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出了車禍去世的,」博棕粗啞著嗓音回憶起,「本來在處理老天爺的後事,一直靜待家中,但她卻一直心煩氣躁的,我問她,她也不說。直到接了一個電話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自己去地下室開出了一輛車子,本來夫人的駕駛的技術還可以的,誰知偏偏那一天,車子不知出了什麼原因還是夫人自己心急,開得太快了——後來,少爺一直追問我是誰叫夫人出去的,可我也不知道,後來他就叫齊耀去查了,不知後來怎麼樣了。一下子齊園就聯辦了兩場喪事。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炎煌集團不知何人大部分機密外泄,許多人都認為是剛趕出的齊家少女乃女乃,為報復而為的。因為老天爺機房里的鑰匙交給你。說實話,那是我也懷疑過你,但——咳,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就多愁善感起來。我想你也是被人利用了吧。不過,天逸少爺要真想搞進公司,想必多的是方法吧。當然讓老天爺所認同的齊家媳婦作出丟臉的事兒,想必是對他的面上一種打擊吧。你過去一直待在他那里,也應該知道了他的身世了。所以我想既然都是齊家的子孫,那我理應該好好守護的。那孩子相及了少爺小的時候,但都是兄弟,孩子相似的面容,在血緣上也是說得過去的。只是可惜了少爺一直都是孤獨一人。雨停小姐在齊府待得還不到半年也離奇去世了,這個家真的是支離破碎了。最痛苦的終究是少爺,一個人在半年之內婚姻失敗,事業遇阻,所有的親人都失去了,那時他整整宿醉了一星期,之後又恢復到以前溫文和爾的樣子,但我知道他的心早就有了一個無底黑洞」
繁星點綴的夜空下,心柔站在樓外面的走道上,抬頭望向那依然燈亮的書房——他還在等著,她該不該去呢,要是兩個小時前,她絕對可以理直氣壯的面對于他,說她不欠他的,各走各的陽關道,可是此時她畏怯了,心虛了,更愧疚了
天啦,她一直以為齊母不承認旻旻,所以才沒來,沒想到竟然是——
是的,那次的電話是她打的,她實在無路可尋了,旻旻生病需要大筆的金錢,父母已拋棄她了,殷華有自己的事,她不能再拿旻旻煩負擔不起的她了,那夜,听醫生責備自己是如何忽閱了孩子的病情,為期已晚,必須到國外的專治醫院去治療。她,哪來的那麼多的錢啊!
一夜思慮,她向齊家求助,正好被齊母接到了電話,她抓緊機會聲述著旻旻絕對是齊家的骨血,畢竟,作為女乃女乃的她不會見死不救的,于是說了見面的地點,她就在醫院外翹首企盼著。
她整整等了一天,可是沒有等來。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她該怎麼辦,天真的塌了!
最後,為了孩子,她不得不走了那一步
往事如煙,如今才知道,齊母不是不認她,而是出了車禍,如果,如果她沒有打電話的話,她也不會焦急的獨自快速駕駛吧,是她害了她
手緊緊的捏住,她真的是
難怪齊耀當初抓自己時恨不得活劈了自己,可是她因為焦急旻旻的病情,又自以為是他們還不想放過自己,結果趁齊耀進門的時候,拿著玻璃瓶子劃了過去,跑掉了。
如果她肯看一下報紙,細听一下商娛新聞,那麼她就不會對齊家的事那麼一無所知。看著博棕叔失望的搖頭,她真的很愧疚,自以為想斷絕對他的念想,就不聞不問。不知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齊家一時間愁雲慘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她的關系,齊家的名聲受損,而且不久齊氏集團的內部機密被曝光,股市里一路下跌,人心惶惶,各負面影響一下子暴露出來。齊氏搖搖欲墜——
幸好,齊瑞澤還沒完全喪失信心,危難之時,接任總裁之職,獨攬大權,已霹靂之勢,挽回了齊氏的聲譽,再次創造了商界的神話——
也就是他了,永遠都是那麼自信,處在勝利的光芒之下。可是誰又了解他內心的疼處呢?她對他即欣慰又難過。他肯定恨極了她——
最後最沒想到的是歐天逸竟也是齊家的子孫,他是齊瑞澤同父異母的弟弟!難怪他要對付齊家,難怪他要接近她,她真的好傻,有利用了才被接近,沒利用價值了就被拋棄,自己的親身父母不也是嗎?
可是,就因為報復齊家,他就可以傷害無辜的人嗎,她又是何其無辜,竟因為他的處心積慮身敗名裂,最後還以好心人的立場接待她,施舍她。呵——她不會原諒他的,但,她已沒資格恨他了——
旻旻那張臉讓她又憐又疼,他跟他的父親多相象啊,甚至有時候希翼,看在孩子的面上,他會給旻旻一點疼惜,但錯了,所有的人都寧可想到是別人的,也不相信是他齊瑞澤的骨血,心慢慢的揪著,她無所謂,只是她的孩子,跟了她注定了如此吧,他只是她一個人的兒子!
進去吧,也許進去後將會面臨狂風暴雨,但她終須得面對,就當是贖罪吧,齊母因她而去,而衛雨婷,據說是因為那次流產的後遺癥,當再次有孕時,卻不幸血崩而逝。
好沉重,她用力的抓緊門把手,一轉,門開了——
待看清里面的情形,她睜圓了秀目,驚恐的低頭彎腰,「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來的不是時候,請繼續,請繼續!」邊說邊趕緊往後退去,準備關上門。
「站住——」低沉悠揚的命令,無形的戾氣,頓時令心柔釘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