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3
驚訝,戲謔,嘲諷,輕斥的聲音,從一干霧忍中傳出,照美冥看到君麻呂破體而出的骨頭愣了很久,突然兩個霧忍走出隊伍,她才回過神看去,待看清兩人面貌時,她眼神里的擔憂不由自主地增加了。
君麻呂也是眉頭一挑,直覺落實得真快啊,居然和鬼燈滿月對上了,不過還算運氣好,他現在只有十一二歲,再強也不會特變態就是了。
不過他身後背的是什麼…此時的鬼燈滿月接到集結命令後全身武裝,最顯眼的就是他身後背著一把巨大的雙柄劍,君麻呂看不完整,但隱隱約有股熟悉的感覺。
「這小子運氣真差,居然抽到兩個七人眾…」
「不一定哦,昨晚上你是沒看到輝夜的血繼限界吧,這場戰斗有看頭了。」
「昨晚我沒有和他直接交手,不過他才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孩,又要面對兩名上忍,能有多大勝算?」
「呵呵,等著看好戲吧……」
霧忍中有人低聲議論。
「才說想和你交手,結果就如願以償了,雖說你是個小孩,但我可沒有輕視你啊,那就來一場真刀真槍的戰斗吧。」鬼燈滿月臉上滿是嗜戰的興奮感。
他一邊說著一邊解後的重劍,丟到遠處的地上,一聲有力的砸地悶響莫不表明這把劍的重量之大。
「你沒有武器,用平目鰈和你打勝之不武。」鬼燈滿月露出自信的微笑。
平目鰈?是了,難怪那麼眼熟,這不就是五影大會時那個叫長十郎的家伙所用的武器嗎,也是七把忍刀之一,沒想到現在居然在鬼燈滿月手里,君麻呂眼神沉凝。
「喂,雷牙大哥,把他交給我了怎麼樣?」做好一切準備,鬼燈滿月突然偏頭看向身邊那個手持雙戟的忍者。
那是一個高大魁偉的男人,左右手各持一把短戟,剛才他就是用戟擋住了君麻呂的十指穿彈。他輕蔑地瞥了一眼君麻呂道︰「正好,這種小家伙我也沒有興趣。」說罷收起雙戟,雙手環胸作觀望狀。
雷牙…難不成是忍刀七人眾之一的黑鋤雷牙?這個時候還沒有叛逃村子啊。君麻呂再次眉頭一挑,運氣還真不賴,居然是兩個現役忍刀七人眾的成員,他拿的那兩把短戟就是林檎雨由利曾經使用過的忍刀「牙」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鬼燈滿月開顏一笑,他活動一下關節看著君麻呂,目光灼灼。
「那麼開始吧,一定要抱著殺死我的心態哦,不然你就活不了了。」鬼燈滿月直直站立,沒有任何進攻的準備姿勢。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君麻呂降低身體,擺開攻擊姿態,靜靜的感受著身體的狀態。此刻他的腦海神識里飄浮著密密麻麻的白色種子,這次給他回應的種子又增長了不少,而在浩繁如星河的識海里,有一個藍色的光點靜靜懸浮,在白茫茫一片識海中格外顯眼,任白點再多也無法淹沒掉它,就是之前它的一次閃耀,君麻呂心隨意動地就領悟了十指穿彈,順勢就用了出來,行雲流水順暢無比。
來吧……就讓我看看你的潛力。矢倉的嘴角不著痕跡地勾出一道弧線,一閃即逝。
繚繞的水霧逐漸散開,似乎感受到兩個煞星身上騰騰上升的殺機,這些阻人視線的水分子四下逃竄,唯恐避之不及。時間在這一刻變成一位垂垂老人,腳步緩慢如蝸牛,每一步腳印的增加都意味著暴風雨前的平靜,在逐漸蒸發。
像是有人叫了聲開始,又像是有統一時間的儀器走到了點,君麻呂和鬼燈滿月默契地結束這種平靜,他們同時如離弦之箭朝著對方激射而出。
兩人的距離以肉眼可觀的速度不斷縮小,就當眾人都認為會爆發出一次猛烈的撞擊時,他們倆又像是預謀好的一樣猝然停住身體,君麻呂舉起雙手,十指對準鬼燈滿月,滿月兩手作手槍狀,目標直指君麻呂。
「十指穿彈!」
「水鐵炮之術!」
尖嘯的骨彈和呼嘯的水彈如分外眼紅的仇人,悍然不顧地撞擊在一起,瞬間爆碎成渣!白色的骨粉和激散的水花混合著,霎時模糊了君麻呂和鬼燈滿月的視線。
但他們兩個卻如手持強大火力的亡命之徒,骨彈和水彈不要命地從他們的手指中發射而出,這是槍林彈雨的精密對壘,每一顆骨彈都遇到水彈的撲擊,每一顆水彈都被骨彈攔截,「噗噗噗……」不斷撞擊而出的骨粉和水渣在空中交織出一片溟濛的空間。
「厲害啊,滿月這個好戰分子,實力一天一個樣。」
「那個輝夜小鬼竟然也有這樣的實力,難怪昨晚能從戰場上撤離。」
霧忍中有人驚嘆。
「哈哈哈哈哈……」鬼燈滿月打得興奮不已,輕狂的笑聲夾雜著子彈踫擊聲,將這場戰斗推向瘋狂的方向。
這樣可不行了,電光火石中的君麻呂腦子卻靜如水,身體里的骨芽分裂速度跟不上十指穿彈的節奏,而且不可能一直這麼耗著,他只是個小孩身體,查克拉絕對沒法和鬼燈滿月比。
彈影重重中,君麻呂突然左手為掌猛地拍向地面,十多根森森白骨排成整齊的隊列,掀地而起,彎成一個危險的弧度,沖著鬼燈滿月以排山倒海之勢撲過去。
子彈戰驟然停止,鬼燈滿月幾個後空翻,在騰空旋飛的須臾間十指各射出一道水線,纏上洶涌而來的骨矛,他雙手向身體兩側一拉,水線噗的一聲碎成花,而骨頭完好無損。
「水化狀態下的水線都拉不開,好硬的骨頭!」看著轉瞬及至的骨刺,鬼燈滿月雙手飛速結印。
不等鬼燈滿月釋放忍術,咄咄逼人的巨大骨頭驟停,骨頭像是被一股巨力當成窗簾拉到兩邊,一個白色的小身影從骨頭之間穿過,映入鬼燈滿月的瞳孔里。君麻呂右手掌心探出半米長的骨刀,像個收割生命的小骷髏鬼,于空中朝著鬼燈滿月劈頭蓋臉地砍下去。
來勢洶洶的一刀直接將鬼燈滿月砍成兩半,君麻呂甚至听到了血液激濺的聲音,但他很清楚那不是血液,前面的地上多了一灘水。
破空聲振蕩,君麻呂回頭看去,鬼燈滿月操控著十條水線,如傀儡師一般,手指靈動飛舞,水線如有靈性的水蛇,身姿搖曳間纏向君麻呂。
君麻呂腳下突然彈出一個小腿粗細的骨頭,像個助推器一般將他彈射而出,飛出水蛇的包圍網。空中的君麻呂間不容息地放出十發骨彈,鬼燈滿月立即舞動水線將之編織成一道防御網,骨彈無力的瓖進里面。
四只腳同時落地,暫時了結一回合,兩人易邊,靜立對視。
「嘿,還不錯。」鬼燈滿月興味十足的一笑。
氣氛劍拔弩張,就等著那一發上的千鈞落下。
「這次更猛點才行。」鬼燈滿月雙眼一閉,再睜開時瞳眸中利芒刺人。
他突然像個蠻干的人一樣打著直線朝君麻呂沖過去,君麻呂立即發出十發骨彈,這是除了早蕨之舞外他唯一會的遠程攻擊了。
骨彈穿透鬼燈滿月的身體,卻只是在他的身體表面激起幾朵水花。他絲毫不減速,像個瘋子一樣不斷拉近和君麻呂的距離。
眼看穿彈沒用,君麻呂殺伐果斷,全身又冒出數根骨頭,竟然也朝著鬼燈滿月沖了過去。
兩人的第一次近身沖撞並沒有想象中的充滿力感,鬼燈滿月像一潑水似的被君麻呂撞散,四處飛濺的水花突然結連在一起,在君麻呂還沒擺月兌之前,形成一個水柱整個裹住了他,水柱開始旋轉,很快變成了小型的水龍卷,不斷的壓縮。
壓力突增,君麻呂現在還沒學會在皮膚下置一層骨膜的能力,岌岌可危中他唯有將體內的骨頭瘋狂地調集到體外,幾乎每寸皮膚都有一個或大或小的骨頭探出,他整個人已經完全變為一個骨人,如果霧忍的視線沒被擋住,一定會第一時間驚呼君麻呂為怪物。
高速旋轉的水壁和骨頭劇烈的摩擦,騰起大片的水霧,但水化的鬼燈滿月終究無法和堅硬勝鋼的骨頭比硬度,水龍卷驀地散開,重新化為鬼燈滿月的人形模樣。
遍布全身的骨頭急匆匆地縮回君麻呂體內,突然他感覺喉嚨一甜,身體居然開始輕顫。一種最壞的念頭在他心里一閃而過,這種感覺……
「水遁?水牙彈!」鬼燈滿月可不給君麻呂緩神的時間,幾道水柱破地而出,將君麻呂沖撞向高空,鬼燈滿月如一顆炮彈般彈射而起,一把苦無已抓在手中,直取被推向空中沒有著力點的君麻呂。
苦無即將刺進皮膚的剎那,獠牙般的骨頭再次冒出,君麻呂從被水柱沖擊的短暫眩暈中恢復神智,他突然對著空蕩處連連發射十指穿彈,借助發射的後座力在空中旋轉身體,如一個乳白色陀螺,將鬼燈滿月再次拉割成一團水花。
落地,後撤,擺出防御姿勢,君麻呂氣喘吁吁。
他看著對面重新化為人形,面露興奮的鬼燈滿月一陣頭疼。這家伙,完全沒法用年齡來定他的實力……比想象中的還要難打啊,原以為自己的身體經過輝夜空間的提升,實力也會飛升,可是真的面對上忍時才知道自己很無知。尤其是鬼燈滿月的血繼限界,如果沒有超強的忍術攻擊,單純的物理傷害是沒法打傷他這個隨時能水化的防守的。
而且身體,已經向自己發出危險的信號,剛才全力調集骨頭防御,似乎一下子用力過猛,他的身體有些承受不起這種力量的施展。喉嚨上傳來的腥味讓君麻呂感覺如墜冰窖,寫輪眼都是使用了天照和須佐能乎才會不堪重負的受到如此之重的傷,而剛才他的那點施展卻差點吐血,唯有一點可以解釋,血繼病……
鬼燈滿月才不了解君麻呂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打得很爽,他正好落在自己那把平目鰈旁邊,勁頭上的他一把抄起平目鰈,分開成兩把長刀左右手握住,如一個殺胚般笑道︰「繼續啊,這麼就不行了?!」
說罷他提刀奔行,居然囂張地將兩把刀如鉗子一般從兩邊向君麻呂砍去,君麻呂一驚,術到用時方恨少,他現在除了血繼覺醒自帶的能力其他什麼忍術都不會,要不然也有多的選擇可以和對手周旋。
他牙關一咬,彈地後撤,手指再次激射出十枚穿彈,鬼燈滿月貼地避開,以得勢不饒的狂猛姿態逼近君麻呂,他將兩把長刀合並成平目鰈,爾後舉到身後,大吼一聲︰「平目鰈?解放!」
忍刀平目鰈噴出絢麗的藍色氣焰,一個成人大小的光錘驟然形成,以雷霆之勢砸向君麻呂。
看到這里的照美冥拳頭一握,美目里裝滿擔憂,這個孩子…為什麼就要經歷這些呢?
感覺到瞳孔里越來越大的光錘,君麻呂的內心在這危急關頭中的千分之一秒里發出低不可聞的一聲輕嘆,我果然是卑微啊,卑微者的憤怒,就是高調一下馬上被打回原形嗎?之前的豪言壯語哪里去了?之前的狠厲絕決哪里去了?原以為會支撐我走下去,結果呢…力量還是太弱了啊……
一口鮮血猛地從君麻呂喉嚨里涌出,濺了鬼燈滿月一臉。
但不繼續掙扎,連活的機會都沒有了啊!
「早蕨之舞!」
「 !」君麻呂的身體正面挨中光錘,他像顆炮彈似的飛了出去。
地面猛地探出數百根巨骨,如同在地上開出一片白森林,瞬間將鬼燈滿月淹沒。
良久的寂靜,第三試練場內的霧氣早已被嚇跑完了,方圓三十米內,一片皚白的骨林聳立,成了剛才那場激烈戰斗最有說服力的遺留物。
一干上忍第一時間撤離原地,除了經歷過此刻的阿青和天野,其余人目光中皆是震驚不已,這片骨林,居然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制造的。
「這一招不錯啊……」矢倉淡淡的說著,也不知道是他本人在贊嘆,還是操控他的人在感慨。
一灘水從骨林里流淌出來,漸漸化作一個人形,鬼燈滿月一臉的疲憊,看得出已接近透支,他用手抹掉臉上的鮮血,訝異無比。
「好險吶,幸虧液化及時,這家伙,難道真是個怪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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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萬籟俱寂,森林中唯有夜游的蟲子不時發出一兩句低鳴。
四代水影矢倉踽踽獨行在密林中,神色如寂。
突然他身後冒出一株豬籠草,絕那張白加黑的臉在森林里如偷跑出地獄的惡鬼,想象力豐富的人還以為是黑白無常合體了。
「怎麼樣?」黑絕嘶沉的聲音將附近一只覓食的野鼠嚇得立馬篤定身形,雙耳豎立地探听風吹草動。
「很合胃口,有稜有角的。」矢倉毫不停留,繼續緩步走著。
「有稜有角啊…那不是不好降服?」白絕用斯文的聲音問道。
「恰好相反,有稜有角的害處是,別人啃起你來十分方便。」矢倉走到一片開闊帶,佇立著仰頭看向星空。
「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是無法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關注這個小孩,還有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可不像你的風格。」白絕問道
「昨晚大蛇丸出現在村子外圍,目標就是這個小子。」矢倉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出另一條信息。
「又是搜集力量奇特的人做他的研究嗎,這個科學瘋子。」黑絕低笑著。
「是啊,我用這具身體趕走了他。」
「那他發現什麼了沒?」白絕問道。
「應該沒有…」矢倉淡淡的回了一句。
「所以,這就是你對那個小子起了好奇心的原因嗎?大蛇丸的眼光倒是很毒辣的。」絕也學著矢倉抬頭仰望星空,不過除了一閃一閃的星星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好看的。
「不止這個,他那段消失的經歷我也很好奇。」矢倉答道。
「我剛剛去了一趟輝夜領地,什麼也沒發現,那里只有截然而斷的密道,其他都是土地,什麼也不存在似的。如果空間假設成立,那麼除了寫輪眼的瞳術能夠進入空間並自由出來,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呢?」白絕將心中的疑問一股腦的拋了出來。
「只有在戰斗中忍者才無法完全掩飾氣息,白天我安排的戰斗,沒有從他身上捕捉到空間氣息或者帶有空間氣息的東西,還有待觀察。」矢倉仍是沒有直接回答絕的問題,似乎這就是他談話的方式。
「這就是你這麼做的原因嗎,有些牽強啊。」黑絕聲音沙啞。
「不全是,這麼做也是想讓村子里的主要力量認可的他的實力,讓他的存在合理化。」
「合理化……這貌似行不通吧,他可是叛族輝夜的人啊,還殺了霧隱村的人。」絕搖了搖頭。
「實力就是一切,血霧漸漸已經成了這種模式了,村子情結什麼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經不起檢驗。君麻呂還很小,值得培養。」矢倉轉身往回走。
「這個孩子,看來你是要把他培養成很優秀的忍者了…」絕緊隨其後。
「不,不止會是優秀的忍者,他自身的血統和我的看中,將會把他變為一件所向披靡的殺人利器,村子需要這樣的人,我們也需要這樣的人……」矢倉的身影沒入幢幢樹影的黑暗中,除了那些不會言語的小獸听到他們的談話,無人知曉君麻呂的命運已經被人納入某個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