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3
淺青色的黎明，薄霧開始在空氣里繁衍，慢慢地把天空中幾顆寂寞的銀星從人們的視線里抹去。
君麻呂照常獨自走在霧隱村清冷的街道上。今天畢業考試，他被通知直接去畢業三班報到，在此之前他都還是一年級九班的學生。
昨晚上第四次嘗試進入戒指內空間仍以失敗告終。霧影村出現月亮的天氣相當少，自從上次得到羊皮紙秘密後，一共才出現了四次明月高懸的夜晚。君麻呂一次都沒浪費，但自從第一次進入那個小空間後，他就進不去那里面了，每次查克拉都會被吸光，可是戒指除了在月光下不停明滅，再也沒有發生連通空間的事情。
「君麻呂。」
熟悉的聲音叫停了君麻呂的腳步，他循聲看去，不禁一愣︰「修治老師？」
佐山修治清瘦的身影從迷蒙的霧氣中走出，他還是花白的頭發，花白的山羊胡，還有讓人過目不忘的那雙深邃沉凝的眸子，整個人背脊挺直如一桿槍。
「修治老師，你怎麼來了？」君麻呂很奇怪，雖然兩人現在的關系非常好，但修治可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
「你今天就畢業了…來看看你。」修治露出慈祥的微笑。
「是這樣啊，這只是畢業考試，不一定畢業呢。」君麻呂心里一暖。
「我很少夸人，不過我確認你的實力完全能夠畢業。」修治的眸光突然變得復雜起來。
君麻呂還沒有察覺，只是笑笑回答︰「除了筆試，其他的我也沒什麼好怕的，忍術我已經提前學得差不多了。」
「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這個你先拿著。」修治突然攤開手掌，上面有數顆黑色的小丸子。
君麻呂看著那個東西，覺得很熟悉︰「這個是…」
「這是兵糧丸，也許考試時你會用得到。」修治飽含深意地說了一句。
君麻呂接過兵糧丸，數了一下竟然有七顆之多。一顆兵糧丸就能保證忍者一天不用吃飯，佐山修治居然一次性給他這麼多。
「考試還會用到兵糧丸麼……畢業考試還要考些什麼？」君麻呂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從來不主動找他的佐山修治居然一大早攔住他，而且還給了他一周分量的兵糧丸。
佐山修治面無表情，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可能有用，具體考什麼我不是老師，說了不算的。」
「你先收好，說不定就有用……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佐山修治欲言又止。
「修治老師，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今天考試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君麻呂看著修治的背影追問著，他感覺今天修治的狀態太過奇怪。
「我沒法告訴你真相…」修治轉過身眉頭微皺地看著君麻呂，話里有話。
君麻呂心里的預感一下清晰起來，他想到了那種最有可能的事情，關于霧隱村血腥畢業的傳言。
「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即使經歷再痛苦的事情也不要扭曲了自我。君麻呂，世界是殘酷的，但我們可以選擇不殘酷。希望你記住這句話。」修治忽然丟下這兩句話，緩慢而堅決的離去，留下發愣的君麻呂。
為什麼會在清晨跑來，說這些話？
忍者學校一直到畢業的前一天都是很正常的，由于人的慣性思維，君麻呂實在很難把正常的學校生活和那個血腥畢業聯系起來，但佐山修治卻給君麻呂提了醒，今天很可能不會是平靜的一天…
走到學校，君麻呂看到林檎八千音的小身影正在校門口徘徊，當兩人目光相接時，小女孩眼神閃過一道光芒，但臉上卻冷若冰霜。
她表情不爽地走過來，看著君麻呂像審視犯人︰「你怎麼這麼慢？！」
看著小蘿莉那頭扎眼的紫紅色長發，君麻呂不解地反問︰「跟你有關系？」
林檎八千音平復一下心情說道︰「當然有，我們兩個可是唯一提前畢業的一年級學生，肯定要一起去畢業班。我在這里等你好久了！」
君麻呂恍然大悟，原來是一個人心虛了，所以破天荒的居然等他一起上學。看上去倔強的冰塊女，這種事情也會發慫……
「哦，那一起走吧。」君麻呂從容地說道，不再管林檎八千音，邁開步子走了。
林檎八千音好像習慣了君麻呂的死魚樣，也不用言語計較，快步跟上，兩人無話地找畢業三班。
畢業班的學生都是十一二歲的學生，君麻呂和林檎八千音兩道小身影剛走進教室，就引來了所有的目光。
「喂，菜鳥們，走錯教室了，這是你們哥哥成為忍者的地方。」畢業班里有人起哄。
「他們該不會是今年提前畢業的一年級學生吧……居然這麼小。」
「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兩個天才嗎？有沒有九歲啊？竟然在我們班參加考試。」
「不行了啊，看來我們老了……」
……
並沒有想象中的挑釁，也沒有很明顯的以大欺小，那些高年級的學生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君麻呂兩人。這就是忍者世界的規則，實力決定一切。既然君麻呂他們這麼小就敢參加考試，必定有過人之處。只要不是特別愚笨的人，都不會去得罪這種天才的，因為以後大家都會是忍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行。
教室里只有二十五個座位，君麻呂和林檎八千音只能尷尬地站著。
等了約莫十分鐘才來了幾個考官，不過這些考官很特殊，臉上都帶著面具，死寂沉沉又神秘兮兮的。當然這是對于那些學生來說，君麻呂看著五個霧隱暗部，心中不好的預感已經越發的強烈。
暗部都是執行一些不可告人的任務，所以在村子里很少露面，能認出他們的學生幾乎沒有，但是下忍考試君麻呂知道根本不需要暗部來操心。
「我是你們這次畢業考試的主監考官，我們馬上去考場，所有人現在進入結界。」
一名暗部站出來說完，和其他四個同伴圍成五角形，同時結印支起一個立體的結界。
眾多學生面露驚訝激動之色，這可是他們很多人第一次見到結界忍術，這種高級的忍術他們在學校里只會從課本上看看，不會真正學習到的。
林檎八千音興奮地就要第一個沖進去，卻被君麻呂一把拉住，她不解地看向君麻呂。
「不是說好一起走嗎。」君麻呂淡淡地說著。
「哼!」小蘿莉掙開小手，眼神不爽地瞟了兩眼君麻呂，厭恨他壞自己好事，但是她仍然乖乖地等著那些高年級的學生先進。
眾人魚貫而入，進入結界後立馬化作一團煙霧消失。
待到君麻呂兩人最後進去消失後，五名暗部也瞬身術離開，教室里立刻變得空蕩。
眼楮只是一花，畫面清晰時環境就換了。君麻呂環顧四周，發現所有學生都已經身在一處森林里，映入眼簾的全是郁郁蔥蔥的參天古樹，一片綠意盎然。
五名暗部同時出現，帶著面具的臉對向此時茫然的學生們。二十五名畢業生加上君麻呂兩人，一共二十七人，齊刷刷地望向暗部。
之前宣稱自己是主考官的暗部走了出來，靜默片刻後用冰冷機械的聲音開口。
「你們一定很不解為什麼會來到這里考試，迫切地想要知道為什麼不是小兒科的忍幻體三種術考試和作弊就能過的筆試，而是在這片森林里。听好了，我只說一次。」
眾人听到即將宣布考試相關，都安靜地等待下文。
「你們正在參與村子特有的考試制度。一共有五個班被選中進入這座密閉試練場里，進行這場特殊的考試。這是屬于霧隱村最高的機密，名為「祭」計劃。考慮到你們中幾乎都要死去，所以也不用浪費口舌了。你們只需要記住考試的內容就行，很簡單，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可以走出這個試練場。」
「什麼意思？！什麼叫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可以走出去？」學生中立即有人听出不對，質問道。
「意思是殺掉除開你的任何人。五個班的學生分布在不同的點，也有可能相遇，但最後只能有五個人活下來。」暗部冷冷地說著。
眾人嘩然，荒唐驚悚的念頭齊齊冒出，他們覺得面前帶著面具的忍者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竟然會這麼要求。為什麼他們的老師不見了，為什麼會是這麼一群古怪的人帶他們來到陌生的地方，提出更古怪的要求。
「你有病嗎？居然要求我們殺掉自己的同學…我知道了，你們不是霧隱村的忍者是不是，是侵略的敵人！」一名學生突然說道，其他學生都露出戒備的神情，林檎八千音也緊張地握住苦無。只有君麻呂靜靜地不為所動。
那名暗部看到眾學生的反應，目光在君麻呂的身上停留了兩秒，露出贊許的眼神。
「你們還是沒搞清楚，我們是霧隱的暗部忍者，有幸成為忍者的人以後就會知道。考試的標準我已經說完了，怎麼做是你們的事。在這里，你們可以把自己看做是被實驗的小白鼠，被關在籠子里沒了自由。按照實驗者的要求，釋放出你們的本性，那決定著你未來還能不能活著。」
「那麼祝願好運，希望強者勝出並活下來。」暗部說完做出瞬身術的手印就準備離開。
看到此舉的學生情緒更加激動起來，一名男學生走出來，憤怒地叫著︰「等等！你這叫什麼事？什麼叫唯一個活下來的人可以出去？什麼叫被實驗的小白鼠？就算你們是村子的忍者，我們憑什麼听你們的擺布，你們有什麼資格，放我們出去！」
準備離去的暗部放下手來，聲音冰幽如鬼魅︰「看來你們仍沒弄懂自己的處境，我破例的最後再申明一次。殺掉所有人，留下你自己一個，就可以走出這個空間。殺人你們懂麼？就像這樣…」
暗部突然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只听得刀插入身體的聲音在森林里響起。
剛剛叫得最厲害的男學生，此時被一把明晃晃的長刀貫穿胸膛，他震驚的看了那張詭異的面具幾秒後，眼楮逐漸失神，生機斷卻。
「聒噪的小孩，你這種心性已經提前不及格了。」
暗部將沾滿鮮血的長刀抽出，那具學生的尸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一片死寂。
所有學生都不可置信又驚恐萬分地看著那名暗部。連君麻呂也被深深震撼，他看著那名暗部慢慢抽出刀，從始至終都沉穩如水，刺向小孩的手堅定有力，像是在干著一件很普通的常事。
他剛才是真正的在殺人，沒有動用任何感情，完全是個冷血殺手一般，就那麼輕描淡寫地干掉了自己村子里的人。
「忍者不需要感情。成為血霧的忍者前，你們要先經歷殺戮。現在還有誰有疑問？」暗部毫無感情的問道，語氣听得人從骨子里發寒。
一群心驚膽顫的學生站在密閉的小森林里，鴉雀無聲，恐慌瞬間填塞了整個空間。沒人知道怎麼回事，沒人想知道怎麼回事。此時地上躺著一具孩子尸體，整個場景看上去像是一幕血腥的黑色啞劇。
誰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也都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他們心里寧願相信這是一場夢，或者這不可能是村子的安排，絕對是那個戴面具的人有問題，絕對是…絕對……
和他們朝夕相處的同學剛才就那麼死了，說死就死了。雖然在忍者學校上課時，已經學習了不少關于死亡的話題，但真的面對死亡時他們就像顫栗的小雞一樣驚慌失措。
而且殺死同學的，是他們一直崇拜並追隨的村子忍者，現在那些冷血的家伙竟然讓他們互相殘殺！
一些學生忽然開始無比的想念家里人，想念森林外面的一切，學校的教室和村子的街道，這種心情如山洪一樣爆開來，讓他們變成了顫顫巍巍的羸弱小孩。
不少女孩已經傳出哭聲，七歲的林檎八千音此時劇烈地喘息著，心髒都快要跳出胸膛，握住苦無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抖瑟著。而君麻呂面沉如水，不知道腦子里在思考什麼。
等了片刻，暗部將刀負在身後，消失之前最後說了句︰「你們盡可以仁慈地對待同伴，這個地方沒有食物，我們會在十小時後發放五份食物，二十小時後候再發放三份食物，時間以此類推，食物依次減少，最後每次只有一份。還有別想著逃跑，這個空間是密閉的。」
五個暗部化作五道白煙，留下噤若寒蟬的學生們。
絕望的時刻到來。
…………………………
ps︰明天君麻呂會怎麼選擇呢……