
季福扶起心柔,道︰「不行!你還是別走了,先住一晚吧。」
「不不,我只是滑了一下,再待在這兒,他們會怪你的。」心柔還是理智的拒絕了。
「沒事兒,偷偷的進去,他們不會知道的。」就在勸說時,前方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一束強烈的光照照在倆人身上。
優美的弧線轉過,車門對向他們,「上車——」
是他?他還沒走,沒想到最需要的時刻,總是出現的是他。不管他又有什麼心機,此時的她已不在乎那麼多了。
告別了季福,車子又從原路返回,車上還是原先的人,一個來回,又添心傷。
醫院里,敏珊看著這張從老太爺手上捏住到進急救室前落下的親子鑒定證明書,無人注意她撿來起來,一目觸及的地方卻引起了她的注意,隨後不動聲色的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